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丁翁又折进了雅间,跃龙门的掌柜跟在他的后面,“客官,小老儿是来问一下,您打算喝什么酒?”
赵牧头也不抬,“我不是说了吗?不问价钱,只要东西好尽管给我上就行了。”
酒楼掌柜谄媚地笑道:“客官,本酒楼最好的酒是黄金液,这种酒非常名贵,即使在咱们.=|.泽金黄微翠、芳香醇厚、绵甜爽口、回味悠长,乃是色香味俱佳的极品美酒……”看他的架势还有继续喋喋不休的势头。
税务总领听到黄金液的名字时,眼睛眯了一下,虽然他马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让赵牧捕捉到了这一细节。赵牧摆了摆手,阻止酒楼掌柜继续絮叨下去,“你不用说了,尽管拿上来就是。”
“你要多少?”酒楼掌柜问道。
“先上十斤,等会不够再添。”赵牧打定主意要把三位税官灌醉,好从他们口中套取秘密。
“十斤?”酒楼掌柜勃然变色,“客官,我们这里的黄金液都是按两卖的,你这一下就要十斤……”
“这位掌柜,咱们外面说话。”丁翁打断了他的话,两人来到雅间外面后,丁翁说道,“你是不是怕我们没钱给你?你放心我先在你这里压上五千两的银票,你先拿着,等筵席结束的时候,多退少补。”
“客官,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实话跟你说吧,你这五千两的银票只够十斤黄金液的零头。你要是真的想让我们酒楼一次上清十斤黄金液,就先把酒钱结清了,菜钱咱们可以等到酒宴结束后结算。”酒楼掌柜也怕遇到吃霸王餐的。
“那好,多少钱?”丁翁来的时候揣了厚厚一沓子银票,他还不信了有这么多银子还付不起一顿酒钱。
“黄金千两。你要是没有金子,那就给五万两白银吧。”酒楼掌柜不紧不慢地道。
丁翁一阵肉疼,“这么贵呀?不能便宜点吗?”
“我们这是成本价,不能再便宜了。”酒楼掌柜一点降价的意思都没有,黄金液是跃龙门酒楼的招牌酒,不愁没人买单,基本上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当然不可能降价了。
丁翁没有办法,东家还等着用呢,他只好把十张银票甩给酒楼掌柜,“酒钱给你了,还请掌柜的吩咐一声,快点上酒上菜,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珍馐佳肴,尽管往酒席上端,最后一文钱也少不了你的。”
跃龙门酒楼的效率很高,没有两三分钟,几个店小二每人拎着一两个酒坛子走进了雅间,“客官,黄金液来了,你们慢慢享用。”
赵牧松开税务总领的手,拎过来一个酒坛子,一下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沁人心肺的酒香飘荡了出来,赵牧深吸了一口气,由衷赞道:“好香的酒啊。来,总领大人,我为你倒上。”
等赵牧给税务总领斟满一樽酒后,丁翁从他手中接过酒坛子,“东家,我不善饮,今天我就给三位大人和你斟酒吧。”
不一会儿,每个人面前摆放的酒樽内都斟满了黄中泛翠的黄金液,赵牧端着酒樽站了起来,“来,我敬总领大人和两位税官大人,在下先干为净。”一仰脖,一~.不喝呀?”
这三个税官早就听说过黄金液“一两黄金一两液”的大名,都想亲口尝尝这种久负盛名的绝世佳酿,不过他们也知道赵牧不会好端端的请他们喝酒,都怕不小心中了赵牧的圈套,所以尽管是喉头嚅动,唾液连连,可是谁也不敢喝。
赵牧呵呵一笑,“三位大人既然不愿意喝,丁掌柜,熊老哥,来,咱们三个碰一杯。”他悄悄地给两人递了个眼色。
熊苍山咕咚咕咚饮完一樽,声音大得直往三位税官耳朵里面钻,“啊,好酒啊好酒,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
“这酒能不好吗?”丁翁一脸肉疼的表情,“一斤酒就是一百两黄金。这么贵的酒再不好喝,就太没天理了。”
两位税官一会儿看着近在咫尺的酒樽,一会儿眼巴巴看着总领,他们多么希望总领大人能给他们一个明确的指示呀?要么马上拍屁股走人,要么就敞开了肚皮大吃大喝?你说,不进不退的在这里干耗着,看别人尽情地品尝美酒,这不是把人放到子上烤吗?
这时候,小二又推门进来了,“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很快,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真是什么珍贵,上什么。以前不是没人请他
宴,吃过饭,可是从来没有一人肯下这么大的本钱。I么时候见过如此丰盛富贵的筵席,眼睛登时就直了。
“三位大人,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不用和我客气什么,大家尽情的吃喝。”赵牧再次端起了酒~
税务总领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端起了酒樽,两位下属连忙有样学样,“赵东家,请。”
只要三位税官肯松口,就好办了。紧接着,赵牧使出浑身解数,丁翁和熊苍山全力配合,时间不长,就把三位税官灌醉了。赵牧也装出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和税务总领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税务总领喝的是脸红脖子粗,舌头发硬,话都说不清楚了,“赵老弟,我跟你讲,你该检讨一下自己了,宁惹君子,不惹小人的老话,听说过没有?你呀,犯小人。”
赵牧心中一凛,他假装不经意的问道:“总领大人,你是不是说错了?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犯小人?”
税务总领醉醺醺地说道:“怎么不是犯小人呢?我们这次来查帐,是因为有人举报了你们,你知道吗?”
“谁?”赵牧问道。
税务总领呵呵一笑,张开巴掌在赵牧的眼前扬了扬,“赵老弟,那人为了让我们来查帐,可是花了本钱的。”
赵牧二话不说,掏出两张五千两的银票,“总领大人,这点银子给兄弟们买酒喝。”
税务总领睁开惺忪朦胧的双眼,仔细看了看银票的数额,老实不客气地把银票揣了起来,“赵老弟真是够朋友。呵呵,实话告诉你吧,劳动我们税务司到你们这个文秀轩查帐的不是逍遥门,而是龙城商货的都怀君。赵老弟,我听说,你们有生意上的来往,怎么这么不小心,和这种背后使绊子的小人做生意呀?”
“总领大人,多谢你的提醒,要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来,做兄弟的敬你一杯。”赵牧又灌了税务总领一樽酒。“总领大人,你看这个罚金……”一边说着,赵牧又塞给了税务总领两张五千两的银票。
“撕了,撕了。”税务总领含糊地道,“赵老弟这么爽快这么好客,我罚谁也不能罚你呀。”
丁翁把罚单递给赵牧,赵牧又把罚单交给税务总领,后者三下五除二把罚单撕成碎末,“赵老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咱们哥们谁跟谁呀。啊。”税务总领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一头栽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时,另外两个税官当中姓张的那个也被放到了,姓杨的那个酒量颇大,只有八九分醉,一樽又一樽的黄金液直往嘴里倒,就是不肯倒下。赵牧发现这人似乎有话要说,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只是喝酒。
“这位大人,我敬你一樽。”赵牧端起了酒樽。
那位税官没喝,他直勾勾的看着赵牧,“赵东家,我想和你作笔生意,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赵牧双眼迷离的道:“我是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为什么不做?”
杨税官借着酒劲说道:“这笔生意虽然不会让赵东家赚钱,可是却能让赵东家的文秀轩躲过一次灭顶之灾。”
“杨税官请讲。”赵牧说道。
杨税官端起酒樽,浅浅地抿了一口,“我最近和人赌钱,输了五千多两银子,这个手头正紧……”
公然索贿?我喜欢。赵牧二话不说,啪啪拍出两张五千两的银票,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手指点了点银票。
杨税官咽了一口唾沫,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赵东家,我要告诉你的秘密是关于税务司的。你们做生意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一点,不要和逍遥门、天机宗、保芝堂三大派发生冲突,咱们税务司除了正常收取税金之外,经常会接到三派的指示,专门到那些发展势头好的店铺查帐,寻找各种借口,开出天价罚单,让他们破产,这样可以避免三大派的产业受到冲击。这次是你们幸运,是龙城商货的都怀君使坏,你们要是不想让三大派查到你们头上,就学着聪明点,旗下的产业千万不要冲击到三大派。”
听到如此消息,赵牧的耳边好似响起了晴天霹雳一般,他没想到三大派会做出如此的勾当来。丁翁也是惊骇莫名,难怪有那么多发展不错的店铺会被税务司查帐,原来是他们挡住了三大派的财路,才会被三大派像搬开绊脚石一样,派税务司“合理合法”的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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