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满意地点头,脸上不露一丝喜悦,只伸手招呼方针:“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帮你一起搬。因为离得近我没叫人过来,怕你不自在。”
方针的东西前几天严肃已经派人打包好送过来了,那边的房子已经退了。当然是方针退给徐美仪,徐美仪又退给了沈骞。只是这一层方针没跟严肃说,故意瞒着他。
严肃也不在乎那房子是谁给方针的,反正现在是他占优。方针住进了他的房子里,在他的公司工作,相信不远的将来她成为他家的女主人,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为他洗衣做饭生子带娃,被人称呼为严太太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如果方针知道不过搬个家的这件小事,居然令严肃联想到那么遥远的未来的话,她估计会真心地赞一句:先生,您的脑洞可真大啊。
脑洞大开的严先生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方针的东西大部分都没打开,依旧原封不动包着。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里常住,有了搬家的打算她当然不会急着把东西一一摆出来。
严肃把这些箱子全都集中到了一起,放在了客厅的沙发茶几上,然后让方针回房收拾零星的小东西,自己则两箱一抱出了大门,搭电梯往上走。
他给方针找的那套一居室在十八层,整个楼层只有那套一居室。在那上面还有一层但并不用来住人。电梯被设置了密码,想上到十八层以上必须有密码才行。这是为了保护方针,也是方便他和方针二人世界的时候,不会有不相干的人煞风景地来打搅。
当然他把密码给方针的时候只说了前一条理由。
女人嘛,不用跟她讲得太复杂,简单明了就可以了。说多了她们会想得更多。
搬家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前后也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全搞定了。方针也不问严肃这房子的租金了,反正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只会拿她的父母弟弟来说事儿,告诫她要保重身体以便能撑起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想到这里方针不免有些感激严肃,弟弟的官司因为有他的帮忙才能这么顺利。她以前那么对他,差点害他没命,结果他非但没有报复反倒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方针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烧了很多高香,这辈子才会遇见严肃这样的男人。
他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见感受不到,可那种好她消受不起也接受不了。他们两个人有太多的不合适,家世背景、成长环境、恩怨情仇,林林总总的阻碍起来都能堆满这个一居室了,方针简直不敢想像两人在一起后会是怎样的光景。
严肃现在喜欢她或许是出于一时的新鲜,毕竟他那样的男人很难接触到自己这种平凡无知的女人。油腻吃多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可以的。但婚姻是很慎重的事情,一旦决定了就是要过一辈子的。方针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今天和这个好明天又跟那个搂搂抱抱。她害怕有一天和严肃的感情淡了之后,自己要何去何从。
豪门儿媳妇是那么好当的吗?从小出身名门的女子尚且难以应付周全,更何况她这种对家庭来说极其多余还去牢里走过一遭的女人。严肃把她带出去见人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有人拿她的过去说嘴儿他们又该如何面对?
想到这些种种不合适,方针面对严肃的进攻时除了后退别无他法。
拒绝,才是对两人最好的结果。
但显然严肃不是普通人,一般的拒绝对他来说没用的。他自说自话的本事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方针又不好意思口出恶言把人赶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对方有恩于她,她也不能恩将仇报。
于是这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当严肃搬完东西往那一居室的沙发里一坐时,方针心里立马明白,看来这位爷今天是打算在这儿吃晚饭了。
难道你以为他真的会好心地帮你搬完家,然后连口水都不喝就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离开?
别做梦了,天还没黑呢。方针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索性主动开口:“东西先慢慢收拾吧,你饿不饿,要不要吃晚饭?”
“要,我来主要就是来吃饭的。”
脸皮倒够厚。
方针于是往厨房里走,拉开冰箱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材料。本来她是不抱希望的,刚搬进来冰箱里能有什么?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不光是冰箱,整个厨房都塞满了各种食材和做菜的调料。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常年有人使用的厨房,锅碗瓢盆样样齐全,随便拿点东西出来就能做一桌子菜了。
方针不由心情大好,转身冲外面客厅喊:“哎,你想吃什么?”
严肃从沙发里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沉思片刻,说出了个叫方针吐血的答案:“包子。”
方针抬手看表,已经六点多了,这会儿做包子哪辈子才能吃到啊。她想了又想只能耐下性子跟不知人间疾苦的严少爷解释:“做包子得发面,发面要时间,一时半会儿吃不上。”
“没关系,我帮你一起做。”
这不是人手的问题。发面得要时间啊大少爷。方针想起严肃会煲汤,可他在做菜方面似乎真的一窃不通。
“你知道现在做包子吃到嘴里得几点吗?”
“管他几点,能吃上不就好了?一边发面一边准备馅料。话说你会做包子吗?”
“会。”
“那就行了。帮你搬了半天家当了这么久的苦力,总得慰劳慰劳我。”严肃说话间已经走了进来。他早就脱了外套,身上就一件衬衫套一件西装马甲,整个人看上去就跟模特儿似的精神。
他边说边挽袖子,眉眼专注的神情看着让人怦然心动。
美色当前方针竟有些把持不住,鬼使神差地就应下了做包子这个任务。严肃卷好袖子后问:“要我做点什么?”
方针想了想打开冰箱,拿出一块冻得像石头似的猪肉来,摆在案板上:“切肉碎。”
这还真是个体力活,非严肃这样的大老爷们不行。严肃也不怯场,系上围裙后拿起肉看了看,挑了把锋利的刀把肉一切为二,一半放进冰箱另一半则放进微波炉解冻。
严肃切肉的时候方针一直斜眼看着,不得不感叹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巨大的差异。冻成这样的肉方针根本一厘米都切不下去,严肃却可以轻松地将肉一分为二。可以想像如果严肃不是君子,在这个屋子里他但凡动了点坏心思,方针都是无路可逃的。
严肃发现方针在看他,于是就问:“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你揉面行吗,手里有劲儿吗?要不你教我,我来揉。”
这个主意不错,做面食揉面是关键,男人力道强揉出来的面均匀光滑易于发酵。方针一听二话不说把面盆递了过去,开始一步步指导严肃怎么揉面。
严肃在这方面是新手,领悟力再高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方针既然是老师自然要上手亲自示范,两个人四只手在揉面盆里来回地交错,时不时地就会碰到一起。
尽管戴着手套,但彼此指尖的温度还是不经意地传递到了对方的手上。刚开始方针还没觉得,一心只想教严肃怎么揉面。慢慢的她就觉察出不对来了,因为她明显感到严肃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一抬头,就见一股炙热的目光就牢牢地定在她的脸上,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都给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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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包子到底是怎么做成的方针简直想不起来了。
反正面是稀哩糊涂揉好的,揉完的时候面光盆光手光,严肃的手套上没沾一点面疙瘩,简直堪称完美。
但方针的脸也红得相当完美。
严肃看她这样不由微微一笑:“看来屋里有点热,我也该脱掉一件才是。”
他说着脱了手套,把衬衫外头的马甲给解了,顺手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扔,走回来的时候甚至还解了一个衬衣钮扣。对此他解释:“剁肉比较费劲儿,会出汗。”
结果剁肉的时候严肃真的出汗了,于是他那衬衣扣子也是越解越低,从一个到两个再到三年。方针亲眼看着他胸前的皮肤越露越多,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提议道:“要不我把空调给你开开?”
“不用,这样挺凉快。”
岂止凉快,简直就是耍流氓!方针无奈翻翻白眼,转身出了厨房,直等严肃把肉全给剁好了才重新进去调味。
严肃在旁边插嘴:“就做肉包子?”
“今晚能吃到肉包子就不错了,再做别的花样就该天亮了。”
“我其实并不介意和你一起做到天亮。”严肃说这话时人倚在水池边,胸前三颗扣子解开,露出一大片光滑的皮肤。胸前的肌肉随着呼吸隐隐起伏,简直性感到了极点。
而且他说的那话真是很有歧义,虽然明知道他指的是做包子这个事情,但联想到之前两人做过的事情,方针不由咽了下口水。
这个细微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严肃的眼睛,于是他又笑了起来:“怎么,想到哪里去了?其实你要是想的话我也不介意。我常年健身体力应该不错,这会儿做完包子吃完,再洗个澡至少是近十点了。从十点到早上六点是八个小时,应该ok。”
ok你个头啊ok。方针看着严肃脐下三寸的地方真想飞起一脚人道毁灭算了。但她还仅剩一些理智,故意装着镇定道:“不用了,我没兴趣。”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严肃一伸手直接拉了回去。她整个人撞进严肃胸膛,结实的肌肉撞得她全身骨头疼,不由呲了呲牙。
“行了,赶紧做包子吧,趁我还有点力气。再不吃饭真该饿死了。”
方针说话的时候头拼命撇向一边,尽量离严肃的胸膛远一些。她真怕对方一伸手直接把她脑袋摁他胸前,让她的脸颊零距离无阻碍地贴上胸前光滑的皮肤。
再这么下去方针非疯了不可。
严肃忍着大笑的冲动调侃她:“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比这更出格的事情不也做了。”
“那天是意外。”
“那今天就把意料之外变成顺其自然好了。”严肃说着捏起方针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应该忠于自己的内心。”
“我的内心就是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撒谎的女人也挺可爱。”
“我没撒谎。”
“从你那天的表现来看,很显然你现在就是在撒谎。”
“那天的事情不代表什么,我们没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
严肃突然觉得方针是个挺嘴硬的女人。看她梗着脖子跟自己争辩的样子,严肃真想把她抱起来扔床上去,然后脱了裤子狠狠打屁股。
都摸着他的命根子玩了一轮了,居然敢说没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真当他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因为有钱玩遍天下女人,所以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吗?
这是他这一辈子头一回让女人做这样的事情,而这个女人就这么不放在心上?
严肃的眼睛倏地一眯,眉头一由皱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尖锐了几分:“我倒没想到你是这么随便的女人。这事情你以前常干?”
这话有些伤心,方针咬了咬嘴唇没说话。该怎么说呢,她和罗世有过亲密接触,但上手的事情确实没做过。那也是她的第一次。
可严肃的话令她有些恼火,也伤了自尊,加上下巴被人钳制着挣脱不了,于是她索性恶狠狠开口:“没错,这事儿对我确实不算什么。你别忘了我是差点结婚的人,我跟罗世什么没做过,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跟夫妻也没什么两样了。你还指望我是冰清玉洁的圣女吗?”
严肃的面色阴霾到了极点,手里的力道也不由加重了一些。方针说的时候挺痛快,可一看到对方这副表情心里又害怕了起来。她想起刚才严肃切肉的架势,他们两个力量太悬殊,她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方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颤起来,她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结果话还没出口人就一个天旋地转,紧接着她就听到自己尖叫了一声,两只脚瞬间离地,被人像扛麻袋似的找在了肩上,径直走出了厨房。
方针一路看着地板心跳快得简直都要爆炸了。严肃毫不客气地把她扛到了床边,然后用力一扔掼进了床里。被摔下去的一刹那方针疼得叫唤了一声,但很快她就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严肃整个人已经彻底压了下来,从头到脚将她牢牢桎梏在床上,不等方针反抗出声一双唇就重重地压了上去。
这个吻简直没把方针给吻死。她几乎呼吸不过来,几次想要移开嘴却都没有成功。嘴里连同肺里的空气都像是被彻底地吸了出来,到最后方针眼前一片模糊,两眼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到了此时严肃才放开她,任由她浑身颤抖剧烈呼吸,喉咙里发出极度难受的喘息声。
严肃其实有些心疼,却又被心头的火气冲击着。他忍着强大的生理反应,咬牙冲方针道:“看来那天的事情确实太小儿科了,你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是我一时心软,早知道那天就该更进一步才对。不过没关系,今天在这里也一样。”
方针不置信地睁大双眼:“你,你要干什么?”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她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你放心,这整栋楼隔音都非常好。而且这里算是顶楼,上面没人住,隔壁也没有邻居,无论发生什么你怎么叫都没关系,不会有人听见,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方针简直被吓破胆,饶是在牢里摔打了五年,但她也从未像此刻那样害怕过。严肃不同于那些狱友,她们再凶残再凶悍,还有狱警可以管着她们。可严肃不行,没有人能管得住他。这里是他的地盘,就像他说的那样,她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一股绝望袭上心头,方针眼睛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但越是这种时候她内心的自尊越是不容许她掉泪。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方针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勇气,咬牙回击严肃:“你这是干什么,准备当强/奸犯吗?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和我发生关系,我会爱上你吗?”
“难道我不对你用强的你就会爱我吗?方针,你是我见过最捂不热的一个女人。我在你身上花费的精力和感情最多,多到连我自己都有些迷惑了。可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没有回应没有温情,甚至没有一句好话。你别把我当神,我也就是个人,对你我自认耐心不错,可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你应该听过一句话: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那你不能再忍一忍吗?”
方针抿了抿唇,说话的语气明显弱了几分。屋里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这句话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严肃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你这是在求我吗?”
方针顺杆往上爬:“是,我是在求你。既然忍都忍了,就再忍一段时间吧。如果你对我用强的,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你要把仅剩的那点希望都掐灭吗?”
“听你这话的意思,如果我今天放过你,你会尝试着爱上我?”
“嗯,我会努力的。”方针眨巴着眼睛敷衍对方。趁着现在有转机赶紧把人哄好,顺利脱险才是真的。说这话的时候方针心里还在叹息,她并不是不愿意去爱严肃,实在是觉得自己爱不起这个男人。
他们两个,一个没有缺点堪称完美,一个满身弱点令人垢病,强扭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方针为了使严肃信服,只能继续编瞎话:“罗世的事情在我心头就是一根刺。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刺拔了。两个人恋爱的时候如果一人心头有芥蒂的话,就算真的谈了也不会有结果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严肃摸着方针光滑的额头,在上面轻轻烙下一吻,“我本以为五年的时光足够你拔掉这根刺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