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心中一沉,本来以为完蛋了,下一秒女主人肯定会问“你说你是不是妖怪”之类的话,眼梢瞄到女主人脸上隐约的迟疑,松了一口气,含着手指歪头看着她,努力模仿小袜子日常的傻白甜表情。
所幸女主人纠结了一会儿也就不想了,两只猫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她也松了一口气,猫妮卡天天跑出去玩都没检查出弓形虫来,这次理当也没事儿才对。
她也没有多紧张,不过想到肚子里宝宝的健康,还是很严肃地叮嘱他们道:“不可以再跑出去了,要是下次你们爸爸知道了,肯定得把你们全都送走。”
为孩子考虑,确实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李彦也觉得这次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对,一边庆幸着女主人脾气好,一边戳了戳猫妮卡的尾巴:“喵呜~”听见了没有,以后都老实点。
猫妮卡听是听见了,但明显听不懂,她从女主人的一个肩膀绕过脖颈迈到另一个肩膀上,玩得正开心呢。
——怎样让一只猫弄明白为了压根没见过面的小主人,往后八个月时间都不能出门了呢?这项任务难度着实有点大,女主人也没指望跟她说得通,叹了一口气,跟隔壁女主人告别后,拎着两只猫回家了。
李彦也在琢磨这件事儿,女主人不生气不代表出去乱窜这事儿他们做得对,他想着应该把那只大金猫叫来,让自己亲爹翻译给亲妈听。
一进了家门,他就看到蠢哥哥跑了过来,扒着女主人的裤腿“喵喵”呼唤着,金色的竖瞳亮晶晶地盯着终于回来了的亲人们。
李彦被女主人放到地板上,下一秒就接受了亲哥的口水洗礼,幸好比起思念他来,小袜子更想猫妮卡,很快就放过了他,转而搂着亲娘舔个不停——嘤嘤,妈妈你坏,人家求救了那么长时间,你都不出来救我!qaq
女主人这时缓过劲儿来,摸着猫妮卡的后背还有心情调侃她:“是不是跑去见阿尔了?”
哦,原来亲爹叫“阿尔”。李彦咂了咂嘴巴,旋即斜眼看着女主人没有出声,他就想不通了,阿尔也好,猫妮卡也好,好歹都时髦值都是够得,凭啥他和蠢哥哥就得叫啥手套袜子的。
他不知道猫妮卡的名字是谁起的,但他和小袜子的名字一定是男女主人起的,这俩人起名水平着实都很够呛。联想到女主人给他起的小名叫“套套”,作为一只未雨绸缪的猫,他得先给未来的小主人点上一根蜡烛。
让李彦没想到的是,一般都不回家吃午饭的男主人今天竟然回来了——做错了事儿就害怕见家长,偏偏往往这种时候家长出现得都特别迅速。
作为本来想着晚上才会有一场恶仗要打的熊孩子,还在育猫房跟小袜子比谁的牙齿尖互相咬着玩的李彦一听到楼下男主人的声音,就丢下亲哥躲到猫架下面去了。
小袜子没了玩耍对象,很失望地追到猫架下面试图把弟弟拉出来,李彦紧紧扒着地板表示自己哪里也不去。
“喵呜~”小袜子跟他脸对脸趴着,一脸期盼又无辜地试图眨巴着大眼睛,试图用小可怜状态让他回心转意。
开玩笑,李彦深切感觉到论白莲花的装扮技能,变成猫的自己绝壁是满级封顶的,他铁石心肠地拿爪子把小袜子的脑袋推开。
猫妮卡从刚才起就试图加入他们都没有成功,见状急忙扑了上来,对着小袜子龇牙——没事儿,宝贝,你看妈妈也有牙齿,妈妈陪你玩!
看着亲妈一嘴的尖牙,小袜子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对手的强大,雄赳赳气昂昂地上阵迎战,三秒钟后输得丢盔弃甲,蹿到猫架下面跟李彦团成一团躲着去了。
滚,别跟我抢地方,我的敌人比你还要强大好吗?李彦一下子感觉空间变得拥挤了,他的右爪没地方放都伸到外面去了,很不满地试图把小袜子退出去。
正如小袜子不能把扒地的他拽出去一样,李彦同样也没有法子把耍赖揪着地板不放的小袜子退出去。他正琢磨着是不是开辟另外一个革命根据地藏身时,就听到底下男主人问道:“咱们家的门是怎么了,到处都是爪印?”
李彦也顾不得嫌拥挤了,急忙竖起耳朵来听女主人怎么说。
“嗨,大智在咱家住得时间太长了,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被小雯抱走后还不习惯,今天也不知怎么从家里溜出来了,跑来挠门呢。”女主人笑道,“小雯也是个马大哈,买菜回来才发现自家狗丢了,跑这儿来找,这不,刚把大智带走没多久。”
她也是担心丈夫发火再把猫都带走,把中间的事儿给轻描淡写略过去了,想想却又觉得挺对不起丈夫的,给他捏肩端水殷勤得不行。
这莫名其妙的,男主人让她奉承得都有点发毛了,想了想道:“哦,我没生气,让人换个门就是,正好我想着有了宝宝选个漂亮一点的,实木门显得太老气了。”
女主人呵呵,继续给他倒茶。
男主人更毛了,想着这种殷勤实在是消受不了,干脆举双手投降,问道:“你想怎么样啊,直接跟我说不行吗?”
女主人听得一愣,她还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心虚下想对男主人好点。可是要不说估计男主人更心焦,她干脆就胡诌了一个:“哦,我就是想着,咱家猫妮卡孤零零住着太孤单了,你有空时去把阿尔借来,让他们隔着窗户见见?”
“把弗雷多借来倒是不难,正好让他也能见见小袜子小手套,生下来都两个月了,孩子爸还没见过儿子呢。”男主人现在一说起来爸爸孩子的相关话题,就是满心的柔情,忍不住又摸了摸女主人的肚子,“是不是比昨天大了?”
十个月一共长那么大,要每天的变化都能摸出来,那才奇怪了呢。女主人又不忍心打击他,含糊道:“你觉得是就是呗。”
李彦听到这里还挺纳闷的,女主人叫金猫“阿尔”,男主人叫“弗雷多”,两个人明显说的是一只猫,莫非他亲爹全名叫“阿尔弗雷多”?
我了个大槽,一只猫好意思叫这么霸气的名字吗?他都叫“小手套”了,凭啥亲爹不叫“小帽子”呢,这不说谁能想到他们是父子啊?李彦更加不平衡了,扯过小袜子的尾巴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地板发泄不满。
小袜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尾巴一上一下的,没一会儿就眼晕了,甩了甩脑袋,把尾巴抽了回来抱在怀里,对着李彦抗议地挥舞爪子:“喵!”坏蛋!
太小气了,不就是抽抽你的尾巴么,又不疼。李彦翻了一个白眼,只好抓过自己的尾巴来抽,没一会儿就困了,打了一个哈欠,从猫架底下爬出来,跳到猫垫上趴下。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长成了一只威武的白猫,一脚把被他衬得跟豆虫似的大傻给踩扁了,住在有艾叶青石雕刻的九条龙镇门的城堡里,外出乘坐螭吻和毕方拉的飞车。女主人还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叫“斯蒂芬·艾萨克·阿尔伯特·查尔斯·托马斯·斯科沃多夫斯卡”。
这个充满了玛丽苏色彩的美梦让李彦被小袜子的喷嚏吵醒后,意犹未尽地吧唧吧唧嘴巴,擦掉嘴边的口水后,愤怒地决定把亲哥永久性拉入黑名单。
——太过分了,都梦到坐到餐桌上准备吃大餐了,就不能先等他吃一口尝尝味道再醒过来吗?
——在女主人真的良心发现给他改名并且端上卡比成猫粮前,他再也不要陪这只蠢猫玩猫爪必须在上的游戏了!
李彦踹了小袜子一脚后才趴到垫子上,没有尝试重新入睡,反而脸靠着猫垫泪流满面。
被打扰了美梦他也只是愤怒,流泪是因为他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的玛丽苏美梦中竟然不是梦到变成人,而只是一只大白猫,甚至食物也不是啥海参鲍鱼,竟然是世界顶级猫粮。
——这·不·科·学,当猫明明才只有一个半月,他都要忘记自己人的身份了qaq。发现这一悲剧事实的李彦顶着两条宽面条泪,觉得自己可以为此失眠三个月了。
第25章 互赠礼物
托小藏獒的福,家里换上了新的大门,门的底部还装了防破坏隔离板,就算大傻从那天后接二连三跑来挠门,也都不碍事儿了。
李彦本来还想着说不定自家换了门,大傻就认不出来,不会再跑来捣乱了,然而残酷的事实证明,他的想法真心太甜了。
李彦第二天下午时枕着小袜子的肚皮睡得正香,就听到外面“砰砰砰”的砸门声,还有大傻“呜呜”的呼唤。
他拿爪子揉揉眼睛,没有跑下去,而是跳到窗台边的猫架上,从窗户上往下看了一眼。
门口果然就大傻孤零零一只狗,李彦看过去时他用爪子挠门挠得指甲生疼,正拿脑袋在门上蹭来蹭去。
李彦十分警惕地环视了一圈育猫房,见猫妮卡果然没有老老实实陪着两个儿子睡午觉,不知道又偷溜到哪里去了。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果然在大傻的呼唤声中听到了微弱夹杂着的猫叫声,看这情况猫妮卡被砸门的声音吸引得跑到一楼门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