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侠歌又抓起一枚手雷,反复比划着,似乎准备将几十颗里面灌了汽油,又用白蜡密封的子弹壳全部绑在这颗手雷上,做成一颗比钢球手雷更无耻的高爆燃烧手雷。以相处了三十来天,奥兰斯利对战侠歌的理解,他绝对会在这颗实际致命杀伤力有限,爆破视觉效果惊人的高爆燃烧手雷附近,再埋设上几颗大杀伤力地雷!
战侠歌一边将手边一堆从深山各处战场上捡回来的破烂重新回炉,组合成杀人不偿命的利器,一边轻挑着眉毛,漫不经意的道:“噢,那么就请赵海平为我们复述一下,我们的‘南非飞虎’奥兰斯利先生,是如何向你伸出了友谊的手,又是如何勇敢的把我这个中国小兵,从上百名叛党的手中救出来的吧!”
“当时我看到T80坦克的主炮已经对准了我藏身的位置,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下一跳,虽然没有被榴弹炮轰中,但是炮弹爆炸的气浪,仍然生生把我推下了一个山坡。”赵海平挂着憨厚的笑容,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奥兰斯利先生拖到了一个灌木丛后面,而他当时正在抓着一个脖子上的十字架,在那里对着什么拼命的祈祷。”
奥兰斯利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猪肝状,他瞪着赵海平叫道:“你都听到了?”
“是啊,你当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当时就躺在你的脚低下,而且你的嗓子比一般人大得多,想不听清楚都很困难。”
赵海平道:“我虽然是一个农民,但是至少还读完了初中,进部队后在文化课上还补习过英语。你当时一直在那里重复几个最简单的单词,我怎么也能勉勉强强,连猜带蒙的听明白你的话!”
战侠歌道:“他当时都在说些什么?”
“当时奥兰斯利先生一直在嘴里说的话就是‘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拜托你、求求你,千万不要过来啊’!”赵海平老老实实的道:“奥兰斯利先生发现我的双腿还暴露在灌木丛外边,他立刻折下几根树支放在我的腿上,还帮我做了一个小小的伪装!在发现我已经睁开眼睛的时候,奥兰斯利先生真的被吓了一跳,他当时用中国话叫了一声,我操,你醒了?!”
“然后呢?”
“然后我突然发现师父你拎着一挺七点六二毫米口径车载重机枪,一边射击一边向我们这个方向撤退,在你的身后,有至少一百名恐怖分子穷追不舍?”
“然后呢?”
“我当然是跳起来,对着追在师父你身后最近的一个叛党就是一枪!”
“然后呢?”
“然后奥兰斯利先生突然莫明其妙的愤怒了,他狠狠踢了我一脚!”赵海平疑惑的道:“当时他喊出来一个单词,好像是什么‘SHIT’,师父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战侠歌还是用他一成不变的声音问道:“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师父你发现了我们,立刻向我们的方向跑过来,而那一群恐怖分子也跟着向您跑过来。他们中间好像还有人认识奥兰斯利先生,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然后呢?”
赵海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奥兰斯利就瞪圆了眼睛,叫道:“然后那群笨蛋就以为我和你们站在了一起,就以为我是你的同伴,负责接应你撤退!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啊?接了一个任务,本来以为能赚上几个零花钱,结果在战场上遇到了一个用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敢向上千人挑战的疯子,几乎拼得同归于尽不说,还被世界上最小气,还敢自称是恐怖分子的雇主,为了几百万美元的雇佣金而反咬一口。最惨的是我刚刚逃出冰大板那个鬼地方,就遇到了接应那帮小气鬼撤退的联合军队,他们一看到我,曾经还和我嘻嘻哈哈兄弟相称的家伙,第一句就是‘你没有死啊’?我刚回答了一声‘是啊’,他们就将杀人灭口、节省财政支出的战略方针彻底进行到底,直接送给我一梭子子弹!”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几乎就被他们打成了一个马蜂窝!我本来已经逃脱了他们的追杀,隐藏在深山中,就等着风头一过,就悄悄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是真的不打算再要那几百万美金的尾款,也不打算追究这帮世界上最小气恐怖分子的恶劣行径。可是天知道我发了哪根神经,竟然多管闲事的救了一个军人。”
奥兰斯利越说越愤怒,他挥舞着手臂,叫道:“战大疯子您老人家愿意以寡敌众,和一百多号叛军及‘恐怖组织’恐怖分子组成的联军大打出手,那是您自己的事,可是您干嘛非要朝我这个方向跑啊?而我救了的那个看起来还算是老实的军人,又偏偏是您战大疯子的开山大弟子!我身边枪声这么一响,我就他妈的被你们拉上了贼船,成了恐怖分子必杀黑名单上的一员!”
“嗯,看来我的确是有点委屈你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从属关系,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决定自己要走道路的权力。”迎着奥兰斯利惊喜交集的面孔,战侠歌道:“就让我们来一场民主投票吧,少数服从多数。如果我们多数人支持撤退,我们就想办法摆脱游击队,和那些天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天天像发情种马一样追在我们身后的雇佣兵团,到了安全的位置,我们一拍两散从此各不亏欠;如果多数人支持留下来战斗,我们就继续和游击队在这片大山里捉迷藏,让我们来好好教教那些家伙,什么叫做丛林与山地综合特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