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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那你当初为何出轨?
    余行洲很想问,但他忍住,不必旧事重提。
    “况且——”盛柏还是以那种威严的口吻,继续说道,“你之所以会跑来闹,不就是你对沈知南束手无策吗?希望我出面能让事情有转圜余地,你现在对我这态度,叫我如何给你台阶下?”
    余行洲肚中有口气,憋着没发泄,他只能忍着。
    “姐夫,那请问你准备何时出面?”余行洲问。
    其实,余行洲很聪明,他没有问盛柏去不去,只是问他几时去,无疑在暗暗给盛柏设套。
    盛柏懂,他也没拆穿,只是说:“如果我去,你觉得小晚回来的几率就大吗,她有多倔你还不清楚?”
    看两人商量得井井有条的,余嫚满脸不快,阴阳怪气地说:“人家都没想着要回这个家,还巴巴凑上去贴冷脸呢?呵。”
    余行洲不罢休,坚持道:“她不能在沈知南身边多待,姐夫,万一到时候她真的嫁给沈知南,你觉得你会捞到好处吗?”
    “此话怎讲?”
    “姐夫,星晚有多恨你,有多恨我姐,她就有多恨这个家。如果她成为万人不及的沈太太,你觉得她会轻易善罢甘休吗?很显然她不会,到时候不只是你,整个盛氏都会跟着遭殃。”
    一语惊醒梦中人,盛柏怔住。
    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关系再恶劣,也是有几分深刻了解......沈知南又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只怕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做梦呢——”余嫚冷笑着,尾音拖得老长,“你以为谁随随便便就能成为沈家的女人?就凭她一个野女,光是沈老太太那一关就过不去,沈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人物,没那么随意认儿媳。”
    沈老太太即是章英。
    在外界言传里,章英有二子,一是沈枭,就是沈知南的舅舅,二是沈纪安,也就是沈知南的父亲。
    先是最宠爱的二儿子沈纪安在中年鼎盛时期,病亡身故;
    后是手握大权的长子沈枭退位失踪,至今渺无音信。
    从头至尾,章英没哭没闹,安静如斯地接受着生活带来的磨难,有人说她是人间
    苦行菩萨,受万恶苦,积三生福。
    盛柏点点头,表示认可,他对余行洲说:“就算不是沈老太太,沈知南他也绝对不会娶小晚做沈太太。”
    “为什么?”余行洲问。
    “其中自有缘由,你不必追问。”盛柏说这话时叹了气。
    得到慰藉的同时,余行洲还是着急,“那姐夫,你到底去不去?”
    “去——”
    “盛柏!”余嫚尖叫一声。
    余嫚怒意上眼,环手站在客厅中央,看上去十分刻薄,“你别把她带回来碍我眼,看着就烦阿!”
    盛柏重新拿起手杖,在地上点了点。
    沉默片刻后,只对余行洲说:“说到底,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要走一趟,至于时间,不会是今日。”
    余行洲不好再说些什么。
    倒是余嫚,愈发性急起来,直接走过去在两人中间停下问盛柏:“你真要给她带回来?是她当初自己离开这个家,再回来像什么样子?”
    盛柏知余嫚的厌恶,但他也是一个父亲,他摇着头叹气:“可孩子哪有不回家的......”
    余行洲在想,星晚听到这话,她会感动么?会有哪怕一分半点的动容么?
    桃源居。
    星晚慵懒地躺在卧室阳台的睡榻上,看冬日远山处的朝阳,脸庞沐在一片金灿灿里,格外白皙美丽。
    她刷着微博,看微电影大赛夺冠的那位导演高高挂在热搜上,各种关于那位导演的报道是铺天盖地,热点流量全部不请自来。
    看时,嘴角是轻挽的,她在笑,笑自己。
    怎么摊上沈知南。
    人生在世,输可以,要磊落光明的输。
    否则始终心中有憾,难以排遣。
    她是遗憾的;
    难以诉说的遗憾,她的职业生涯第一次战争,就已战败告终。
    陷进沉思的星晚,几时有人站在身后,都没察觉到。
    沈知南单手插包,靠着墙边,看她面庞素净、眼眸漆黑,他轻声开口:“不吃早餐么?”
    星晚回过神,没回头,只懒懒抬手覆住眼前阳光:“不太想吃。”
    “陪我吃点儿?”
    她眼珠都没动一下,“真不想吃阿。”
    沈知南将手从包中抽出,走到睡榻边单膝蹲着,看她:“那我叫江渔给你送上来,待会多少吃点。”
    “喔
    ——”
    他又伸手,轻轻捏她脸颊,“我去上班,努力工作赚钱养你。”
    盛星晚:“......”
    她索性朝他伸手,笑笑:“不是都有标配吗,我的不限额黑卡呢?”
    在他身边一段时间,除开盛家一口单穴墓,她从未主动开口要求过什么,这令他很意外,意外中也有点欣喜。
    “等会叫江渔给你。”他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低吻,眉眼温和至极。
    星晚抽出手,眼眸因光线刺激微微收缩着,她说:“去上班吧。”
    沈知南这才起身,用手揉揉她的发顶,叮嘱:“记得吃东西,出去的话要在晚饭前回家,下班回来我要看见你人,明白?”
    “你好啰嗦——”她嘟囔,然后躲他的手。
    见状,沈知南手上力道微加,摁住她,重新俯身将一张俊脸凑去,鼻息满洒地喷在脸上问她:“摸摸怎么了?”
    这男人皮起来招人厌。
    她被他摁得不能动,目光所及全是他那张脸,黑白分明的眸直直看着他:“你要迟到了,扣全勤,扣奖金。”
    开玩笑......
    确实在开玩笑。
    沈知南沉寂多年的心,在此刻的阳光里融化,融进她的眼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用额头去蹭她额头:“晚晚,你养我。”
    沈先生有做小白脸的嗜好?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盛星晚轻笑出声,第一次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眯眸问:“沈知南,看来你很想和我坠入爱河。”
    有低沉笑意从他喉间滚出,他去吻她眼角,润润的星点湿意。
    他说:“我想。”
    他问:“好吗?”
    第54章
    那日, 沈知南离开桃源居。
    盛星晚一直躺在阳台的睡榻上, 期间,江渔送过食物上来, 她没吃, 只喝了小半杯蜂蜜水。
    江渔第二次敲门进来,手里多一张黑卡, 递过来给她,“盛姑娘,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好。”
    她用两指夹过那张卡, “谢谢。”
    江渔就站在睡榻边, 看着榻上女子的一派慵懒,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叹口气, “看来先生是真喜欢你呢, 盛姑娘。”
    何其荣幸?
    能得到堂堂沈知南的喜爱, 多少女人求不来。
    盛星晚微微一动, 换姿势用侧躺, 用手撑着头看向江渔, “你说——沈知南他有没有忌讳,比如说他讨厌什么、忌讳什么。”
    江渔只当她是心里有沈知南,故此询问,以便深层了解后促进关系进一步发展。
    江渔回得认真:“第一,先生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很难有情绪波动, 如果有,不是大喜就是极怒,这一点需要注意,喜欢安静的环境。第二,先生怕麻烦,最讨厌一切麻烦的事情或物,也怕被打扰,尤其在工作时不能打扰。第三,先生忌讳的倒没什么,就是有点厌恶女性对他的花痴模样,容易心生反感。”
    盛星晚默默听着,在心里总结:喜静,怕打扰、麻烦,厌花痴。
    她对江渔笑笑:“好,我知道了。”
    江渔朝她温和点点头,旋即出了卧室。
    盛星晚不再躺在睡榻上,她趿上软拖拿起手机起身,走到栏杆前把两只手肘落上去,从通讯录里翻出沈知南的手机号。
    工作时间怕被打扰?
    是吗。
    她拨通他的电话。
    沈知南手机响起时,他正置身于股票交易室里,一同在的还有文哲,这是他的地盘和天下,这里有着最牛的分析师和操盘手,加上人送外号“股神”的沈知南在现场操持,hk这一次又是赚得盆满钵满。
    他掏出手机,看来电人:晚晚。
    第一次她主动给他打电话。
    沈知南给文哲递一个继续的眼神,自己则起身离席,转身出了交易室,接起来时嗓音是自己都未觉察的温和,“晚晚?”
    “在工作?打扰到你了么?”盛星晚趴在栏上,目光眺望在不远处桃林
    的枝亚间隙里,手里翻转把玩着那张精致黑卡。
    她在想,她要是做尽他讨厌的事情。
    他还会说喜欢?
    她和他间,不可能有爱意,也不应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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