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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唇枪舌剑
    梵青慧微微变色道:
    “‘邪帝’难道真要一意孤行,视世俗礼法,道德规范于无物吗?难道就真毫不在意‘她’人的感受吗?”
    今日如果是其他魔道中人,又或其中没有牵扯到师妃暄,相信梵青慧是绝对不会再度问出这句话的!看来她与师妃暄之间的师徒之情确是极其深厚,勿庸置疑的!
    如果今次“娶妻事件”的女主角不是静斋的宿世对头,阴癸派的当代传人婠婠,相信师妃暄的反应也不会太过剧烈。
    可是,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冥冥之中的恩怨纠葛,又岂能轻易化解?
    正像四祖道信所说的那样,“因缘际遇,何能强求”?
    此时的师妃暄虽然亦勇敢的将依然清澈镇定的目光直视过来,可她眼底深处那微微荡漾的氤氲水雾又怎能瞒过自己这个有心人!?
    “妃暄,妃暄”
    随着心中无力的呻吟和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抽搐与疼痛,无可奈何的自己惟有再度痛苦的闭上双目,脑中瞬间划过一幕幕,一桩桩历代为人姬妾的可怜女子们的凄苦、无助,悲惨的命运
    《国语》:春秋时期鲁国大夫公父文伯去世,他的母亲警告他的姬妾:举行祭典有外人的时候,你们不准哭,也不准愁眉苦脸,更不准肿着眼睛给人看!可不能丢我儿子的脸,让外人说他居然与姬妾有情!
    还有这样一段史实,唐朝乔知之爱上了自己的婢妾窈娘,由于她身份低贱,身为官员的乔知之不能娶她为妻,便甘愿不婚。结果后来窈娘被武延嗣强夺,带着乔知之的情诗投井自尽。武延嗣迁怒于乔知之,竟将他诬陷入狱,家破人亡。
    假若不是当时的社会环境不允许,假如乔知之能够娶窈娘为妻的话,也许事情就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更加不公和不堪的是,在当时的世人看来,夺妻与夺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时人在指责武延嗣之外,更觉得乔知之竟为婢妾破家毫无意义。
    光是不与姬妾有情,那倒也罢了,可,更多的男子,都把姬妾视作取乐之具、任打任骂。
    明末清初,著名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纳青楼出身的董小宛为妾,表面上又是一段有名的才子佳人组合,可实际上呢?
    董小宛在冒辟疆眼里,也不过就是任打任骂之物而已。在李自成进京,清兵入关的战乱中冒家举家逃难,冒辟疆搀母扶妻,却斥骂董小宛拖他后腿,就是一个明证。
    董小宛侍疾之时,冒辟疆对她呼来喝去,连打带骂他后来说自己是病失常性,可既然失常性,为什么打骂的对象都是董小宛?却从来也不曾打骂过其母亲和嫡妻秦氏呢?
    很简单,他心里早已认定,姬妾是可打可骂之物罢了。
    后来冒辟疆三度病重,第一次下痢兼虐疾时,董小宛一边侍奉年迈的公婆及体弱多病的大妇,一边干脆将一张破草席摊在丈夫的床榻边作为自己的卧床,只要丈夫一有响动,马上起身察看,恶寒发颤时,她把丈夫紧紧抱在怀里;发热烦躁时,又为他揭被擦澡;腹痛则为他揉摩;下痢就为他端盆解带;从没有半点厌倦神色
    第二次,冒辟疆胃病下血,水米不进,董小宛顶着酷暑熬药煎汤,紧伴枕边伺候了六十个昼夜毫不停歇!
    第三次,冒辟疆背上生疽,疼痛难忍,不能仰卧。董小宛就夜夜抱着丈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寝,就这样坐着睡了整整一百天。
    这些对比后来顺治为了册封董小宛为贵妃而大赦天下;为了讨董小宛欢心而痛改前非,彻底同满洲贵族子弟那种好色淫纵之习绝缘的毅行,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长信宫中,三千第一”,“昭阳殿里,八百无双”,“六宫无色、专宠一身”可惜两人情投意合,恩爱无边的甜蜜生活未能维持多久,体弱多病,早先积劳成疾的董鄂妃就红颜薄命,香销玉殒!
    还有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这首情真意切,催人肝肠,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千古名词《江城子》的苏轼苏东坡,他固然对待发妻王弗一往情深,可是他对待姬妾们的态度呢?
    大才子苏东坡一生姬妾众多,风流韵事层出不穷,可姬妾们在他眼中,也仅仅是私人物品而已。
    在他被贬官外放时,身边的姬妾基本都被他送人,而其中,竟还有两个已怀有身孕。
    更加讽刺的是,带着胎儿被送人的妾还算好命,其中一位名叫春娘的妾命运还凄凉些,竟被他同朋友蒋某交换一匹白马结果性情刚烈的春娘激愤之下,当场撞槐而死!
    另,唐代笔记里,曾记有一位名叫霍小玉的女子,她的父亲是堂堂霍王,可是她的母亲却仅仅是王爷的“宠婢”,因此,在父亲去世之后,她连女儿的资格都被剥夺,母女俩一起被霍王正式的妻妾以及正式妻妾所生的儿女赶出王府,沦为娼妓,最终遇上薄情郎郁郁而终。
    唐朝名臣,中书侍郎严挺之性格耿直,对一代奸相,权势滔天的李林甫始终持鄙薄态度,可他对待其姬妾们的态度呢?
    严挺之宠爱妾玄英,其嫡子严武非常不满,趁玄英熟睡时用铁锤将其头颅击碎。他惩罚儿子了吗?
    没有!他倒是对儿子年纪小小便有杀人的勇气赞叹不已!而可怜女子玄英的死亡,又有谁会去关心一下!
    南宋时名将杨政,杀妾更是家常便饭:“姬妾数十人,皆有乐艺,但小不称意,必杖杀之,而剥其皮,自首至足,钉于壁上,直俟干硬,方举而掷诸水。”
    历朝历代,女子的最大不幸就是成为男人的姬妾,她们不停的以鲜血和屈辱抒写出的人间惨事,实在是举不胜举,数不胜数
    “不”
    随着一声不可遏制的悲啸出口,剧烈的精神波动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霎时,厅中莫名其妙的人们顿时感觉自身正深深沉浸在一股浓浓的悲郁、激愤和哀伤之中
    梵青慧曾详细了解过“大石寺精神力比拼”一事,但如今身临其境,仍禁不住心弦颤动,骇异非常!
    更加令她忧心的是,精神力逾是强大,就标致其人的心志,定力愈是坚韧不拔!
    石之轩人格分裂地惨剧,就是因其佛魔同修之后,因碧秀心一事而自怨自艾,悔恨交加,且心志不够坚韧所致!
    现在,这样地历史再不会重新上演,她梵青慧又怎能不感到头痛?
    “阿弥陀佛!”
    随着四大圣僧和了空齐声高唱佛号,平和、安宁的气息宛如旭日之下的春风般轻轻拂去笼罩在诸人心田之上的浓浓抑郁和阴霾!
    为结束这传承久远的残酷姬妾制度而打出第一枪,现在正是时候。只是,妃暄,以你远胜常人的超卓智慧和高尚情操,能够理解你面前男人所做决定的艰难和痛苦吗?
    面具后再度张开的双目又是一片坚毅和执着,只是腮边仍悬挂着早先溢出的泪水这一巨大反差,给人的感觉实在有够突兀。
    轻轻的放开李秀宁,我昂然步入大厅中央,语声低沉而又绝决的道:
    “梵斋主难道不觉得人为划分出妻妾姬婢的等级实在是一种极度灭绝人性、极度残忍无情的制度吗?
    将“阶级”带进家庭、带进同床共枕的人儿、带进手足之情中间,强行把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分成压迫和被压迫的两类,这是否是对人性的莫大嘲讽呢?”
    《易经》曾有言:“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
    然而,远见卓识和人性平等,强不过享乐主义和独裁专制,姬妾制度还是逐渐形成,并发展出一套完整的规矩出来。
    多少可怜的女子因为成为他人的姬妾而命运多蹇,凄苦悲惨;多少天赋才情,完全不下于,甚至超过男人的女子,因这该死的制度而被埋没,被压制,空活百年,郁郁而终;多少子女又因为其母亲的身份之故,而惨事不断,坎坷终生。
    可以梵斋主的超然身份,高洁情操,为何还要成为大男子主义和享乐主义的卫道士,为其保驾护航呢?
    讽刺到无以复加的是,现今在为世界对女子诸多不公之处呐喊鸣冤的是出身魔道的笑某人,而作为当今最超卓女性的梵斋主却在因此对笑某人严辞责问!
    哈,这究竟是怎样一个颠倒乾坤的世界,请德才兼备的诸位有以教我!”
    微顿一下,又转而对李世民道:
    “一旦少帅军最终一统天下,笑某必将在适当时机彻底打破这一世代加诸在可怜女子身上的沉重和不人道的枷锁,还她们一个男女平等的朗朗乾坤。而世民二哥,你,佛道两派全力支持的不二人选,有想过改变这一切吗?”
    冷冽的目光扫过逐一扫过俊脸变色的李世民;被骂的十分冤枉的梵青慧;眼底释然的师妃暄;目显异彩的其她女性;表情各异的剩余男性,微微提高的清朗语声激荡在整个空间道:
    “笑某的妻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们都是笑某的挚爱,只要我笑行天但有一口气在,婠婠就是在下至死不渝的小娇妻!”
    “耶!”
    随着这道发自内心深处的热切欢呼,一朵无暇白云凌空瞬移数丈空间,直飘过来,素衣赤足的精灵如山岳起伏般曼妙绝伦的香软胴体,毫无隔阂的挨挤过来,一双藕臂更是肆无忌惮的攀缠、收紧
    霎时间,
    泱泱大厅中央,
    众目睽睽之下,
    一男一女正在上演最是香艳、惹火,激情无限的热烈拥吻唯一需要补充的一点是,女方处于绝对主导地位,男方属于完全被迫!
    “爱你缠你,一生一世!”
    随着女方的樱唇转移至男方的耳际——低低絮语——再转回拥吻之中,惊世骇俗的离经叛道行为攀升至生命最波澜壮阔的紫金之巅,浓浓的温情持续不断的向四周扩散,荡漾
    对如此刺激浪漫的情景,男方的一众未婚娇妻们,包括一直静默不语的尚秀芳在内,美目中俱都流露出深深的感动、灼热的羡慕和些微的酸意,因为,激情缠绵的女方不是她们自己!
    可是,如此大胆直接,一往无前的行为,她们却也只敢存在于相象之中,真要付诸实施,她们,还没有这个胆量!
    不是她们的情意不够,而是因为这~~,是仅属于真情真性的“魔女”,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婠婠,方敢作出的独一无二的独家壮举!
    “哼~~,简直是伤风败俗之极!”
    事情,总是有其双面性甚或多面性的!
    崇尚儒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男女授授不亲”等思想的王通这两日就始终处于郁闷之中,现在被冲破道德底线的他终于忍不住厉声出言斥责!
    婠婠如此至情至性的率意行为,在大儒王通眼中无异于“白昼宣淫”,这点自己又怎能相象不出?可是,对于真情流露的婠婠,自己能够躲避、拒绝吗?
    王通是一代大儒,是当代儒家思想的杰出代表人物,甚至被后世儒者推崇为“圣人”。
    如唐末皮日休说,“孔孟之后可继孟氏者,唯文中子王氏(王通死后,该门徒弟子私谥其为“文中子先生”),文中之道,旷百祀而得室授者,唯昌黎文公焉”。
    北宋初,“理学三先生”之一的石介更认为王通是“圣人”,“存厥道于亿万世”,“名不朽也”。
    理学集大成者朱熹说:“千有余年,诸生皆诵孔子,而独荀卿、杨雄、王通、韩愈号为道鸣者”
    王通聚徒讲学,固然传授弘扬了经学思想;续编《六经》,对经学亦作了充实补葺;开创了隋唐儒学改革先河,成为宋明理学的奠基者。
    可他依然深受孔孟理念的深刻影响,有其儒家思想的局限性,对汉朝窦太后亡故,武帝当权之后,经大儒董仲舒以系统化和实践形式化,提出的“三纲五常”起到了绝对的承上启下作用
    后世,
    南宋,
    儒家思想集大成者的朱熹,其将先前历代凌乱的思想和点滴的论述加以总结和概括,形成思想理论化和条理化,使人一看就懂,一读便明,为儒家思想的进一步推广起到了巨大作用!
    就像汉末,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深受老子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影响一样,儒学的发展史上,如果没有王通,也许后世的朱熹完善,发扬的理论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也许影响就不会那样深远和广泛!
    自从汉代独尊儒术以来中国就是一个德治的国家,核心就是三纲五常,而三纲五常本身就是道德,把道德放在理性之上统治这个国家,统治者用这个作为旗帜来号召人民遵守三纲五常。
    但是,破坏三纲五常的恰恰就是统治者本人,最不孝,最不悌,最不忠,最不恕的就是中国的统治者,杀父、杀母、杀儿子,统治者,为了争夺王位,不惜把自己的兄弟和父亲杀死,这是孝吗?
    这是虚伪,他们自己都做不到,但他们却偏偏要求老百姓要做到,明摆着是虚伪。
    为了使儒家思想得以改变,为了使政治本身走向理性,走向法治,而不是人治,区区一本《论语正解》的影响力还远远不够,还需要众多志同道合的人们参与进来,共同努力,共同推动!
    泽被后世的改变,就从王通开始吧!
    此时的王通老躯剧颤道:
    “小子的思想见解老夫虽不完全赞同,但也认为有其可取之处,可你竟然在如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来,这,这竖子不足与谋,老夫告退!”
    就像梵青慧刚刚挨骂的很冤一样,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魔门思想一向崇尚真情真性,鄙视那些经常满口仁义道德、侈言孔孟佛道的伪君子!
    婠婠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情不自禁的真情流露,但所带来的后果,却得我去承担娶妻,还真是不容易呀!
    不过,思想分歧之间的固有矛盾,是无法遮掩和回避的,现在提前爆发出来,也未尝不是好事!
    轻轻的将美眸中闪过淡淡不屑(鄙薄孔孟之道)和些微慌乱(担心利用不成王通)的婠婠推开,我朗声道:
    “通老,先尊翁(王隆)曾于隋开皇初,向文帝奏‘《兴衰要论》七篇,言六代之得失’,而您昔年西进长安之时,亦曾奏‘太平十二策,尊王道,推霸略、稽今验古。’可见通老一家俱是胸怀天下的仁人志士。
    小子不才,恳请通老能够留在飞马实业,将您那些见解,主张整理成册,出版成书,同时对其他将在实业出版的儒家著作予以审核,把关。”
    见暴怒疾走中的王通略一犹豫,又再度前行,连忙继续落力道:
    “通老,您可以不认同小子放浪另类的言行,但怎可以因私废公,放弃这开化天下百姓心智,泽被后世芸芸众生的伟大功业和责任?”
    还没停下不对呀,从历史上,以及自己在这个时代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儒者,大都是十分偏好虚名的。而王通,更是好名的儒者中更加好名的那一类人,否则,他又怎会模仿孔子作《续六经》,以‘圣人’自居,还曾以‘王孔子’自诩?
    看来,不出绝招是不行啦!
    “通老,令孙聪明伶俐,成人后必是当世大才,但其五行忌水,二十八岁时更有一场大劫,所谓‘避不如破’,还请通老对其严加训练,勿必使之水性精熟,则令孙不但可得过大劫,而且必将福泽无穷!”
    听到事关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儿,已行至门口的王通终于停下脚步,背对众人缓声道:
    “勃儿自懂事起对‘水’确有着莫明的畏惧,连净面洗浴都要其母代劳,但‘鬼为气,神为识,我未见知命者也’,你这样,是否是在危言耸听,欺骗老夫呢”
    “通老对天人之道的观点是‘人事修,天地之理得’,认为其是‘徒以夸天下,其秦汉之侈心乎!’这点小子完全赞同,但世事无常,有因必有果,我们为何不预做提防,防患于未然呢?
    况且,道家命理一说,也有其玄妙所在,否则,昔年‘散真人’宁道奇在见到窦建德手下头号大将刘黑闼时,又怎会批其寿不过二十八载呢?”
    “老夫的孙儿,老夫自会看顾,不劳小天你挂怀!”
    “扑通!”
    推金山,倒玉柱,我突然双膝跪地,对语气有所缓和的王通道:
    “通老,我们之间虽见解,认知有所分歧,但这同令孙何干?
    预做提防,未雨绸缪,总比临时抱佛脚,又或是悔之晚矣来的要好,令孙长大之后,实有安邦定国之才,还请通老为了后世苍生,听信小子这一次吧!”
    此时,梵青慧同了空,以及四大圣僧俱都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均感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尤其此事还牵扯到“道门第一人”宁道奇,更令她们心底泛起难以言表的怪异感觉!
    即使同己接触较多的师妃暄,也禁不住微蹙秀眉,生出莫测高深的神秘感觉出来!
    同样目瞪口呆的李世民禁不住偷偷传音给多谋善断,学识不凡的房玄龄,杜如晦二人道:
    “对王通的小孙儿,你们有所了解吗?”
    不谙武道的房,杜二人也只能微微苦笑摇头,同时心中暗道:
    “谁能知道这些?”
    祝玉研,婠婠,辅公佑等魔道中人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也忍不住微微露出饶有兴趣的期待表情。
    至于秀珣,秀宁诸女,则早已做好回去逼供的打算,毕竟,事情,太过出人意料啦!
    突利,这些他可不太懂,他主要关心的是其中涉及到的少帅军和李唐之间的明争暗斗,谁能更胜一筹!因此,其始终一言不发,静静旁观!
    听到自己的小孙儿如此被看重和关心,背对众人的王通终于转过身来,温言道:
    “小天请起,老夫会注意此事的!”
    仍保持跪地姿势,我再接再厉的趁机道:
    “即使小子言行不入通老法眼,但君子之道,对事不对人,而今儒学的兴旺,民智的开化,全在通老一念之间,还请通老答应小子的请求,为泽被苍生,尽一份心力吧!”
    默然半晌,王通仰天长叹道:
    “也罢,王某已垂垂老矣,又何惜这一副残躯!只是有言在先,呆在飞马实业,并不代表老夫认同魔道的所作所为;且超出儒学范畴之外的事物,老夫一概不管!”
    儒学以外的东西,你想帮还不见得用你呢?
    “通老高风亮节,小子钦佩之至,相信后世之人,定会铭记通老这一伟大功绩的!”
    呼~,站起身形的我终得以暗自长出一口气,搞定好名的王通,还真他母亲的累!
    其实,王通一个人并不算什么,但他背后是整个儒家多如牛毛的儒生,现在得到他在这里坐镇,好名的儒者们必然风起云涌,前来要求出版他们的著作,那时,既可以同天下儒者们拉进关系,又可以防止他们没事添乱嘿嘿,在争霸天下的道路上,少帅军又占到一成优势!
    而且,当着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梵青慧和以礼贤下士著称的李世民的面做成此事,成就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
    王通告辞回其居住之处,绛州龙门(今万荣县通化镇)安排家业后,梵青慧淡淡的道:
    “既然‘邪帝’如此为天下女子着想,又认为男女应该平等,可为何还要迎娶如此多的女子为妻;为何又做出强抢襄阳钱城住的如夫人,这一言行不一的事情来呢?”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梵青慧语调虽平和,词锋可是犀利的紧啊!
    对着梵青慧微微一笑,我不急不徐的道:
    “笑某同元吉三哥之间的争斗,既是少帅军同大唐争霸天下斗争的延续,又是自家人之间的矛盾纷争,他钱独观偏要无端参与进来,笑某当然要有所回报!不过,强抢一事却又从何谈起?
    白清儿现在是笑某的贴身小丫头,生活的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当初,离开钱独观,也是她自己的要求,诸位如果不信,回到飞马堡后,可当面询问于她!”
    “诡辩!”
    面对李世绩挑衅似的话语,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又道:
    “至于笑某得到诸位未婚娇妻垂注一事,第一,此乃你清我愿的私事,还轮不到她人前来过问。
    第二,现今天下战乱不休,早已是男少女多,一个有能力的男子若不多配几个女子,难道要让多出的可怜女子们都去作尼姑吗?
    第三,当个人意愿同整个现实状况发生冲突时,要么个人去适应整体,要么个人去改变整体。在少帅军实力还十分弱小;在天下男女比例仍严重失调的今天,笑某又拿什么去改变?
    改变不了,就惟有先去适应,然后再暂缓图之,否则,就会壮志未酬身先死,被这个世界所淘汰。相信以梵斋主的智慧,处在笑某的情形之下,恐怕亦只能如此吧!”
    梵青慧:“”
    一阵难耐的沉默,李世民突然抱拳对商秀珣和单琬晶施礼道:
    “请问商场主和单公主,在少帅军和我大唐之间,飞马牧场和东溟派是否仍采取中立立场?”
    彼此对望一眼,前者肃容道:
    “行天虽然属于少帅军中的一员,但飞马牧场仍会遵照祖训,采取中立态度!”
    单琬晶亦玉容稍显复杂的道:
    “小女子早已不是什么东溟公主啦,不过,东溟派的立场依然中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李世民转过头来,温文尔雅的爽朗笑道:
    “小天如此胸襟,气度,我这个做二哥的深感荣幸和钦佩!”
    微顿一下,又转过头去道:
    “商场主,世民想代表大唐向牧场购买五千匹优良战马,不知可否?”
    外交是战争的延续,是另一种形势的战争。李世民的报复,来的还真是快呀!
    未等商秀珣做出决定,辅公佑突然站起身形道:
    “我江淮军同飞马实业早有生意往来,双方也算是合作关系,现在江淮军也缺少战马,商场主可否也卖给我们五千匹呢?”
    商秀珣悦耳的声音响起道:
    “牧场近日可以出售的成年战马有近五千匹,再加上先前从萧铣处缴获的五千,总数已近万,但牧场曾答应卖给少帅军五千,如此一来,给秦王殿下和辅先生的数量恐怕就达不到二位的要求,这样吧,待小女子回去同诸位执事商量一下,明日再给出答复,如何?”
    “何用明日!”
    随着雄浑,清朗的话音,寇仲和徐子陵联袂进入大厅之内。
    前者露出灿烂的笑容,续道:
    “寇某让出两千的数量,这样,三方就都可得到三千匹优良战马,岂不就是皆大欢喜之局!”
    中原本就缺少马匹,出自飞马牧场的优良战马更是弥足珍贵,哪知寇仲竟如同儿戏般的送出两千,这份胸襟和气度,立时同厅中众人大感心折。
    一直保持沉默的突利朗声插言道:
    “寇兄为何要如此做,能够告知突某原因呢?”
    寇仲洒然笑道:
    “原因很简单,小弟只是不想令大哥和准大嫂从中为难而已!”
    什么是英雄人物,短短两句话,已可见一般!
    突利大拇指一竖道:
    “重情重义,好汉子,突某拜服!”
    长笑声响起,我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道:
    “小仲既然如此顾及兄弟义气,那大哥陪同秀宁和凤儿回长安省亲之时,顺便将杨公宝库开启,运回来送你如何?”
    听到我们兄弟如此旁若无人的谈笑,且其中又牵扯到神秘万分的杨公宝库,众人禁不住再度动容变色。
    半晌,李世展颜笑道:
    “小天真是直接的让人无话可说啊!只是,小兄想请问,即使找到杨公宝库,你又怎能安全运离长安?”
    我淡淡的道:
    “运不出就送给岳父一家又如何?”
    李世民双目精光闪烁,一步不让的道:
    “小天真的如此想吗?”
    我微微一笑道: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反正在笑某眼中,杨公宝库与不翼而飞的和氏璧一样,并不能说明什么?”
    杨公宝库同和氏璧,得一可得天下!现在一并被提及,怪异绝伦的感觉再次在诸人心中升腾,蔓延!
    由于徐子陵和我们谁也没有泄漏这个秘密,因此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到现在还是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和氏璧被再次谈及,至今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了空眉毛微微竖起道:
    “当初,可是笑施主出手偷盗的和氏璧?”
    (注1:历史上董小宛与董鄂妃实非同一人,董小宛比之顺治要大上14岁,于芳龄二十有八之际,因照顾冒辟疆而积劳成疾,撒手人寰!)
    (注2:“临时抱佛脚”这句成语出至:唐·孟郊《读经》诗:“垂老抱佛脚,教妻读黄经。”)
    (注3:王通(580—617),原书中,他在东平郡首次出场的形象是貌似中年的老儒生,但实际上那时他才三十出头。这里延续原书中的设定,所以将“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649~676,年仅28岁就溺水而亡)出生时间也大大提前,请读者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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