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拿来了。”任芊芊快步跑回屋子,就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投在正给许妈妈号脉的李一文身上,就见李一文用食、中指二指轻轻的在许妈妈的身上、脑袋上点了点,翻了翻她的眼皮。
看到任芊芊回来了,李一文回头笑笑,“钱好像用不到了,医生被我打跑了。”
“打跑了。”
这时李护士气喘吁吁的举着装银针的专用针管跑进来,“银针来了。”
李一文接过李护士手里的银针,随意拿了一根在阳光下仔细的看了看,比起唐老用的来实在是没的比,不过现在有的用,也就已经不错了,他点点头,“还可以。”他朝众人笑笑,“你们都先出去下吧,许妈妈交给我了。”
“一文,你有把握吗?”任芊芊有点疑惑,一文什么时候会针灸了?
朝众人自信满满的笑了笑,“都出去吧,放心吧。”
“一文,你行吗?”许天担心道。
李一文看着他灿烂的一笑,“放心,对了天哥,没有我的吩咐别让外人进来。”
“这……”许天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李一文拍拍他的肩膀。
“文哥,我妈可就交给你了。”许石关切的看着李一文憨声道。母亲的命交到他的手里,无意间几人跟李一文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放心好了。”李一文说着,慢慢的关上门,他长吁一口气,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慢慢的捏着手里的银针,说实话,李一文对于自己的医术究竟怎样心里也没什么底,当时看那医生钻进钱眼里的下贱样,才不禁怒起,将其痛打一顿。
捏起银针,夕日苦记的东西涌上心头:心俞穴,五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胆俞穴,十椎下,两旁相去各一寸半;风门,一名热府,二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坎宫穴,两眉上,自眉头至眉梢一线……
许妈妈的皮肤有些松弛,李一文用其唐老教给的抖针法入针太冲穴,食指拇指轻捏银针,中指,无名指,小拇指轻轻翘起,三指微微颤抖,将其银针慢慢没入穴位,针灸并不是单纯的将其银针插入穴位,而是需要讲究指压手法,《医宗金鉴》开宗明义,“其痊愈之迟速,遗留残疾与否,皆关乎手法之所施得宜,或失或遗,不一而尽”。就是说疾病的治疗要看医师治疗时的指压手法是否精妙,是否因病对症。
李一文刚刚为许妈妈把过脉,许妈妈脉象手足厥逆,面白气喘,其脉跳动一呼吸间十次以上,脉象如雀啄,这种症状往往因为精神创伤、劳累过度、饮食不调而出现,现在又因为拖了那么长时间,已经由原来的小疾,恶化为了现在的大患,确实有生命之忧,想要治疗彻底很是麻烦。
李一文皱皱额头,心里大致有了几分治疗的轮廓。不过李一文担心自己没有医治经验,于是又将病情仔细的过滤一遍,沉思良久之后,脸上慢慢露出笑来。
寻穴入针,人命关天来不得半点马虎,李一文虽说将人的七经八脉背的滚瓜烂熟,但人的身体因人而宜,李一文这已是满头汗水,才将其各个穴位准确的找到,还要结合各个穴位间的关系,考虑指压方法,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好在李一文的脑瓜聪明好使,这才没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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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钱住院,就马上走,在这站着做什么,啊……”几个医院内保大模大样的走到许天跟前嚣张道。
“滚!”许天慢慢的睁开眼睛,露出一抹骇人的凶光,他冷冷的一瞥间竟然将几个人吓的后退几步。
“让开,这是四人病房你们在这霸占着,总不能不让我们安排病人吧。”
医院的人员越来越多,看着许家三兄弟煞神般的站在病房门口,任谁靠近都不行,那小李护士见状忙向大家解释道,“里面正在医治许妈妈,所以请等一等。”
几个护士一听开始叽喳起来。
“怎么医治……病情都拖了那么多天了,没听大夫说吗,就是做了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会很小,不是刚把王大夫打跑吗?也没见哪位大夫在里面啊,究竟谁在医治病人啊……”
“是啊,我这也纳闷呢,你没看王大夫那张脸,就跟个猪头样。”
……
许天听着她们这些议论,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的担忧,一文到底行不行?而他此时的心里更多的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深深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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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就……就是他们!”王大夫肿痛的脸颊说起话来都艰难无比。
院长是个富态的老者,身穿一身笔挺的西服,中等个,矍铄有神,他一眼就被许天那气势所吸引住,尤其是他脖子上那道伤痕,主刀几十年的他看着这伤痕,可以想象的出,当时这个伤疤的严重程度,一定让这个青年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
“小伙子,我知道你现在的情绪有些失控,但你也不能打人啊。”显然,院长把罪魁祸首当做了许天。
许天翻翻眼皮看了眼前的老人一眼,现在哪有心情理他。
院长笑笑,“其实你也不必这么伤心,我看了看你母亲的症状,如果现在及时做手术,再配个好的主刀医师,成功率还是能保证到百分之三十的。”
许天看着院长的眼神慢慢的垂到地上,眼里已经是一片死寂,百分之三十?!
可是他,现在却连为他的母亲博这三成之命的钱都没有!许天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慢慢流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辛酸悲苦让这位铁铮铮的汉子竟像个孩子样哭的淅沥哗啦。
“大哥……”许石慢慢的抱着他的兄长,“都是我不好……”
“大哥……”三个人抱头痛苦。
悲凄的氛围让一旁的众人都感到有些难过,任芊芊的眼圈都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