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油画
魔鬼的烙印?我轻轻摸了摸掌心,这会儿烙印的位置不疼也不痒,就是一块暗紫色的图案。
米查等人大声欢呼:“恭贺大人通过灵魂之石的考验!”“我撒旦圣教四百年来终于有了新任教皇!”
灵魂之石的考验果然凶险,要不是最后一刻血晶手链发挥了作用,恐怕我也和四百年来历代妄想当上教皇的野心家一样死于非命了。
“那么,谁能告诉我这个图案的含义?”我摊开手掌问道。
萨麦尔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大人是从地狱降临人间的弥赛亚,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标志的来历?万世魔典中记载得很清楚啊!”
糟糕,进这殿来,我和萨麦尔说长道短的,大概他早就看出我对撒旦教没什么了解,这家伙以为我不能通过灵魂之石的考验,会自己送掉小命,所以才没说什么;现在见我通过考验,便又提此一问,引发撒旦教众人对我身份的怀疑。
萨麦尔要是十分钟之前提出这些问题,恐怕我根本不会有接受灵魂之石考验的机会,直接给拖出去埋了;他算错一步,这时候才提出来,已经晚了:我已经通过了灵魂之石的考验,成为教皇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果然,米查等人对萨麦尔的话,颇不以为然。这种情况下,我随便编点什么他们都不会不相信的。“唔~~是这么回事,我从地狱降临凡间,凡人的大脑无法容纳我们恶魔浩如烟海的知识,于是我只好放弃了大部分不重要的记忆。”
哈哈,恶魔降世谁也没见过,那还不是任凭我信口胡吹?
萨麦尔还想说什么,米查抢先说道:“大人,您手掌心的图案,成为魔鬼的烙印,万世魔典中记载,当黑暗的救世主降世,他的掌心便会出现这个图案。三角形,代表撒旦、路西法与弥赛亚——也就是您的三位一体……”
等等,什么是三位一体?
撒旦教众人面面相觑: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米查哭笑不得的向我解释,撒旦并不是一个魔王的名字,而是“最邪恶的”这样一个称号,同时也代表着黑暗、堕落、死亡的神格;路西法,原名路西菲尔,本是六翼炽天使,堕落之后成为了地狱魔界的主宰,他是“撒旦”的具体存在;黑暗弥赛亚是地狱降临人间的救世主、终结一切的审判者,他是在人世间显形的撒旦神格。撒旦、路西法与弥赛亚,是分则为三,合则为一,是谓“三位一体”。
你不说还好点,你越说我越糊涂,反正我只听明白一条:撒旦并不是一个人或者魔,而是一种虚无飘渺的精神,路西法才是地狱老大。想起我在巴黎,顺口胡扯说什么撒旦是我老大,要吃海鲜大餐之类的,脑门上细汗都浸出来了。
我擦了擦汗,镇定一下心情,“撒旦教的历史和现状,我都记不得了。麻烦哪位给我讲一下?”
“阁下,请到这边来,荣耀之厅。”米查微微弯腰,向我作了一个引路的手势。
又进入一个大厅,前面几个都是圆形,这个终于是长方形的了。地面铺着大红的地毯,四壁布置得金碧辉煌,悬挂着不少的油画。我一幅一幅的看去,都是些仿制品: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雅克路易大卫的《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道的拿破仑》,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画作,比如有一幅画,画面上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围坐在桌子旁边,其中一人手执鹅毛笔,在一份文件上写着什么,其余的人正在热烈地讨论;另一幅画作上,火刑架烈焰飞腾,一位中年人被缚于其上,却神情坚毅、目光炯炯……啊,这里还有毕加索的名画《格尔尼卡》,描绘了1937年西班牙小镇格尔尼卡遭受法西斯德国空军轰炸后的惨状。
这些画作,有的已经显得非常古旧,绘画的技巧更是炉火纯青,要不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原作存放在大英博物院、法国卢浮宫、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俄罗斯的冬宫里面,我几乎会认为这里的就是真品了。
我满不在乎的说:“赝品是没有收藏价值的,咱们何必把这些破烂珍而重之的挂在这里?”
“赝品?”所有的长老和堕落天使长都微笑着摇摇头,仿佛早料到我会这样认为。米查微微得意的说:“不,尊敬的弥赛亚阁下,这里的都是真品。而您所说的那些博物馆里收藏着的画作,才是赝品!不、或许那也算真品,但却是另一个层面上的赝品!”
大英博物院、卢浮宫中的藏品是赝品,这里的反而是真品?我摇摇头,表示怎么也不敢相信。
米查请我再看看这些画作。我仔细看了看,不怎么懂油画,没看出个门道。
“这些画作与流传世间的相比较,显然笔法更加细腻,画工更加精益求精。”米查指给我看一个个细微的地方,“这里,和卢浮宫那副相比,它的天空颜色更加明丽;这副,和它在纽约的兄弟相比,显然人物线条更加流畅……”
“好了好了,我承认这些是真品。”我打断滔滔不绝的米查,提出我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两点,为什么这些画作的真品会在这儿,世间流传的是怎么回事?第二,这和我了解撒旦教的过去、现在有什么关系?”
米查恭恭敬敬的说:“在下荣幸的回答大人的问话……”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有什么说就是,不要说这些虚的。”
“是。”米查直起身子,骄傲的说道:“关于您的第一个问题,画作的来历,我的解释很简单:创作这些画作的艺术家都是本教信徒,他们总是把精心创作的作品奉献给本教,而把稍有疏漏的作品交给主顾。”
“第二个问题,这些油画和本教历史的关系。所有油画中描绘的场景,都是本教一力推动促成的结果。”
我指着那副描绘伟大统帅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油画,冷笑道:“难道这位法兰西帝国的皇帝陛下,也是本教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