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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化啊,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好痛……
    非常有眼力见的小莫,早在燕月师兄低头认错的时候,就悄悄退了出去,依旧侍立门外,目不斜视。
    很快,屋内,便想起了藤条落在肉上的啪啪声,小莫不用看,也想得出那种画面的。
    这下燕月师兄怕又是三两天只能趴着睡觉了,小莫叹气,忍不住用手摸摸自己的屁股,自己一定要乖乖地再乖乖地,保护好自己的皮要紧啊。
    玉翎到大师兄的院子里时,云岚正奉龙玉之命,教导铁灵规矩。
    因为铁灵的事情,龙玉被三叔拍了板子,自然是不能轻易饶过铁灵。
    况且龙玉也需确定一点,铁灵有否与姊妹宫勾结,是否真得觊觎子庭的皇位。
    铁灵很是委屈。他也挺纳闷的,为何偏他长得像子庭叔呢?可这也不是他的错啊,长相是父母给的……他更不敢说这是龙玉爹爹的错。
    铁灵百口莫辩,龙玉让云岚照死了打。
    云冲和云决立在一侧,垂头不语。
    玉翎瞧着铁灵师兄一身的血污跪在院子中,云岚的鞭子依旧狠辣地挥下,心里很有几分恼怒。
    玉翎勉强对云岚、云冲和云决欠身,然后行到堂上给大师伯见礼。
    龙玉斜靠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翻书。
    “大师伯为何要罚铁灵师兄?”玉翎问。
    龙玉抬头看了玉翎一眼:“我没罚过你吗?”
    玉翎沉默。大师伯与自己初次父子相认时的情形,玉翎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打冷战。
    “铁灵师兄?”龙玉淡淡地笑:“他该是你四哥吧。”
    玉翎回坝上时,按龙玉的规矩,曾给云冲、云决见礼,称之为大哥、二哥;然后云岚回到长支,龙玉让几个儿子重新叙礼,云岚是大哥,云冲是二哥,云决是三哥,玉翎行四;如今玉翎这排位又往后去,变成老五了。
    玉翎实在不敢惹大师伯,可是却不忍见铁灵被他欺凌,屈膝求情道:“玉翎与四哥自幼在傅家相识,四哥为人周正,绝不会心怀不轨,玉翎愿为四哥担保,请大师伯相信四哥,不要冤责他了。”
    龙玉放下手里的书,端坐起来,看玉翎:“今儿个挨打的,若是换成岚儿,或是冲儿、决儿,你可愿为他们担保?可愿为了他们屈膝而跪?”
    玉翎垂头不语。玉翎其实与云岚或是云冲、云决相交甚少,虽说是骨血至亲,可是实在并不如大明湖傅家的师兄弟们来得亲厚。
    龙玉冷哼了一声道:“傅云翎,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宽纵你,你倒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玉翎抿了下唇:“玉翎不敢。”
    “云岚!”龙玉轻喝。
    云岚进屋内,看了端正跪在榻前的玉翎一眼,对龙玉欠身道:“岚儿恭候爹爹吩咐。”
    龙玉指着玉翎道:“你可知他是你什么人?”
    云岚恭谨地道:“是岚儿五弟,傅云翎。”
    龙玉点点头:“很好。你是清楚的,他倒是糊涂着,你就带他下去,好好教教他身为人子的规矩!”
    云岚并不知道玉翎犯了何错,但是龙玉的吩咐,他可不敢有一丝违背,立刻欠身领命。
    玉翎跪在那里,自然是各种委屈,却也不发一言,听了云岚领命,便站起来,先往屋外去了。
    “给我站住!”龙玉轻喝,心里真得生出几分怒气来:“你这是在我跟前使性子吗?”
    玉翎依言站下,转过身,欠身:“玉翎不敢。玉翎与铁灵师兄都是大师伯骨血,大师伯自然有权生杀予夺!”
    “很好。”龙玉微微一笑,却很有几分肃杀之气:“你既明白这因果那是最好,今儿我就活活拍死了你,看谁敢给你求情!”
    太后傅青容的轿子到傅家时,已是到了掌灯时分。傅家偌大的宅院里,处处悬挂了红灯红烛,在月色下分外温馨静谧。
    傅青容看见傅青峰,真是各种惊喜交加,说一阵儿,哭一阵儿的,很是唏嘘感慨。
    龙城、龙璧陪在一侧,听两位长辈诉说过往,也是感触良多。
    太后和自己兄弟唠了一阵,想起子庭,又有些伤心:“这孩子实在太任性了,为了一个女人,便是连皇帝也不想当了。”
    傅青峰笑道:“子庭和二哥倒是十分相像。”
    当年傅青恒的夺嫡之战中,傅怀本是与独孤家私下达成协议,独孤皇后助傅青恒夺嫡,傅青恒登基后,娶独孤皇后的妹妹为后。
    可是傅青恒只想娶青容为妻,单方面撕毁了傅怀与独孤家族的协议,并将独孤皇后下狱。
    为了此事,傅青恒登基之事,又起波折,独孤家全力反击,并联合朝中皇室旧部,百般阻挠。
    虽然最后,到底是傅家胜出,可是惹出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此事,傅青恒自然是没少挨板子,便是傅青书和傅青峰也受了不少连累。
    太后听傅青峰提起傅青恒,又是一阵伤心。
    傅青峰不由后悔失言,和龙城、龙璧兄弟又是好一阵劝慰。
    龙璧给太后端了热茶,让太后平复一下心绪。
    傅青峰也劝姐姐少落些泪,留一些到爹跟前哭去,想法为自己求情。
    提起爹爹傅怀,太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会儿诈死,一会儿还魂的,也不知是要闹哪出。
    “你在爹这里的这顿板子,便是我掉再多的泪,也是免不去的。”太后也有些嗔怪傅青峰:“这些年,让爹和我多担心,便是侄儿们也跟着操心。”
    傅青峰给姐姐擦擦眼泪:“都是青峰的错,不然姐先拍青峰一顿好了。”
    太后哪舍得真拍他,只用手拍拍他的手道:“你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侄儿侄孙的一大群,日后行事可莫要太任性了。”
    提到两个孩子,太后又道:“你这脾气,怎么和爹一样,忘了爹当初是怎样打你和大哥的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将悔儿、错儿打得那般不堪?”
    傅青峰笑道:“青峰正是谨记爹和哥哥们的教诲,才对他们两个严加管教的。况且,我也没有动不动就教训他们,总是他们自己犯了规矩找打。”
    傅青峰说到这儿,又想起来龙错来:“错儿也不知跑去哪里胡闹,等他回来,你给我打烂他的皮。”
    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向傅龙城吩咐的。
    龙城欠身应是。
    太后瞪了龙城一眼,才对傅青峰道:“我虽是没见到错儿,可是见到了悔儿。又乖巧又懂事的。错儿既与他是双生,也是错不了。这样的两个好孩子,若是爹见了,必定喜欢,断不许你没事打罚他们的。”
    傅青峰道:“若是爹喜欢他们还好,若是敢惹了爹厌烦,我就一掌一个拍死了了事。”
    太后还没有说话,傅青峰已经腾地站了起来,盯着门口处走进来的灰衣老者道:“爹!”
    龙城和龙璧忙屈膝跪地:“爷爷。”
    门口处,冷着脸走进来的,可不就是傅怀。
    龙错规规矩矩地随在傅怀身后,却没敢进屋,只侍立在门外。
    傅怀直接走到傅青峰跟前,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你想一掌一个拍死谁?”
    这一个耳光打得一声脆响,惊醒了傅青峰,扑通一声跪下去道:“不孝子傅青峰,叩见爹爹。”
    ☆、第174章 五味杂陈
    傅青峰跪在傅家祠堂的内堂上,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有一种腿要折了的感觉了。快二十年了吧,别说板子藤条,便是被罚跪的滋味都忘记了。
    傅青峰很有些害怕爹爹的家法。年少时的那些疼痛似乎慢慢恢复了记忆。这些年来,傅青峰虽没挨过爹的板子,反倒更是谨守家规,每每要做什么事情,便会想起那种痛楚来。
    傅青峰知道爹非常擅于“秋后算账”这种事情,你的错误绝对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就变得无足轻重,凡是未曾罚过的错处,便永远不会过时。
    傅青峰偷偷揉了揉自己的腿。心里很有几分害怕。以前被爹打时,总有大哥、二哥或是姐姐从旁求情,如今哥哥们都不在了,姐姐的眼里只有自己儿子了,不知还能不能想起心疼自己这个弟弟,在爹跟前进言。
    傅青峰又琢磨着自己也不是毛头小伙儿了,也是有两个儿子的大人了,辈分也在这里摆着,爹爹会不会有所考虑稍给自己留些情面呢?
    不会。傅青峰立刻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唉,龙烁、龙玉和龙城只是好命的孩子,自己这刚揍了他们一顿,就有人给报仇了。
    傅青峰各种胡思乱想着,却还是越来越紧张,越来越觉得害怕,不知怎么挨过爹的这一顿胖揍了。
    傅怀像个菩萨般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叩拜。
    白霆的贺词是最搞笑的:“恭贺您老人家死而复生,幕后转到台前,重掌傅家大权。也免得龙城总是担了干系,累您老人家教训。”
    傅怀懒得理白霆,只是淡淡地看了傅龙城一眼:“瞧你那不着调的大哥,这意思是在为你喊冤吗?”
    傅龙城肃立一侧,态度恭谨,对白霆白大哥的话充耳不闻,对爷爷隐含威胁之意的目光也视而不见。
    倒不是龙城如今的胆子大了,是龙城笃定爷爷今日必定是没有力气和空闲教训自己的,爷爷只是憋着劲儿要教训三叔而已。
    况且还有太后姑妈在这里。爷爷自知理亏,总是要哄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当然更不会动龙城,让姑妈更气怒。所以,龙城很有几分气定神闲了。
    傅怀喝了茶,吃了水果,消除了一路奔波而回的疲劳,准备去教训儿子了。
    香香抱着傅怀的胳膊,给三叔祖求情:“三叔祖已经很乖了,太爷爷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要打就打龙悔和龙错小叔,抗打呢。”
    傅怀乐呵呵地给香香拿了一块糕点,堵住她的小嘴,对自己的闺女道:“这是你教她的?还是老三教的?”
    傅怀所说的老三,当然是指傅青峰,这也算是昵称了,傅怀只在极少数情况下唤过一声“峰儿”,如今这种恼怒的时候,多半会直接骂一句“那小畜生”,只是香香还在跟前,傅怀才收敛了一下。总不能带坏小宝宝。
    太后抱过香香:“是龙星和龙悔两个孩子教的。”
    傅怀点头:“果真是乖孩子。”
    太后让良辰把香香带出去,孩子该睡觉了。
    香香乖巧地给太爷爷和奶奶请了晚安,才出去了。
    太后给傅怀再奉上一盏茶:“爹看在孩子们的面上,也别打重了峰儿。峰儿这些年来,也不容易。”
    傅怀冷冷地道:“那是他自作自受。”
    太后自己也端了茶道:“就算峰儿有错,悔儿和错儿总是没有错的,倒是跟着受了这许久的苦。”
    傅怀点头道:“这都是那小畜生的错。”
    太后嗔怪地看了自己爹爹一眼:“我这是替峰儿求情呢,您别装没听懂。”
    傅怀站起来道:“今儿他的这顿打,任谁也求不了情去。”
    太后只好也跟着站起来,继续劝:“那您也别太累着了,再气坏了身体,让燕子阿姨心疼。”
    提到“燕子阿姨”,傅怀难得老脸微红,含混地“嗯”了一声,便往外走。
    门外,错儿笔直地跪在门侧的青石上。
    方才傅青峰被傅怀喝去祠堂跪着,傅青峰出门时,看见傅龙错,错儿立时便跪下了,就一直跪到现在。
    傅怀对龙错和蔼地道:“你且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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