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雨能想到的事,李老自然也想到了。
早在病人朝他叫救命的时候,他就啥都明白了。心里把某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却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想着既然都来了,那就当是给某人一个面子,就由他出手好了。
病人疼得面部扭曲,见李老把完脉就沉默着不说话。心里吓得不行,咬牙问出一句整话。“李老,我,这……还能治吗?”
“能治。”李老道:“而且很简单,只需要找个剃头匠,把你全身的毛发全部剃光,就可以止痛了。这是治标。我再给开几帖药,吃了就能治本。”
易秋雨听了李老的话,差点没忍住,当场喷笑出来。真没想到,李老竟然这么可爱。整人都整得这么有水平!
“啊?”病人家属则是直接惊呼出声。还有这样的治病方法?
就是其他的医生,也惊得目瞪口呆。
只有病人,听到这话,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得不行。不管什么办法,只要可以让他止了身上的痒痛,别说剔光毛发,就是让他到滚水里泡一泡他都乐意。
可是,这会儿他被绑着,什么都做不了啊!他立刻转过头,让他家人去找剃头匠。
不管行不行,信不信,只看病人那眼神,家属就无法拒绝他的要求。赶紧找人去请剃头匠。
这时有个医生开口问出心中疑惑,“首长,这个病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李老冷冷看了多嘴的医生一眼,淡淡的道:“病人的全身的毛发,由于某种原因倒着生长,往肉里长,自然刺痛难耐!”
那个多嘴的大夫被李老那一眼看得心慌气短,浑身都轻颤了一下。都没听清李老的回答,更是不敢再多嘴了。
其他大夫们全傻眼了,还有这种病,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
虽然毛也有倒着生长的可能,但一般都是因为外力所致。比如刮胡子的方法不正确,导致胡子的断茬卡在了肉里,于是就在肉里生长了。但眼前患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所致呢?
李老自然不会为他们解惑,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而那些大夫,就是再有不解,也没那个胆量追上去询问。毕竟身份悬殊太大。
易秋雨和宁夏立刻跟了出去。
院长则赶紧跑在前面为李老引路。将他们带到楼层的医生办公室。
李老问院长要了纸笔,开了一个清热降火的方子。交给院子,让医院的医生给病人用。方子的适用范围很大,谁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然后,李老就带着宁夏夫妻走了。多的话,一句都没说。易秋雨和宁夏也是全程沉默。
只是,一上车,易秋雨就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
宁夏也不着急开车,转头看着副驾坐上笑得直不起腰的媳妇儿。
“媳妇儿,你别当顾着自己开心啊!怎么回事?你也跟我说说,让我陪你一起开心的笑啊!”
“哈哈……让李叔跟你说。哈哈,我都快被笑死了,哈哈……”
宁夏还从没见自家媳妇儿笑得这么开怀过。不禁也好奇起来。
“李叔,啥事儿这么好笑?”
“我咋知道她笑什么?”李老莫名其妙的道:“我还想问她在笑什么呢?”
呃!您老逗我呢?
宁夏知道肯定跟李老治病的事有关。只是李老不愿说,他就不问了。他还是当他的司机吧!
易秋雨笑了两分钟才停下来。
她回头冲李老竖起大拇指,“您老是这个!高!实在是太高明了。我今天算是彻底服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李老被夸得心花怒放,面上却一点不显。淡淡的道:“你看出来了?”
易秋雨点头道:“那家伙肯定是得罪咱们的同行了。这种东西可不好弄,搞不好自己就得中招。只有经常上山采药的人,才会收集这种东西。”
“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李老惊讶的问。
“啊?”易秋雨比李老更加惊讶,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眼,直直地看着李老,好半响才道:“合着您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回事,您就敢开方啊!”
不待李老反应,又道:“关健是,还开对了方子。这下我更加敬佩您老了。您这简直就是神来一笔啊!”
敬佩?
李老完全没有感觉到。他感觉自己被小丫头给调侃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微微眯眼,看着笑得肆意妄为的丫头,危险的道:“涮我很好玩是吧?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在京城出名?”
易秋雨立刻求饶,“别啊!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对您的敬仰之情,就像是黄河之水……”
“停!”李老赶紧阻止,他算是看明白了。跟这丫头来硬的是行不通的。“好了,算我怕了你。快点说,那个能让人身上奇痒奇痛的东西,不是毒,是什么?”
易秋雨笑着解释:“那其实是一种虫子身上的毛。虫子周身为半透明的绿色,生长在山里,喜欢躲在树叶下面。在虫子身躯的四周,长了一圈比纤毛还要细的倒刺毛。”
“这毛是带有毒性的,平时人要是不小心碰到它,如果不及时清理治疗,就会奇痒奇痛,会持续一个多月。一般很难有人能忍受得住。”
她前世上山采药时,就吃过这虫子的亏。她当时就用胶带把那些毛剌给粘下来了。可毕竟那次亲身体验太过深刻,所以在医院一看到病人的情况,她就认出来了。
李老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虫子的毛剌。我只想着毒虫咬的,都会有明显的症状。却没想到,还能将虫子带毒的部位取下来用。这个取剌的人,也是个能人啊!”
可不就是个能人吗?至少她是干不了这事。
易秋雨赞同的道:“这东西可以用来当成‘以毒攻毒’的工具,治疗一些同样是奇痒奇痛的病症会很有效。不过,要捉到这些虫子本来就不易。”
李老又问:“那这个毒要怎么解?你刚才说我开对了方子?是不是说这种毒不能解,只能剔掉毛发,才能将毒剌一起剔掉?”
“嗯,嗯,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至少我以前就想不出来。我最多能想出用胶带或者糯米饭团,把散落在皮肤上的毛刺全部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