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中,自是崎岖不平,时上时下,不过,看到两头狼天衣无缝的配合后,夏雪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
因为自始至终,不凡始终都停在狼背上,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总有一头把身体放高或放低,以保持双方的平行,不让不凡因此而滚落下来。
至此,夏雪已经肯定,这两头狼,显然与不凡是旧识,而且肯定经过一番训练,也许其实就是不凡训练的。
可是,畜牲就是畜牲,人依靠什么而将它们训练得如此富有人性?
不明白,在不凡醒来之前,只有一个字可以解释:谜!
也不知是为了照顾走不快的夏雪,还是为了不凡,两头狼走得并不是很快,如此走了也不知多久,竟来到一个湖水前。
此时已是深夜,月色凄迷,正照在清澈的湖水之中,映出点点的辉光,景色迷人之极。
夏雪不自觉的一声欢呼,竟然精神大振,跑到狼的前面,并跑到湖水前,站在一个岩石上,弯下身,捧起湖水,连连洗了几把脸。
哇,好清凉!
夏雪心头欣喜难当。
她此刻早已一身汗水,若不是当着两狼一人面前,她当真想跳下湖里,痛痛快块的洗一回澡。
转过身来,却见那两头狼已经将不凡放下,“吼吼”,对她吠了两声。
夏雪有些莫名其妙,突然想起此前不凡的呓语,当下赶紧两手捧起一捧水,走以不凡身前,却见他已经张开了嘴,于是就放入他嘴中。
“骨碌,骨碌”,一阵声响,不凡吞了进去,嘴继续张大。
夏雪又连捧了几捧,感觉已经差不多了,才收手。
两头狼也停止了对她的虎视,然后“扑通”一声,跳到湖里,畅快的游了起来。
夏雪心中的哪个羡慕啊!
看看不凡仍在沉睡之中,心想他也许还要很久才醒来,何不游一下?
想做便做,当下她就躲到一个偏僻角落,褪尽衣服,就哪么进入了湖里。
她自是不敢跟着狼一样到处乱游,只是在岸的附近慢悠一下。
湖水很清凉,但并不冰冷,在湖中泡着十分的舒适。
不过,毕竟是夜里,久了也有些冰冷,因此游洗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她便靠到岸上。
却在这时,只听一阵声音传来。
夏雪吓了一跳,赶紧躲到岸边的一块大石之后,凝神一听,却听得一阵细微的声音,也听不清楚,但显而是不凡昏迷中的呓语。
心头暗自庆幸,不敢再多游,便起来,穿好衣服,重新来到不凡身边。
此时,呓语声自然清晰,夏雪听到他叫的竟是“妈妈”。
看着他悲伤的表情,听着他的声音,夏雪突然觉得胸中涌起一阵柔情,不自觉的摸了摸他的脸,并低头凝视着他。
也不知过得多久,突然觉得不凡眼睫毛一动,接着,一滴泪水滴了出来。
“妈妈,你为什么要自杀,是我不乖么……”
夏雪心头剧震,一时呆若木瓜:自杀?!
……
次日一早,不凡仍然没有醒来,但情况看来已经稳定了许多。
周围人迹稀罕,也找不到出路,因此对于不凡而言,除了捧几捧水喂他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帮助,而她自己也同样是饥肠漉漉,因为她不敢走远,只是在周围转了半个圈,只能找到一些野果果腹。
倒是两头狼,收获累累,除了各自吃得肚子滚圆之外,还给打来两只野兔,只是缺乏工具也缺少野外求生能力的他,对此也只能望而兴叹。
不过,在找食物的过程中,他倒是在湖的另一侧发现一个小型瀑布,风景看起来着实不错。
看看不凡也不象哪么快醒转,夏雪干脆躲到瀑布哪一边,洗衣服晾着,自己则泡在水里。
只有一套衣服,也没办法,反正这里也不似有人会来。
等衣服干了,穿上之后,回到原地,却吓了一跳,却见不凡已经不见,而且连那两头狼都不见了。
夏雪心中顿时发慌,若他们都走了,自己可如何办?
要知道,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做不凡的侍女甚至不仅仅是侍女,那可是有条件的,而这条件一旦因为自己没有待在不凡身边,那所有的话都会成空。
她可不敢看着那结局的出现,这几年来忍辱偷生,全都是因为那个希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丝丝的嘱光,她万万不能丢掉。
心里着急,夏雪顿时四处寻找起来,边找边大声的叫着。
如此有一柱香的工夫之后,她已经满眼是泪,实在是太惊惶了。
但她还是四处寻找着,也不知再过多久,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已经出现一个人影。
夏雪定睛一看,却是不凡。
心头顿时又惊又喜,也不管不凡有什么反应,一把就抱住他。
不凡有些奇怪,却没有反对。
“你……你去哪儿了?”夏雪突然有些哽咽起来,她自己也弄不懂是为了什么,只觉得鼻子发酸,但伴随着的,更是狂喜。
不凡虽是身上带着稚气,但其实只是因接触世事太少,不知人情世故罢了,并不证明其心性依旧是小孩子,事实上他已经十七岁,况且熟知医理,而且主要在身体的内外伤方面,而不是疾病本身,事实上,对于疾病他所知甚少,原因是他接触的病人,几乎都是受了内伤和外伤,而如野狼之类的他的动物朋友,都只会受外伤罢了,他自己也从不生病,因此没什么接触,也就无从精通,不过经常研习医术的本事,却已经令他对人体有比较深的了解,因此对于男女之事并非不解,反而还相较一些同龄人还更加明白。
况且,他虽是表面瘦白,但其实长得并不算十分矮小,与身材长挑的夏雪相比也仅仅矮了不过两、三公分,其肌肉结实有力,加上正值午间阳气最盛之时,因此,被夏雪这么结结实实的一抱,嗅着她身上刚刚沐的散发的成熟女子体香,更感觉到胸前两处软绵的丰软以及顶端那两粒激突,就算人再冷静,也只感到脑袋一阵眩眩呼呼,不知东南西北。
小男生嘛,正值情窦初开之际,并不奇怪,况且夏雪一身媚骨,别说不凡还只是一个少年,就是一个定力惊人的成年男子,只怕也无法抵受得住。
夏雪激动了一阵,突觉下腹被什么东西顶住,下意识的探下手去,握住那棍状物体,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不凡身体一颤,粗重的呼吸声传来,手上下意识的将夏雪搂住。
自掌心间那强壮的脉动,使得夏雪身体一震,突然间明白过来,顿时满脸潮红。
生就媚骨的她本就容易动情,再加上不凡身上年轻而强盛的阳刚之气,更加激起她的欲火,她也不自禁的喘息起来,将不凡的脑袋紧紧抱住,两唇相接,不凡但觉她香舌暗吐,顿时整个人迷失在那动人的天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具光洁的身材,倒在草地之上,彼此交缠着,成熟女人霏糜的呻吟混杂着少年兴奋的喘息,交织成一种令人销魂蚀的声色场面……
云消雨歇,筋疲力尽的两人,恢复了体力之后,便穿好衣服,来到湖水旁,刚刚不凡的失踪,只是去找引火工具以及一些原始配料准备午餐罢了。
很快,在湖旁架起一堆火,两人各执一只兔子拷着,偶尔目光交接,都很快错了开去。
虽然已经有了亲密的接触,但不凡毕竟年轻脸嫩,脸上仍是时时红潮。
偶尔交谈几句,也不知过了多久,夏雪忽然幽幽道:“你会看不起我么?”
不凡扭过头,诧异道:“不会,为什么这样说?”
夏雪道:“我……我已经不是白璧之身了。”
不凡道:“什么叫白璧之身?”
夏雪暗叹,果然还是个孩子,心中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却有一种说不尽的凄楚,压在心头,以至想说什么也说不出。
如果他再长大一些,不,或者说,他对世事更加了解,那他,还可以如此对她么?
是不错,自己的美色以及那天生的媚骨,能够让任何一个男人深深迷恋,却未必能够赢得尊重与信任,红颜祸水,这一句流传千古的话至今仍大有市场,将责任开脆利落的推到女人身上,是无数人尤其是男人最简单也最直接行动。
她无法预知眼的男孩会怎么,人性中不可预测的因素太多,过往的经历,却已经令她不敢相信人,尤其男人。
半晌之后,不凡又扫了她一眼,道:“怎么不说话?”
夏雪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本想推迟到更好时机再说的话,现在却有一种不说不行的心绪,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的她道:“可以听听我讲个故事么?”
不凡道:“我最喜欢听故事。”
夏雪道:“有一个官府之家,父亲是知府,母亲是一个巡抚的女儿,他们有两子一女,女儿排行老大,平时只喜欢舞枪弄棒,整天乔装打扮到外面野疯,根本没有任何官府小姐应有风范,至于两个儿子却只喜允舞文弄墨,虽有杀鸡之力却无缚狗之能。不过那小姐长得很漂亮,因此不管如何,当到了适婚的年龄,登门求门的人仍旧络络不绝,只是她心高气傲,根本不理任何人,年纪转眼已经到十八岁,仍不肯嫁人,反而因拒绝了无数人,还得罪了不少拥有势力的人,终于有一天,就在那小姐乔装打扮在外面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中年男人,三、四十岁,他认出了那小姐的真实性别,并色心大起,那男人武功很强,而且很有势力,他要那小姐做他的妾,那小姐不从,就威胁要杀死姑娘的全家,还要杀死她外公他们一家,那小姐一家自然不肯,但在拒婚中,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因此在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肯帮忙,反而骂那小姐是红颜祸水,罪有应得,就连她的父母家人也心头埋怨,因为如果她不出去就不会惹到这样的祸害,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姑娘最后答应了,此后一直就做那男人的禁娈,尽管她不愿,但是都只能默默的忍受,因为那男人说过,如果她自杀,他一定会了她全家。”
不凡道:“好无耻的男人,他是谁?”
夏雪默然半晌,只道:“这只是一个故事,我只是想通过这故事,问你一个问题。”
不凡道:“你问吧。”
夏雪道:“你会你会如何看待这个女人,是觉得她罪有应得,还是可怜她同情她?”
不凡奇道:“怎会觉得罪有应得?你真奇怪,我也不会可怜她……”
夏雪背转过头,目光中一片黯然。
根本没有察觉,不凡继续道:“……可怜与同情的对象不应该是人本身而是其际遇,那姑娘的遭遇确实很可怜,但这并非她的错,喜欢干什么只是个人的自由,并不是男人藉此作恶的理由与借口,我佩服那姑娘敢作敢当不管世人毁誉的率性行为,也佩服其为了自己的家人而牺牲自己的勇气,因此我不会同情或者可怜她,我只会佩服她。”
夏雪身体一震,泪水涌了出来,却是避过头,伸手掩住不凡的视线。
不凡正思考事情,也没有察觉,寻思半晌,最后摇头道:“不过这么悲伤的故事,就不要说了,会惹人心烦,唉……”
夏雪竭力压抑着自己怕心绪,缓缓道:“如果这个不是故事呢?”
不凡道:“不是故事,难道是真的?”
夏雪顿了顿,道:“我是说,假如是事实,作为一个旁人,你会怎么做。”
不凡道:“假如是事实,我自会去救那女子脱离苦海,我妈说过,遇到别人困难的时候要伸出援助之手。”
夏雪道:“那哪个男人呢,你又会怎么做?你会杀了他么?”
不凡道:“不会,我不想杀人,我妈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以个人的主观来决定他人的生死,但恶债恶偿,我会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如果无法制止他的作恶之心,那我至少让他失去了作恶的能力。”
夏雪道:“可是你有这么强的能力么?我听你师父说过,你只擅长内功与轻功,对武技几乎虽有一定的了解却从来不曾修习,因此对一般的人还可以勉强应付,但却无法应对真正的高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肯修习武技,但却肯学修炼内功与轻功么?因为以你的能力,武技对你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不凡道:“现在的武功,已经失去了原本强身健体的武学宗旨,而变成了一种杀人利器或者是某些人追求所谓天道的工具,而我不想杀人,也不愿追求所谓的天道,因此武功于我而言实在没有任何好处。我学内功,因为我可以强身健体,也能够帮助人,我学轻功,是为了避开麻烦,即便在任何危险的情况下,我都能够脱离危险保全自己的性命。”
夏雪道:“可是武功的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分,为什么你要固执自己的观点,学好武功,不是更加能够帮助有需要的人么?”
不凡道:“我会用毒,毒药所能造成的效果并不比武功低。”
夏雪道:“可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抗拒练武。”
不凡沉思半晌,苦笑一声:“你认为我真的讨厌练武么?”
夏雪道:“难道不是?”
不凡摇头道:“不是,事实上,我喜欢习武,也许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但我太明白武功的美妙了,我怕自己会沉迷其中,最终踏上追寻天道这一条不归路。武人的终极目标真的是追寻天道么?为了追寻所谓天道,就算是抛妻弃子,舍弃红尘,都是应该?”
夏雪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