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把手交到她掌心内,从狭窄的后车座内挪出去。
她腿还是软的。
厉景呈面色冷峻,拉住荣浅的手往他的座驾而去。
荣浅哆嗦着两腿,有人将车的后备箱打开,里面装满了粗麻绳和棍子刀具等,胡东眼见发财梦破坏,他猛地用脑袋撞向旁边的人,对方措手不及,他抄起一根铁棍快步冲向荣浅。
厉景呈听到惊呼声,他甚至来不及扭头,下意识将荣浅一捞后压在怀里,用后背替她挡住,胡东一棍子劈过去,庆幸的是被就近的另一人从身后抱住,硬是拦下了他的凶悍动作。
荣浅缩起双肩,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疼痛,一抬头见厉景呈站在后面。
他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她,荣浅在他怀里不能有丝毫的动弹,她抬头看向男人的脸,“厉景呈。”
厉景呈的动作猛然一松,颀长的身子转过去背对她,长腿有力且迅猛地踹在胡东腹前。
胡东痛得惨叫一声往下跪。
他冷汗涔涔,却还是不服气,“你怎么找到这的?”
荣浅插了句嘴,“你笨得跟猪一样,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智能机有定位的功能吗?”
“贱人。”
厉景呈一拳砸在他脸上。“带回去。”
荣浅跟着男人坐进车内,开出去一段路后,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背。
“你手上发青了。”
厉景呈继续开车,“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
“我知道你要说我,可我是多么迫切地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我知道这是个陷阱的可能性很大,但我不敢放走一点点的机会。”荣浅说完,将脑袋枕向厉景呈的肩膀。
单单这一个动作,就能软了他的心。
荣浅看向跟在后面的几辆车,“况且,我也挺聪明啊,”她仰起脑袋,“也给了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厉景呈看都没看她眼,“你也算美人?”
车子一路往回开,荣浅管不住自己的嘴,“厉景呈,你家究竟是什么背景啊?”
“你不是去过吗?”
“但我只看到过你的房子,而且你家还有姨太太,还有,今天跟你来的那些人,肯定不是你简简单单花钱找来的帮手,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厉景呈没想到她脑子里还有些货,他手臂落在方向盘上,“其实没什么特殊的背景,跟你说,你也不懂。只不过厉家的存在也算有些历史,从民国时候就已经踩着诸多的名门望族过日子了……”
荣浅做出吃惊得模样,“土豪。”
厉景呈睨她眼。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厉景呈接过话,“你把土豪服侍得舒服了,土豪的钱全是你的。”
一说话就往不正经上面跑。
荣浅靠回椅背,“你打算把谢东送进警察局吗?”
“不,我打算让他消失几天。”
“什么意思?”
“你脑子这么简单,就别想了。”
“……”
回到帝景,荣浅换好鞋子走进客厅,方才那些经历,若说不怕,肯定是假的。
她面上露出欢愉,转了个圈,“还是家里好。”
厉景呈脱掉外套,他喜欢看她这幅样子,也喜欢听她说这儿是家的话。
他站在楼梯口,见她现在没事了,竟是这般满足。
忙腾了大半天,荣浅这才觉得饥肠辘辘。
佣人将饭菜热好端上桌,她狼吞虎咽,厉景呈是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她要委屈了,哭得说不出话想撞墙,那也只能是在他手里。
吃过晚饭上楼,荣浅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她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房间内的窗帘迎风而动,似在裙角处撕开的淡淡涟漪。厉景呈站在栏杆前抽烟,姿态悠闲,弯起的腰背曲线刚毅而优美。
荣浅垂下手,望着男人的背影,心里是有触动的。
她自作聪明,但也亏得厉景呈天衣无缝的配合才能让她转危为安。
荣浅放下毛巾,双脚不听使唤地走出房间,两手穿过男人的腰,从身后抱住他。
厉景呈一怔,微薄的烟自唇角散开,迷茫了自己的视线。
荣浅闭上眼,“厉景呈,今天谢谢你。”
男人拉住她的手,倾起身后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他大掌托在她脑后,炙热的吻落在她唇上。
“要说谢谢,一个拥抱怎么够?”
荣浅真想敲自己的木鱼脑袋,好好地跟他说谢谢干嘛,这不送到他嘴里吗?
厉景呈拦腰抱起她往卧室内走,他将荣浅放到床上,她的睡衣往上跑,厉景呈看到了隐隐的一角,他手指微微用力,荣浅腹部的纹身便这样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这个纹身,以前他不止看过一次,只不过从未像今天这般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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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四年前,她有了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03四年前,她有了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厉景呈手指抚过她腹部的纹身,“这是什么?”
“纹身,看不出来么?”
“这个图案,有什么意义吗?”
荣浅枕在床中央,她不想说。
那是她心里一道很深很深的疤。
厉景呈的指尖在她的纹身上细细摩挲,这才发现,他的指腹感觉到了凸显的粗糙,也就是说,这个纹身下面藏了一条疤。
荣浅按着他的手,“四年前,为了掩盖我身上,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污点,我纹的。”
四年前?
厉景呈的动作微顿,他出神地盯着荣浅的那个地方。他眸色一凛,“是谁?”
荣浅的话,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忘我的夜晚。
荣浅抬起手臂,遮住眼帘,她嘴里咬着恨意,“那场遭遇,毁了我最美好的爱情,在我们都觉得一切会顺其自然的时候,那个人将我毁了个彻彻底底!”荣浅的情绪不由激动,手掌握住身下的被单,她不想多提,“厉景呈,我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才在一起,你还用在乎我的过去么?”
厉景呈不喜欢她用各取所需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霍少弦护你护得那么紧,怎么可能会让你出事?”
“我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出了南盛市,”荣浅眼眶内不由发热,“霍少弦踹开房门时,我被人蒙着眼睛,手脚还是没法动,我只知道全身都痛,他抱起我出去,脚下传来的声音就好像是踩着无数的玻璃片,我害怕极了,他始终没给我看一眼,回到了家后,他才把我眼上的布条拿掉。”
厉景呈一听,全身犹如坠入了冰窟内。
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失控,不是太美好的情不自禁,而是为了宣泄他心里的情绪,他把那个女孩弄伤了,他知道。
男人目光定在她腹上,他最没想到的是,荣浅竟是当年那场由他亲自主导的,不入流游戏的女主角。
“那你肯定很恨那人吧?”
“当然,我恨到,如果那人站在我面前的话,我不会拿刀子一刀一刀刺他,我会咬,一口一口,扯下他的肉,问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厉景呈薄唇印在她纹身上,这个真相,厉景呈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
他原以为,他只是耍了阴谋诡计,将她从霍少弦的身边抢来,他却万万没想到,荣浅和霍少弦之间的裂痕,他才是原罪!
这一晚,厉景呈对她格外得温柔缱绻,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厉景呈哪怕藏着捂着,他心里总是不安稳的。
荣浅可以什么都能原谅,却独独不能原谅四年前的那个人。
翌日。
荣浅睡到十来点钟才起来,她晃动双腿坐在餐桌前吃饭。
厉景呈切着牛排,“下午打算去哪?”
“回荣家,找顾新竹算账。”
“明天再去。”
“为什么?”荣浅一刀狠狠切在牛排身上,“我等不及。”
厉景呈顿住手里动作,“宝贝,你需要沉住气,明天她那边还联系不到胡东,再加上看见你平安无事,她才会方寸大乱,今儿一天,就让她提心吊胆着吧。”
荣浅被厉景呈的宝贝两字差点弄得食欲不振,“厉景呈,谁是你宝贝啊。”
“我把你捧在手心还不好?”
她脸红了下,专注手里的牛排,“你这样称呼,谁受得了啊。”
“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从那天以后,男人居然喊她浅宝,天哪,荣浅真的要疯了,这老男人怎么比小年轻还能折腾啊。
浅宝,为什么不干脆喊她钱包呢?
荣浅回荣家时,并没有和那边打招呼,荣择打过她后,荣安深给荣浅来过不少电话,也让她回去,可她只是口头上答应着。
顾新竹看到荣浅,明显得吃了一大惊,她极力掩饰,“浅浅来了啊。”
厉景呈停好车也进来,荣安深看到小夫妻俩,自然是开心不已。
佣人在准备午餐,荣浅和荣择碰个照面,谁也没理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