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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 章(修订)
    半夜醒来,睁着眼睛,耳边还有人呢喃。看看四周,分明是雕窗锦缛,古色古香。或者现在的我才是在梦里?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掉眼泪。床还是那张床,被还是那张被。也许连掐自己都是做梦?甩甩脑袋,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了庄周的烦恼。不过他恼的是蝴蝶和人的区别,我恼的却是此时空与彼时空的间隔。
    披衣下床。碧纱笼外连个人都没有。
    我是注定失宠的人,连身边服侍的也寥寥无几。
    轩窗外冷月如钩。月亮就是月亮,天空就是天空,那些曾经幻化的影子,都消失无踪。
    若是在梦里,则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死;若是不再梦里,一刀下去,我一定活不下来。问题是,我有勇气用自己的命去试验梦里梦外的区别吗?
    事实在那里摆着,就算是梦吧,我也不想白白送命。这条命固然微贱,于我却是全部的世界。无论别人多么伟大,无论世界多么精彩,我只能用这条命去体认,去区分,甚至去嫉妒。没了它,就没了这一切,那些繁华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必要区分的!
    无论梦也罢,醒也罢,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正发呆,肩膀上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心中一惊,还未叫出声,就被人捂住嘴巴。
    “是我!”
    ——洛玉箫?
    来带我走的?回心转意的?方才那点哲思立刻抛到九霄云外,我激动的看着他,心里冒出一簇小小的火花。如果他肯带我走,我绝不留在这里!哪怕他心里还记得纪青月,我也要先离开杨府!
    可是,他是来带我走的吗?
    “你怎么来了?”我惴惴不安的问。
    “我来看看你。”
    只是看看吗?我愣在那里,然后无语:他不是来接我的。
    想一下,明白了。拢好衣服坐在床边,摆出要休息的架势,朝外面一努嘴:“青月住在前边,从这里向南隔过一个跨院就是。你来这里找错了。”末了,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跟她不熟!”
    头偏向一边,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不想看。床角是雕花的围栏,我头一次看到那围栏竟然刻着疑似男女**的雕像。这屋子自然是杨不愁找人布置的,难道他对这张床没意见吗?还是故意摆这里侮辱我的?
    “我知道。我……我不是来找她的。”洛玉箫说着,坐在我身边。伸臂欲揽我,我却下意识的偏开——躲开了:“有事吗?”
    “明天我就去衙门了。这次就算纪青月放过我,杨不愁也不肯。他对外说……说你还是完璧,又在衙门里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要将我捉拿归案,摆明了是不会放过我。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了。……”他突然沉默下来,双手扶膝,低头不语。
    我终究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有涵养,带着几分抢白:“求仁得仁复何怨!纪青月指哪你就去哪,对你对她不都是皆大欢喜吗?”心里还有一句:何必到我这里摆样子!但是,我的胆子只到腹诽的程度,说出来的力气没有。
    洛玉箫偏头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捏住我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凑上来问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卖糕的,我忘了行不行?!他捏下巴的动作让我想起了里常提到的咬舌自杀行为,难道他怕我自杀?不至于吧?
    皱紧眉头,正要推开他的手。洛玉箫已经贴了上来,手也如蛇一般绕到我的脖子后面,另一只手紧紧扣住我的后背,按在他的怀里。
    唇舌辗转,熟悉的味道和动作让人心酸的想哭。都这样了,还只是想看看我吗?!
    语言可以骗人骗自己,但是流泻的欲望不会欺骗。洛玉箫想我了,至少他想要我!我抱住他,好像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浮木。
    “阿洛,带我走吧。我害怕……”祈求的声音在休息的空隙冒出来,被热情冲昏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真是输人又输阵,输的彻底。
    “没事!”洛玉箫停在那里看我的样子让人心寒。我一把推开他,自己滚进床里,下意识的裹紧被子,缩成一团,“我发昏了。你当没听见好了。”紧紧的咬住嘴唇,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不许哭,一定不能当面哭出来!
    洛玉箫慢慢站起来,说道:“明天我去衙门,你好自为之吧。这张押票给你,是我多年的积蓄。就算有一天杨不愁容不下你,至少你还有个靠山。”说着掏出一叠纸张,放在小桌上,用茶杯压好了。
    我听见自己冷笑的声音:“好啊,睡了三天,挣你半辈子的积蓄,就是京城头牌也开不到的价钱。我算老几,真走运。谢谢洛大爷了!”拔高的声调,尖酸刻薄,只是被刻薄的是自己罢了,“爷慢走,天冷不送。”
    说话时,洛玉箫已经快走到碧纱笼了。听了这话,又转过身来。可是我已经低下头,埋进被子里,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屋里有没有人。
    “胡说!”脑袋被人从被子里拽出来,洛玉箫恶狠狠的瞪着我。就着清冷的月光,我看见他白生生的牙齿几乎要龇开:至于摆出这样子吗?我在你们眼里不就是一个婊子吗!
    “不许这样说你自己!”洛玉箫几乎是跪在床上,怒气和热气一起喷到我脸上,有些头晕。
    “不这样说怎么说?”我努力瞪回去。一只粗啦的拇指从我脸上滑过,带起许多湿漉漉的液体,他泡水了吗?
    “你是我妻子,我们拜堂成亲,是我亲手揭开你的盖头,你是我洛玉箫明媒正娶的老婆。不许——”
    “你有资格吗?”我打断他的话,嘴角有什么东西流进来,咸咸涩涩,原来是泪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我问你,什么是夫妻?什么是丈夫?你与我交拜时,想的可是与我白头到老?你揭我盖头时,念的可是不离不弃?你我洞房花烛时,心中有的可是一体同心?”
    洛玉箫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才说:“这两天我一直……一直想过来看看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声音很困惑,也很真诚,“我的命是青月救的,那时我就发誓:今生这条命就是她的了,我要保护她一辈子。凡是她相要的,我都要帮她得到;凡是她讨厌的我都要帮她除掉。我从没想过,会……会遇见你!”
    这世界没想到的事情很多,所以才会有后悔,才会有坚持。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后悔都没有价值,也不是所有的坚持值得歌颂。他们往往取决于评价的人。
    比如我,比如洛玉箫,比如纪青月……我放弃的想,就算评价了又怎样呢?对于洛玉箫这样的人而言,除了他自己还有谁可以改变他呢?
    “对不起,红锦!我……我没想到……唉!”他打了一个嗨声。
    “没关系。”我抬头看着他,竟然还笑了出来,“也许当初杀了我事情就好办了。”眼泪又流出来了,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贪生,还是求死。洛玉箫,这个带我去死,又给我生的机会,最后又推我进入死胡同的男人,在他的掌中,我好想坐着世界上最惊险的过山车。现在机器出故障了,我们不上不下的吊在半空中,我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不好办!”洛玉箫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杀了你,还能有谁让我心甘情愿的认作老婆?你和青月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只有你是我老婆,死也值了!”
    是他死也值了,还是我死他值了?
    稍稍愣了一下,心知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便道:“阿洛,别说什么夫妻的话了。你生是纪青月的人,死是她的鬼,我连骨头都分不着。何必总要给我念想呢?”
    我垂下头,大大的哽咽了一下,才能继续说下去:“当初能在一起,是为了纪青月,现在分开也是为了她,有因有果,也算一种圆满。我不过是个小人物,草芥而已,能在你们的游戏中活下来已属万幸,怎敢奢望别的。更何况那几日,我已经很开心了。要怨就怨我命不好,不该来这里。青月说的对,不该卷进来!”咬紧牙关,说是这样说,可心里总有什么东西堵得慌!
    原来做个配角这么累,看不见光明,找不到出路,永远服从主角的需要。
    沉默了一下,我换了一个话题:“明天你就要过去吗?”
    他点点头。
    嘴唇有些干裂,洛玉箫离我很近,近到可以闻见呼吸间的热气。
    “阿洛,你给我一句实话,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我看着他,我还是想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他珍惜,我在乎!
    洛玉箫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妖精,你是妖精,我的小妖精!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遇见一只小妖精,还娶了她!”
    原来我连人都算不上呵,难怪可以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勉强笑笑,我强迫自己找到一个玩笑:“是吗?那你这个倒霉蛋可要被我喝光血了!”
    “没关系,都喝光了也没关系!我养着你!”说完苦笑一下,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相信他是真的愿意让我喝光,但是我也知道他绝对先会喂饱纪青月。
    他的眼睛清澈明朗,那是信念坚定,心头澄明的人才有的目光,如婴儿般纯洁,如磐石般坚硬。他的心意是亘古的冰块,晶莹剔透,却不会融化。
    我爱你,可我的命是别人的。
    这是结论,不是过程。
    抬头看着别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隔山隔海隔着一颗心,说什么都没用!
    手上多了些温热,洛玉箫捡起我落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的摩擦着:“手还是这么凉,以后要注意保暖。别亏待了自己!”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无法改变的就留在那里吧,在这个时候,我们只是抓紧时间享受一下当下,哪怕都是梦!
    “阿洛,我觉得只有丈夫才会给老婆捂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呓语,洛玉箫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嘴角勾起的笑容开心的似乎要将我溺毙!
    “你是我丈夫,你一定要记好啊!”
    他点点头,凑过头来,乖乖的亲了我一口。
    唉!我希望和他走,他扒着纪青月,纪青月恋着杨不愁,杨不愁娶了我,平行四边形啊,比等边三角形还无望。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伸手把他揽在怀里,轻轻的抚着他的头,乌黑的头发从指间流泻,颈间一片湿溽。
    理解了,原谅了,放开了,心还痛,这世界原本无奈!
    唇舌交错的瞬间,他的身子微微一震。一股大力恨恨的把我推进他的怀里,我吃力的抬起头,眼睛花花的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知道一定要笑着说:“阿洛,原来这才叫错过啊!”
    说完后背已经贴在被褥间,属于男人的重量紧紧的压住我的胸腔,令人窒息。耳边是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热气喷在我的颈子里,熏干了曾经的泪痕。
    我推开他,正视他的眼睛,说道:“我最后一个请求,你答应我好么?”
    他喘着气,目光里满是欲望,这是我们之间第三次,他人生的第三次。
    我道:“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许再提我是你老婆的事。只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
    “为什么!”他猛地直起身子,“你……你当真——”
    我勾下他的脖子:“不然怎样呢?让我牵挂一个为别的女人卖命的男人吗?别忘了,我可是妖精,不是人呵!”没人怜惜我,我还有自己;没人珍爱我,我还有自己!
    阿洛,我祈求你的仁慈,在你放弃我的时候,我只能善用你留下的唯一一口生气,努力的自己活下去!
    他的脸在我的视野里变得模糊,我突然想笑,可是,就在我咧嘴的那一瞬间,他欺身上来,狠狠的咬着我的嘴唇,辗转吮吸间似乎要把我榨干。
    静寂铺天盖地的压过来,伴随他的重量他的体温,似乎要将我窒息。我挣扎着扭动身子,只换来更多的疼痛与折磨。
    他似乎要将自己的疼痛全部传递给我,可是我的心思又有谁明了?
    衣衫破裂,我抬起头,他正伏在我的胸前,另一只手已经探入**,叼吮之间,股间似有一物插入,只探了两下便撤了出来。紧接着,毫无预兆的,一个巨大的东西悄无声息的破门闯入。我猛地挺起上身,疼得说不出话来!
    洛玉箫没有继续动下去,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和我密密的贴合在一起。慢慢的,我的身体适应了那种疼痛,耳边听见他的心跳,“嗵、嗵、嗵!”是他的,还是我的?竟然如此合拍?
    洛玉箫亦坐着,头埋在我的胸前,微微的动了动。随着他的抽动,我的身子上下起伏起来。呼吸,心跳,韵律,我们之间隔着薄薄的汗液,彼此交错着混杂在一起。十指紧紧的扣在他的身后,指尖寻着最牢固的方式送递进去。我闻到他身上血腥的气味,看着他的表情混和疼痛与疯狂,肆意的快感撞击着我的胸膛。你去为别的女人流血吧,我要——喝你的血!
    张口一咬,狠狠的就是一口,浓烈的血腥混着我的泪水全部灌进嘴里。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发了疯似的在我身体进出。我似暴风雨中的小船,颠簸着,沉浮着,和大海融为一体。
    头发披散在眼前,挡住了一切的一切。全部的感官集中在我们**的地方,疼痛,快乐,亲密无间。
    “嗯啊——”压抑的声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他突然全部抽出来,定定的看着我。猛然的抽离带来一阵冷风,令我有了半分清醒。他的表情古怪而痛苦,我却笑了,很开心的笑了。来吧,陪着我痛!
    腰腹一挺一送,他正上前,便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最后几次冲刺,身体再度攀爬上云端,当所有的理智被抛在身后,再也没有禁锢:“阿洛~~~~~,你好狠!”
    伴着这句恨语,我连最后的话语功能都消失了。死死的抱住他,身子剧烈的颤抖着。酥麻的感受一波波的拍打着脊柱神经,贯穿全身……
    当理智重新回来,我伏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和我一样剧烈。汗水汇成小溪从他的胸前滑落——混着我的泪。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来不及承认就结束的感情。
    粗糙的指腹在我的脸上滑动,他始终没有说话。直到我昏睡,没有一句话。
    醒来时,人去楼空,身边空无一人。
    我终于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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