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其实我真的不想找她开口,因为我想到那些钱,会让我心疼。当我敲开小娟家门的时候,又看到小娟那清澈透底的眼睛。因为事先通过电话,所以小娟并没有感到惊讶,微笑道:“这么快?”我点了点头:“嗯,坐的摩的。”小娟示意我随便坐,然后倒了一杯水给我,关切道:“以后少坐摩的,不安全。”我还是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小娟朝我看了看,突然扑嗤笑出声来。我疑惑道:“怎么啦?”小娟微笑道:“你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子。”我指了指摇篮床里安静睡着的小孩儿,微笑道:“和他一样?”小娟看着宝宝,俯身下去轻轻亲了一口,幸福道:“他可比你乖多了!”我走到宝宝身边,用手指头拨弄他的小指头,感觉实在有趣。小娟轻声道:“别惹他,等下哭起来,邻居又来敲门了。”
小娟将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包裹递给我,对我道:“这里是5万,够了吗?”我将包裹放入手提袋,感激道:“够了,真的够了。”这一刻,我有想流泪的冲动,眼睛真的好酸好酸。小娟问:“不点点?”我摇摇头,苦笑道:“还信不过你?我打个借条给你。”小娟有些生气,看了我一眼道:“把钱还给我,不借了。”我有些尴尬,起身,对小娟道:“谢谢,我得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我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小娟在我背后用很小的声音道:“这钱是我在咖啡店打工时赚的。”我还是忍不住心头的酸楚,背对着小娟,眼泪悄然落下。
我正要开门,门却自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大约50多的男人,一脸沧桑。我想,西哥说看到一个大约50的男人陪小娟在公园散步,说的应该就是他了。想到小娟的一辈子要和他一起度过,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这个男人看到我之后一愣,似乎认识我一样,仔细端详片刻,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拿起手中的新拖把朝我头顶招呼过来。我下意识用手一挡,拖把杆砸在了我手臂上,毕竟是老人家,算是给我捞痒。没想到这老头子还不依不饶了,跟着啪啪朝我打个不停。我后退到屋里,有些狼狈,虚火道:“你这什么意思?”小娟去抢他手里的拖把,边抢边责怪道:“你干吗呢!”这老头还越是来劲,对小娟骂道:“你给我站远点,不然连你一块打!”我一听他这话立刻怒了,小娟这么年轻,他就玩家庭暴力,那以后还哪里有日子过?就在他再次朝我打过来的时候,我一把抓住拖把,顺势一带,他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娟顿时一声尖叫:“啊!”小娟焦急的跑到他身边,情不自禁关切道:“爸,您没事儿吧?”我一听小娟叫爸,心里一咯噔,惨了。果然,老头子脾气不小,挣扎着要站起来,嘴里骂道:“我一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你别拦着我,我今天要打死这个小兔崽子!”这时,宝宝也醒了,哇哇哭了起来。我头皮发麻,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对着小娟爸爸鞠躬,诚恳道:“伯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娟爸爸又要扬拖把,小娟急得快要哭了,跺脚大声对我道:“你快走!快走啊!”我一头雾水,说道:“这…这…这究竟是什么和什么嘛!”小娟瞪着我,泪水夺眶而出,大声呵斥道:“滚!”我惊讶的看了一眼小娟,走到门口,扬长而去。一路上心想,这老头子也真是的,不就借他女儿一点钱嘛,还放手提袋呢,这也被他瞄到了。
我一个人找了个小餐馆,喝了一小瓶二锅头,感觉胃有些疼。想到西哥这孙子不仗义,真是让我觉得了无生趣。我拨了他的电话,还是关机,心中更是怒火冲天。此时,西哥要是出现在我面前,哪怕他比西班牙公牛还壮,老子拼命也要把他踩成肉饼,然后用餐馆的菜刀切成碎片,最后倒进马桶,稀里哗啦冲他个干干净净,血丝都不留一缕。我红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有种你就一辈子不开机,等老子把疯子这事儿处理完,就去找你算账。”
晚上回到家里,司马越越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杂志。我一把将她拉起,然后自己躺下,对她道:“老子累,让我歇会儿。”司马越越一脸诧异,盯着我问道:“不能喝还要逞能,真是的,发什么酒疯呢!”我满嘴酒气望着她道:“关你屁事儿,老子高兴!”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我突然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委屈,莫名其妙就哭了起来。司马越越道:“哟,还男人呢,我不就说你两句嘛,老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我一边哭一边道:“你给老子滚开,看着你就烦!”司马越越一手拿过我身旁的手提袋,问我道:“买什么水果啦?”我懒得理会她。她看了一下手提袋里后,啊的一声,问我:“取这么多现金干吗?”我的眼泪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和我性格一样。我抹了抹脸上泪水,嘿嘿傻笑道:“老子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取点儿现金晚上扎纸飞机玩,你管得着吗?”司马越越将袋子往我身上一扔,轻蔑道:“你他妈是男人吗?有什么心烦的事儿就说出来呗。”我想也没想,就对她道:“疯子有事儿,找我借20万,我答应他了,可现在才凑到10万。”说完了之后我就后悔了,告诉她干吗,吃饱了撑着。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司马越越沉默片刻后,对我道:“我借你10万。”我呆了一下,伸手扯了扯自己耳朵,顺便用小手指掏了掏耳屎,感觉确实喝多了,手心都发烫。我转头,问司马越越道:“你,你说,说什么?”司马越越道:“我说我借你10万,聋子是吧?就算有耳屎刚才不是掏过了吗?”我指着司马越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就你?吹牛B也不打草稿,你给我开支票是吧?”司马越越没有和我争辩,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手提包,然后掏出什么,刷刷刷写了写,撕了一张给我。我眯着眼睛,确实是一张支票。我拿着支票凑到眼前一看,吓了一条,真是一张10万的现金支票!我有些不相信道:“真的假的?”司马越越满不在乎看了我一眼道:“你明儿个自己去银行看看不就知道了,问个屁啊。”
我起身坐好,将支票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从不同的角度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抬头问:“谁给你的?你这么有钱还每天守着个小花店?”司马越越道:“我干爹的。”我一听‘干爹’这两个字,突然觉得一阵反胃,立刻跑卫生间吐了起来。司马越越站在卫生间门口,冷冷道:“你孙子什么意思?”我用冷水冲了一把脸,然后转身冷笑道:“这钱老子不要,老子脸皮薄,可不愿给人家当什么干儿子!”
司马越越挡住卫生间门不让我出来。我瞪着她道:“干吗?真有钱你把老子买了,看你买不买得到。”司马越越突然跑到客厅,拿起那张支票对着我。我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怎么啦,炫耀是吧?”司马越越郑重道:“我今天就买你,洗干净了到我床上等我!我数三声,数到三你不答应,我就把支票撕了,说到做到!”没等我答应,司马越越开始数数:“一!”我懒得理会她,径直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香烟。司马越越又大声道:“二!”我点燃香烟,烟雾中看到疯子焦急的神情。司马越越再次大声道:“三!”她双手正要撕支票,我趁她‘三’字还没有发音完全,立马起身,豪情万丈道:“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