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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奔
    东方楠急急地冲进了校医院的大门,穿过大厅,才走几部,就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她和那人一起摔倒在地,东方楠马上站了起来,她匆匆地扫了一眼和自己撞上的人,发现那是一个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外国女人,那女人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透着一种冷艳高贵而撩人的气质。
    虽然事情紧急,但她自小接受的礼仪教育让她不得不伸手将那女人拉了起来,并且弯腰说了声“SORRY”。那女人在东方楠的拉扯下缓缓起身,然后拍了拍身上穿着的白色香奈儿套装。虽然没有回答,但也看不出责备的意思。东方楠勉强地笑笑,对她点了下头,转身向开始已经象同学打听明白的林非儿所在病房跑去。
    那外国女子看着东方楠的背影,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无边眼镜,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难道你们中国的先生和小姐,都是一样的急性子么?”出口的却是纯正的普通话。
    东方楠听到那女人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话,心中好象有什么念头闪过,但她惦记着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所以并没有回头,而是由楼梯继续走上了二楼。
    在病房的门口,一位护士正在门口和医生小心地商量着什么。看见她走过来,只是向门里一指,轻声说:“她的情绪不稳定,你们好好安慰她,小心点。”
    东方楠点点头,推开门进去,却发现已经有几个女生在里边了,林非儿在她们的抚慰之下正是掩面嘤嘤抽泣着。
    东方楠走过去,拨开那几个围坐在床边的女生。她们很主动地让了一个座位给这个让她们十分依仗的新任班长兼班干。
    东方楠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尽量平静地对林非儿说:“非儿,可以告诉我,你和岳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岳天的名字,林非儿那满是泪痕的脸从自己的手掌间拆离,她陡地一把抓住东方楠的手臂,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血……血,岳天流了好多血……”
    东方楠的心一阵紧缩,她正要仔细询问,可是林非儿却只是反复的说着同样的话。旁边的一个女生小心的告诉她,林非儿有晕血症,这一次有这样的激烈反映,恐怕是真的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东方楠眉头紧锁着,但是让她更加牵挂的是至今还没有露面的岳天。
    这时候,拿着病历的医生和托着镇静剂的护士走了进来,护士作了个让她们暂时离开的手势。她们只好又安慰了林非儿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在走廊里,东方楠问那几个女生:“究竟怎么回事?”
    说话简洁干练,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一个女生想了想说:“我们听说了这件事,来的时候就非儿就已经在接受治疗了。她没受什么伤,只是……”
    东方楠十分不满她的吞吞吐吐,皱着眉头说:“什么?”
    那女生抿了抿嘴唇,说:“林非儿的衣服被撕裂了??”
    东方楠有些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岳天不是那样的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帮岳天说话,但那几个女生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对她突然加重了语气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她顺水推舟地接下去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岳天才行。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她不由得想起林非儿说的那几句让她有着不详预感的话,心中突然黯然神伤。
    岳天,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一阵沉默……
    有一个女生忽然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刚才我听到几个护士谈论。说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进来,把非儿放下就急急忙忙跑了。会不会就是岳天?”
    东方楠心里有气,这句话怎么不早说?她刚要开口,一阵音乐响了起来。她取出放在口袋里边的手机,走到一旁接听。
    她的脸色渐渐变了,走回来对那几个面面相觑的女生说:“快走,岳天已经在半程马拉松赛道的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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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女生就象一阵风似的刮过了医院大厅,正和大厅接待处的值班护士交谈的一个外国女人也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回头对护士说:“这个学校的学生还真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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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呼,呼……
    我大口地喘着气,腿好象灌了铅一般,但我还是在奔跑着。也许旁边的人会把我当成怪物吧?
    不用照镜子,从脸上那已经凝固的液体带来的那种摩擦皮肤的麻痒感觉,我就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吓人。何况我还穿着那件袖口破裂,腰间还有一大片血迹的衣服。
    呵呵,为了赶时间,甚至没机会洗把脸。刚刚我就是这么个样子冲去检录的,那小子虽然一脸诧异,不过居然没象捅了我一刀的那个家伙一样尿裤子,居然还可以很轻松地给我登记,还问了我那么多问题。
    恩,好象在哪里见过他来着……不就是昨天那个计时员吗?
    妈的,又走神了。我气喘吁吁的挪动着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从那间教室出来,出现了眩晕的感觉以后,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无法压制的疲倦感觉,好象前几天欠下的睡眠一起来找我兑现。我的眼睛甚至都只能保持着一种半睁着的状态。
    不行,我还要跑下去。
    东方楠,你一定在看着我吧?
    虽然昨天我没有看见你,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某个角落注意着我。我好象知道你喜欢看我傻傻的样子了……
    或许当我冲过终点的时候,你会在那里等着我吧?用你的目光,迎接我。
    你知道么,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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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这是我心脏的痛苦呻吟么?靠,跟架子鼓似的……
    然而我又感觉到了左手掌根处那种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的的震动,而这一次,它更加强烈了,似乎是在回应着我心脏的搏动。每一次震动,左手都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扯动着我的全身。那样的一种撕心裂肺居然没有能让我觉得有一丝清醒,反而似乎是要将我带入黑暗。我只有用尽身上的最后一分力气,挣扎着向前奔跑。
    >渐渐的,我发觉我真的似乎陷入黑暗之中了。我的眼睛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两万一千米的距离对于现在的我是一种怎样的漫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有奔跑才能避免被黑暗同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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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天!”
    那带着哽咽的熟悉声音似乎穿过了几个世纪然后,传入了我的耳朵。
    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渴望见到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我会如此地渴望听到这样的一个声音?
    我费力地抬起头,无神的双眼在黑暗中慢慢聚焦,一个亮丽的身影在我的视野里逐渐会聚成形。
    那不正是东方吗?为什么你的眼里会噙满泪水?
    女孩子金鱼眼不好看的,尤其是你,MYGOODNESS……
    不要哭,让我把你的眼泪擦干……
    我吃力地把手伸向东方楠,身体终于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抬起头,在我失去意识以前,我还来得及看到流着泪的东方楠向我飞奔过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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