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佩服叶府建造者的创意,在自家园子里挖地道居然)]后花园,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从潮湿晦暗的地道猛然到了这么漂亮的花园里,还是令人精神一振。
夏笑道:“这里八成也是叶问天兄弟二人的产业之一。”
我们俩都不愿意再顺着地道返回,就往这园子的大门口走去。路过一幢小楼时,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大笑声,嗓门大得惊人,声音有些耳熟。我心里才一动,夏已经轻声道:“那几个人还没走么?”
我想起这声音是什么人了,方洛走失那天我们曾在这附近见到那红衣少女主仆三人,这个在楼上大笑的,就是那个拎着金色大锤的壮汉。一想起那三个人,尤其是那红衣少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天她曾经说我傻,她那两个手下还狂笑不止。如今本女侠神智恢复了,这只狗熊偏偏被我碰上,不恶整他一顿我从此不姓西门。
自从我清醒过来以后,我的荷包里就塞得鼓鼓的,日光石啦、镜子啦、飞针啦……全部带在身上。自然,还有那瓶卧龙香。他体格庞大,我决定多给他用一点,
夏看我掏.出卧龙香来,笑着低声问:“你记得这东西要怎么用么?”
我瞥他一眼:“不大记.得,要不你先试试?”
他笑嘻嘻地.说:“你若不介意我试,我就试一试也无妨。”
我.说呸呸呸,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飞.身上楼,沿着二楼的回廊走到那人房门外。屋里正有个女子腻声劝酒,正说到今夜爷就是奴家的新官人,少不了要喝上一回交杯酒……那只狗熊是个急性子,压根不想喝什么交杯酒。窗子半开着,还挂了半明半昩的帘子,我往里面张望一下,发现里面那女子被狗熊抱在怀里,衣服都去了大半,不赶紧给他下料就来不及了。只是屋里的熏香放得有些远,我伸长了手臂也够不着,里面的两个人动作越发不像话,那女人都快被狗熊给脱光了。我回头冲夏低声说:“你转过去不许看!”
他笑了笑,忽然抬.手向窗内凌空一抓,那只香炉竟平稳地朝窗口飞来。里面那两个人背向着窗子,完全没有察觉。
我吃惊地瞄他一眼。心想万一.将来我们破产没钱花了。可以让他去街上卖艺赚钱。
抓住那只飞过来地香炉。把卧龙香小心地下在里面。让夏再变戏法似地送回原处。一时间轻烟袅袅。我奸笑着。内心充满期待。回头提醒夏:“不要深呼吸……”他撇了下嘴没理我。
正忘我地期待着。身后夏忽然一把将我提了起来。飞身上屋顶。我一看。原来是有几个人从下面经过。那几个女人走得慢吞吞。边走边聊天。还在不远处扶着栏杆停了下来。我心里这个恨呀。屋里正进展到关键时刻。被她们这么一搅什么也看不到了。
只好掀起几片瓦往屋里看。只是这青楼地屋子里纱帐重重。根本什么都看不真切。只听那女人娇声哼哼道:“爷……快点呀……”
那狗熊哼了一声。声音里地一丝懊恼。下面动静极大地一阵折腾。连旁边那几个闲聊地女人都被吸引了。悄悄地走过来偷听。其中一个低声道:“这里面是那个人吧?”
另一个人点头悄声道:“可不正是。这人出手大方。长得又壮。兰兰费了老大劲才把他勾到自己屋里去。怎么看这情形。有点不对劲啊……”
旁边一人讥诮地轻笑道:“中看不中用的多了。”
这几个人听得起劲,干脆不走了,站在外面幸灾乐祸嘀嘀咕咕,我只好对我只能听不能看的处境认命。
夏忽然问我:“这卧龙香的药效多久才能消失?”
我怔了怔:“不知道耶,我倒了半瓶子进去,也许是三年五载,也说不定终生不举,这得看人品。”我拍拍他:“善恶到头终于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呀。人么是不能做坏事的,光明终将战胜黑暗,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他
说:“还要继续听下去么?这人好像打算折腾一夜呢
我笑嘻嘻地说:“男人果然了解男人呀,我就不知道他打算折腾一夜。”
他白了我一眼,不由分说,一把抓起我飞上半空,笑眯眯地望着我说:“好奇心这么强,不如赶紧嫁给我吧……”
我斜睨着他:“本女侠很抢手的,那天方洛还说要攒钱买大房子和一百口猪,娶我过门儿哩。”
他轻笑:“一百口猪啊?你喜欢的话,我们就找个景色优美的地方,占一座山头,养上漫山遍野的猪,只要身在山中,无论走到哪都会很有亲切感的。”
我愣了一下才.听明白他又在拐着弯说我胖了,没好气地说:“我是没有你的娟娟姑娘那么身轻如燕,温柔体贴。”
他一挑眉,笑道:“你.偷看?”
我哼了一声.,他拉过我的手,卷起我的袖子,抚着那只红玉镯笑着说:“这镯子可是我娘给未来儿媳的,你既戴上了,就是我们卓家的人,后悔都晚了。”
我.想起他本来是姓卓的,夏是他的母姓,便岔开话题问他:“你父皇爱你娘么?”
他想了.想才说:“或许爱吧,我只有一个弟弟,几个妹妹都是养女,并不是父皇亲生,就是因为父皇这些年来不曾纳妃,母后离宫出走,父皇是很伤心的。”
我说:“只是他再.爱她,也敌不过他想要整个天下的心,是么?”
夏目光一黯,抱紧了我说.:“我只想要你。”
然而前路茫茫,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别无选择地一直走下去,直到结局出现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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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把跟妖龙阵有关的事情详细地给我讲了一遍,原来妖龙阵的阵眼比发动阵法的人更加重要,妖皇自己要发动阵法,只能另找一个妖力相当的人进入到阵眼中,而妖龙阵一旦发作,阵眼中若是无人支撑,整个阵法便会不受控制。阵眼中的人如果实力不够强,阵法依然会不受控制,很难预计会发生怎样的结果。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最坏的可能,会连阵眼周围的人生灵都无法幸免。
我问他,既然明知是这样,当初为什么要把妖力传给小洛呢?
他苦笑道:“我没想到自己体质如此特殊,本以为传了一半妖力给别人,自己就会弱下来,父皇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阵眼,阵法便无法发动。”
“那现在,小洛跟你一样强么?”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了。
他望着我:“我不知道,他本身就有强大的灵力,只怕实力比我更强,只不过他体内的妖力似乎大半都在沉睡,能用的不过三成而已。”
我问他:“妖族和灵族是数百年的宿敌,你要给别人妖力,为什么当初偏偏选中小洛呢?”
他笑了笑:“这并不是我自己的主意。”
“是那位高人?他自己心中对灵族有愧,就慷他人之慨啊……”
夏笑道:“多一个人能跟父皇抗衡,也未尝不是好事。”
我默然,虽然很多事情我还想不起来,但对小洛的了解却并不因此而减少。即使在妖龙阵这件事上小洛必须跟夏合作,他也绝不会放弃重振灵族,以他的性格,眠月楼还没有倒,妖皇还在,灵族和妖族的仇恨和战争就绝不会停止。
那天那个红衣少女说“就是那个人,你想到的那个人”,叶问天曾问夏信不信她的话,夏没有回答。
我想他是信的,因为我也信。在灵猫兽身上下药,又让那少女借比试轻功之机下了药引,导致夏内力全失,又在他经常钓鱼的湖中布下致命的炸弹……小洛对夏早已经动了杀机,只要夏死了,妖龙阵自然无法发动,对灵族人来说,这是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我不知道夏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自己心里,只觉得分外纠结难过,甚至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