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无力,算不是中气不足,而根本就没有中气。
学过面相的,在普通人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了他声音的来源是来自胸腔,而这种感觉越浓烈,就是所谓的中气愈足。
身体不好的,身子虚的,则只能感觉到他的声音根源是来自于喉部,这时也才叫中气不中。
可现在,我却觉得这白得不像话的人,声音就是从他的嘴里传出来的,毫无力道,消散得很快,哪怕是离得近了也很难听清楚得清楚。
事实也是如此,他呢喃了好几次,我才听清他说道:“你们要住店?”
虽然脸色古怪,神情无力,但好歹行为还是正常的。
我不那么紧张之后,便走到了他的身边,向他说道:“你好像病得很重啊?我有位朋友医术不错,要不要给你瞧瞧?”
“呵呵,不用了。”他抬起手,朝着我缓缓地摇了几下,而后语言模糊的说道:“我这不是病,大夫治不了,而且我也没事,呵呵!”
他咧嘴笑着,我一下注意到,他嘴里的情况和脸上的完全不同。
他的牙龈是灰黑色的,乍看之下好像都已经腐烂了。舌头和嘴内的肉壁也是一种十分不正常的暗黑色。
那人很快就把嘴闭上了,然后缓缓地弯腰拿出了两把钥匙,“只剩下最后两间房了”
他指了一下右侧边往他身后蔓延的走廊,“你们沿着这往里走,最里面两间就是了。”把钥匙放到了到柜台上后,他又伸出了苍白无比的手,“一间房是两块钱一晚,你们要住多久就付多少钱。”
这次不是公干,任何费用都只能自己承担。好在慕容洁的职业生涯虽然才刚刚起步,但似乎不差钱。
她很快就从带着的包里拿出了几张票子,数了一下,凑了十二块递给了那人,“我们先住三天,到时候再续可以吧。”
“可以,可以,呵呵!”那人喜笑颜开的接过了钱,可说实在的,因为他这副古怪的样子,真的是笑比哭还要难看。
他把钱放进了柜子上的抽屉之后,也不管我们了,又趴在了柜台上,才几秒钟的时间就听到打起了呼噜。
不再理他,我们拿着钥匙往房间走去。
这走廊两侧都是紧闭房门的房间,我一边往里走着,一边打量着。那接待人说这里住满了,可每一间屋子里不仅没有灯,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县城,人都不敢来,这招待所还能住满了?”瘦猴也在这时呢喃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开始打量起这招待所的其他地方,不由得轻轻地皱起了眉,“不止是房间不对劲,你们看看这周围。”
我抬手绕着现整个招待所指了一下,接着开口道,“这招待所,呈前后狭长之状,中间高,左右两边低,门口低,越往后走横房梁也越高。”
见所有人在看了一眼后点起了头,我开口道,“你们觉得这像不像是一具棺材的格局啊?”
“棺材?”瘦猴立马发出了一声惊呼,“你开玩笑的吧?而且你一个看相的,什么时候又会看风水了。”
我扔了他一个白眼。
倒是慕容洁和李萍的声音同时传出,“好像还真的像是一个棺材。”
似乎被吓到了,李萍儿在努力的往我怀里钻着。
本来是两间房,正好是我和瘦猴一间,慕容洁和李萍儿一间。可真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李萍儿死活不肯松手。我们安慰了她很久,她就是不说话。
又不可能让我和李萍儿睡一间屋,上次之所以跟慕容洁睡在一个屋,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四个人挤在一间房间,我和瘦猴把另外一间房的垫子被褥拿过来打了个地铺。
经过了半天的舟车劳顿,我们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躺了下去。
但是一路来所见的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所以谁都没有睡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们尽可能的聊着一些能让人轻松的话题,好让大家不去想这里古怪的情况,可我实在忍不住了,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你们说,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一个人白成那样?”
慕容洁和瘦猴都没有说话,李萍儿声音颤抖地呢喃着,“有一种病,现在被医生叫做白化病,能让人看起来很白很白。但那种病只是影响肤色,血色不会改变,所以只要身体健康,其实看起来还是白里透红。可那个人。”慕容洁哆嗦了一下后才接着说道:“白得像是纸一样,肯定不像是我说的病。”
“而且他的眼袋很重,颜色也较深,这种表征其实是说明他的体内累积了毒素。”慕容洁的话落下之后,我又接着开口呢喃着,“难道他说自己没有病,而且大夫也治不了,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中了毒了?”
“搞不好啊,是恶鬼缠身,呵呵!”瘦猴笑了笑。
“行了行了!”慕容洁的声音立马传出,“好不容易没有许成了,你怎么又开口闭口说起鬼了?”
“大家先好好睡一觉,要是实在受不了,我们明天再换一间招待所。这是县城,应该还有其他可以住宿的地方。”
我们的房间里是点着灯的,只不过是煤油灯。而且门窗也是紧闭着的。
可古怪的是,当慕容洁说完之话之后,只听到‘呼’地一声轻响,放在桌上的煤油灯灭了。
我心里一抽,身边的瘦猴则立马坐了起来,李萍儿小声地惊叫着。
“什么人?”慕容洁完全出于本能的压着声音轻喝了一声。
这房子是老式的,窗户门霏也全是木的,窗户上粘着窗户纸,所以在灯灭掉之后,窗外的情景反而能通过影子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屋外连一个人都没有。
第93章 所谓的房客
没有人?
我和瘦猴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鼓起勇气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把门推开。
的确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唯有呼呼的风声传来。
瘦猴警惕的又往外走了几步,探头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后,转头向我说道:“真没人,也许是想多了?”
“不对劲!”可我还是朝他摇了摇头,“你听,有风!”
瘦猴听了一会儿的后,又疑惑地看向了我。
我连忙指了指头顶,“有屋顶,而且没有破烂的地方。”
接着又指了一下门口的方向,“只有一个门口,有大堂当成了玄关,而且我们的房间又是在最里面的,除非外面刮很大的风,要不然我们是不可能听到风的。”
说完,我又朝着屋里看了一眼,“门窗都关好了,要说这风是从门窗的缝隙里把灯吹灭了,那也说不过去!”
“难道?”瘦猴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转头向他瞪了一眼,他立马呵呵直笑地挠起了头。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对劲,我看今天晚上咱们两个轮流值班,先过了这一晚再说!”我又打量了四周一眼,其实是太古怪了。可惜我对建筑了解得并不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风声,风又怎么会吹入房间。
“得了!”瘦猴就朝摆了摆手,“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你身上尸毒才刚好,别又把身子熬坏了!”
瘦猴看了眼四周,而后跑到了不远处的一根柱子边,几下就沿着柱子爬到了一根突出来的房梁上。
这栋平房是那种很老式的木制建筑,房顶下的梁都是露在外的,看起来也稍微复杂。
爬上去后,瘦猴冲着我咧嘴笑了一下,身子一缩便不见踪影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借着月色,我看慕容洁和李萍儿已经抱在了一起,李萍儿有点被吓到了,慕容洁则表现得还算镇定。
“怎么样呢?”一进门,慕容洁便连忙向我问道。
“很奇怪,但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关好门,重新躺到地铺上后我才开口道:“猴子会熬夜守着,咱们先对付了这一晚,明天再看看怎么回事吧。”
慕容洁和李萍儿点了点头,我们也不再说话了。
有猴子在外面本来也不用担心什么,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只不过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睡去,可还是忍住睡了过去。
好在一直到真正临睡着之前都没有发生什么。
第二天,还没有睁开双眼便听到瘦猴的声音传了出来,“小远,女警官,你们快出来看看。”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我睁开双眼,拔腿便往外跑去。慕容洁也从床上跳了起来,鞋都没穿就跑了过来,我们同时把门推开。
可还没有跨出门,我和她都愣住了,呆立在门口一动不动,也不敢动!
我的心脏此刻跳得极快,甚至能感觉到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可怕!诡异”这是唯二能想到的用来形容眼前所见之景的词!
只见到眼前处,无比残破,青砖石瓦,木柱走廊全都变得破败不已。
房顶塌陷,房梁横七竖八的掉落在地上。
这绝对不是发生了什么灾难,在一夜之间变成的。
因为地面上到处都长满了杂草。柱子,墙壁都显得十分古旧,每一处都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我回过神来,可又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瘦猴缓缓地抬起了手,朝着他的右方指去。
他的右边,是另外的房间。
连忙朝着房间看去,顿时,我又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间房间同样十分破旧,房门已经完全坏了,内里也全是干草,在我所见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很大的蜘蛛网。
而真正让人恐怖的是,在那间房子里还摆着一口棺材!
棺材很旧,肯定有十来年了,是男用!
事实上,也不止只是那间房间而已,在这走廊两侧的房间全是这样,破败不堪,放着一具棺材!
“呀!”李萍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立马尖叫一声。
我打了个哆嗦,也恢复了过来,立马朝着瘦猴走了过去。
瘦猴耸了耸肩,“我昨晚一夜没睡,天亮了之后打了一会儿盹,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我发誓,打盹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说罢,他打了个冷颤,“而在我打盹之前,一切还是和我们昨晚看到的那样。”
“真的撞鬼了?”接着,瘦猴便一脸惊恐地朝着四周打量了起来。
“慕容警官,李萍儿,你们去收拾东西,先离开这里再说!”她们两人转身进了我们昨晚睡的屋子之后,我一咬牙,转身走进了一间放了棺材的房间。
虽然十分诡异,但现在已经天亮了,所以就算真有鬼我也相信他不敢乱来。
瘦猴跟上了我,进到房间后,我和他一起合力将房间里棺材的盖子打了开来。
里头躺着一具尸骨,不过已经成了白骨,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我简略的看了一眼,刚想伸手,李萍儿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别碰,你尸毒刚好,尽量别碰尸体。”
“就是,而且这尸体也和我们查的案件无关,你调查他干嘛?”慕容洁背着几个包裹走了过来,瞪了我一眼后催促道,“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太不对劲了。”
我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尸体,但随后也没有管那么多了。
跟着慕容洁一起往外走去,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昨天登记的大堂。
奇怪的是,大堂后方的房间十分破烂了,可大堂却很干净,和我们昨天见到的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