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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危机四来
    绿霓现在落下来的地方,是一片很特殊的树林。
    这一片树林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两点:第一、这片树林漫延之广,几乎布满了整座山区,以致于如果从空中往下望去,就会有一种此山隐于层层腥红暗沉血液之中的悚心感觉。
    第二、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这一大片从地面上看去满眼都是的怪树,每一株都呈现出一种暗暗的赤红色,似乎这些树儿,地下吸水的树根,吸的不是地水,而是血液那般,诡异的程度令人忍不住会心生惊疑。
    绿霓虽然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她的见闻也算是广博,看到这样满眼腥红的怪树,已经知道自己跑到哪里来了。
    无回林!
    这是太玄山的无回林!
    当她想到这片腥红的怪树林,就是“太玄原始神魔洞”的无回林时,绿霓马上就发现了另一件不寻常的事。
    之前以神秘著称,找不到任何源头,布满整个太玄山区的“无形牵线”,竟然已经丝毫感受不到了。
    “无形牵线”居然消失了!
    绿霓现在所站的位置,正在无回林内山的边缘,从她这里,往林外望去,就可以看到六支直矗入天的巨大石柱。
    绿霓抬头往这六根极高的石柱上方望去,只见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像云又像雾的烟气不停地滚动着,幻现出各种不同的色彩。
    这种不断滚动的云气,使得绿霓在乍望之际,就在心中产生一种怪异的错觉,总感到像是就要压下来的甚么实体那般,让她有些惊跳。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致于绿霓虽然是顶安全地站在这儿,但却老觉得心头上宛如压住了甚么那般,连自己这样的修真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受。
    那六根直插入云的石柱,除了高得超过了滚动的云气之外,还有一个绿霓没有仔细再看第二眼,说不定就会忽略过去的特色。
    在青冷坚硬的柱身之上,密布着一条又一条,细得好像线般的裂纹。
    当绿霓一发现这六根看起来又硬又实的石柱,上面居然像是裂掉了般布满细纹后,忽然就觉得接近石柱必然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因为这六支看起来很坚固的大石柱,显然随时都有崩裂倒塌的危险。
    正当绿霓这么想着时,她又发现了另一件令其惊讶的事。
    之前她追逐的那条怪影,居然就停身在这很有可能于下一瞬间崩倒的六支石柱中央。
    而且之前一直都模模糊糊瞧不清楚的怪影,竟也在这时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绿霓终于慢慢看清楚了,这个也不知道是她追逐而来,亦或是一直引其追来的怪影中,现出了一个身形……
    那是一个外罩着短摆简袍,内着银白色的紧扣劲装,头上束着三叠高髻,斜插银凤贵妃簪,看起来就有点像是一位宫中的妃子,趁便轻装外出的娉婷丽人。
    在这样周围有些怪异的环境里,绿霓居然会见到这么一位宛如宫妃的丽人,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
    然而这样的意外之余,更让绿霓吓了一跳的,是六支石柱中的那个丽人,居然还对着树林中的绿霓淡淡一笑,说起了话:“这位道友,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过来呢?”
    绿霓也不知道是为了甚么,总觉得心中一直有个直觉,警告着她千万别太靠近那快要崩塌的六根石柱。
    “尊驾是哪一位?为甚么要这样站在石柱之中?”绿霓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位丽人轻轻叹了口气:“我吗?我是阴阳和合派的第三十四代宗主,阴阳云妃,看道友的装束,有点像是天池仙宗的绿霓仙子,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
    绿霓听得心中大吃一惊:“阴阳云妃?尊驾是阴阳云妃?……你不是……你不是……”
    “死在‘神魔洞’里了?”阴阳云妃淡淡地笑着接口说道。
    绿霓点了点头,心下的惊疑更甚:“听说云妃宗主已经死在神魔洞中,而且后来元神尽灭的破损尸身,还由贵宗的紫柔宗主带回去安葬了……怎么还会……还会……”
    阴阳云妃没有马上回答绿霓的问题:“紫柔宗主?紫柔真的顺利做了宗主?果然是好孩子……没有枉我尽心栽培……”
    绿霓没有接话,但是心中对于这位丽人说她就是阴阳云妃,实在是不晓得该不该相信。
    阴阳云妃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的尸身确实是已经没有任何元神了……但我是在元气将散,拼死冲进洞中的那一刹那,蒙界主慈悲,施大法将我的元神给拉出了躯体,并不是元神尽灭……”
    绿霓听得心中更加惊奇:“界主?云妃宗主说得是哪一位界主?”
    阴阳云妃俏丽的脸上露出了宛然的笑容:“除了天间修罗天人,在真人界会叫界主的,当然只有我‘阴阳宗’的‘阴阳界主’祖师了……”
    绿霓几乎无法相信:“你是说,当年东方三第一的‘阴阳界主’?”
    阴阳云妃充满骄傲的点了点头:“除了她老人家,真人界又有谁会叫“界主”?”
    对于现在的情形,绿霓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怎么好像“异变空间”之后,很多事都全乱了。
    阴阳云妃又望了望站得远远的绿霓,还是露出了她那看起来贵如妃子的笑容道:“绿霓道友,从锁住‘神魔洞’中‘修罗缺’,通道特性的这六根石柱上,镇锁的法力崩散现象看来,真人界像是发生很大的变化了……是不是?”
    绿霓点了点头道:“确实没错,而且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来自于贵宗的紫柔宗主,所擅自施起的‘种胎大法’……”
    “‘种胎大法’?”阴阳云妃听得双眼一亮,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欣慰与喜悦:“好徒儿……好徒儿……紫柔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阴阳云妃又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阵,便又转头对着绿霓说道:“你知道吗?我本来只知道这个大法,必定会造成真人界的大震撼,让所有的修真宗派,都再也不敢瞧不起我‘阴阳和合派’……可是却也没料到,这个大法的力量居然还能够对三间九界的空间障壁,产生这样大的撼动……这真是我没想到的……等我见着了紫柔,必定要好好地赞她一赞……”
    绿霓见到这个站在六根石柱中央的阴阳云妃,对于破坏了三间九界的空间障壁,竟然表现得如此兴高采烈,心中就浮起了一阵薄怒。想到阴阳云妃只不过为了自己宗派的声威未振,竟就贸然传下了“种胎大法”这种会陷整个三间九界于混乱之中的要命术法,不由得就冷然接口道:“云妃宗主先别高兴得太早,你想见到紫柔宗主,恐怕是做不到了……”
    阴阳云妃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谁说的?虽然我的元神被困在这个‘修罗缺’中,但是现在镇锁的六神柱已经出现了动摇……咦?这些你应该是不知道的……绿霓道友会这么说是为了甚么缘由?”
    绿霓可不是脑筋不灵光的人,阴阳云妃无意露出的口风,马上就让她联想到了自己心中那种隐约就觉得有些不妥的危险感觉,小心地又望了望阴阳云妃周围的那六支石柱,口中却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会这么说,是因为紫柔宗主和其三位师妹,都已经在‘种胎之役’后,受正邪两派的围击而死了……”
    阴阳云妃听得愣了愣:“甚么?你说甚么?”
    绿霓又小心谨慎地将胸前的绿霓剑斜倾了一个随时可以出剑的角度,轻轻地说道:“我说紫柔宗主和她的师妹们,都已经在‘种胎之役’后死了……”
    阴阳云妃头上的三叠贵妃髻突然一塌,“叭”地一响,散发倏张,衣袍蓬然大震中猛喝道:“你胡说!紫柔如果死了,怎么还会在眼前引起如此空间巨变,连镇锁‘神魔缺’的‘六神柱’都产生了崩裂……”
    绿霓在全身贯注的戒备中,依旧是极为坦然地说道:“没有错的,因为紫柔宗主断气之际,我正在她的身边……”
    阴阳云妃此时全身怒发衣袍狂然张放,从她那原本可以勾人神魂的媚眼之中,暴放出凶恶的光芒,就是一付想要往前猛扑,但却受到甚么阻碍那般的吓人模样,虽然并没有真的扑来,但是那种要择人而噬的气势却是足以令人心惊胆颤。
    “你……你说紫柔她已死亡……有甚么证据?”阴阳云妃眼中的光芒虽然吓人,但是很明显的还是可以看出一丝想要找到意外的希冀……
    绿霓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从颈下拉出了紫柔临死前交给她的宗主神晶,喟然说道:“我确实没骗你,紫柔在死前还将这个神晶交给了我……”
    阴阳云妃一看到绿霓项下,正是由她交给紫柔的宗主神晶,立刻尖啸一声,反而沉静了下来,双眼之中渐成赤色:“本来我发现你的气性之中,总有那么一丝熟悉,方才以六神柱法力崩开的缝隙,以界主所传神识凝形术,将你引来。还以为是你我有缘,合当我该因你而脱困……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你身上就带着以前我朝夕相随的‘宗主神晶’……”
    “云妃宗主……这个神晶其实是紫柔……”
    绿霓还没有说完,就被阴阳云妃好像非常平静,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得到其中蕴含烈烈激动的语意话音所打断:“你说紫柔是被正邪围击而死……她死时你正在她的身边……”阴阳云妃一字一字很缓慢地说道:“绿霓仙子,我只想请问你,你会在那儿出现,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样,为了阻止紫柔施法而去?”
    绿霓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在阴阳云妃的注视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阴阳云妃突然仰头哈哈笑道:“报应呀报应……真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有缘的这一牵引,竟然招来了杀我爱徒们的仇人……”
    绿霓听到阴阳云妃竟这就将自己认作是杀害紫柔她们的仇人,本来还想开口辩白一下,但是随即想到了紫柔等人之死,又岂能和她们这些前去阻其施法的正派诸人毫无关系,因此她的小嘴只是微微地一张,乍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辩白,只好在心中微微一叹,轻轻地说道:“我很抱歉我们之前必须去阻止紫柔她们……尤其也没想到她们竟会激烈得以身相殉,既然云妃宗主已经复生,就请将这个神晶收回吧……”
    绿霓说完话,就伸手准备将项间的神晶摘下,不料阴阳云妃突然发话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用了……复生?我现在不是复生,而是元神根本就未散……”阴阳云妃忽然就像是恢复了自己原先的安静那般,细细地望着站在远处的绿霓:“界主祖师将我的元神在崩散前收聚拉出,但是我却没有了肉身,而且因为我自己本身的修练未达能够直入天间修罗界的程度,所以我也进不去天间,也回不来人间,再加上‘六神柱’镇锁‘神魔缺’的作用,我根本连这六根柱子都跨不出去……说得更实在一点,从我死亡那时起,我的元神就被关在这里了……”
    绿霓听得心中震惊,但是总算也推论出阴阳云妃为甚么会一开始就总是在那六根石柱之间,而不出来的原因了:“那么引我前来的那个怪影……”
    “哈哈!那就是界主祖师传给我的神识凝形术了……其实就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不过若非‘六神柱’的法威因为空间异动而出现了空隙,我根本连这么一个虚幻的影子都送不出去……”
    “云妃宗主引我来此,是打算做什么?”绿霓还是不敢大意,依然是非常小心地问道。
    阴阳云妃对着绿霓露齿一笑,但是绿霓并不能从里面感受到任何善意:“因为界主祖师‘恩仇不及无辜’的诫律,本来我还只是打算请你这位有缘人,将我的元神困在这里的讯息告诉紫柔,却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杀害我四个爱徒的仇人之一……”
    绿霓听得全身一颤,真元急聚:“云妃宗主打算杀了我替紫柔报仇?”
    “哈哈哈……”阴阳云妃忽然仰头狂笑:“哪有这么简单?既然你是我的仇人,那么就不违背界主祖师所说的‘恩仇不及无辜’诫律,等你的元神灭散之后,我的元神就可以进入你的肉身……那时我再以你元阴之身,摄尽裂天剑皇全身功力,以天间‘修罗’之体,杀尽所有正派,才算是出了我这一口恶气……”
    绿霓听到阴阳云妃充满了仇恨的凶煞言语,也不由得心中发毛,更是提高警觉地问道:“可是,如你所说,你现在连这个‘六神柱’都跨不出来,又怎么来占用我的肉身?”
    阴阳云妃秀目圆瞪地望了绿霓好一会儿,就轻轻地说道:“界主之能,非你所能想像……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界主祖师已经在之前的空间异变中来到人间了?”
    绿霓听得心中大震,还没来得及回顾四周,就见到阴阳云妃已在“六神柱”中噗通跪地,祝祷说道:“界主祖师呀……您看看我们宗派,已经落到了怎样被人欺负的地步?之前界主祖师答应弟子的事,请祖师开恩吧……这人正是杀害我们当代宗主的大仇人……连宗主神晶都被她给抢去了……这并没有违反祖师的诚律呀……请祖师慈悲,让弟子以仇人之身,一了恩怨吧……”
    在阴阳云妃哀凄的祝祷中,绿霓的骇然里,现场突然发生了巨变……
    红菱的样子看起来虽然是有些迷惑,但是却非常坚定。
    “红菱姊姊,你是说那个方向吗?”萱萱很谨慎地指了指红菱眼神一直遥视着的方位。
    远方萱萱所指的位置,虽然也是在之前的异变空间附近,但是非常明显地并不是她们现在正要去的地方。
    红菱点了点头,眸中明显地有些困惑:“我并不是不愿意跟你们去!只是也不知道为了甚么,我只觉得那里有个甚么东西一直牵引着我的心神,好像要我非得到那儿去一趟不可……”
    萱萱闻言,心中也不禁暗自窃喜。
    果然邪不死派的制尸牵魂术法有其玄奥无比的力量,在这儿将红菱岔开正好,不然那个精通医术的慈玉老是跟着,很难说甚么时候被她给瞧出不对来。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自己是这么样地和红菱走在一起,等到“吸日夺月派”的日瓶书生,在趁机将红菱的功力藉由交合之术给吸尽后,自己说不定也很难在日后脱得了关系……
    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从这里开始,四人分道,由自己和慈玉一边,而红菱和雷擎天走另一边,等到右引尸护法和日瓶书生开始动手暗算,也可以和自己完全撇清关系……
    现在就只差依计说动雷擎天跟着红菱去而已。
    要做到这点,当然只靠她是没有办法,所以这事儿还得落在慈玉的身上……
    “红姿姊姊既然心中有这种感觉,那么我看还是到哪儿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得了……”萱萱以一种非常体谅的语气,对着显然也因为心中的牵引,而看起来有些不安的红菱说道:“只不过现在我们所处的区域,已是非常的危险,红菱姊姊自己去,我可有点不放心呢……”
    慈玉一听,马上就非常同意地说道:“萱姊说得正是!我们就和红菱姊姊到那里去看看吧……”
    萱萱立即反对道:“慈玉,这样可不妥,我们要找的对象是你师父九姑,本来就和红菱姊姊要找的绿霓仙子不同,加上我虽然在混乱中看到九姑倒下,恐怕元气已经散尽,但是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的机会,不然至少也可以从她的遗体上瞧出一些端倪……我还记得很清楚,九姑的最后模样,就好像有甚么话要说,但已说不出来那般,因此我才会急急忙忙在逃离妖魔界凶物爪下后,找到慈玉又要巴巴地往回赶……所以慈玉,我们现在去的时机可不好延误呢……不然说不定又生出甚么波折,那岂不麻烦?倒是雷大哥要找的也是绿霓仙子……所以呢……”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请雷大哥和红菱姊姊一起去吧……”慈玉被萱萱这么一提,倒也不敢误了去寻师父的时机,所以立刻就很自然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萱萱顿时心中一喜,暗忖这么一来,就算再怎么追,也会找到慈玉身上,牵不到自己这边,立刻就转头望向雷擎天。
    只见雷擎天眉头直皱,像在忍着甚么东西那般,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萱萱往前一扶,连忙问道:“雷大哥你怎么啦?”
    雷擎天在萱萱的搀扶中,单手抚胸,怪异地道:“咦?我怎么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根针猛插了一下……啊……不好……”
    萱萱瞥眼见到雷擎天一手抚胸,另一手已是并起了雷霆诀,抬手就要往自己脐上黄庭穴位插下,显然己是察觉了暗中有人施法摄神,要抢在急如毫发的那么一瞬间,以其派中玄诀护神守窍……
    就在这个时候,萱萱前扶的双手突然下扣反压,抵住了雷擎天手捏的雷霆诀……
    “你……”雷擎天眼中现出一抹惊怒,但是动摇元神的摄法顷刻即来,扶着雷擎天的萱萱,清楚地从雷擎天的眼中看见他那一丝清醒的惊怒,就像是沉进了水中那般,迅速消退,紧跟着浮上眼眸的,已是一片茫然……
    从后面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搀扶着雷擎天的萱萱,一见到雷擎天眼中的茫然出现,立刻就以一种急速但又轻快得让其他人完全无法听见的语音说道:
    “你很好,你没事……”
    话一说完,马上换回了原来的语气说道:“雷大哥你还好吧?”
    雷擎天眼中所露出那种一忙然更明显了,口中却是重复性地回答道:“我很好,我没事……”
    萱萱很快地瞥眼看到身后的慈玉眼中露出的关怀,又紧接着说道:“雷大哥,我说你们这些正派的功法真是有点怪怪的,偏偏你们忌讳又多,不许人探询,说真的我可实在没有兴趣呢……”
    本来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慈玉,听到萱萱这么一说,伸出去打算替雷擎天探探气机的手马上就迟疑了一下,然后缩了回来。
    一方面萱萱的话提醒了慈玉说不定自己的这个动作雷擎天会在心里不高兴,一方面又听到雷擎天已经回答很好没事了!于是心中并无怀疑的慈玉,就这么轻轻放过了探测之下很可能发现不对的机会。
    萱萱心中暗骂右引尸护法,在红菱身上用的方式这么小心,偏偏用在雷擎天身上就这么粗鲁,难不成这两个家伙,连搞这一套也讲究甚么“怜香惜玉”起来?
    好在她之前和右引尸护法琢磨暗算慈玉的摄魂法时,对施法时的情形有一点了解,不然右引尸护法对雷擎天这么粗鲁的一下子,岂不是就穿帮了?
    右引尸护法这么粗鲁的一下,只能算雷擎天倒楣了,在他于术法驱控下,夺去红菱元阴之后,显然已经不能再让雷擎天活着了。
    不过反正为了避免出现两个受害人在深究下瞧出甚么问题,她早就已经决定事后只能留下红菱这个“先天修道胎”,来让她日后挑战,至于雷擎天本来就没打算留他活口,因此雷擎天有没有瞧出问题,倒也无须计较。
    萱萱又转眼望了望两眼直视远方的红菱,只见她那两只淡红睫毛,看起来极美丽的双眼,透着一种迷迷蒙蒙的光芒,显然根本就没有在注意这里发生的这些小事。
    红菱收回了眼光,对着慈玉歉然地说道:“慈玉妹子,我可能无法再和你一起去了,因为我得到另外那一边瞧瞧……才安得下心……”
    萱萱观察着红菱迷蒙之后,依旧非常清醒,心中暗暗吃惊。
    不知道是右引尸护法在她身上用的术法比较潜隐,还是红菱的护神自抗功力比较强,直到现在,红菱虽然比雷擎天先露出了恍惚之态,但是显然并没有完全丧失自己的神智元识。
    如果是后者的话,难道这个红菱的功力比雷擎天还高?
    萱萱在听到红菱这么一说之后,连忙就回答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既然雷大哥和红菱姊姊要找的人,同样是绿霓,那么就由他陪你一起去吧……”
    说完就转头对着雷擎天道:“雷大哥,你就陪红菱姊姊去一趟吧……”
    雷擎天立刻回答:“我陪她去一趟……”
    对于雷擎天的相陪,红菱心中并不希望,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绝他的好意,只得点了点头,便打算纵跃而去……
    慈玉这时就对着红菱挥手道别:“红菱姊姊和雷大哥,一路小心些呀……听说那些甚么‘妖魔界’的怪物很厉害呢……”
    红菱点了点头,也叮嘱着说道:“你们也多多小心……”
    说完就和还在直念着“不心……小心……”的雷擎天往另一个方向掠去。
    望着红菱和雷擎天迅速消失的背影,慈玉有点担心地道:“我看雷大哥好像有些怪怪的呢……”
    萱萱则是哈哈笑道:“不会的,我看他恐怕是太过念着绿霓仙子,所以有些魂不守舍而已。”
    说完又在心里动着脑筋,想着怎么用另外的方法,来对付慈玉。
    虽然慈玉最重要的支柱,也就是她的老爹已经倒下,但是无形团中或是她爹的朋友里,对慈玉满是好感的可真不少,总得想个甚么法子,又能算计到慈玉,又和她萱萱扯不上甚么关系……
    另一边的红菱,在往前方掠进时,就发现身后的雷擎天有点怪怪的。
    她的祖爷爷裂天剑皇和天池仙宗的天池剑尊,一直都是同辈的好友,彼此之间又竞争,又相惜,因此在光明盟聚会时,还算是经常往来的两派。
    同样也因为这样,所以红菱对于天池剑宗的五色护剑,都多少有些接触上的认识。
    只不过五色护剑算是天池剑宗有名的修真,而她红菱还只是个资历最浅的二代弟子,因此她虽然知道也见过五色护剑,还管他们叫师叔,但是其实并没有甚么太深的接触。
    所以虽然她私下希望自己去找绿霓师叔,怛是对于雷擎天跟在后面,倒也不便多说些甚么。
    因此当她注意到雷擎天还在后面喃喃地念着“小心,小心……”的话时,也没有特别觉得怎样异常,只是有些奇怪他为何这么频繁地叮咛着自己。
    所以她只是一味地自顾往前,并没有多回甚么话语。
    而且这时候,她心中的那种怪异感觉,更是越来越强,愈加让红菱不愿意停下来说话。
    之前那种像是甚么东西正在牵扯着她心头的感觉,此时已经就像是一根拉得紧绷的无形细线,让她一颗心几乎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当她在一个山谷下满布着暗红色的怪异树林外停下来时,她那种牵扯着心头的敏锐感觉突然就传来了一种“这里,就是这里……”的怪异感受。
    那种体验,就好像不知道在哪里,有个人驱使着她的心神,叫她到这个地方来一样。
    红菱有点莫名其妙的左右望了望,发现眼前是一大片像地毯般铺开的红林,这片红林一直往后延伸,然后顺着山势拉高了起来,密密地几乎没有一块空地。
    乍看之下倒有点像是眼前的整座山都浸在一种暗红色的液体里那般。
    晨间的微风带起了林梢的轻动,就好像水波的涟漪一样,透着一种静谧但却沉郁的感觉。
    红菱内心那种有人叫她到这里来的感受,是那么样的强烈,以致于她在停下来观望了一会儿之后,差点忍不住出声大喊:“你是谁?为甚么要我到这里来?”
    当红菱勉强压住了险些就要冲口而出的话音后,又抬头向四面察看,突然发现前方的红树林上方树枝间,有个甚么微微的光芒闪了一下。
    那一点淡淡的光芒,在眼前晨光明亮的此时,实在是很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不过红菱在那一丝微而又微的淡芒闪过时,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地总觉得那一闪的光芒色泽,像是她非常熟悉的……
    红菱转头想要看个仔细,发现之前的那一丝淡淡的芒光已经不见了。
    咦?怎么没看到了?
    红菱又凝神地注视了一会儿,真的再没见到那之前的微弱闪光。
    这种感觉让红菱一下子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在前面直洒而下的晨光,和深沉刺眼的红树对比下,所产生的一种错觉。
    正当她接受了这种解释,而想转头看其他地方时,突然又是一闪淡淡的芒光,在她的眼尾出现。
    红菱这次就确定没有眼花,她真的看到了甚么东西。
    她小心地转头细察,总算发现那一抹淡淡的微光,是从前方红树林靠上方的树梢所传来的。
    一方面是因为这一丝的光芒太过细微,一方面是因为这一点淡芒,是穿过了一些红树林上的密密枝桠,从细缝里穿透过来,加上现在红树林外的阳光直射,才让红菱只不过是稍微换了个角度,就瞧不见那个芒光所在了。
    红菱的感觉马上就紧紧地抓住了芒光的位置,纵身前跃,掠进了红树林中,吸气拉身,在上方交错密接的枝桠间寻找。
    这一次她很快就找到那丝淡芒的源头。
    红菱有些呆住了。
    那是一颗清莹剔透,里面有很明显的一股紫红色流芒正在不断翻滚的珠子!
    她一看到这颗珠子,就知道是甚么。
    这是绿烟生魂珠!
    飞龙的绿烟生魂珠!
    红菱对这颗珠子,算是非常熟悉的。因为她曾经亲眼看到这颗绿烟生魂珠,崩碎暴裂,但又在飞龙的真元圈制下,重新融炼,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的飞龙,像是因为这个绿烟生魂珠的状态,出现了一种好似回想起了甚么深层的记忆,因而乍接到甚么根源般的颖悟,本来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忽然就变得通顺了起来。
    那个令人难以想像的情景,一直是这样深刻地留在红菱的脑海里,以致于当红菱完全没意料到地,在交错密接的树枝细叶间,再次发现这颗珠子时,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飞龙的绿烟生魂珠。
    唯一有点不一样的,是之前经过飞龙重新融合的绿烟生魂珠,里面是一红一紫,就像两条小活蛇会彼此缠卷的精亮流芒。
    而现在则是变成了一团不停在珠子中央翻腾滚动的紫红色光流。
    尤其是现在珠内的紫红光流,亮度之强,比以前紫红两芒时大上许多,也因为这样,才会在如此机缘凑巧中,让红菱远远地就瞧见了。
    红菱想不通为甚么这颗本来在飞龙身上的生魂珠,会这么莫名其妙地跑到了此间红树林的边缘树枝上,更搞不清楚现在的飞龙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当她满怀疑问地从树上将生魂珠取下来时,想到绿霓所描叙的,飞龙被妖魔一刀穿心,坠进了怪异地洞,显然很难乐观得起来的结果,不由得就觉得心中一阵空虚。
    红菱喟然一叹,只觉得心中的那一阵空虚,就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一圈一圈地越来越大……宛如心头被扎了一针那般,直痛入心……
    那阵心中的虚脱,几乎是一下子就贯穿了她的全身,让她在空中提气不住,竟然“蓬”地一声,从树上跌了下来。
    红菱跌在地上的身子虽然一动不动,但是从她身外三寸的气罩,突然响起了劈哩叭啦的一阵爆音,一条一条又细又长的精亮电蛇,在她周身来回窜绕,炫丽惊人。
    突然在她体外出现的这一层薄气流电,极为细密贴身,就像是红菱在瞬间披上了一层电衣那般。
    在满眼的精亮中,让人惊讶的是,红菱流电响然的气罩外,她背心之处的电芒,集成了一支长长的柱形,看起来好似有一支尖粗的长柱,直从她背后猛插入心那般,令人望之悚然。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黑影猛然发出了一声狂吼,手中之剑带著有些类似红菱的裂天剑气那般,芒中带火地叭叭气爆,但是质性依然感觉有些不同的裂然暴响,“轰”地一声,直劈倒卧在地的红菱而来。
    这人正是跟在红菱身后的雷擎天。
    只不过现在的雷擎天,双眼之中放射出一种狂野的光芒,睑上的肌肉扭曲,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几乎让人在一望之下,很难想到这个宛如发狂扑来的修真,竟是正派有名的雷霆剑。
    虽然雷擎天的模样,已经变得好像发疯了那般,让人很难相信是雷擎天。但是他手中那柄雷符浮扣,发出深沉“嗡嗡”异响的怪剑,和那轰然气势,并不稍逊“裂天剑气”的雷霆剑,却已实实地突击而下。
    裂天剑宗和天池仙宗一向交好,却没想到裂天剑气和质性在表面上看起来很有些类似的五色护剑“雷霆剑”,竟在这种情况下对上了。
    原本伏在地上的红菱,全身精元骤缩,倾力抵挡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术法突袭。性命交关的一口至刚剑气,险而又险地锁住了心脉关窍,将那从背心穿来的阴法侵力扣住!情势之紧急,让她完全不敢将任何一丝的元气外散,以致于连跌落的身形都无法反应。
    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同行的雷擎天竟尔暴然来袭。剑身连颤,散发着嗡嗡急响的芒气,急速地收聚了裂然暴气,轰隆贯到。
    红菱牙关紧咬,秀目骤睁,裂芒牵引,伏卧在地的身形猛地坐起,双膝急盘,原本散流周身的细微电蛇倏地聚合,腰下的宝剑不拔而动,“锵”地一声长吟,来不及完全出鞘,只得以气机拉出一半的剑刃就只得上迎,硬挡一记。
    又是轰啦一声暴响,红菱一个由伏变坐的身形,被雷擎天这一击打得呼噜呼哩在地面上滑出了四、五丈远,纤细的背部劈啦撞断了三棵大树,元气崩荡中,“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倒下的树身又是轰哩轰隆地溅起了满天的碎叶断枝!混乱顿现。
    雷擎天雷剑一劈之下,红菱身受术法暗算,加上猝不及防,因此立受重伤!
    原本被红菱聚气扣锁而现出形状的那支长柱形,也因为雷擎天这一剑,击散了红菱大部份的护心剑气,使其往内深深一陷,几乎从红菱背心直插进去了快一半的长度。
    红菱真气外层承接了雷剑重击,内气又受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术法阴力直刺而入,才刚因为元气散荡而喷了一口鲜血,又被阴术的这一插,直痛得她微哼一声,心脉都差点被震断,口鼻之间又溢出了艳艳的血液。
    红菱的裂天剑气,质性已经是非常地外爆了,加上雷擎天的雷霆剑诀,也是以吸收空中散游离气,聚成爆力强劲的炸气著称,因此雷擎天击向红菱的这一剑,炸开的烟气直如放起了一团浓浓的烟幕那般,七、八丈内的空间都布满了滚滚烟尘,让人甚么都瞧不见。
    雷擎天在暴袭下,这一剑气势尽压,将红菱整个身子都给震得往后飞去,立刻就紧扣先机,调气急上,雷剑直指前方六尺聚芒,在那空中不断浮现出离气聚集的震动光点中,叭然将前方浓浓的尘烟裂分四方,滚滚而去,雷擎天也连人带剑,“唰”地往前直窜,显然打算不给红菱任何喘息的机会,飞身进逼。
    红菱连受两击,连眼睛望出去都有点泛出了星花,神志昏沉中,但觉眼前浓浓的尘烟里,嘶然一股厉烈的气芒急射而来,只得强自压住浮呕的心头逆血,单手立诀,“唰”地拉剑而出,一条连续闪爆的精芒劈啦劈啦地脱鞘飞起,对准眼前直来的嗡嗡雷剑,猛然劈出!
    红菱这一剑已是顾不得那暗中阴袭的法钉,气机尽集在这一剑中,但见背上的长柱尽没于体,红菱本来红艳艳的一张脸庞已是变得惨白无比……
    神智已失的雷擎天,显然也没想到已经是身受连击的红菱,居然还能够在这样的节骨眼抢手反击,连带十二个电芒中心的剑芒呼啸反劈而出,直中雷擎天这一式“四象天雷”!
    又是一连十二响叭啦亮震,紧接着轰然一声,雷擎天本来进逼的身形,竟被这一剑给硬生生地反震了出来……
    雷擎天的功力虽然不弱,但是毕竟在这个时候,神智被右引尸护法的阴术所制,只知往前进击,不知后退侧避,比起清醒时当然是差了不只一级。加上红菱的功力显然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预测,谁都没想到在这样的内外合击得手之时,她居然还能够尽鼓余力,先抢手地放出了威力如斯的裂天一剑。
    这连蕴十二个闪爆中心,每个中心内含将近五百层裂天剑气的强大攻击,就算是雷擎天清醒的时候,恐怕也得小心全力对付的“裂天一剑”,劈中了雷擎天剑芒聚合点时,立刻就震出了将近六千重的潜劲,十丈之内,马上树倒石裂,呼哩轰隆地飞起了漫天的碎叶尘烟,之前就已经让人瞧不清楚的现场,更加令人完全看不出浓烟里发生了甚么事……
    如果雷擎天神志清醒,面对红菱倾尽余力而出的这一击,不论硬接的话,是接得下还是接不下,至少如果他想闪退暂避红菱这最后挣扎的一剑,应该还不致于是甚么问题。
    不过偏偏雷擎天此时神智已失,不但不懂得回避其锋的引力剑诀,根本连怎么样泄气闪躲都忘了,正被红菱连爆而出的六千重潜劲,给震得元机反逆,竟就这么闭气了过去,身形飞出了烟幕之外,叭哒一声跌进了红树丛枝里,失去了意识。
    激飞的烟尘滚滚而飞,好一阵子才算是渐渐落了下来,交战之处也才算是慢慢地显露出了原先的清晰……
    红菱已是往后扑倒了下来,同样和雷擎天那般地失去了意识……
    她的身形倒在被剑气冲断切碎的满地残层里,让人看去就觉得有一种孤伶惨厉的感觉。
    红菱一动也不动的模样维持了许久许久,只见她身上凌乱的衣衫被微风吹得偶尔左右地飘摆着,除了这个细小的变化之外,她可以说是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弹。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在右侧的林边,探出了一个人的脑袋,急快地往红菱处一望,随即又缩了回去。
    “怎么样?她这下可算被摄住心神了吧?”日瓶书生小心翼翼地问着。
    “应该是……‘锁棺钉’已经直入法偶背心,照理说应该是已经能够控制她的心神了……”右引尸护法左手握着一个由稻草扎成的小人,这个小人头上还缠着一束细长的发丝。前胸背后,头部四肢,七道黄符法录紧箍而成的这个小人,看起来大概就是右引尸说的甚么“法偶”了。
    在这个小人的背心处,直插着一支乌黑油亮,看起来像是铁,但又有点像是木制的细钉,尾部系着一条人血烘炼的红丝线,让第一眼看到的人,就会在心中很自然地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
    日瓶书生这时也轻轻地探出了头,往失去意识的红菱那儿仔细地望了一眼,然后就很快地缩了回来,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小娘儿的功力好强,术法偷袭,雷剑背击,连受重创,居然还能够将凶悍的雷霆剑给震得昏躺下来……如果真的明来,我瞧你我就算联手,恐怕也有点吃她不下来……”
    右引尸颇有同感地道:“说得是,虽然雷霆剑现在神魂被‘锁棺钉’所钉,比较不像清醒时机灵,但还是被红菱在重伤之下撞得逆机闭气,就光看这一点咱们恐怕就有些比不上了……”
    日瓶书生又点了点头,露出了很惋惜的表情:“真可惜她这么一身功元,居然要让给不知采吸的雷霆剑来破其初阴,实在浪费……”
    右引尸又伸头往雷霆剑倒下的地方望了望,从怀里拿出了另一个人偶。
    这第二个人偶和之前手中的那一个非常接近,都是符录缠身,法钉入背,乍看之下,实在很难瞧得出甚么不同,只是那种玄奇诡秘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右引尸口里呜哩呜啦地念了一会儿咒语,在第二个人偶上吹了一口法气,轻喝一声:“起!”
    他抬头遥望了望,又低头诵念了一阵子,再喝一声“起!”然后重新伸头遥望。
    雷霆剑跌入的位置,还是只有微风轻拂,晨光曦照,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日瓶副宗主的遗憾可以收起来了……”右引尸皱了皱眉头说道。
    “甚么?怎么啦?”日瓶书生急问道。
    右引尸以嘴相呶地说道:“红菱那倾力而出的一剑,像是把雷霆剑的气机给撞得反逆闭窍了……法钉阴力像是有了一些偏移……”
    日瓶书生听得也伸头遥望了一下:“右护法这话是甚么意思?”
    “红菱这一剑潜劲之大,竟把雷霆剑震得神窍封闭,连我的大法都有些驱动不起来了……”右引尸捏着第二个人偶说道。
    日瓶书生听得愣了愣:“贵派的术法不就是让受术的人神智昏迷的吗?怎么还会在乎甚么封闭不封闭的?”
    右引尸摇了摇头:“那是外行人的说法。驱尸之术,概分两类,一为活尸,一为死尸,如果尸亡已久,驱之而行,本来就不用管甚么神识不神识的,其尸有体而无魂,是为死尸术。但我现在使的这个‘钉魂术’,却是必须在尸身初亡之际,趁着元魂未散,布符坛,立法偶,拘而驱之,所以这个叫‘活尸术’,和死尸术大大的不同呢……”
    日瓶书生恍然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区分……本来我还以为都一样的……”
    右引尸还是摇着头:“日瓶副宗主非本宗之人,所以不明白,这里面差别可大了。死尸术有体无魂,其身已僵,能够运用的地方不多,通常驱来也只是为了那个身体而已,最常用的反倒是省却运送的麻烦。真正比较高深的驱尸术,都是希望维持着法尸灵活度,所以绝大部份都是属于连死后魂魄也一起拘住的‘活尸术’。像本派的‘金尸’,就是属于玄奥的活尸术之一,那些金尸们的魂魄可不能任其散化,得拘在本派的法坛之内,一旦散化,其尸必僵,其腐必生,那就比较没甚么搞头了……”
    日瓶书生又伸头望了望雷霆剑的方向:“可是现在那个雷霆剑像是没有甚么反应呢……”
    右引尸叹了口气道:“活尸术用在活人身上,就是一种摄魂锁魄的秘法。只不过受术人的魂魄识念部份被法钉扣锁神窍,闭在体中,因此等于是其神识被我所接手过来而已,他并不晓得发生了甚么事。但是其控制身体动作的主体,还是受术者原先的神体,并不是我的,因此像现在雷霆剑屡不应法,就表示他的这一次震荡,连他负责行动,比较下层的神体玄窍,都被闭住了,所以才会这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种拘魂大法引起的情形,日瓶书生还是觉得交给右引尸去作决定比较好。日后若有甚么差错,至少也可以推到右引尸身上去……
    右引尸想了想,竟也很技巧地说道:“从现在这种情形看来,办法有两个,我说出来后,请日瓶副宗主也好斟酌着瞧怎么办妥当……毕竟接下来的事得瞧副宗主的了……”
    日瓶书生心中暗骂,说了这么多还是想推到自己这里来,口中则是很客气地道:“右护法先说来听听……”
    “神魂控制身体的,是比较下层的体识,体识既已被震闭,那么第一个办法就是等体血活络一些,内脉自通,那时体识就得回了控制身体的功能,当然就能够应法而动了……所以这第一个办法,就是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待雷霆剑其体自通后,再驱之而动,去给红菱这小娘儿们开血破阴……”右引尸很有耐心地说道。
    日瓶书生又皱了皱眉头:“这一会儿指的是多久?”
    右引尸歪了歪头:“那就很难说了,得看雷霆剑这一震的程度到甚么样的地步,还有他自己本身的调血顺气能力……”
    日瓶书生很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我们在这儿已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雷霆剑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甚么反应也没有,而且红菱的情形也说不定和他不一样,再等下去可不是个好法子呢……”
    右引尸点了点头:“在这儿等下去,确实不是个好办法,没得拖着拖着又生甚么其他波折……不然就用第二个办法……”
    日瓶书生连忙又问:“第二个办法是怎么样?”
    “就是趁着现在红菱己倒,雷霆剑又不济事,干脆这个破瓜摧阴的好事,就交给日瓶副宗主这位专家去办,肯定又快又彻底,也省得拖久了夜长梦多……”
    右引尸轻轻说道。
    日瓶书生有些迟疑地道:“右护法也听见了,那个萱萱小姐不是说要让破开红菱元阴的,就是雷霆剑,也好勾起他们正派中的矛盾吗?”
    “如果雷霆剑争气一点,那么这件好事当然是交给他做……”右护法叹了口气道:“不过副宗主也瞧见了,雷霆剑现在连应法动一动都不行了,还能怎么办?
    如果怕拖久了生出事端,难道还叫咱们两个架着他硬上?“
    日瓶书生心中有点痒痒的,但是却依旧有些迟疑:“这若是叫萱萱知道了,岂不是不大好?”
    右护法又叹了口气:“她的目的也不过就是要让残毁红菱这件事,赖上雷霆剑,日瓶副宗主完事之后,咱们就把两个人的衣物剥光,头并头,脚并脚地摆在一起,待我术法一抽,有理也说不清了……这个黑锅,雷霆剑就算想赖,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加上他们这些正派,脑袋也没咱们邪宗灵光,想赖也不成……”
    右护法说到这里,见日瓶书生还在犹豫,便又说道:“副宗主,我右引尸的立场可是简单的很,这事早些开始,也早些结束,世事多变,难说拖久了会生出甚么其他事端……早点办完,咱们也好早些去找萱萱拿她答应我们的东西……”
    日瓶书生又抬眼望了望倒在地上的红菱,心中的那种痒意更甚,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这个红菱的功力大出我们所料,现在她的情形该不会有甚么问题吧?”
    右护法心中暗笑,饶你副宗主再狡诈,色心已出,还能不为我所算?待这事一成,你吸日夺月派要不想招惹裂天剑宗这么个大对头,从此联盟也就作罢,非听我邪不死派的不可……
    心中这么思忖着,嘴里则是安慰似的说道:“这一点日瓶副宗主大可放心,看法偶钉魂的反应,这时候的红菱,任她再泼辣,内外多层夹攻,此时已是被术法的阴力所制锁,等于是一块软肉躺在哪儿,任人舔食啦……”
    日瓶书生听得也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个可难说得很,她的功力显然和雷霆剑不同,右护法能不能想个甚么法子再试试?”
    右引尸暗骂日瓶书生还是这般老奸小心,但却立刻回道:“行!我这就再试试……”
    说着他就将代表雷擎天的那个法偶收进了怀中,左手只拿着红菱的那个人偶起来,握着人偶的双足,又喃喃起咒动法,叽哩咕噜了一阵子,接着吠然轻喝一声“起!”
    他手上的人偶,本来在握住足部的时候,整个人偶是有点软软的斜靠在他的手背上,不料这一声“起”字出口,那个人偶居然就立刻如斯响应地嗤啦一响,从他的手里立了起来,其变化之奇妙,实在和要戏法的没甚么两样……
    日瓶书生和右引尸,一看到手中的法偶已经应术而动,马上就同时伸出了头,往红菱那儿望去……
    本来静静躺在地上的红菱,这时竟也已经和右引尸手中的人偶那般,从原来躺卧的地方,像是块门板般地立了起来……
    她的嘴角溢着血迹,双目紧闭,发鬓蓬乱,脸色带着金紫,显然受的内伤实在很不轻。在晨光的洒照下,流露出一种很凄迷的美感。
    她的身躯四肢,虽然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但是在她晕迷的容貌衬托下,反倒更加让遥望的日瓶书生心里燃起了掠食的欲望。
    心中将红菱这样清纯处阴榨吸的需求越来越强的同时,日瓶书生还是非常谨慎地问道:“红菱己经应法而动,这样该是表示没有甚么问题了吧?”
    右引尸护法又暗骂这个日瓶书生未免也太多心了,但是口中依然非常有把握地道:“这样看起来,应该是没有甚么问题的……”
    日瓶书生想了想又道:“如果和雷霆剑比起来,红菱这样岂不是就表示她在那互相一击中,体识并没有像雷霆剑那般被震得反逆封闭了吗?那会不会她的神识也并没有真的受制?如果她发现毁她阴元的,就是我日瓶,那日后我可就难混了……”
    右引尸忍不住又暗骂一声,随即摇头说道:“这个副宗主是多虑了,既然红菱的肉身已经应法而动,就表示在猝然的内外夹击下,红菱的神识已经被‘锁棺钉’所制,眼耳鼻身等体识已经与神识分离,所以副宗主就算是把她干得翻两翻,她也还是不知道的……”
    右引尸心中这一不耐,连说的话都粗了起来。
    日瓶书生非常警觉地望了右引尸一眼:“右护法像是很希望本人赶快去把红菱干得翻两翻的样子……”
    右引尸心中惕然,连忙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快点完事走人吧……副宗主别太多心,红菱真的已经在大法的控制下了……现在就算她的功力再强,顶多也只能维持着被制前的一丝意念而已,这一丝意念能干嘛?最多也不过动动手指脚趾而已,想多动一下都不行……“
    日瓶书生望着右引尸沉吟了好一会儿,便即说道:“这么着好了,由我代雷霆剑,替红菱这小娘子开苞破血,再把这个黑锅赖给雷霆剑,我也没甚么意见。
    但是为了避免甚么意外,还是请右护法和我一起过去,若是红菱真的神识被制,那么就算请右护法瞧一场好戏。万一不慎有了甚么差错,红菱突然醒了过来,至少也还看得到咱们两个人,不至于只认为是我在下手……如果她真的认出了我,恐怕我也不得不在事后把她灭口,但是防备多一层总还是比较稳当些……“
    连右引尸也不由得不佩服日瓶书生心思之谨慎了。居然到了这种程度,还想扣住自己,以便更进一步地确定自己不会暗中弄鬼。
    想到这里,为免引起日瓶更多的怀疑,右引尸立刻就满口答应道:“没问题,如果日瓶副宗主真要这样比较放心,那么就让本人瞧场白肉好戏吧……本人虽然久处死亡道,这么一回事已久不兴矣,但是瞧着日瓶副宗主扬枪直入,进出逞威,倒也挺不错的……”
    说完他又将手中的人偶双肩轻轻一捏,远处的红菱立即应然缩肩后弓,将胸前一双椒乳非常明显地挺突了出来!那种鼓胀胀的感觉令人一眼望去便会忍不住血脉贲张。
    右引尸直希望日瓶赶快开始,别再这么罗嗦小心,便又加油添醋地说道:
    “本人以法偶控制住红菱的肉身,说不定还能在副宗主纵横出入时,加些助兴,将红菱摆弄成任何方便副宗主的所有姿势哩……嘿嘿嘿……”说时右引尸还刻意将人偶的下肢轻轻拨开,一支指头充满淫意地在其根缝处来回抚弄着……
    远方直立在那儿的红菱,也跟着马上就将笔直修长的双腿往两边张开,姿势和右引尸手里的人偶真的是一模一样。
    以日瓶书生的经历,当然是用不着右引尸的甚么摆弄助兴,但是红菱那纤长玲珑的身段,和那充满了无助,但偏偏又像是一种最淫猥邀请的张腿姿态,却成功地引动了日瓶书生心底的欲潮。
    日瓶书生目不转睛地盯视着红菱的模样,忍不住地吞了口涎沫,急急地说道:“既然右护法没有甚么问题,那么咱们这就快上吧……尽早办完这件事儿……”
    右引尸暗中冷笑一声,随即应了一声,两人便蹭蹭掩掩地从林边摸来,慢慢接近了双腿微开,弓体挺胸的红菱……
    日瓶书生越接近晕迷而又被摆布成这个样子的红菱,越觉得她的肤细皮白,浑身软中带劲,同时也就越觉得胯下阳茎烈气淫淫,简直就有点忍不住地想扑身而上。
    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身经千万场的自己,怎么会在见到了红菱这般生嫩得像是捏得出水来的纯阴之后,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就想挥戈直入。
    但是老练奸滑的日瓶书生和右引尸护法,并没有因为这样而轻忽了自身的隐蔽,二人非常小心地从边缘切入红菱所在之处,眼睛耳朵还是极为警觉地注意着四周,看来看去,实在也没甚么动静,便终于从红菱的身后慢慢接近。
    日瓶书生离直立在那儿,像是被绑在甚么无形气墙上的红菱大约四五丈时,弹手嘶啦连响,四束宝瓶气化成四圈淡淡的气光,就像个绳套般地直飞而出,对准红菱双手的手腕和脚踝卷去,叭叭四声轻响,紧紧地将红菱的四肢给束住。
    右引尸嗤地摇头笑道:“副宗主实在是太过小心了,红菱现在的这个样子,摆明了就可以任人品尝啦!实在无需多此一举……”
    日瓶书生紧紧地盯视着红菱鼓腾腾,挺翘翘的一双尖乳,嘿嘿笑容中的淫意已是脱然而出:“还是这样本人放心一点,而且这‘四扣宝瓶’,正是我精心想出的功法,开合曲张,随心所欲,待会儿右护法就会看到这四束玩意儿的妙用啦……”
    右引尸也配合地连声说道:“敬瞻敬瞻……本人一定细心观赏……”
    在右引尸很有些阿谀味道的话声中,日瓶书生已是轻轻将身形滑了出去,转眼已到晕迷的红菱身边。
    日瓶书生眼中放射着欲火焰芒,一手捏住了红菱弓挺而出的胸乳,一手就拉住她束腰的细带猛然往外拉出……
    “啪”地一声轻响,红菱细细的腰带立即绷断,而日瓶书生箕张握胸的手掌一用力,红菱整个人感受到外力的侵揉,立刻就全身肌肉抽紧,竟将日瓶书生握胸的手掌给一弹而开……
    右引尸哈哈笑道:“这个红菱最后的残念倒是绷得老紧,副宗主这一弹可真够劲极了吧?哈哈哈……”
    日瓶书生正在一愣间,听到右引尸的话,便即放松了心情,也跟着正想说两句淫猥的话,突然瞥眼看到红菱的手腕转动,纤指弹动,掌中像是有甚么光亮亮的东西闪了一下……
    日瓶书生还想定睛瞧个清楚时,眼前突然呼啦一响,一团圆灼灼的紫红已是猛然跳了起来……
    正当巫王手中集气聚力,打算在触摸到三眼狻猊巨大脑袋的那一瞬间,将这只忠诚灵兽击毙当场时,忽然空中一阵轰隆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比之前的响音还要大上至少四、五倍的轰然巨震,在前方数十丈处爆开,而且同时就看到地面冲起了一大片的烟尘,声势惊人至极……
    这一声巨响,不但是只有声音大而已,在响音炸开的那一刹那,地面也跟着起了一阵跳动,连巫王和三眼狻猊都一下子因为事出意外,差点连站都站不稳,身形同时往两边分了开来。
    巫王已经放出了少许利气的手掌陡然而歪,没有将三眼狻猊的脑袋冲爆,却只是连鬃带皮地刮开了它一大片颈肉……
    三眼狻猊痛得狂吼一声,巨大的身躯往巫王身上一撞,事出猝然的巫王连闪避都来不及,被三眼狻猊的这一撞给撞得连身形都飞了出去……
    巫王虽然受其一撞而飞,但是他本来就是打算骗得三眼狻猊没有防备之后,给它一下要命的奇袭,因此周身气机本就已经凝聚待发,加上三眼狻猊这一临急反撞,实是本能性的动作,元气未足,所以飞出去的巫王实在是一点伤损都没有的。
    如果不是因为巨震和反撞,都是意外至极,而且狻猊体形实在极大,使得巫王在这一撞中立不住身形,三眼狻猊想这么就把巫王给撞开,恐怕也绝对没这么容易……
    巫王好不容易接近了洞口,身形被这么一挤而出,心中当然不会这样就放弃入洞的位置,因此他的身形一动,立刻就聚元缩气,嗤然从脚底放出一大片淡淡的气机,打算锁地定桩,稳住飞退的身形。
    所以巫王的身形才刚被撞得飞退,立刻就又像个皮筋般地弹了回来,同时双手直握骷髅杖,这就打算硬闯三眼狻猊力守的洞口。
    不过在巫王还没出手之际,他的眼尾往后一瞥,心中大吃一惊,立即嗤然立地不动,杖头遥指前方的三眼狻猊,气机放锁,脑袋却回头相望,骇然之色溢于言表。
    之前地面突然冲起烟尘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钢铁怪物。
    这个身形就好像是一座小山般的怪物,正是战具宗最大的战巨龟。
    这个时候的战巨龟,下方四足深深地陷在地中,漫飞的尘砂四散纷飞,终于让愕然回顾的众人知道之前所发出的那一声巨震,居然是战巨龟从上方山腰的不知道甚么地方,直接就这么地跳落下来,才会发出了这么巨大的响音和连地面都止不住的跳动。
    尘飞灰扬里,战巨龟立即发出了轧轧吱吱的机轮转动声,后面的两只铁足,不停地上上下下快速调整着,使得战巨龟前方就正正地对准了巫王打算硬击三眼狻猊而入的山缝狭洞口。
    让巫王立刻就打消进身前逼的,就是原本在战巨龟前面,像是开了个大洞的圆形铁折层口,这时已经将外面那一层螺旋状铁绞片给卡叽叽的拉了开来,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圆洞;同时战巨龟里还嗡嗡嗡地响起了一种像是点燃了某种动力的怪音,而且从外面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战巨龟那钢铁巨身里,已经莹莹亮起了一种隐约但是极亮的怪光芒……
    “巫王果然还是见多识广,不致于贸然进洞……”战巨龟背上的那两个高耸的铁塔,传来了一阵丝弦组合的语音,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是耳力敏锐一点的人,还是可以一听就知道正是战具宗宗主,“战器玄师”的声音:“不过为了让其他眼力比较差一点的人,在打算直抢进洞时多考虑一下,本宗还是先说说,此时本宗己经点起了只有战巨龟才有办法装载,真人界‘六火奇兵’排名第一的‘灭神炮’……一炮之下,半边山塌,就算是诸位抢进洞中的速度比我们发炮还快,但是我敢保证进去的高人绝对不会有时间找奈何珠,一炮之下,各位得估量着是不是可以撑得住……”
    战器玄师的这一番说明,使得所有在明在暗,认为洞中很可能就藏着蛟头魔人嘱咐三眼狻猊看守着的“奈何珠”之人,都已经不敢再妄动。
    “灭神炮”是六火奇兵之首,威力之强,据说比“役物宗”的“崩元弹”还大,而且更超过了“战具宗”另外三辆“战飞龟”最强火力的“雷芒击”和“血轮夺”五、六倍之多,无论再怎么高的修真,恐怕也不敢轻易地接它一炮。
    有这么个强大的火力威胁指住了众人现在都想进去探探的浅浅裂洞,马上就让人从心里嘀咕了起来,再也不敢轻身妄进。
    就算身形快速,能够抢进,恐怕真的就像战器玄师所说的那般,还不一定能见着奈何珠,恐怕就得先接下战巨龟的一记“灭神炮”了……
    因此,没现身的立刻躲得更隐密,已现身的,也停下了所有的战斗,俱都有些投鼠忌器地僵在那儿了……
    巫王现在的位置,说起来虽然是最接近洞口,但是他却还真的暂时不敢有甚么妄动。
    他的双眼紧紧地盯视着身后那个小山般的战巨龟圆体炮口,只要一露出任何开火迹象,他就有把握抢在前面掠闪而去。
    不过对准了洞口的战具龟,也确实阻住了他拼力击杀三眼狻猊后窜进洞中的念头。
    甚至因为他要在火神炮发射的前一瞬间看出端倪,免得被轰得不明不白,根本是连头都不敢拉回来,以致于就这么地维持着一个双手持杖前指,整个脑袋却倾力后扭的怪姿势……
    如果不是三眼狻猊一心就打准死守洞口,不肯前窜而出地攻击巫王的话,光这个姿势就可以让巫王很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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