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爷离开了囚牢。
等他走了,黑手套也没急着开口,他走到门旁,仔仔细细的将囚牢锁好,又绕着房间走了一圈,重新检查了一遍,才走回简思面前。
然后一语惊人。
“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他注视着鼻青脸肿的简思:“为什么说狈爷和赤云是叛徒?”
啥?狈爷是叛徒?等等?赤云又是谁?
简思的目光里浮出迷茫,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黑手套伸手,熟门熟路的扼住简思的喉咙。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熟悉的死亡气息迅速裹挟了简思,疼痛再度袭来,将那天的场景重演,但这一次,简思十分平静——死亡无法让他恐惧,疼痛无法让他退缩,那他又怎么会有所波动?
“没有人。”简思喉结微动,艰难的回答他的问题。
黑手套笑了一声:“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简思停顿了下,医生的脸从他脑海里浮现,他轻颤了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更改了自己的回答:“医生想要什么?”
黑手套松开了手,简思脖颈上缓缓浮出一片淤青——不过在他浑身是伤的情况下,这一小块淤青实在不是很引人瞩目。
“医生?”黑手套若有所思:“你是医生的人……不对,你是冲着医生去的?”
如果简思是医生的人,那他根本没必要问黑手套,医生想要什么,恰恰是因为他不是医生的人,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这个节骨眼,居然还有不是冲着我来的人?”黑手套伸手抬起简思的脸,打量了几秒:“你是会长的人?”
“会长?”
这又是谁?简思再度陷入迷惑。
黑手套对他的表演不屑一顾——作为对他身边的叛徒一清二楚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而他提醒他这两个叛徒这个行为,证明了他的立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属于中立亦或说是友善。
黑手套思考了下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最终不得不承认,只有一个人,他不会怀疑对方的立场。
那就是亲手把他送进这里,又要求他早日去死的年罗会会长。
“不用装了。”黑手套松开手,冷笑道:“他来让你来干什么?”
简思顺着他的力道躺回担架,深吸了口气,从近乎窒息的状态恢复过来,才满脸疑惑的看向黑手套:“我真不认识什么会长……”
黑手套扬眉:“那你是谁的人?”
这问题怎么还绕回来了?
简思诚恳的重复自己的答案:“我不是谁的人。”他略微停顿,有些犹豫的补充道:“如果非要说我是谁的人,那我是医生的人。”
虽然这是医生单方面的要求——但拒绝医生?
简思扯了扯嘴角,他可做不到。
黑手套神情莫测的注视着他,如果简思顺着他的话一口答应下来,他反而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又一个试图接近他的间谍,但简思断然拒绝甚至还撇清关系般的扯出不相干的人的行为,让他放下了些怀疑——当然,他依旧对对方持以不信任的态度。
这是十分必要的,毕竟他可是身处一个连跟了他数年的手下都是叛徒的绝境中,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会信。
“医生的人……”黑手套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十分敷衍:“那就当你是医生的人吧。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想得到什么?”
他审视着简思,试图从那张五颜六色的脸上看出情绪波动。
简思皱了皱眉,他捋顺逻辑,再次试图撇清关系。
“我说了,那句话我不记得了。”
黑手套脸上的疤痕抖动了下:“所以你什么都不想要?”他放低音量,语气忽而蔓延出几分蛊惑:“虽然我现在这个状况有些糟糕,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做到……”
他看向简思,出口的话带着沉甸甸的力道,掷地有声。
“不管是钱,权,甚至是自由,我都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