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9年八月的沈阳,英气勃勃的皇太极登上福陵眺望着远方,大玉儿在他身后随行,登上一百多级的台阶使这位美女的脸色已经微红,略带娇喘。
“那是为我们八旗子弟运送粮草的车队吧?”大玉儿的目光随着皇太极望去。
皇太极长出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他挽起大玉儿的手慢慢朝前走去,来到父亲努尔哈赤的陵前,默默的回想着父亲的一生。
古树参天,绿草如茵,大玉儿看着新落成的陵墓,楼台殿阁错落有致,金色的琉璃瓦在绿树的掩映下闪闪生辉,方城的后面是月牙形的宝城,宝城中最突出的宝顶,下面就是埋葬努尔哈赤和妻子叶赫那拉氏的地宫。
从福陵下来,皇太极握着大玉儿的手,柔润温软,但是却感觉不到某些女人矫揉造作时的那种慵懒,他很喜欢这个来自蒙古部落的女人,她那双颊的红晕使人联想起天边燃烧的红霞,秀眉亮眸之间,又隐隐的透露出刚毅之气。
皇太极使劲的握了一下大玉儿的手,然后松开,急促的马蹄声让他眉头微皱。一匹战马夹带着一声长嘶,沿着大道飞驰而来,马蹄犹如鼓点,眼看就要冲到了皇太极站立的地方。
随侍在皇太极身边的侍卫一个个惊惶失措,大玉儿更是惊呼起来,一名侍卫拔出腰刀奋力朝马匹掷去,可惜战马速度飞快,一掷落空。
相对于旁人的惊惶,皇太极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脸色丝毫不变,冷冷的眼神盯着那匹狂奔的烈马,以及马上的人。
侍卫们飞跑到皇太极身前,试图用身体保护皇太极,大玉儿更是将手扬起,想要去阻拦战马。
说来奇怪,那马似乎被皇太极的目光所慑,在离皇太极只有三步远的地方骤然停住,高声嘶叫,前蹄飞扬。
呛人的尘土随风向前涌去,像是一团云雾包裹住了皇太极,侍卫们慌忙扑住战马,皇太极则冷眼看着摔倒在地的人。
那人的身上和脸上满是尘土污垢,双手却紧紧的抱着前胸,张开干裂的嘴唇大声道:“急报……!”
在大明帝国遭受自然灾害侵袭的时候,不仅新近依附后金的蒙古诸部遭受了严重灾荒,后金本身也遭受重灾,日子过的极为艰难。
回到崇政殿的皇太极把急报放到桌子上,急报的内容是他一直担心的,蒙古诸部因为自然灾害,已经显露出跟后金离心的苗头,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岳托参见大汗。”作为皇太极极为信任的人,岳托被皇太极第一时间找来商量对策。
皇太极把急报递给岳托,“先看看吧!”
岳托看过急报,很能理解皇太极此时的心情,不光后金此时处境艰难,身为天聪汗的皇太极本人,处境也艰难的很,此时一个疏忽就会造成汗位不保。
岳托是大贝勒代善的儿子,但是跟皇太极的关系极为密切,当年努尔哈赤死后,岳托并没有支持父亲继承汗位,而是支持皇太极,二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蒙古喀尔喀扎鲁特部人心不稳,但是实力已经不如从前,大汗大可放心,谅其也不敢造次。”岳托此时只能就事论事。
皇太极叹了口气,“其实蒙古诸部人心不稳也怨不得他们,听说上个月,扎鲁特部的存粮不够十天,生活物资更是匮乏,汉人有句话说的好,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他们都快活不下去了,岂能不疏远我们啊!”
岳托听了皇太极的话,霍然站起道:“都怪该死的袁蛮子,跟我们议和,却不卖给我们粮草军需,真恨不得一箭射穿他的头。”
皇太极苦笑道:“议和?汉人向来以人上人自居,从来不会诚心诚意的跟我们议和,在他们看来,那是极为有损颜面的事情,本汗倒要看看,他们的颜面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岳托听出皇太极话里有话,问道:“大汗是否已经有了计策?”
皇太极点点头,“不光蒙古诸部的日子不好过,咱们的日子也清苦的很啊!是到了打猎的时候了,否则如何过冬?”
“大汗是想主动出击?”岳托犹豫道:“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不冒险也不行啊!如果不掳掠奴隶和牲畜,这个冬天很难度过去,另外不说你也明白,本汗今日汗位虽然还算稳固,但是那几个人的内心仍然蠢蠢欲动,此次开战不但能解决吃饭问题,对巩固本汗的汗位也很有帮助。”皇太极说话没有避开岳托,他极为了解岳托,知道这么说更能让岳托的心靠向自己。
岳托理解的点头称是,自己的阿玛代善铁定不会有谋取汗位之心,但是阿敏素有野心,莽古尔泰桀骜不驯,阿济格刚强好斗,多尔衮年纪虽小但是野心不小,而且还有天命汗努尔哈赤定下的八和硕贝勒共同治国的体制,几个人想要夺下皇太极的汗位,不是没有可能,此时最好的策略当然是把矛盾转移,而主动出击攻打明朝或者蒙古察哈尔部,则是最佳的转移方向。再有就是朝鲜已经被八旗大军给打怕了,不用再担心来自朝鲜方面的威胁。
皇太极把地图拿出来,指着地图说:“袁崇焕是一个人才,手上又有红衣大炮,他驻守的辽东一带我们根本占不到便宜,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你看,蒙古诸部已经投靠我们了,而明朝山海关以西的防守不像袁崇焕把守的那么难以攻破,我们可以挑选明军防守薄弱的地方作为突破口,一举撕破明军的防线,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岳托点头道:“大汗说的对,科尔沁的布尔葛图对西线长城的地理极为熟悉,我们可以用他做向导。”
皇太极大笑道:“看来我们是不谋而合啊!本汗的进军路线早就谋划好了,先攻龙井关,然后分兵两路,一攻洪山口,一攻大安口,然后会攻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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