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想着便出去了,许老娘也跟着出来,看到院子里把水撒到地上,许老娘心疼,那水都是从远处河里挑来的。
“洗了衣服的水你泼在菜地里,也省的倒在地上白费了,挑个水多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老娘这人吧,说好也好,说不好,事儿也多。
她在李蕴跟前拿捏不起来,应为李蕴比她硬。
但是她在钱氏跟前,挑的事儿就多了,见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是个黄花姑娘还好啊,至少身子清白,偏生还是个生了孩子给人当过妾的。
许老娘心里膈应过不去那个坎儿,总之瞧见前世是各种看不过去。
以往还好,今日偏生在李蕴跟前,许老娘还这样说叨自己,钱氏文弱的面上带着几分嫌恶,这老婆子倒真是事儿多。
她为了能和颖儿留在许家,自是答应了要给许老二做媳妇,想着先有一个缓和的时间,便推到了秋季了,等另外盖了房子搬出去。
没成想,现在,她还没成了许老二的媳妇呢,这家里的老婆子,就开始唠叨个不停。
像这样的老婆子,就是之前在她跟前提鞋都不够格。
但是,现在她却不能反呛,为了和女儿的生活,便忍受了下来,说一次两次就罢了,钱氏没想到,许老娘这是见天的说,现在李蕴来了,她还不停的说,还拿着她之前给人当妾的事说。
钱氏再是温顺的兔子也开始咬人了。
摔了盆子不说,被许老娘这样找茬,当即反抗起来。
“水是轻风提来的,他乐意我随便倒,还有,我之前告诉你们,我是做过人家妾侍,也是存了心思,想和你们说明白我的身世,没曾想,你们却拿着我之前的身份一直说道。身后做什么小人,有话直接了当的说就成了。”
闻言,李蕴眉头皱起,钱氏说这话,明里暗里,怎地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她一直在听许老娘讲话,自己可没说这钱凤娘一句坏话。
……
李蕴道她没指名道姓的说自己,也不想与她多言语,瞧了下被摔在地上的盆子,看了下许老娘。
“娘,小南小北就先托你照顾了,我尽量做到一天回来看孩子们一次,吃喝啥的别省着,不够,我让远哥往这边送点。”
“吃喝你别就操心了,这俩可是我亲生的,我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
许老娘嘴里说的亲生的,让钱氏更加恼火,抓着自家女儿颖儿的手,直接回屋把那门摔的砰砰响。
许老娘眼珠子翻了下,露出个白眼。
“瞧瞧,现在都给我甩脸子了。我待我亲孙子好咋了,那屋的又不是我亲孙子,我就是有好东西,也不会给她半分。”
李蕴好笑的看着许老娘,她曾经也担心婆子和公公偏心,倒是没想到会偏到她这里来。
“娘,该给的还是要给的,小南和小北两个孩子都晓得分享,他们也不会只要自己吃,不给妹妹吃的。”
“我知道。”许老娘嘴上应着。
那钱氏可是精明了,家里有男人在的时候,装模作样好的很,勤劳贤惠、温柔细致,一旦家里的男人都去田地里干活,只剩下她们两个,这脸色就瞬间拉了起来。
许老娘虽说是会给钱氏那姑娘东西吃,却也只是嘴上说说,不是亲生的孙儿,啥都不给吃,她也是瞧不顺钱氏,而钱氏呢只会靠撒娇哄男人,不会哄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她未来的婆婆。
李蕴瞧许老娘护着小南小北,自然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若是被许老娘知道,小南和小北都不是他们老许家亲孙儿,她会是什么样子?
李蕴没想,把东西都给规整好,又哄了会儿小南和小北,这就立刻回去了。李蕴走后,许老娘怕两个孩子哭,赶紧去屋里拿了一盘子的炒花生给他们吃,而那边屋门口,颖儿瞧见了,哭着到屋里要花生吃。
钱氏虽是没打孩子,也没骂人,却在屋里砸了一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照着床板狠狠的砸着。
小北吓了一跳跑到小南的怀里,“哥哥,我怕。”
“别怕,哥哥和奶奶都在,我们坐在这里,不去那边就没事了。”
“我好想娘,想去找娘。”小北哭啼啼的说着。
许老娘在屋里听到小北的哭声,穿上鞋子,就快速出来了,“小北,我的乖孙儿,咋的了,咋又哭了?”
许老娘抱着小北在外面喔喔的哄了一会儿,听旁边那屋里的人敲打的更厉害,这才带着孩子进屋,任由外面敲破天她不管。
……
说到李蕴回去,就在去庄子的路上,巧遇一两马车,见那马车鎏金镀银,富贵色,琉璃光。
前面是两马齐驱,一个小厮坐在中间,两边各自跪坐着一个姑娘,姑娘面上遮着纱,瞧着像是谁家的富贵小姐。
再看着马车,驾驶快速而稳当,绸缎顺势而下的马车外料,愣是比旁人身上的衣衫,还要贵重几分。
见那马车周围,挂着数不清的流苏,而颜色统一淡黄色带金的流苏下尾,又挂着数不清的小铃铛。
这一走动起来,只听到阵阵悦耳似是乐器敲打出来的美妙音乐,让人忍不住去看,侧耳去听。
这周围种植田地里的庄家户,老远的距离,都能听到这声响。
马车从外面而看,像是一栋移动的小房子,想必里面定是物品齐全。
如外人猜想一般,这马车里面,设有八个大格子放着吃不穷尽的零嘴,但凡少了一些,立刻就会有人添了进去。
四个小格子,里面放着平日里玩耍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个水炉子,上面时刻煮着水,以便冲茶使用。
见她年轻姑娘虽是坐在香车之内,却依旧带着白色面纱,侧卧靠在一个体态丰满,肤白胖乎的婆子身上。
这当是以人肉当垫背,自是极为舒坦了。
听那带着白色面纱的年轻姑娘问,“奶娘,我们还有多久能到万路庄,哥哥的口信,道是真假还不晓得呢?”
说话这姑娘,声音偏尖锐,好在她低声说着,倒是稍稍掩饰了一番,听着声音,不似太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