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呈和荣浅走后,沈静曼一个人闷坐在房间。
盛书兰对她其实是内疚的,她轻手轻脚进去,“妈,景呈他们回去了。”
沈静曼轻应声,示意盛书兰坐到身边来。
“书兰,结婚的事你真想好了?”
“是,”盛书兰点头,“我想,我要是嫁给了二少,他们就都知道我断了对景呈的念头,这样,他才好回到厉家,爸也不至于生气,您再慢慢和爸说,景呈他以后还会是厉家的当家人。”
沈静曼盯着她看,“书兰啊,难为你有这样的心思。”
“对我们来说,这可能真是最好的法子。”
沈静曼了解厉青云,如今厉景呈翅膀硬了,盛书兰又自己提出要和厉景寻结婚,他有可能会软下来,可盛书兰一旦嫁给三房,那么多财产并过去,将来她和厉景呈肯定会吃亏!
沈静曼想,她养盛书兰二十几年,就是让她这么报答的?
心里有了复杂的情绪和怨恨,沈静曼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了。
盛书兰和厉景寻订婚的日子就选在一周后。
时间很赶,不过厉家也不在乎了,以前盛书兰和厉景呈订婚的消息弄得亲戚们都知道,这会换了个新郎,更是让人看笑话。
巩卿巩裕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不是明媒正娶,但毕竟要摆宴,不能马虎。
沈静曼约上盛书兰出门,家里的司机都紧着巩卿巩裕,她们也是故意的,借着这个机会灭灭沈静曼的威风,她只好带着盛书兰出门打车。
“书兰,你既然都放下了和景呈的事,以后就要跟浅浅相处好。”
“妈,我会的。”盛书兰莞尔。
沈静曼看向窗外,“浅浅上班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我们去找她吧,借此缓和下你们的关系,我想她对你肯定有诸多误会,多走动下,慢慢就能热络的。”
“好,那我们这就去。”
沈静曼拉过盛书兰的手,“浅浅一直对你有提防,也不知道你跟老二结婚的这个消息,能不能让她打消疑虑。”
“我没想和她争景呈。”
“但毕竟,你这敏感的身份摆在这,浅浅心思是玲珑,不过小脑筋也多,你这一根筋怎么弄得过她?”
出租车很快来到拍卖行,两人双双下车。
走进大厅,笑容可掬的迎宾走上前,“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
沈静曼说明来意,她让盛书兰坐会等她,她进去喊荣浅出来。
其实,这会还是上班时间。
但沈静曼找来,荣浅不好推诿,再说听了厉景呈所说的那些事后,对沈静曼也就有了新的认识。
请完假出去,看到大厅内的盛书兰,荣浅点下头。
走出拍卖行,荣浅取车,沈静曼提议要先喝杯咖啡,荣浅便找了个咖啡馆。
沈静曼对荣浅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像已经欣然接受她,中途,沈静曼拿着包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留下两人,自然是尴尬的。
“浅浅,那就是你上班的地方,真宏伟,好大。”
“是啊,是吏海最大的一个拍卖行,年资也老。”
两人说着话,荣浅突然接到个电话。
还是个陌生号码,。
她伸手接通,“喂?”
沈静曼的声音说得很轻,“浅浅,我是妈,我有点急事先回家了,你带着书兰去逛吧,记得要去昌记珠宝,我给书兰定了块玉佩是送给她的订婚礼物,你带她去看看喜不喜欢。”
“您没事吧?”
“没事,记得啊,说好今天过去的,人家应该在等。”
“好。”荣浅挂断电话,看眼对面的盛书兰,“妈让我带你去昌记。”
“去那做什么?”
“先去看看吧。”
两人走出咖啡馆,才发现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下来。
荣浅上车时掏出手机,给厉景呈发了条短信:我带书兰去趟昌记,晚上稍晚归。
她似乎也在养成这个习惯,如果不能准时回家,就给他发条短信。
盛书兰注意到荣浅嘴角边勾起的笑,她心里划过道苦涩,强自将目光别开后落向窗外。
荣浅发动引擎开车,“妈也不知道怎么了……”
“浅浅,要不我们回家吧,改天再看?”
“还是去吧,妈说东西是订好的,说好今天要取。”
盛书兰闻言,也就点点头。
荣浅开过一个路口,两边均是高大的树木,还是单行道,盛书兰看到有树叶飘落下来,她不由出神,正好是红灯,荣浅将车停了下来。
最后的几秒钟,车门却忽然被人打开,荣浅明显感觉到后面一沉,她情急之下要去按车门锁,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样尖锐的东西抵着她的腰,“别动。”
盛书兰惊得坐在副驾驶座内,那尖锐好像要刺破她的布料,她冷汗直冒,“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往前开。”
荣浅心里懊恼,一次次提醒过自己开车要锁门,可总是记性不好。
“你们要钱还是什么?钱我包里有,别伤害我们。”
“闭嘴!”
其中一人将刀子往前探,荣浅细腻的皮肤微刺痛,只得将车开向前。
她开得并不快,荣浅握着方向盘的两手紧紧收拢,她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怎么会惹上这些人。
“我们两个就是出来逛逛街的,包里有现金,还有卡……”
男人忽然抬起手臂朝她肩头狠狠一击,荣浅痛得人往前冲,差点趴在方向盘上。盛书兰面色煞白,双手抱住耳朵,“你们别打她,别打她。”
“前面,右转弯。”
这样有目的性,荣浅知道麻烦了。
她双臂颤抖,惊慌之余,强迫自己冷静。
汗水顺着颊侧往下淌,荣浅朝身侧的盛书兰看眼,女人接触到她的目光,荣浅吞咽下口水,以缓解自己的紧张,她朝盛书兰递个眼色,并使劲朝她那边瞥了眼。
这儿是市区,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把刀架在她们脖子上。
荣浅放慢速度,前面就是转弯。
她忽然咳嗽了两声,荣浅也不知道盛书兰懂没懂她的意思,她缓缓打过方向盘,人也顺势朝车门那边靠了靠,在千钧一发之际,荣浅左手探向车门,人猛地往外一跳,“书兰,快!”
盛书兰也推开了门,可是看到快速往后退的粗粝地面,她抱住脑袋害怕地缩成一团,这样跳下去非摔得鼻青脸肿不可。
荣浅双手着地,但她迅速地爬了起来,还好她看准了后面短距离内没车。
荣浅顾不得疼痛,“书兰,跑啊!”
她张开嗓门呐喊。
车子由于惯性冲上旁边的路牙石,后座的男人飞快下来,荣浅没法子,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跑。
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那个男人追了两步后,迅速坐进驾驶座内。
荣浅眼看着车从她的眼里消失,她这才觉得手臂和腿都疼痛无力。
幸好穿着外套,荣浅抱紧手臂,包也还在车上,她赶忙跑到路边,借了别人的手机给厉景呈打个电话。
车子开了一段路后,盛书兰被带上另一辆车。
她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刚才应该跟着荣浅一起跳的,现在,他们显然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天色彻底阴暗,远处的霓虹灯在摇晃摆动的车速中显得犹如一条游动的长龙,盛书兰害怕地直哭,“你们放了我吧。”
“别唧唧歪歪,闭嘴。”
开进一个院子后,盛书兰抬头,看到侧方有x的字样。
车子一下停稳,她被人推了出去。
盛书兰来不及起身跑,就被里面出来的大男人一手一边拽着拖了进去。
她嗓音撕裂,“救命,救命啊!”
荣浅好不容易等到厉景呈的车,她嘴唇哆嗦着,男人下来时车门都来不及拍上,他快步走向荣浅,“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的车被人劫持了,对方好像不是要钱,我是从车上跳下来的……”
“什么,”厉景呈打断她的话,他扣住荣浅肩膀将她转了个圈,“摔到哪里了?受伤了吗?”
“不是,我没事,”荣浅指着路口的方向,“盛书兰还在车上呢。”
“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妈让我带她去昌记拿玉佩的,本来是……先不说这些,现在可怎么办呢?”
厉景呈神色肃冷,忙拿起手机让人顺着车牌号去追查。
这件事自然也瞒不过厉家,很快就掀起一阵风暴。
盛书兰被人强行化上妆,又换了衣服,推到台上时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害怕到哭也哭不出来。
眼妆被她哭花掉,有人在介绍她的背景,什么书香门第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听了只觉后背发凉,很快,就是竞价。
盛书兰被人拖进房间时,她连一点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出高价的,是个五十岁出头的老男人,脖子里的大金链用来上吊估计都没问题,盛书兰蜷缩在墙角,不住摆头,“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不要碰我,呜呜……”
“小宝贝,别哭,爸爸我疼过多少人,不会亏待你的。”
盛书兰听到这声称呼,差点吐出来,“放了我吧。”
“来,爸爸给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