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宁手里的碗一抖,唐意也觉得尴尬,“你好。”
“你,你好。”
唐意看到萧誊扭过头来,清冷的面上溢出阵笑意,“你怎么现在才来?”
面对萧誊这样的问话,唐意怔了怔,“我,我今天没事。”
秦悠宁招呼唐意坐,唐意目光透出担忧,“你的腿好些了吗?”
“别担心,没什么知觉。”
唐意余光瞥到秦悠宁朝她摇了摇头的样子,她迎上对方的目光,看到秦悠宁小心翼翼地看向萧誊,她恍然大悟,看来,腿伤的事萧誊自己还不知道。
“悠宁,”萧誊在此时开口,“帮我去买点粥吧。”
秦悠宁目露犹豫,她知道,萧誊是想支开她,但她倘若执意留在这,更没什么意思,秦悠宁只得点了点头。
她出去后,将门带上,右耳紧贴门板听了会。
唐意双手微微握成拳,“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誊轻咳两声,虚弱地摇了摇头,“刚才我是骗你们的,我怕你和悠宁担心,其实我腿很痛,痛到我恨不得把它拆下来。”
唐意听了,心情焦虑起来,“那我喊医生过来吧。”
“没用的,”萧誊轻摇头,“那些人是想置我于死地,现在这样,已经算我命大了。”
“萧誊,你,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萧誊轻咽下口水,身体虚弱的,话都不能顺畅的一口气讲完,“糖糖,你把桌上的ipad给我拿来。”
秦悠宁听到这,转身离开了。
唐意取过ipad,看到画面亮了下,跳出来一则新闻。
厉家二少当初的事,尽管厉青云极力想要瞒着,但最后还是被报道出来了。
记者将那天的场景描绘得惟妙惟肖,据当时在场的路人描述,天空中铺满了气球,几乎没人看清厉景寻是怎么被撞到的,只有人听到了撞击时的声响,但视线却被一辆辆豪车给遮挡住。
唐意昨晚才亲身经历过,所以对这样的场景自然不会陌生。
两场车祸,相似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
她虽然对厉家不熟悉,但她多多少少也清楚,厉景寻是厉景呈的弟弟,而厉景呈又跟封骋是朋友,这样一串联起来,唐意拿着ipad的手指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萧誊目光移到自己的腿上,“封骋这样做,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不奇怪。”
唐意仔细查看着这条报道,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封骋推门进来时,萧誊径自抬起视线,直到他走近床前,唐意这才抬起视线,她吃了一大惊,“封骋,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唐意将手中的pad放向一旁,她站起身,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护住身后躺着的萧誊,“有话回去好好说,萧誊,别在这。”
“你不说你公司有事,要过去处理下吗?”
唐意拿起包,走上前,没想到,却被封骋一把推开。他快步走向了萧誊的病床,唐意见状,吓得扑过去抱住了封骋的腰。
“你做什么?你都把人撞成这样了,你还想做什么?”
因为急迫,她这席话都是从嗓门里吼出来的。
封骋掰开她的双手,目光淬着冷冷的阴寒,“你说是我撞他的?”
“手段一模一样,封骋,不是你还有谁?”
唐意回到方才的位子,挡着封骋上前的去路,男人眼角间的阴鸷划开,双眸狠狠瞪着唐意。
“你连一点点信任,都吝啬给我。”
“封骋,我以前知道你混,但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混,就算酒庄的事和萧誊有关,你也用不着取人性命吧?人命在你眼睛里,究竟值几个钱?”
封骋自嘲地划开抹嘴角,“我封骋做事,向来喜欢独一无二,耍过的手段不会再耍第二次,我也不屑。”
“你是怎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封骋,你不要再靠上前来了。”
萧誊一语未发,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目光盯着僵持的两人。
封骋视线望过去,两人对望眼,他看到萧誊嘴角扯开抹笑,眼里的算计和深沉令他都觉得一惊,封骋似乎是陡然明白了什么,胸腔内的怒火恣意燃烧,萧誊潭底的笑却是越来越浓烈。
封骋手掌伸过去压住唐意的肩膀,想将她推开,“这么喜欢瘫在床上是吧?那好,我让你一辈子都起不来!”
唐意力道不及他,眼瞅着就要被封骋给拉开,她情急之下去推搡他,“走开,别过来。”
一来二去,唐意精疲力尽,直到一阵巴掌声传到耳朵里,她这才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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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再害封骋
唐意自己都回想不起来,她是怎么冲着封骋扇过去的。
她知道她是无意识的,但确确实实,她的手掌是扇在了封骋的脸部。
男人轻轻侧着头,眼里的光芒迸发了下,却是阴寒逼人的,唐意手掌垂在身侧,指尖有些发麻。
他觉得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把利剑狠狠劈开,丝毫不拖泥带水,却也疼得他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
封骋的视线直勾勾落向她,“你敢打我?”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唐意仍旧执意。
封骋目光毫无留恋地别开后看向萧誊,“你居然敢害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萧誊面无表情道,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带着愤怒地斥责,“难道你以为,我会自己制造一场车祸来害你吗?”
封骋嘴角轻扯了下,唐意仍旧是满脸戒备的样子,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我真替你觉得悲哀。”
唐意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封骋径自又说道,“曾经那么相爱的一个人,如今却将你算计得团团转,唐意,原来这就是你埋藏在心里的爱情啊?真他妈一文不值。”
萧誊的脸色微变,唇色越发苍白了些,两人的目光再度对上,萧誊双手撑在身侧欲要起来,却痛得只能抱住腿哀呼。
唐意听到了,心里一阵紧张,本来医生就说过,他的腿会有后遗症,她转过身,“萧誊,你别乱动了。”
“糖糖,你别瞒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的腿……”
唐意阻止他说下去,“你的腿没事,真的。”
这一切看在封骋眼中,已然成了你侬我侬。
他脚步不由上前步,唐意灵敏地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身,“封骋,你别乱来!”
“跟我回去!”
“等他家里人过来了,我这就跟你回去。”
封骋冷哼声,“你说说,你又是以怎样的身份留在这的?”
话音方落,病房门就被匆匆推开了,秦悠宁快步进来,“粥买回来了。”
封骋手掌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外拖。
直到走出医院,封骋都没放手,唐意挣扎也挣扎不掉,被他强行塞进了副驾驶座内。
狭窄的空间内,谁都不开口,唐意看向窗外,心里的郁结越来越重,就好像是一点点火苗,遇到了易燃物就逐渐窜燃起来,那种猜忌和愤怒是最好的助燃剂,她两手紧紧攥成拳,脸色也越来越沉。
封骋透过内后视镜,注意着唐意的脸色,他知道她快爆发了。
他猛地踩住刹车,然后急打方向盘后,车子稳稳停靠在路边。
唐意侧过身,怒目而视,“这场车祸,和吏海厉二少经历过的一模一样,封骋,你敢说那次跟你无关吗?”
“那次是我做的,可这次,与我无关。”
“能设计的这样天衣无缝,又是在蔺安市的地盘上如此明目张胆,除了你封骋,还有谁?”
男人两手圈紧方向盘,“你怎么就不怀疑,是萧誊自己呢?我们前一晚才回来,第二天他就出事了,我就算长了天眼,也不可能一下就锁定是他,总要经过反复确认,这个时间点,你都不怀疑吗?”
“封骋。”唐意轻唤他一声。
封骋没有应答,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颤动了下,这似乎是他认识唐意至今,最不想听到她喊他名字的一次。
唐意目光紧紧锁住他,“如果换成是别人,我肯定会多加考虑,不会那么随随便便下定论,可那是你封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都清楚,你睚眦必报,哪里能等得到证据确凿呢?在你封骋的眼里,你自己就是王法,看中的东西,你能随便掠夺,看不中却碍着你道的,你也可以随意摧毁,萧誊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封骋总不能说,你没看到萧誊躺在病床上那个得意的样子吗?就算是打死唐意,她都不会相信的。
他每一口呼吸,都夹杂了砂砾般的沉重和疼痛,他恣意张扬惯了,可这个时候,他为什么却那么在乎唐意的几声指责呢?
他嗓音变得沙哑,“唐意,让你相信我一次,就那么难吗?”
“你知道当时我坐在萧誊的车里面,听到他砰的一声摔在挡风玻璃上,整个人又摔到地上之后,我有多害怕吗?是我跟他一起出去的,我想问问清楚,酒庄的事是不是跟他有关。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原谅我自己?”
“你给我一次仅有的信任,不行吗?”封骋继续纠缠着这个话题。
唐意噤了声,不再言语,她脸别向窗外。
封骋探出手,将她的脸别向自己,“回答我!”
“医生说,萧誊的腿十有恢复不过来,以后走路都会受到影响,听到这样的话,你还想说,是萧誊他自导自演的吗?”
封骋面色未变,唐意将他的手拍开。
他健硕的身子,陷在驾驶座内,半晌都没发动引擎,只有出了事,封骋才知道,他和唐意之间,是真的不堪一击。
哪怕在酒庄里,他们共同患难过。
哪怕他为了她,受得一身伤时,在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担忧,但这些都没用,只有事情出来了,封骋才发现,他们之间耐得住考验的东西那么少。
两个人静静坐在原位,封骋从来不相信因果报应的说法,如今,却不得不相信了。
恣意过人,别人都会觉得他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不奇怪。
“你是不是还不甘心?”唐意望着封骋满脸的阴沉,心头不由担虑起来,“别说酒庄的事没查清楚了,就算真是萧誊,他也赔上了一条腿,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