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惊天的战鼓声响起,一列列穿着龙鳞般战甲的柔然骑兵,成突击阵势整齐地队列在城墙下面广阔的环城路上,他们一动不动,却给人以浓郁的沉重压抑的气氛。
那闪闪发光的鳞甲,散发着令人发寒的古朴幽光,柔然现在的冶炼技术大进,赵飞龙将灵龙结合古今中外盔甲所长,设计的龙鳞甲制造方法教授给了柔然工匠,在数万工人流水线生产车间的生产下,大批的龙鳞甲装备了柔然的军队。
每件龙鳞甲的甲片达到了三千多片,每个甲片的分布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后,充分利用了结构力学与构造力学来布置,甲片叠压密似龙鳞,使每个甲片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各个甲片彼此间连在一起又能分散力道。
高炉炼钢的起用,一系列炼钢法得到应用,铁甲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使龙鳞甲能够抵挡御拉力超过了七百公斤的强弩射击,只有少数将领才能装备的钛钢龙鳞甲的御力,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八百五十七公斤,而整个盔甲仅在二十公斤左右,轻便之余还兼备‘劲矢不能洞‘的坚固。
在龙鳞甲内部还有一件非常轻便的纸甲,用厚皱褶纸制成,能够有效地抵挡武器、箭矢的穿透。后面跟着同样装备的杀气腾腾的各色步兵,祁红成功说服贺兰天此战在所难免,避免了平虏军内部的分裂。
在平虏军战马的马甲上,绘有精美繁冗的花纹,斑斓道道,首看之下如出匣的猛虎一般。威武的花纹除了能振奋军心,更重要的是它能够有效地吓唬敌军战马,史记晋军曾将虎皮批在战马上,把敌人的战马吓得瘫在地上不敢前进,因此柔然工造部十分注重色彩的研究,让柔然铁骑坐骑如猛虎游龙一般,威势杀气更增多倍。
叶护素名全身穿着紫色的钛钢战甲,手执紫电神枪,枪尖斜指朝天,映射着刺目的阳关,盯着城下正在全力指挥着惊慌失措的大唐军队排阵的窦延唐麾下大将历正海,单膝跪地道:“末将叶护素名请求大将军赐以首战。”刚才祁红与贺兰天的对话让他又受益非浅,只觉的眼前豁然开朗,目光看得更远更清,使他已经能够初步领会族长四面开花的战略了。
祁红一挥手道:“去吧!拿出当日你的勇猛,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叶护素名唰地站了起来,自信地道:“末将遵令!谢大将军赐战!”天擎慢了一步,羡慕地望着步伐坚定地向下走去的叶护素名。
“三军听令,以流矢阵行集结,给我准备突击。”叶护素名高声道:“天下只知我柔然闪电铁骑的威力,现在是你们证明柔然还有你们存在的时候了,平虏无敌!柔然必胜!”“平虏无敌!柔然必胜!”吼!整齐划亮的怒吼,震破了无数甘州百姓的窗纸。
听到甘州城内传来集结的鼓声,河西兵马指挥使窦延唐心中一紧,难道柔然人要决定大战了么?只看自己的士卒闻鼓而乱,乃知道他们心中仍是惧怕柔然人,自己大军虽多,战力却绝对不及柔然良多,回鹘铁骑怎么还没有丝毫音训?想着间,整顿完军务的手下头号悍将历正海,飞驰而来,大声请命道:“末将历正海请战,望指挥使大人赐准。”目光扫也不扫正在被团团亲卫护持着,赶来的张征。
窦延唐眉结不展,望着甘州坚固的城墙道:“去吧!柔然铁骑天下闻名,一定不能让柔然的骑兵出城,否则这场仗也不用打了。无论你花多大代价,一定要趁机冲入城内。”
如此只怕伤亡惨重,历正海稍一犹豫,重重地抱拳道:“末将尊令,定不负大人所托。”
“窦指挥使,为什么不起用水军,从水陆两路夹攻甘州?本节度使听说前些日子,你的弓箭手在楼船对柔然压制作用不小。”张征十分不满地质问窦延唐道。
听到张征的诘问,窦延唐身边的将领亲卫都厌恶地看着他,此人不学无术,目光短浅而嫉妒贤能,全然靠投机取巧及裙带关系夺去了大人的职位,若非此人背后牵制,河西大军早就踏平了对城建了如指掌的甘州。张征用眼斜瞥着桀骜不逊的将领,脸色不变,心中却怒火中烧,已经有了计较,此战胜后全都给我卷着铺盖滚蛋,只是望着窦延唐等他答话。
窦延唐颇为无奈地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军水师虽然颇有建树,只是这几日来张掖河水位回落的非常厉害,末将不得不防柔然人决水。”
张征鼻翼一翘冷哼一声道:“本节度使命你立刻派水师出击,夹击甘州城门,张掖河与甘州城墙不过七米,令大军在楼船与城墙间架起木版,用楼船登陆甘州城墙。现在已经到夏季,甘州今年雨水偏少,水位自然会下降。我十万大军竟然被知根知底的甘州所拦,月余未收回一城一池,全是因为你指挥不力,若再拿不下甘州,你等着到军马监去报道吧!”也亏他奇思妙想,竟然想到用楼船登城。
窦延唐心中一闷,正待反驳,突然听到甘州城内响起的突击的战鼓声,窦延唐精神高度集中,望着缓缓打开的甘州城门,窦延唐身体前倾,手势一动,身后战鼓声惊天响起,历正海暴喝出震天的喊杀声,战马踏起飞蹄,全军全速前进。
张征听到四处响起的喊杀声,身体一颤心中惊惧,见窦延唐对自己的命令置若枉然,口中怒喝道:“军法官何在,窦延唐不尊将领,三息内若水师若再不出动,给我当场斩杀。”竟然敢藐视自己的权威,简直不可饶恕,张征原来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将军的料,领军作战及在军中的威望都远不如窦延唐,但是凉州之战后,他的自信心极度的膨胀,此时窦延唐公然抗拒他的命令,也使他顾不得自己在军中根基不稳的忌讳了。
望着目光愤怒,充满抗拒,却不得不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军法官,大唐军队的纪律是如此的严禁,不尊军令杀无奢,任何人也不得逾越啊!作为主将自己更不能违抗军纪,窦延唐心中悲哀,却着令旗手打出了水师下水进击的信号,水师这次只怕完了,窦延唐望着奋不顾身地向前冲杀的河西骑兵,心中伤痛地想到。
嗡嗡的箭雨声中,敢于靠近甘州城城防圈的步骑,如割麦子般倒了下去,原本心中恐惧的河西大军将士,受到弥漫的浓郁的血腥气刺激,身体里面的鲜血也随之沸腾,男人的血性被激发出来,都躲闪着,不要命地向前猛冲。
叶护素名冷静地看着疯狂般前冲的河西大军,窦延唐的心思自然是不让自己大军出城,发挥出骑兵优势,攻城战、巷战天下无出大唐之右着,这些由平虏军中那些大唐降军将士就可以看出,螳螂挡车,那边让你们见识见识柔然铁骑的恐怖攻击。叶护素名心思已定,不但没有立刻下令出击,反而让大军整体后移五十步。
站在城墙上的祁红张开护身罡气,庞大的寒气连亲兵也不敢靠近分毫,远远地闪到五步开外,对于河西大军反制射向自己的流矢,祁红躲也不躲,这点攻击力丝毫不放在他的眼力,看到河西节度使张征与兵马指挥使窦延唐的争执,他感到一阵无聊,若此战全部由窦延唐指挥,任他充分自由地发挥,窦延唐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但是多了一个节度使张征,此战便没有了什么悬念,唯一可虑者乃是神出鬼没的回鹘人而已!望着河西水师下水起航,祁红瞄了一眼天擎,冷声冷气地道:“待叶护素名出击时,给我决堤放水,然后待水静后,你给我掩大军从水道栅栏处冲杀出去,不得有误!”天擎大喜,领命下去。
十数艘蒙着水布的艨冲与斗舰,护着三艘五牙楼船逆流而上,五牙战舰高达三十米,有船楼五层,和甘州的城墙高度相仿,拥有八百人的海量吞吐,可以行使马车,以及运载骑兵冲击。在大舰四面甲板还备有六架长达十五米的新式武器-拍竿,拍竿相当于利用了杠杆原理的巨型长锤,靠下落能量砸击靠近的敌船,是中国古代战船上最大的武器。这已经是河西水师所有的家当了,这些日子来,这些楼舰在远处极大地压制了甘舟城墙上威力巨大的弓箭手,只是这些战舰如今执行的不再只是压制任务,而是在压制中,掩护大军登城。
大唐战船十分先进,十分注重防火、防撞的设计,船身普遍使用铁钉钉合,石灰桐油添塞船缝,,整个船身都刷着厚厚的油漆,结构十分坚固和严密。唐代的战船已经用上了轮桨、水密隔舱和水罗盘。轮桨的样子很像水车,安装在船舷两侧,每对为1车,以轴相连,水手踩动轴上的踏板,轴转带动轮桨划水,是螺旋桨出现前最高效的推进方式。水密隔舱技术,则利用彼此隔绝的船舱,使漏水的舱室不至轻易危及整条船的安全,这项技术至今仍是船舶不可或缺的。
历正海运枪如电,荡起海浪般的枪势,扫开前面三丈以内所有的箭石,城墙下面的压力更加倍增,索幸河西的水军楼船已经极大地压制了柔然弓箭手,后面有更多的士卒跟了上来。历正海功运双臂护着后面的大军,艰难地冲到了甘州城下,只觉身子一寒,从洞开的城门里涌出庞大阴寒的杀气,着眼望去一个全身紫色盔甲,手执紫色长枪的小将,枪尖一挥,柔然铁骑如水般涌了出来。
两军在肃杀战鼓中缓慢接近,当近至只有数百米的时候,柔然前锋一分,中军铁骑全线杀出,步兵紧随其后,蹄踏声、战旗猎猎、战鼓隆隆、马嘶人喧霎时混为烈岚,破空箭雨下的人仰马翻之,两股宽大的洪流猛烈碰撞在一起,突刺、拦啄、闪避将血肉与沙尘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