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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美女和丑男孩(上)
    潘东新吃了早饭,在屋里呲牙咧嘴地摸着屁股走动,活动活动。他妈的,这屁股真是打得不轻,走路都疼。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沈玉莲兴奋地叫喊声:“潘东新,你住在这里哦。我刚才问珍翠姐才知道!出来,我们登山去!”
    潘东新手立即从屁股上放下来。朝门外走了几步,看到沈玉莲站在门外眯着大眼睛望着他在笑。潘东新一步跨出门槛,笑着说:“就去呀?”
    “就去。”沈玉莲笑着,“你打了屁屁?还疼不?”
    “不疼。不疼。”潘东新连连摇头。他蹦了几下,“看,一点都不疼。”
    “嘻,我看到你皱眉毛了。还是疼吧?”沈玉莲格格格笑起来。
    “一动就不疼了,不动就疼呢。”潘东新不好意思了。
    沈玉莲晃着男孩式样的头发,说:“行。我们走吧。”她把挎在背后的袋子往前一拉,“看,我都准备好啦。”
    “准备些什么?”潘东新不知道沈玉莲说的什么意思。出去玩,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喏,小瓷缸,喝水用的。这是要珍翠姐做的面粉煎饼。嗯,下次,我们野炊。就不带熟食啦。”
    潘东新摇摇头。外边喝水,用手可以掬着喝,还可以用树叶舀来喝,还带什么缸子。城里女孩,哼,都是自找麻烦。他嘴里没说,想,你高兴带就带吧,等会儿我用树叶卷个筒筒喝水,让你开开眼界。
    沈玉莲把袋子往潘东新手里一塞:“拿着,男孩要学会照顾女孩啊,不要让我背这么重的东西哦。”
    哪能有多重?潘东新提过袋子,随随便便行背上一搭:“走吧。你们城里女孩真是,连一个袋子也背不起?”
    两人沿着田间阡陌林间小路,一会儿就登上了一座小山。天气热,沈玉莲脸上汗水直流,那脸蛋红朴朴的,嘴唇也红艳艳的。潘东新瞧着沈玉莲那娇喘吁吁的样子,心里说,还登山,才走几步,就累成这样子,城里女孩,真没用哦。
    “休息休息。”沈玉莲一边揩汗,一边嚷。
    潘东新大气不喘,还故意慢慢呼吸,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站着。沈玉莲却早已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了。
    坐了一会儿,沈玉莲呼吸匀了过来。她瞧着潘东新鼻子上微微发紫的肉瘤,说:“等我身体好了,你跟随我去上海吧。上海的医生高明啦。你鼻子上的肉瘤,他们完全可以手术。”
    潘东新一听沈玉莲突然提起肉瘤,眼皮儿一耷,不高兴地说:“你怕看就不看啊。”
    沈玉莲关切地瞧着潘东新,真诚地说:“你在张家界悬崖下接住我,救了我一命。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哦。我告诉你,我家有钱,爸爸是个大富翁。我想,带你去上海,做个手术。”
    潘东新一听沈玉莲说得真诚,对自己救了她心怀感激,也不好意思了。说:“没什么,那天我恰好在那里采药,顺手接一下。哈哈,还不是没有接住,让你把我砸昏了。”说到这里,潘东新忽然想起检查她身体,看到的那个拳头一样大的小乳房,眼睛一亮,不说了。
    沈玉莲大笑起来:“哈哈哈,把你砸昏啦?哦,你不说我还知道哦。哈哈,我命大哦。真的,不是你,我摔在那石头上,背定没命了。”
    潘东新本想说,那是我师父故意让你摔下来的,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觉得一句两句说不明白,就没有说了。
    顿了顿,沈玉莲问:“你随我去上海动手术,行吗?”
    潘东新见沈玉莲这样关心他,还真有点感动。但他还是拒绝了,说:“我自己能治肉瘤,是中药和气功结合治疗的。”于是,潘东新把自己几岁长肉瘤,初二休学,父亡母病,七年前遇花山寨主等等情况,一一告诉了沈玉莲。
    沈玉莲听了潘东新的不幸遭遇,非常同情。听说那个臭不可闻的莫纤的姐姐小楼听雨治好了他妈妈的病,也为之一喜。还说,明日不登山了,一起去找莫纤玩去。说起莫纤,沈玉莲叹道:
    “莫纤好漂亮哦,可是太臭了。怎么会那样臭呢?”
    “不知道,她原来不臭的,还有淡淡的香味呢。不知为什么,她到了花山寨,就这样臭。”
    休息了一会,沈玉莲来精神了,又朝山下走去。她想登上对面的那座山,那山上有一株大树,很远就能看到。她说她在上海从来没有看见那样伟岸的树,非要上去看一看。
    刚走下小山,一条小溪如一条银色项链,亮晶晶从乱石和青草丛中款款而来。沈玉莲就像看见了天外来客,惊喜地大叫起来:“啊啊,小溪小溪!”
    潘东新被沈玉莲突如其来的大叫弄得莫明其妙。嘿,不就是一条小溪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沈玉莲小跑到溪边,看着清净明澈的溪水,啊啊地说:“好清澈好清澈哟。”她笑迷迷的,伸出粉嫩的手,轻轻地划着清水,让水像婴儿的唇一样吮着她的手指。
    潘东新举目四顾,看见不远处有一棵小桐树,便跑过去,摘下一片,放在溪水里洗一几下,卷成一个漏斗,然后舀起一漏斗溪水,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起来。
    听着咕噜咕噜声,沈玉莲猛地抬起头来。她盾见潘东新卷着一片树叶在喝水,眼睛大放异彩,叫起来,“潘东新,潘哥哥,我要喝嘛。”
    听着一个绝美的女孩叫自己潘哥哥,潘东新心里像喝了几瓶干啤,心里那个爽,简直无法形容。他没有想到,自己用一片树叶喝水,竟能让沈玉莲如此羡慕。
    潘东新丢下自己喝过的树叶,又去摘了一片光亮的鲜嫩的没有一点点虫眼的桐叶片,放在溪里,仔细地漂洗了一会儿,直到他认为漂干净了,才卷成一个漏斗状,走到沈玉莲面前,递给她。
    沈玉莲接过树叶卷成的漏斗,新奇地左一瞧右一瞧,然后慢慢浸入水中,舀起溪水,喝了一口。咕噜——溪水入喉,沈玉莲又大叫起来:“好甜好甜哟!”咕咕咕,沈玉莲把水喝完了,喘口气,笑道:“比矿泉水好喝多了。真是,这里的人怎不用这泉水买钱!潘东新,我大学毕业了就来这里办一个矿泉水厂,你当我的总经理啊。”
    潘东新只听见别人喊这个那个经理,从没有想过自己当经理,听沈玉莲一说,也不觉壮志凌云。“好啊。当这么个经理,我还是当得好啊。”
    沈玉莲白了潘东新一眼:“吹牛!”
    潘东新双手往腰里一叉,笑着说:“不就是装几瓶水吗?这还要吹牛?实话实说嘛。”
    沈玉莲继续用手划着溪水,不再搭讪。她似乎被那水着迷了,两眼放出无比欣喜的光泽。她朝不远处的一个长长的水荡看了一下,叫起来:“哎,潘东新,等会儿去看那大树。我们先游泳吧。啊哎,这么清亮的水,不在水中泡一会儿,真是暴殄天物啊。”
    潘东新不懂暴殄天物是什么意思,但听明白了沈玉莲想在水中泡一会儿的意思,嘿,不就是想想洗冷水澡吗?潘东新一听,来劲头了,在水里玩儿,比看山看树有味多了,那山有什么好看的?那树有什么好看的?
    “好啊,玩水好啊。这溪里也许有鱼呢。我摸几条,晚上好吃。”
    潘东新把代袋子一扔,脱了衣服裤子,只穿条短裤叉,跑到水荡边,卟嗵跳下去。夏天,他常带一些孩子在山溪玩,摸鱼啊,打水仗啊,比泅水看谁快啊,玩得可高兴了。今天,当着沈玉莲的面,他实在想表现一下自己。可不是嘛,沈玉莲这么漂亮,又是大上海来的,也不能让她小看了山里的孩子啊。于是,潘东新昂着头,手脚在水里飞快地划动起来,嘿,人像船一样,飞快地游到了了溪的对岸。孩子们比泅水,他的速度绝对第一快。潘东新一边游一边想,沈玉莲一定吃惊吧?嘿,山里的男孩,泅水可快哦。
    潘东新正想着得到沈玉莲的称赞,沈玉莲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沈玉莲的笑声,潘东新回头望过去。这一望,潘东新一下子呆住了,手也不划,脚也不蹬,咕噜,人往水里沉,呛了一口水。潘东新赶紧抓住了溪岸边的一棵小树枝。
    潘东新为什么望呆了?
    当然是因为沈玉莲。她在溪边把衣服脱了,只穿着紧紧的三角裤和娃娃衣,那是沈玉莲在花山寨小衣铺里买的。那三角裤是水红色的,娃娃衣是白色的,有紫色小碎花。潘东新在一些小店铺里见过,没什么新奇。可是,那沈玉莲的胳膊大腿,那是潘东新没有见过的,灿灿的阳光下,那胳膊大腿白啊,白得像杀了的猪刮了毛一样!就这,让潘东新一呆,呛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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