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文怎么努力都无法平复心里往事的缠绕。他看着陈柔雪,一瞬不瞬。眼角慢慢的滑出几颗泪珠,难道非要我撕开伤疤来满足你的好奇心吗?!他任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慢慢肆虐……
陈柔雪被李一文脸上那亮晶晶的泪水所吸引,她慢慢的止住哭泣,看着他慢慢的转身像个苍老的老人一点点的走回屋子,在他那背影后陈柔雪睁着微红的眼睛他哭了?陈柔雪的心乱了,她忙叫道,“一文!”她飞身用力的抱住了他,泪水沾湿了他宽广的脊背,“对不起。”
李一文翕动着鼻翼,他愣怔怔的轻轻掰开陈柔雪的环着胸前的手指,走进屋子,低着头轻轻的拭去泪水。那压抑久久的情愫蔓延着,像潮水样冲刷着他自己内心多年来那努力撑起的大坝。
李一文咽着唾沫,他狠狠的擦拭着泪水,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却怎么也停不住这奔腾滚滚的热泪。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自己原来自以为坚强无比的内心是如此的脆弱,就像是个蛋壳轻轻的一敲便破碎开来,流淌出来的浓稠是自己逃避不开的事实。
自己原来一直都在逃避,他像个敏感的猫儿,窥探着自己周围的一切,他拼命的掩盖自己的内心世界,不愿与人提起,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在黑夜中独自咀嚼伤痛,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就这么过的?他看着眼前的沙发,擦着泪,那晚,自己就是在这个破旧的沙发上,一个人在寒冬彻骨的北风凛冽里瑟缩一团,哭了整整一夜,哭肿了眼睛,哭哑了嗓子。
他有些抽噎。泪水一点点坠落,似是聪明的精灵,将他心里积压多年的苦楚娓娓而泻……
他静静的站在屋子里,看着墙上沾的那一个个的奖状,“等文儿的奖状贴满这些个墙,文儿那时就上大学了,文儿这么有出息一定会考上名牌大学的。”看着这些个奖状,小时侯,骑在父亲脖子上贴着这些奖状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爸爸……”
“文儿,你……你一定要好……好好学习,考……考名牌大学……”父亲临死前的话语在心头响彻,那带着太多遗憾的眼神刺痛着他。他那高挂红灯的成绩,让他不愿更不敢去面对的那眼神,每次都会让他自责痛骂自己。
“考个好大学吗?爸爸!”李一文摸着胸口的黑石头,似笑似哭的喃喃着。
他的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父亲那憨厚老实的脸庞仿佛在对自己笑着,那么和蔼的慈祥的笑着……
笑容泡沫样破碎,那个女人恶毒的脸在眼前浮现。李一文“啊”的大叫一声,他狠狠的朝地上的板凳踢去,彻骨的疼痛从脚处啮噬着自己的那根根神经。那板凳腾起四五米高,然后‘砰’的坠落,砸在桌子上。李一文的脚痛的有些麻木了,巨痛让他狠咬着嘴唇,泪水涟涟的顺着脸颊砸在地上,宕的粉碎。他嗓子里发出野兽受伤时才会有的低吼。
“一文,你要做什么。”陈柔雪抱住他。“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陈柔雪抱紧了李一文,女性的婉柔和对李一文的爱让她的心都要碎了,看李一文的鞋子里一点点洇出的鲜红。陈柔雪擦着他的泪水,疼惜的眼睛里闪着痛楚,“疼不疼?”
“疼不疼?”这包含着关切的三个字在李一文的耳里化做了柔情阵阵。他喘着气,感觉着陈柔雪那颤动的娇躯。
他笑了笑,轻轻的擦去泪水,看着陈柔雪那泪痕,李一文心里翻滚着悔意:是她大早上为你买来早餐,是她在深夜为你静静等候,是她在默默的关心着你,她是那么的爱你,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还要怎样?
李一文闭着眼,他抱着陈柔雪,托起她那带泪的容颜,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但却坚定无比的说,“我爱你。”说完,轻轻的凑上她的盈盈容颜,吻住她那温软的润唇。蜻蜓点水样的亲着她。
陈柔雪抽泣着,她很开心的哭着。没有什么比他口中的这三个字让她欣喜万分的了。“你撒谎。”她抽噎几下,咬着残存着他唇印的嘴唇,睁着泪汪汪的眼睛偷偷的去看李一文。
李一文痛声道,“傻丫头。”他抱紧他,用他的胸膛去怀柔这心爱的姑娘,原本砰然有力的心跳在她那胸前柔软突起的摩擦下跳动竟有些慌乱。那清淡的体香萦绕着鼻间,李一文深吸着,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了爱……陈柔雪沉迷的红着脸,她幸福的依偎着恋人的胸前,小脸通红,那泪痕连连的脸上现在挂着甜甜的笑容。
李一文一把抱起陈柔雪,陈柔雪慌张的‘啊’的一声,李一文托起她的翘臀,把她横着抱在胸前。陈柔雪看着他,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将脸贴着他的胸膛,被他抱着一瘸一瘸的走着,“你的脚没事吧。”陈柔雪担心道。李一文摇头,把她小心的放在沙发上。
陈柔雪仰躺在沙发上,她此时的样子集着娇楚妩媚与一身,像是散着璀璨光芒的钻石,在破旧的沙发上夺人眼球。“他要做什么?”陈柔雪的脑子里重现出小旅馆里的那一个夜晚,那撕裂般的巨痛,那羞人的动作,那融化骨头的快意……她的脸火辣辣的,纤长的双腿不禁慢慢的合拢。“他要?”陈柔雪心里复杂着,虽然自己已经给了她,但是……她不敢往下想了,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起来。
李一文却没注意到陈柔雪此时的异样。他从桌子上拿下被自己踢飞的板凳,慢慢的坐下,“我们刚送走的那两个朋友,是我网上的网友……”他顿了顿,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于把什么事都埋在心底,从未这么的跟人慢慢的倾诉什么,他看着陈柔雪,这个已经闯进自己心扉的女孩,既然你要知道,我还瞒你做什么呢?伤疤既然血淋淋的揭开了,索性就狠狠的让这血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