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朱粲以为他和白文原的两面夹击必使我进退失据的当,我身在空中,急速滑行的身躯竟然神乎奇迹般的改变方向,由前进变成后退,成功躲过朱粲毁天灭地般的一拳,同时右腿倏地踢出,迎向白文原急攻而至的双拳。
即使是见过云帅绝世轻功的朱粲和朱媚妇女也禁不住惊骇欲绝,如此诡异的身法,比之云帅亦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砰!”
拳脚相击!
刚刚一拳击空的朱粲再难保持镇静,面上惊惧的神色越来越浓!
因为白文原吃不住右脚彭湃而出的真力,口吐鲜血,飞退开去。而身在空中的我从白文原处再次借力,高高跃起,以比刚才更快,更急,更猛的速度,犹如苍鹰搏兔般向朱粲凌空扑去。
急劈而下的劫天未至,其带起的狂暴气劲已冲过朱粲旧力已泄,新力未生的防御气场,使得他头发,衣衫无风自动,飘摆不定。
被森寒,阴冷的杀气再次波及,朱粲身后的朱媚如坠地狱,内心深处泛起深深的恐惧,她开始后悔为何要听从安隆怂恿,规劝乃父同意萧铣的提议,共同对付飞马牧场。
一项视男人如玩物的自己怎会鬼迷心窍,妄图一举数得,既消灭飞马牧场,又可在事后袭击萧铣渡过江北的大军,还可借敌人之手除去自己已经感觉不到新鲜刺激的白文原。
可在父亲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现在的新欢安隆又在哪里?
就只有自己即将遗弃的旧爱白文原在为保护父亲而拼命。
看着吐血跪地的白文原不顾自己的伤势,仍再次弹起身形向着那个可恶,骇人的笑行天冲去,朱媚的眼睛不觉微微有些湿润,想想这个男人也不错,武功,人品,样貌渡过这次大劫,一定要好好的对他,嗯,就让他作自己的永久入幕之宾算啦
没有时间容她胡思乱想,场中异变再起!
朱粲在死亡阴影临身的一刹那,求生求存的强大意志,拼死反击的本能,终激起他多年刻苦修练,日积月累的全部潜能,沛不可挡的狂暴真力再次随着他击出的右拳狂暴而出。
气劲交击!
拳头与劫天的刀锋终于碰撞到一处!
在交击的瞬间,帐内众人彷佛看到刺客的满头黑发瞬间变的殷红如血,只是时间太过短暂,他们都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轰!”
翻江倒海般的强横气劲以我和朱粲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未赶至交战处的众将被迫齐齐止住身形,全力运功抵御,这才勉力渡过这噩梦般的一刻。
再次跃起的白文原抵御不住这股狂涌而来的气劲,口中又涌出大量的鲜血,并又被震落于地。
距离气劲撞击点最近的朱媚即使由朱粲的身体挡住大半气劲,仍被冲击的娇躯剧颤,不住后退。
至于朱粲,惊天一击之后仍保持着右拳击出,长发飞舞,状若天神般的威武姿势。
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难关并不是单靠拼命就能顺利渡过的!
片刻之后,朱粲眼神转暗,七窍突然涌出大量鲜血,哼都为哼一声,立毙当场。
与朱粲倾力一击的我也不好过,还好内力比他深厚,借着劫天的长度又争得少许缓冲时间,朱粲拼死反击,爆出超绝潜力,汹涌而入的真气在攻至上臂经脉处时,终被成功消解。
一个前翻,掠过正缓慢倒地的朱粲,急掠至被震退的朱媚身旁三尺处,在她惊恐万分的目光注视下,在她击出的白皙右手碰触到我的胸膛之前,我左手已先一步切上她的颈动脉,敲昏了她。
豁然转身,面对被朱粲突然死亡和刚刚震天一击惊的目瞪口呆的军中将领们,我仰天长笑道:
“朱粲死,朱媚痴,希望诸位以此为戒!”
说完之后,冲天而起,劫天再次划开帅帐的顶部,在营中大军包围这里之前,杀开一条血路,消失在暮色之中。
我没有杀朱媚,只是把她变成了白痴,至于最后她会得到怎样的结果,就让已由我扫清朱粲和闻良两大障碍,即将成为迦楼罗军新任统帅的白文原自己决定吧。
毫发无伤的他逼真的口吐鲜血,那是靠偷偷放入口中的鸡血泡的帮助。今天所有的步骤都出自他与我的合谋,包括我能够如此顺利的潜入帅帐顶部,他在诸将面前如此“忠肝义胆,悍不畏死”的表现等等。
从此以后,少帅军又增加一个潜在的盟友。
至于白文原在回到冠军城,完全掌握迦楼罗军后,再次进攻飞马牧场的可能,我是毫不担心,一是因为他的人品。二是因为他的才干。
白文原是一员优秀的将领,但却不会成为一个好的首领,这从他在原书中被朱粲父女出卖,他的族人和同门兄弟死伤殆尽,他本人险死还生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认清朱粲父女的真实嘴脸就可以看的出来。
另外,迦楼罗军与萧铣的巴陵军,杜伏威和辅公佑的江淮军,以及我们飞马牧场几大势力都仇怨甚深,他想要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起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没有足够的实力作保证,他凭什么再次进攻牧场?
当宋阀与我们的秘密结盟天下皆知,当少帅军所向无敌之时,他白文原的迦楼罗军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他别无选择!
至于现在,在白文原成为军队最高将领之后,迦楼罗军也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撤退。
没有他们的牵制,又从白文原处得到了关于董景珍这支军队的精确情报,单靠我们飞马牧场的实力,也能够轻松拿下董景珍。
此次朱粲和萧铣联合进攻飞马牧场,战役还未展开,可以说我们已经胜利了一大半。
从朱粲大营成功归来的我急速向牧场战士潜伏的地点掠去。
与领军出战,一直在为我担心的秀珣,红拂和玉真拥抱之后,又恭敬的向随同前来的牧场两大元老商鹏,商鹤大礼参拜
寒暄过后,秀珣组织召开了进攻董景珍之前的最后一次军事会议,与会者除以上诸人外,还有大管家商震,二执事柳宗道和现已升任三执事的吴兆如(原三执事陶叔盛被李密收买,事败后被牧场处死),已荣任牧场客卿的周老叹和金环真夫妇。大执事梁治负责坐镇牧场,没有前来。
在秀珣的示意下,我微笑的对已得知朱粲伏诛,我方形势大好的众人分析道:
“董景珍今早已率七千大军驻扎于预定的藏军地点春风丘,等待与明日抵达的白文原三千人马汇合,以作为奇兵伺机而动。现在的他们应该还未得到朱粲身亡的消息,因此我们可选高手冒充白文原的前哨人马与之汇合,大队人马则随后掩至,到时突然发难,里应外合,此仗应能轻松获胜。”
柳宗道还有些担心的道:
“董景珍如果过于谨慎,即使有白文原给的接头暗号,由于我们冒充的都是小脚色,生面孔,恐怕也不会轻易被他接见。”
早已胸有成竹的我微微一笑,对周老叹道:
“叹哥以为如何?”
知道我在给他表现机会的周老叹邪邪一笑道:
“此事容易解决,只要我们把谎话变成真话,直接告诉董景珍朱粲遇刺既可!”
看牧场众人微带愕然的表情,周老叹又心满意足的补充道:
“想知道详情的董景珍一定会接见我们,到时候二执事,三执事和小师弟三人入内,应该不至于引起他的特别注意,然后再突然暴起嘿嘿!”
牧场众人闻言身躯俱都齐齐一颤,计谋绝对是好的,只是周老叹阴险的笑容实在是太,太恶心啦!
只有仍风韵由存,妩媚艳丽的金环真和表面平静无波,内心苦苦忍受的我能够坦然视之,微笑面对。
周老叹这番建议直接带来的结果有两点。一是此战后,武功,智计均远超牧场众管事的周,金二人被大家彻底接受,又被秀珣任命为客卿长老,地位与商鹏,商鹤等同。二是渺了一目后,至今独身,且自卑不已的二管事柳宗道性格突然变的开朗起来,又张罗着取妻生子。牧场众人大感欣慰的同时,无不暗自纳闷:
“他从哪里找回的自信?”
当一切行动细节都得到确认后,秀珣威风凛凛的下令道:
“既然大家再无异议,那我们就按此计划行事!”
众人哄然应诺,士气高昂至极点!
由于我们有白文原给的接头暗号和口令,且计划周密,料敌先机。因此,猝不及妨的董景珍在掩至春风丘只一天的光景,就与手下一众大将成为了阶下囚,被进入帅帐的我,柳宗道和吴兆如三人突袭得手,成功擒拿。
同时,把守寨门的巴陵军也被扮成迦楼罗军的商鹏,商鹤二老,以及周老叹,金环真夫妇率领的牧场十多名好手瞬间袭杀,然后是秀珣指挥的牧场大军潮水般的涌入
从睡梦中惊醒的巴陵军突遭袭击,群龙无首,慌乱不堪之下,纷纷投降。很快,整个木寨就完全落入牧场大军的手中,也为这场有惊无险的战斗划上完美的句号。
原董景珍帅帐。
英气勃发,指挥若定的商秀珣与红拂,玉真,鹏,鹤二老,周,金夫妇依次就座,柳宗道等人在外面忙着收降,看押俘虏。而我,则负责审问工作。
当董景珍被牧场战士带进帐内后,我亲自为他松绑,还未开口,沦为阶下囚的董景珍就颓然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董景珍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淡淡一笑,我好整以暇的道:
“朱粲在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被我刺杀身亡,同时还偷听到他与董帅合作的一切,因此董帅才有此败,实乃非战之罪,董帅又何必介怀?”
听我道出他莫名其妙遭到突然袭击的原因,言语之中又为他开脱,董景珍诧异的望了我一眼,又垂头丧气道:
“成王败寇,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杀了我吧!”
我哈哈一笑道:
“董帅的亲族父母妻儿全在巴陵,如我方制造谣言,说你早已投降,朱粲也因为你的情报而被刺身亡,董帅的家人族人恐怕将无一幸免吧?”
上座的秀珣适时配合道:
“这个注意不错,董帅是否想看看流言传出的结果会如何?”
闻听此言,董景珍立刻色变。又犹豫半晌后,他心丧若死的道:
“说出你们的条件吧!”
我淡淡的道: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小弟就直言不讳啦。萧铣与朱粲表面上合作无间,暗地里却各怀异心,萧铣此次过江北上的人马绝对不会只有董帅这七千人,只要董帅说出其他潜至江北大军的详细情报,你和一众手下就可安然离开,而其他人马将无一人可生回江南,董帅以为这宗交易如何?”
默然片刻,董景珍对正坐上的商秀珣道:
“商场主可以保证他们无一人生回江南吗?”
唉,看来我的信誉不怎么样,要不然董景珍怎会去向商秀珣要保证?
稍一犹豫,秀珣即道:
“本场主可以保证!”
我又言词恳求,意味深长的补充道:
“将来少帅军威震天下之时,在下希望有能够与董帅并肩作战的那一天!”
留下大管家商震和三执事吴兆如率领两千牧场战士看守马匹,兵器,盔甲都已被缴获的七千俘虏,商秀珣率领其余的五千牧场大军向二十里外,萧铣的另一支五千奇兵所隐藏的小谷潜去。
这支人马是萧铣准备在联军打败牧场后,作为奇兵进攻朱粲大军用的,是清一色的精锐骑兵,战斗力十分可观。
掩至距离小谷八里处,牧场大军纷纷下马休息。而刚刚被秀珣升任情报探子的我已先一步潜向敌军隐藏的小谷。
此时已是五更天,人们最困顿,睡眠最深沉的时候。
小心谨慎的掩藏形迹,我不停的在谷内游走,刺探着可能有用的情报。
有双能够夜间视物的眼睛就是好啊!
募的心中一惊,旋即恍然!
呼~,原来是一只小田鼠正在有条不紊的觅食!
唉,看来我的眼睛还不够亮啊!
又继续潜行,一个小小的发现,使我不知不觉又露出阴险的笑意。
为了饮水方便,这支奇兵把一道山泉水从山上引下,并修建了两个蓄水池。上次为对付宇文化及大军而熬制的药物还有剩余,只要能够放到蓄水池内,一天后,我们将不费吹灰之力既可全歼这支人马。
现在的问题是有十个士兵在守卫这两个相邻的蓄水池,要想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偷偷下药简直是天方夜谈?无法可想之下,我只好焦急的隐在边处,等待着行动良机的出现。
很多时候,机会就是在持之以恒的等待,忍耐中才出现的!对耗吧,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
眼看即将黎明,四个守卫才起身到远处去小解,余下的六个则继续在那喝酒聊天。
六个,人数还是太多了。
忽然,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鼓。
“田鼠”,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定睛细察声音来源,禁不住心花怒放。
手中石子闪电射出,随后一连串异声响起,余下的六个放哨守卫俱被惊动,其中四个如临大敌般的一齐向声音来源寻去,另两个则留在原地疑神疑鬼。
神不知鬼不觉的掠至他们身后,精神力倏地发出,瞬间催眠了这两个士兵
当大功告成,我飞速离去后,催眠效用消失的守卫甲晃了晃头道:
“放哨这活真她娘的不是人干的,困的我不知不觉就睡着啦。”
守卫乙安慰他道:
“刚刚我也打了个盹,再坚持一下吧,马上就天亮啦。”
守卫甲有些惊疑不定的道:
“我怎么凭‘直觉’感到有事情要发生呢?”
守卫乙学究天人的教训道:
“‘直觉’并不可靠,可靠的是‘视觉’!”
守卫甲又道:
“你说我们这样辛苦的站岗守卫,难道老天就不会酬劳我们一下?”
守卫乙不屑晒道:
“不要胡思乱想啦,你以为老天真会开眼吗?”
这时查看异响的四个士兵兴高采烈的转了回来,其中一人兴奋道:
“老天知道我们兄弟放哨疲累,特别奖赏我们一只摔断腿的兔子,哈哈,中午就拿它下酒!”
守卫甲闻言笑逐颜开的对守卫乙道:
“谁说老天不会开眼,这你又怎么解释?”
有美味可以享用,守卫乙也兴致勃勃道:
“那还不好解释,老天开眼了呗!哇,还是一只母兔子,唉,可惜,已经被弄死啦”
须臾,小解回来的四个守卫也加入到对这顿美味的憧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