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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半山腰新建的亭子中,身着常服的秦王现负手而立,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风中飘来的誓言如雷贯耳,漆黑的眸子看着那展现出和在自己面前完全不同一面的玄甲将领,嬴政唇角微微勾起,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他的阿执,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便是这般坚定的守护着他要守护的一切,他何其有幸,能得这样一人全心相待。
看着演武场上站在军旗之下铁骨铮铮的黑甲将军,嬴政周身没了惯见的冰霜,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起来。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想的在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与有荣焉的年轻秦王静静看着下面千人显示出来的万军不敌的气势,觉得要催一下蒙恬,让他再快些将韩国拿下。
没有武器,苍云拿什么为他攻城略地守疆扩土,阿执自己懂事不欲让他为难,他却不能苦了这些将士。
目光深沉看着远处出神,嬴政心中想了许多,只希望能多做一些,让这支军队真正如他的少年说过的那样,一旦出征,便令敌人心惊胆战,闻风丧胆。
旁边,虽然在军中待了不少时间,但是永远都是在后方,从来没有真正上过阵杀过敌的长安君看着底下激动人心的场景,握紧了拳头脑袋一热就想过去。
好在最后关头想起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旁边站着的人又是谁。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阻挡他那一颗热血沸腾想要为国尽忠的心。
“从来没有想过,阿执换了玄甲后真正的模样会有如此惹人瞩目。”低低叹了一句,长安君睁大了眼睛看着下面接着说道,“先前听他们说阿执在魏国攻城时不按常理直接砸了许多城墙,令魏军惊慌之下连抵抗都给忘了,还以为只是他们说笑,现在看来,却是我太天真了......”
说着说着,长安君感觉背后一阵发凉,抬眼,他们家王兄不知何时已经将视线收回来放到了他身上。
“怎么了?”
下意识后退一步绷紧了身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长安君茫然开口问了一句,他就是夸了阿执两句,这又怎么了?
秦王抿紧了唇看着旁边的弟弟,一言不发又将视线转了回去。
成嶠这性子,还是扔到军队里历练几年为好,如此不沉稳,以后怎么重用?
不过话说的没错,换了玄甲之后的阿执,的确惹人注目......
心里忽然多了点莫名的感觉,嬴政唇角扬起了明显的弧度,又看了一会儿之后才转身带着成嶠一起下山。
看着自家喜怒不定的王兄,长安君拍了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再一次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命苦。
王兄就是在嫌弃他,不用解释了,他都看出来了。
几道山梁将中间的山峰围了起来,演武场就建在山梁之间,虽然不大,却离哪儿都近。
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没过一会儿,长安君那强大的自愈能力就再次出现,看到已经退到演武场边儿上的黑甲将领直接就要扑上去。
当然,在扑过去之前便被早有防备的秦王拎着领子拽了回去。
瞥了一眼想要张牙舞爪又顾忌着自己形象的长安君,燕执抬眼看着旁边的嬴政,“怎么过来了?”
他们俩在山上视野更好,他这里事情还没说完,现在就下来只怕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离开。
“无妨,我和成嶠在旁边看着,不用管我们。”一手搭在燕执肩膀上,嬴政用力按了一下,然后状若无事将手收回,“成嶠,我们走。”
苦着脸的长安君眼巴巴看着燕执,最终还是屈服在他们家王兄的淫威之下。
“阿执先忙,我们待会儿再过来。”
在后面疯狂使着眼色,成嶠悄悄比划了两下,然后赶紧跟了上去,说真的,演武场就那么大,不远处就是营帐,在半山腰处一眼就能看见全景,用得着再下来特意用脚丈量吗?
想干什么就直说,至于这么折腾人吗?
看着长安君一步三回头跟了上去,燕执摇了摇头,转身便真的不管他们了。
新兵今日入营,他也没有时间陪着这两人,索性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也不会太冷落了他们。
话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清闲了?
除了新兵,苍云军中见过秦王的人不少,但是看嬴政没有过去的意思,他们统领也没有让他们散开,因此便继续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回去在副将耳边说了些什么,燕执将记录名单的册子给他,然后摆手示意其他人可以先休息。
新兵蛋子们,还是要体谅一点,训练不能过重,一点点加上去才行。
最基础的拳法功法由老兵带着,现在没有兵器,都先练几个月铁骨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