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吴记饭店后,张楚凌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有点压抑。来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保持着一颗平静的心情,无论做人还是做事,他都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刚刚在吴记饭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情绪竟有一种隐隐不受控制的感觉。
“人性丑恶的一面,或许哪个时候都会有的吧。”张楚凌叹了一口气,心里又想起了李雨涵那张清纯可爱的脸庞,只要她能够快乐一点,自己偶尔违背一下警察守则又何妨呢。
“警察守则?”张楚凌脑海中闪过这几个字眼时,他才发现,自己之所以刚才心情压抑,居然是违背了警察守则的原因,想到这里,张楚凌不由苦笑起来,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完全融入了这个社会啊。
不知道为什么,张楚凌突然想起了慈祥的父亲,还有可爱懂事的弟弟妹妹们,这一刻,张楚凌发现自己回家的心情特别急迫,心里有了这个念头,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爸!”回到家时,张楚凌第一眼就看到正在逗狗玩的父亲,嘴里亲切地叫了一声。
“阿凌,回来了,渴不渴,冰箱里面有冻好的绿豆沙,我去端出来给你喝。”见到儿子回家了,张父连忙站起身子朝厨房走去。
张楚凌快步迎向父亲,“爸,我不渴,现在天气还不是特别热呢,我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张楚凌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了身上的英勇勋章,“爸,您看,这是警务处处长亲自颁发的勋章呢,你喜欢吧。”
张父接过儿子递过来的勋章,连忙跑到卧室找了一副眼镜戴上,然后才把勋章凑近自己的眼睛,“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老人却哽咽起来。
看到自己只是拿了一枚勋章父亲就这么开心,张楚凌心里也是高兴不已。父亲的反应更是坚定了他要做一名优秀警察的决心。
“爸,你别哭啊,你再哭有好消息我都不敢告诉你了。”张楚凌静静地走到父亲后面,轻轻地在父亲肩上揉捏着,老人自从大脚趾头受伤后,就被掉到了制服房,然后每天心情都很压抑,直到退休,即使退休了后,也常常听到他感叹当年的威风,但是,老人的身体逐年变得糟糕却是不可争议的现实。
“阿凌啊,爸这是高兴得流泪啊,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当年获得了警务处处长亲自颁发的哨子红绳以后,我就一直盼着再获得一次这样的至高荣誉,没想到今天阿凌你却了了我的夙愿了。”老人一边说话,一边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一根栓着金哨子的红绳,这种哨子红绳是在香港回归之前香港皇家警察才能够获得的最高奖赏,香港回归之后就被取消了,可以说张父的这个哨子红绳现在不仅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回忆和纪念。
“爸,我再过一周就要去机动部队训练了,到时就不能照顾你了。”犹豫了一会,张楚凌还是把另一个好消息也说了出来。
“啊……机动部队好啊,我家阿凌终于有望做督察了。”张父猛然听到张楚凌宣布的又一个喜讯,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他才合拢了惊讶得张得老大的嘴,乐呵呵地笑道,“阿凌,为了给你庆贺,爸决定今天晚上多做几个菜犒劳你一下,现在爸就去菜市场买菜去,晚了菜就被人挑光了。”
说完这句话,张父就急匆匆地朝屋外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忠实搭档“将军”——一条陪伴了他多年的警犬。
看到父亲略显孤独的背影,张楚凌在思考是否可以为父亲做点什么。
父亲自从右脚失去大脚趾头后,平衡能力就不是很好,走路慢点还没什么,稍微快点就容易趔趄摔倒,这让他时刻都感叹自己是个废人。
而父亲自从退休后,谈得来朋友并不多,惟有一条跟他一起退休的“将军”整天陪着他,但他嫉恶如仇的性子一点都没改变,每次出去遛狗时只要碰到有抢劫的或者偷东西的,肯定是要去追的。不过追贼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将军在立功,而父亲则在一边呵呵大笑,好像自己立了大功一般,回来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跟家人共享他的喜悦。但是偶尔一两次没追到贼的时候,他就整天的闷闷不乐,问他话时他也是缄口不言。
要是能够把父亲的大脚趾头治好就好了,那样或许能够让他高兴点。可是,父亲的大脚趾头是掉了,而不是骨折,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就无法治好。
张楚凌在脑海中搜索着三十世纪的一些医疗技术,看有没有相关的治疗方法,很快张楚凌高兴得跳了起来,在三十世纪大脚趾头掉了根本就是小事一件,因为那是神经科学已经非常发呆,即使你脚趾头掉了,只要对头部的一些神经进行刺激,同时在脚部安装一个假脚趾头用以做支撑点,就完全跟健康人没有两样了。
“神经科学?”张楚凌有点犯难了,虽然他对这个领域也略有研究,也知道控制大脚趾头平衡的脑部神经,可问题是二十一世纪根本就没有刺激脑部神经的相关仪器啊,而且给父亲相匹配的大脚趾头也得自己动手去做,他觉得二十一世纪的义肢实在太不人道了,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装饰工具而已,里面根本就没有神经元和经脉。
心里有了计较,张楚凌决定尽快动手搜集相关的资料和原料,父亲辛苦照顾自己兄妹这么多年,为人子女的也应该适当地为父亲做点什么了。张楚凌决定,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自己坚决不给父亲做这个手术,而且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跟任何人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