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前凸后翘的彤彤,她要不是打电话给我,我都快把她忘了。还记得我吗?我是彤彤啊,一个嗲嗲的声音从话筒响起。我说我当然记得,西哥还经常提到你呢。她显得很开心,问我是不是骗她。我说怎么会呢,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她呵呵一笑道,问我晚上有空吗?我反问她有什么事情。她说想让我请她一起吃顿晚饭。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并问她要不要叫西哥。她声音更加嗲,说心里好担心我看不起她,没有想到我真的答应了,还说不用叫西哥,人多了反而吵,还是安静点的好。我说不叫就不叫吧,答应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因为你的名字叫彤彤,勾起了我很多回忆。她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完了,因为晚上她会勾起我更多的回忆。我礼貌性的笑笑,和她说了晚上碰头的地点,就挂了电话。
萧然的学校附近有一家西餐厅,是个台湾人开的,生意一直很不错。除了价格厚道之外,服务也很好,所以深受周边写字楼白领的欢迎。餐厅里面的装潢很雅致,厚重的大面积玻璃,配上墨绿色的落地窗帘,加上深色原木的栅栏,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宽大柔软的沙发围着原木的长方形餐桌,呈放射状摆放,将吧台围在了餐厅的一角。我和萧然曾经在这里吃过两次牛排,所以对这个地方还是比较熟悉的。
我就约了彤彤在这个地方吃晚餐,出于风度,我提早了大概二十分钟赶到,然后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将身子埋在沙发里看汽车杂志。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彤彤也到了。我放下手中的杂志和站在餐厅中间东张西望的彤彤打了个招呼。彤彤笑着走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对我说,怎么藏这里面啊,见不得人啊。这个时候我才仔细打量眼前的彤彤,黄褐色挑染过的长发,微微有些卷边,应该是经过了精心的冷烫。我还真的担心她的穿着会过于暴露,这样会让我难堪。见到之后,才发现我这些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她这次穿了一条休闲裤加一件很宽松的衬衣,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即使是宽松的衬衣,仍然掩藏不了她充满诱惑的曲线,看来货真价实的东西要做到深藏不露还不是件容易的事。男人的天性让我不自觉的将眼光在她坚挺的胸部多停留了会儿。她可能意识到这点,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以餐厅有点热为借口,直接脱掉了衬衣。这时我才发现她里面还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吊带衫,顿时她胸前的两团呼之欲出,让我感到有些燥热,不由得多喝了两口柠檬水。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任何尴尬的意识。
我问她想吃什么,她微微一笑,说和我一样就可以了。我说这里的牛排很不错,要不就吃牛排吧。彤彤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凡是要上卫生间的人,都要经过我和彤彤所坐的这个位置,这让我发现每个男人路过彤彤身边的时候总是会无意的看一下彤彤胸前桌子上的茶杯,我心里暗暗好笑,难道这个茶杯对男人的吸引力就这么大?于是我伸手把彤彤面前的茶杯拿到了旁边,把咖啡放在了原来茶杯的位置,马上情况就变了,因为我又发现来来往往的男人立刻又对彤彤面前的咖啡杯产生了兴趣。
牛排上来了,彤彤说她不知道怎么用刀叉,让我教她。我笑笑道,怎么习惯怎么用,用手也行,自己吃的开心就是了,管那么多繁文缛节干嘛?彤彤不好意思笑笑说,那我就真的用手了。说完她真的两手抓起牛排来就开始吃,吃像和我儿时认识的彤彤啃烧饼一样可爱。我心里想,要是眼前的这个彤彤就是我幼儿园那个彤彤该多好,倒也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想圆了一个再见一次彤彤的梦。彤彤吃牛排的时候,一不小心溅落了一滴油渍,正好滴落在半露的右乳上。这滴油渍晶莹透亮,就那样静静躺在彤彤乳沟的边缘,随着彤彤身体的移动,难免会有随时滑落沟中深处的危险。彤彤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马上将手中的牛排放下,然后将沾满油渍的双手一字摊开,胸脯朝我送了送,示意我帮她擦掉。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多男人好像脖子都不舒服,不停的将头扭来扭去,而且扭脖子的角度范围肯定已经包括了我和彤彤的这个位置。我在犹豫是不是要保持君子风度,或者还是应该在擦油渍的时候顺便占点便宜。彤彤有点不耐烦了,看了我一眼道,你这个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啊,让你擦就快点擦啊。这一刻,我似乎又听到了耳边很多咽口水的声音。既然彤彤这么鼓励我,我自然不能让她失望,于是我拿起了一张纸巾,右手以绝对直线的方向朝那滴油渍迅速靠近。我仿佛听到了噗哧一声,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陷入了彤彤富有弹性的右乳,当然同时也用纸巾擦干净了那滴要命的油渍。彤彤嘘了一口气道,差点掉进去,吓死我了。听到彤彤说话,我才意识到应该把自己的右手收回来了,所以显得有点窘迫。彤彤看到我这个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我问彤彤,为什么今晚要我请她吃饭。她呵呵一乐道,别这么小气啊,吃你一顿饭还要说个理由啊。我又问,那为什么你不让西哥请呢?彤彤想了想,说西哥老说他没有时间,推辞了三次了,都没有信心再给他电话了。我这时才明白,她真的把我当冤大头了。不过回头想想,刚才弹指间油渍灰飞烟灭的那种感觉让这顿饭还是值得的。彤彤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和我一起吃饭很掉价。我赶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彤彤你千万别这样想,我心里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她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和嘴,然后靠在沙发上,望着我说,其实我本来不想做这行的,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有点好奇,于是问道,哦,是吗,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彤彤苦笑道,原来是小学的音乐老师。我心里暗自一惊,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她。因为欢场女子总是喜欢说一些令人感动的往事,来骗取客人的欢心。虽然我现在不是她的客人,但是我也不想受一个陌生的女子愚弄。于是我半开玩笑的问她,真的吗,那我问问你,以C调为例,C小七和弦是哪几个音?1,降3,5,降7,就是这四个音啊,彤彤不假思索的说出了答案。她的回答让我惊讶得差点手中咖啡杯都拿不稳,这虽然不是什么难题,但对于没有乐理知识的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脱口而出的。彤彤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爽朗的笑了笑,问我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相信,绝对相信了。
原来彤彤一直在我老家小学当音乐老师,但是收入实在太少,而且随着周围出去打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她也开始动摇。终于狠了狠心,和准备结婚的恋人一起来到了上海,结果没想到,半年不到,自己的未婚夫就跟着一个老女人跑了,从此了无音讯。彤彤一个人在上海举目无亲,手头的积蓄又所剩无几,想找个工作,但手中的大专文凭却让她处处碰壁。没有办法,她只好找了个临时工的活,但是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交房租,偶尔还要受到老板的性骚扰。后来实在熬不下去了,心一横,打通了电线杆上召公关小姐的电话,于是就成了按摩小姐。开始的想法是做一些日子,赚足了路费,就回老家继续当音乐老师去。但是几个月后,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种纸醉金迷的畸形生活,观念改变了,人生态度也随之改变,于是就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听彤彤讲述完她来上海的经历,我的心头一紧,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实在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夸奖她呢,还是应该同情她。彤彤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反而让我对她更加惋惜。我只是拿过柠檬水杯,替她杯子里面加满,然后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完。
已经晚上8点了,彤彤说要走,晚上还要工作。我并没有挽留她,说我还想一个人坐一会儿,示意她先走。彤彤起身穿好衬衣,走了两步突然转身问我,大风车旁边应该还有口小井吧?就在我目瞪口呆的当儿,彤彤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呆呆坐了一刻钟后,也起身准备离开西餐厅,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靠门的位置上,和她一起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