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国春是真正的看傻了眼,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干净利落的博击手段。
他也没有想到雷停的腿竟然也是这样变态的一件武器。
雷停在他准备决死一拼的时候,幽灵一样从树林中转了出来,在十几个壮汉的围攻下,背着双手,象闲庭信步一样周旋在刀棍夹击间,闪电般地踢腿,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踢腿,没有一个人能够躲得过去,被他踢中的人都在骨折的闷响中远远地飞出去,再没有反抗的能力。
好象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刚才凶神恶煞的一群凶徒就全部躺倒在五米方圆的地上,咬牙翻滚,却没一个人能再爬起来。
站在扔满刀棍、尘土飞扬的空地中间,丁国春大张着咧得要脱臼的嘴巴四下环视,目光最后死死定在仍是一脸冷肃的雷停身上,喃喃欲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尖利的警笛声响起,由远及近,迅速接近。
雷停走过去拍拍丁国春的肩膀:“用不着开枪的时候就尽量不要开枪,毕竟,每一粒子弹都是国家的财产,能省就省!”
丁国春大张着嘴,脸涨得通红,一副随时昏倒的样子。
“好了,我不说了。”雷停摊开手,挥手对气喘吁吁跑来的景东仁说道:“你看看他,是不是累脱力了?怪事儿了,刚才他好象也没怎么运动啊?!”
“咕”受了重大刺激的丁国春吐出一口长气,双眼一翻,正式地昏倒在景东仁的怀里。
看着丁国春被几个警员架出树林,雷停笑着捡起地上的硬币,吹掉上面的灰尘,伸手向后腰一顺,手里的硬币已不见了踪影。
景东仁戴着手套捡起那柄豆大缺口的短刀,说道:“这又是你用硬币打出来的?”
“废话!”雷停看着东侧那丛灌木,冷冷说道。
景东仁摇头晃脑地说道:“还装酷?!这是什么行为你知不知道?!这是明目张胆的破坏物证!奶奶地,你小子小心点,看我不到杜局面前告你的黑状!”
雷停根本不理他的胡闹,指着那丛灌木说道:“当时这个扔飞刀的杀手就猫在那个地方,我追过去的时候晚了一步,只看到他的一个后影,却已经追不上了。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你知道他是谁?”
雷停点头:“是那个在锻具厂对面楼顶留刀、困牛巷杀死关强的B君。”
“是他!”景东仁微微一惊,说道:“你能够确定吗?”
雷停说道:“等会儿你过去看看那边留下的脚印就知道了。我估计他一直跟着我来着,对了,你现在马上安排人把这些人送到医院监护治疗,等会回去进行讯问。把那边灌木丛里的脚印拍照取样,我要脚印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泥土。现在我要到树林另一边去看看,这个B君跑得太急,好象留了一辆车在那边。刚才因为急着回来照看丁国春,没来得及检查。”
景东仁点头:“好,这里交给我,你去吧。”
雷停挥挥手,再一次从那丛灌木那里走入树林。
这片树林是人工种植的防风林,面积不大,因为种植时间不久,树木间的距离还比较稀疏,林间的土壤松软,杂草也不是很多,这些都给雷停的追踪印迹带来不少的方便。
借助林间洒下的日光,雷停很快就找到了B君逃走的足迹。凶手跨跃度极大的脚印带领着他迅速走向树林的另一端,顺着一个缓坡,透过树木间的缝隙,雷停看到林外一条石子路边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走到树林边缘,靠在一棵树后,雷停四下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路的对面也是一片树林,从林前长草倒伏的情况上看,那个B君已经跑进树林里。
又等了一会儿,倾听着四周没有异常声响后,雷停跑下缓坡,开始察看车辆。
没过五分钟,景东仁带领几个警员也跑了过来,刚刚检查完车后备箱的雷停站起身子,说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指着车头对景东仁说:“你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的车?”
景东仁走到车前面,看了看车头上的标志,微带惊讶地说道:“奥迪?!”
雷停点头:“与张淑芳一案的凶手用车一致,是不是有点意思?虽然这辆车没有车牌,但我们还能从发动机号上查出这辆车的车主是谁。车厢里很干净,等会把车开过局里,做进一步的微量鉴证。后备箱里倒让我发现了一些好东西。”
景东仁走过去,在雷停的指点下,看到后备箱底部铺的地毯边缘处挂有一些干绿色的草屑。
“草屑?”景东仁皱起眉头。
“不是草屑。”雷停说道:“是干了的苔藓残屑。”
“苔藓!”
“对。”雷停说道:“我怀疑这苔藓碎屑也是从关强身上蹭下来的,这需要回局里与困牛巷得到的苔藓样本做比对。但如果真的与关强身上的苔藓一致,那困牛巷这个案子又复杂起来了!因为凶手在将关强带到困牛巷之前曾用这辆车载着他去过一个或数个地方。”
景东仁握拳抵着人中,皱眉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确实又多了很大的变数。”
雷停摆手说道:“不要在这里想了,把这辆车弄回局里,咱们先回去看看那些亡命械斗的人吧。”指着那辆车对其他警员说道:“在开之前,把四个轮胎上的泥土什么的都弄下来,这里面说不定也会有比较重要的线索。”
警员答应着,取出白报纸和刮刀开始工作起来。
雷停拍着景东仁的肩膀,说道:“别愁眉苦脸的,有案子不愁破,答案就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