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湿化瓶中,气泡冲破蒸馏水破碎的哗啦声在相对静谧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在心电图绿色波形散发出的幽光的映照下,陈郁的背影显得十分诡异。黑乎乎的病房中,一个人默不出声的站在病床前,如果何庆此时醒来,想必也会吓个半死吧。
陈郁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病床上的何庆,此时他只需要在何庆的脖子上轻轻一扭,那以后何庆再也别想给他惹麻烦了。这种想法一时间竟不可遏制,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下的何庆似乎感觉到了这股似有似无的杀气,呼吸微微的急促起来。
散乱的呼吸声惊扰了陈郁,陈郁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的杀意渐渐退去。他最后扫了何庆一眼,离开了病房,消失在走廊尽头。
801病房中,心电图仪器屏幕上绿色心电图波不知道跳动了多久。仪器右上角那个大的绿色数字一直在70-80之间跳动着,突然绿色数字85,97,103这样的长了上去,最终超过了140。病床上的何庆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在病床上扭动起来。
“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穿透房门,传出去老远。
走廊里一阵骚乱,砰的病房门被撞开了,紧接着灯被打开,何庆的助手几个保镖乱哄哄的闯了进来,其中的一个嘴上还叼着鸡腿。
何庆的其他几个保镖出去吃夜宵才回来,拍醒了在椅子上睡着的那位,一包外带塞到他的手里,那个倒霉的抽签失败留下守着的保镖坐在椅子上吃着。另外的人则在小声的争吵,什么要狠狠的报复,要不要报告京城何老爷子云云。
听到何庆的惊叫声,他们迅速的闯进了病房。
病床上何庆坐了起来,身子前倾,手撑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顺着鬓角滴了下来,落在床单上,瞬间就是一块水渍。
“ 何少,何少,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何庆的助手扑到病床前急切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晚上因为被何庆安排出去做事而没能陪何庆一起挨踩的他,在接到消息之后迅速的赶到医院向何庆表衷心。当时已经醒过来的何庆在暴怒中狠狠的给了他两个嘴巴,现在他的脸还在肿着,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不过这样挨扇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何庆在被送到医院之后就醒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外伤做了个脑CT,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给他处理了一下脑袋上的碎玻璃,缝合包扎了一下就送到了801病房。
何庆胸中愤懑,他的助手保镖还有已经回家的崔安荣都跟着倒了霉,连带着医生也受了波及,最后还是在给他打破伤风针的时候加打了一针安定才让他老实的睡了过去。
“滚,滚!”何庆抓起枕头狠狠的抽在助手的脸上,一下把助手打个大仰八叉,而后面的保镖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去把助手扶起来。
何庆抓着枕头用力的甩了几下向着一个保镖扔了过去,可惜没打中,从保镖的头顶飞了过去。
心电图上的绿色大数字仍然在140左右不规则的跳动着,显示何庆的心跳此时是多么的快速。何庆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后背上也黏糊糊湿漉漉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刚才他在梦中被人绑在柱子上,旁边摆着成箱的瓶装啤酒。一个辨认不出面容的人狰狞的笑着,不紧不慢的从箱子里抽出啤酒,一瓶瓶的开在他的脑袋上。他哭喊,他求饶,可是怎么样都无济于事。最后那个人竟然摸出一把巨大的榔头,举的高高的向他的脑袋砸来,他绝望的挣扎惨叫,在榔头落在脑袋上的时候,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结果醒了过来,噩梦一场!
“哎呀”一声轻呼,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医生和几个护士推着小车冲进了病房。何庆那个丢出去的枕头正好砸在一个小护士身上,把小护士吓了一跳。
何庆的保镖们乱哄哄的闯进病房惊动了值班医生,值班医生以为病人发生了什么情况,当即带上急救设备赶到801,技术娴熟的护士甚至在走动过程中就把一支强心剂吸到了注射器里面。
住院部里什么紧急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医生们随时都准备着处理突发情况,特别是豪华区,出点差池可是担待不起的,结果没等有人来喊他们就出动了。而一些长时间住院的病人或者是他们的家属对这些情况也有些了解,在医生护士们推着小车小跑着赶往801的时候,一个可能是睡不着在走廊中溜达的病人家属,立刻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关紧了房门。他心里在想,等一下可别传出来哭喊声了,这一段时间每隔几天就有一次,受不了了,特别是后半夜啊。
医生们赶到的时候发现是一个误会,这让他们轻松不少,不用抢救的话,后半夜有空没准能眯一会儿呢。医生给何庆检查了一下,发现何庆只是被噩梦惊醒了,简单处理了一下,给他留了几片药就撤了,他们也不想在这个看起来很危险的人面前待太久。
“妈的,看什么看,快他妈扶老子起来,老子要撒尿。”何庆用沙哑的嗓音,粗鲁而又凶狠的对旁边的人吼着。
一个保镖听到何庆这么说,傻愣愣的把给病人预备的尿壶摸了出来,结果被何庆劈手夺过,丢在了他的脑袋上,“你***脑袋里装屎了啊,去厕所。”
何庆的助手和保镖大声都不敢出,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何庆身上连的东西扯掉,扶着他去了卫生间。
剩下的保镖们面面相觑,心想给何庆当保镖真不是人干的活啊,可是没人敢说出来,只是互相间传递着眼神,沉默着。
快20分钟了,何庆还没出来,保镖们奇怪了,大解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不过他们想错了,何庆不是大解而是小解。何庆站在马桶前解开裤子,闭着眼睛想着释放内存的痛快。可惜他失望了,任他屏气凝息运足了力气加足了膛压,射出来的总是比针孔粗不了多少的细流。
何庆憋的的脸皮通红,小腹上的肌肉都因为用力太大而拉的生疼,膀胱似乎都在不断用力挤压下快要爆掉了。10几分钟过去,何庆仍然没有完成这次小解。终于,他看着那绵绵不绝的细流,微微有些红色的水线,大吼一声,气血上涌,咣当载倒在地晕了过去,一片微红湿痕在他的睡裤上扩散开来。
何庆的助手和保镖这下炸了营,撞开卫生间门七手八脚的把他拖了出来,其中一个马上去喊医生,这次真的需要抢救了。
而此时陈郁已经回到了俱乐部,他进到卧室一看,唐婉儿已经睡着了。陈郁去洗了个澡,掀开被子,钻进了唐婉儿的被窝。
“小郁,你回来了。”唐婉儿在床上看杂志等陈郁,结果不小心睡着了,陈郁一动被子,她就醒了,不过她还是有些迷糊。
陈郁拉好被子,把唐婉儿搂在怀里,“嗯,回来了。”
唐婉儿在陈郁的怀里挪了挪,弄了个舒服的姿势,含糊的嗯了一下,不一会儿鼻子里又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陈郁微微一笑,在唐婉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伸手关了床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