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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往复
    小琴与小武一起去找白衣人,他们去了一个叫红花集的地方。红花集是扬州城里很普通的一个小巷子,巷子的尽头有一片废墟之地。那个白衣人就站在废墟上面,手里拿着剑,眼睛直视前方。从背影来看,小琴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孤独的人。
    这个白衣人叫洪七,职业是个杀手。他每次杀人前后都会静立一段时间,默默的看着远方,远方似在眼前,又似在天边。在组织里,他杀人是最干脆利索的,不留任何痕迹。无论是谋划、行动、善后都做的完美无瑕。他总在想着如何超越自己,追求完美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在杀手的世界里他永远是第一。
    洪七的信条就是:一件事,要么你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不过,今天洪七发现有个人在跟着他,这纯粹是一种直觉,洪七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直觉会救他的命。那个人的身法很怪,自己发现不了,同时也摆脱不了。于是他走到这片废墟上,静止不动,目视远方。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不动,就会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系。你身边的人在动,对于不动的人,你没有办法观察,但是只要他在动,你就能找出些许的破绽。这时的你就是一个脱离动态的独特存在,一个旁观者,就像一棵树,一间房子。所以要观察某样东西,最好找到一个参照物。
    洪七一直在等待那个人出现。最后却来了两个,他知道是一男一女,轻功很好。好的功夫不是看出来的,而是听出来的。洪七从小就作为一个杀手来培养,对许多事物都很敏感,他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事物,只要把耳朵对着一个方向就可以听附近的所有声响。人类的潜能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此时夜已深,三个人站在废墟之上,洪七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知道是麻烦就要赶快解决。小武是要帮小琴的,而小琴只想着能洗刷冤屈,整件事似乎都与他们无关,只是被不小心牵扯进来。杀人偿命的事情应该由官府负责,报仇雪恨的事情应该有家属负责,似乎一个小丫环很难做出什么指责。
    不过小琴固执的要求洪七回去给她作证,说明此事与她无关,她不想落下一个内奸的罪名,名声对女孩子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事情。洪七听着小琴的叙述,嘴角微微的笑了起来,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女孩子了。
    这件事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后来小琴不止一次的和雨儿说起。当时洪七答应小琴会替她作证,这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此时小琴的肚子叫了起来,从被关到柴房以来还没吃过饭呢。
    于是,他们找了一家酒馆,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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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琴从窗户上飞了出来。
    她看到一个穿夜行衣的人鬼鬼祟祟的向院子里潜行,当那个人与她的目光相对时,那个人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小琴不想问他在干什么,印象中那人应该是传说中的小偷。
    小琴走出门口,看门的老王正在闭目养神,哼着小调,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时一个小孩子从街对面跑过来,塞到小琴手里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三更半夜红花集。
    听故事的时候,总是听到大英处事雄稳重如山,事情开始前就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所有坏人都是由于事前做事疏忽所以被大英雄打败的。所以小琴先找了家旅馆,吃了饭,又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静静的等待。无论是谁送的纸条,总比自己一个人找好多了。
    三更天,小琴出现在红花集,她躲在一处墙角的暗影里。
    不多时,来了几个乞丐,四处搜查,似乎在扫场子。他们发现了躲在墙角的小琴,小琴说自己被人追杀,无处藏身。女人的谎话只要开了头就会很流畅的说下去,她把自己的身世说的无比可怜,最后那些乞丐都觉得相比较而言他们的生活是如此的幸福。
    乞丐们们大多是讲义气的,就像穷人会为了面子借给富人钱一样。小琴又回到了自己的小角落。
    此时来了一大群乞丐,那个白衣人也在其中,一群乞丐里唯一一个没有穿乞丐装的人,所以特别扎眼。白衣人叫洪七,是丐帮在扬州城的负责人。今天开会就是向大家通报镇威武馆的馆主暗中与金人勾结,洪七抓住金国接头的那个人并且拷问出情报。然后洪七假扮成街头人去联络馆主,一试之下,果然情况属实,于是洪七就当场把馆主格杀。
    这个消息让一众丐帮弟子沸腾不已,不仅是杀了一个卖国贼,这样还可以累积功绩,以后在丐帮大会上本舵的弟兄脸上也有光彩。
    小武静静的站在暗处,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嘴角有一丝慵懒的笑意,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一个旁观者,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如此。依靠看别人的生活而生活,在百无聊赖中寻找生活的可笑之处。
    听到这里小琴也觉得杀的好,不过小琴仍然固执的冲了出来,要求洪七来证明她的无辜。对于这个看来毫无道理的要求,洪七懒得理会,就让人赶她走。此时面对两个魁梧的乞丐,小琴纵身从他们身上越过。
    这个举动引起洪七的注意,这是一种很有技巧的身法。此时小武也走了出来,他不希望小琴有危险,因为他知道洪七很强。洪七也对这个今天始终甩不掉的跟踪者有深刻的印象,也想试试他的武功。于是两个人就决定谁赢了就听谁的,这无疑是个很男子的约定。
    一切似乎和小琴没有关系,又有着关系。
    红花集的废墟之上,两个人影在不停闪动。他们都是用剑的,小武的腰间缠着一把软剑。剑光在黑夜里格外的迷人,结果洪七的剑穿过了小武的心脏,他的代价是一根手指。本来小武也可以重创洪七的,不过最后时刻他放了手。
    小武最后的表情仿佛在笑,一种解脱的微笑。
    洪七为了这件事后悔一生。小琴只记得他是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其他的一无所知。
    陶潜《挽歌》: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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