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蛟跟朕走一趟,去陈圆圆那里看看。”我终于还是放心不下,不管是不是我对陈圆圆有偏见,我都不能让一个女人把我心腹爱将的命运给羁绊住。
陈圆圆的居所离皇宫并不远,这里以前是教坊司的宅子,现在则归歌舞团所有,随着歌舞团的规模越来越大,这里显得越发拥挤了。
“皇上,那个院子就是陈圆圆的居所,旁边的则是袁宝儿姑娘的院子,不过袁宝儿姑娘的房间到了晚上会准时熄灯……。”曹变蛟指着身前的几间房子道。
我看了看周围,道:“歌舞团里有几个谍报司的人?平时能接触到陈圆圆她们吗?”
曹变蛟答道:“谍报司有三个,其中有一个人是歌舞团的骨干,和陈圆圆等人关系非常好,几乎是无话不谈,另外特务部还有一个,功夫不错,一身柔术非常厉害。”
特务部的那个会柔术的女人我见过,好像是叫韩琼玉,非常的柔媚,是李信花大力气招揽进特务部的,没想到安排在了歌舞团,看来李信是舍不得把她用到危险的地方啊!
我知道李定国此时就在陈圆圆的房间里,用眼神示意曹变蛟去叫门,曹变蛟把门叫开后,我见陈圆圆一脸惊诧的看着我们。
“不请朕进去坐坐吗?”我笑着对陈圆圆说道:“朕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陈圆圆连忙请崇祯皇帝二人进屋,道:“皇上和曹大人里面坐,妾身去泡茶。”说完亲自去给崇祯皇帝二人沏茶。
我进来就听见了一阵轻微的靳声,喝着茶水看了看里间,明知故问道:“里面是谁呀?
陈圆圆笑了笑,道:“是李定国大人。”
我见陈圆圆毫不遮掩,不由得一愣,难道她觉得没有隐瞒我的必要?还是认为李定国可以说服我答应他们的事情?
陈圆圆看着崇祯皇帝那样的表情,道:“妾身去把李大人叫起来吗?他睡的比较死,可不大容易叫醒呢!”
“朕曾经跟你说过一些话,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朕怜惜你,重用你,但是你却和朕的心腹爱将如此这般,朕真的很失望。”我单刀直入的说道。
陈圆圆似乎早就知道崇祯皇帝会这么问她,脸上并无异样表情,道:“皇上,您觉得妾身会和李大人发生点什么吗?妾身还有自知之明,只是不想李大人太伤心,他还不知道妾身的过去呢!”
陈圆圆绝对不会主动引诱李定国,我就知道问题是出在李定国身上,说来也算正常,我在李定国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喜欢年纪比自己大一点的女性,成熟的味道对少年来说非常诱人,相信李定国也是如此吧!
“朕不想让定国和你在一起,明天让歌舞团去辽东吧!慰问一下袁崇焕的部队。”我不能真的杀了陈圆圆,或者责备李定国,只能把他们分开,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陈圆圆轻抿嘴唇,点头道:“妾身知道了,请皇上放心吧!”她把崇祯皇帝二人送走后,走到了里间,看着床上和衣而睡的李定国,她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和深深的不舍。
我路过袁宝儿门前的时候停留了一会,曹变蛟问我是不是叫门,我摇摇头道:“算了,这么晚了还把她叫起来有些不好,我们回去吧!”
曹变蛟出来的时候险些和一个人撞满怀,他摸了摸疼痛的肩膀,有些恼怒道:“走路不会看着点吗……?”等他发现撞他的是宫中的一个近卫后,后半截话生生咽了回去。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我认出面前的是王二虎的得力手下,说道。
近卫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道:“皇上……出事了……王总管让皇上现在马上去孙大人的府上……孙大人好像不行了……。”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一翻个儿,道:“马上备马,你怎么不骑马来呢?”我叫曹变蛟到歌舞团里面牵出两匹马,扬鞭直奔孙承宗的府上。
此时的孙府早己乱成一锅粥,除了平日跟孙承宗联系紧密的官吏外就是孙家的家人,一个个脸上都写着担忧,可见孙承宗的病情非常不乐观。
我来的时候正看见御医马大嘴出来,问道:“孙大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毛病,怎么说病倒就倒了呢?到底是什么病?”
马大嘴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孙大人患的是风眩之症,此病年纪大了非常愿意沾染上,孙大人今年七十有五,恐怕撑不过去呀!”
“风眩?”我知道那是一种跟高血压相似的病症,看来孙承宗得的不是脑血栓就是脑出血,这病说完蛋立马玩完啊!“孙家的人呢?朕想见见孙爱卿。”
“臣在此,请皇上跟微臣来吧!”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着,当前带路领崇祯皇帝朝内院走去。
我听他口称微臣,问道:“爱卿是孙爱卿的什么人?现官居何职啊?”大明帝国的官员何止万千,我也不能一一认得。
“微臣孙锉,是家父的不孝子,现任河南布政使。”孙锉说道:“微臣正想清明前回来祭祖,不想家父突然发病……。”
我叹了口气道:“朕疏忽了,没想到孙爱卿的儿子都如此年纪了,还把那么重的胆子压到他身上,此乃朕之罪过也。”我刚才听了马大嘴的话才知道孙承宗己经七十五岁了,不过孙承宗看起来非常年轻,跟他儿子孙锉看起来差不多,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疏忽了他的真实年纪吧!
一进入孙承宗的卧室,首先闻到的就是刺鼻的中药汤水味道,在床上,平日精神矍砾的孙承宗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就像是风中的烛火,生命之火随时都会熄灭。
孙锉来到孙承宗的身边,低声道:“父亲,皇上来看您了,您快醒来吧?”他说了几遍转头对崇祯皇帝,道:“家父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过,马御医说可能……可能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我见孙锉万分悲伤的神情,安慰道:“爱卿不要太过伤痛,朕一定全力施救,己经命人去把御医都找来了……。”
“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床上的孙承宗呻吟着睁开了眼睛,让我心中一喜,道:“爱卿醒了。”
孙承宗想说话,但是嘴巴硬的像是木头一样,挣扎了半天,道:“老臣……没有能力伺候皇上了……再也看不到大明帝国的将来……万分不愿啊……老臣此生能得遇皇上如此明主……此生了无遗憾……老臣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老臣子嗣颇多……皆不成器……盼皇上不要格外抚恤……有衣食足矣……。”
我见孙承宗说这几句话己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忙道:“爱卿不要说了,快快休息……。”我的话还没说完,孙承宗己然咽了气。
“父亲……父亲……。”孙锉见老父生息全无,不由得放声痛哭。外面的人似乎也知道房中的结果,哭声顿时连成一片。
我见孙锉哭的跟泪人差不多,有听到外面如雷的哭声,道:“人是不能复生,老爱卿寿有七十五,常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也算不虚此生了,爱卿身为长子更要有担当,下面的子孙还要你安抚呢!”
孙锉擦了擦眼泪,道:“皇上说的是,微臣……微臣……。”嘴上说不悲伤,实际上谁也做不到啊!
“丧事你们就不用费心了,朕会单独安排一位大员办理此事,节哀顺变吧!”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孙承宗的丧事办的非常隆重,牌位也被高高的供奉在忠烈祠里,死后被追封为太师,谧号文正,算是为孙承宗的一生盖棺定论。
“皇上,这是孙文正公的嫡系家谱,请皇上过目。”曹变蛟拿着薄薄的一张纸递给崇祯皇帝。
我拿过来一看,道:“好家伙,光是儿子就有七个啊!朕是跟他没法比呀!连重孙辈还有六个,更是让朕望尘莫及啊!”我现在算上张皇后那个慈娘才三个子女,跟老孙一比差的太远了。
“孙文正公的长子正在河南布政使的任上,次子孙卦三子孙金今在礼部供职,长孙之流历任山西、四川、福建三省监察使,余者皆没有官位,但都有功名在身。”曹变蛟在一旁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虎父无犬子,孙爱卿走的想必也非常放心,这个孙之坑是个人才,朕会让曹于卞好好的带带他,将来是接掌都察院的最佳人选;把孙卦和孙金今都外放吧!去江南帮帮周延儒的忙,免得在京城践跄岁月……。”
曹变蛟知道孙承宗临死前那些话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不管孙承宗是不是故意如此,孙家铁定都是大明帝国极有权势的家族之一了。
“爱卿去把宋献策找来。”孙承宗一死,内阁无人总理,我想来想去也只能让宋献策出任了,虽然他曾经以样貌不官臀大堂为由拒绝,可眼下实在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