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千九十五年七月八日深夜,夏总督的地下秘室里,我轻轻的用茶盏盖子拨动了一下盏中茶叶,不断的称赞说:“好茶,好茶,入口温凉,回味甘爽,好,好,好。”
夏总督非常有耐心的陪着我,看着我对着他的茶叶、茶盏、茶碟,随后是条案、书画等品头论足,但是当我开始和他探讨地下的地毯究竟是西北的小绵羊毛,还是海外的金丝猿毛的时候,他终于忍耐不住了,笑呵呵的告罪,打断了我的话头,非常小心的问:“杨大人,不知道究竟您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主意?下官也好配合您的行动才是。”
我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水,在舌头上品味了半天,细细的咽了下去,点点头说:“刑部严尚书不是已经派干员下来了吗?嗯,下官辈份不高,资历够浅,哪里有做主张的胆子?不过是皇上看得起我,给我个机会下来观光一下。说到真正办这个案子,还是夏总督心里有数,我怎么敢擅越呢?”
夏总督嘿嘿有声,慢慢走到墙边一副山河日月图前,揭开巨幅图画,打开一个小小的格子,取出几样东西,轻轻放在我的面前。
夏总督完全没有了白天那副青天铁面的模样,一脸奸猾神色,两眼透出无比狡诈的神光,点头哈腰的冲着我说:“杨大人,大家不是外人,嘿嘿,一点点小意思,您看满意吗?”
我轻轻的翻动一下右手边条几上的一迭总数百万两的银票,一张十万两的金票,小小的一匣子大概有上百颗比龙眼稍大,浑圆晶莹的珍珠,最珍贵的是小小的一串手链,却是用西方最稀少的火油钻镶嵌成的,黄豆大小的钻石起码用了两百粒,中间是六颗硕大的钻石,发出璀璨的光芒。【云霄阁整理收藏】
我淡淡一笑说:“就这六颗大钻,一颗起码也是五十万两银子,夏总督真是大方。”顺手把金票和银票推了回去,毫不客气的把珍珠和手链纳入怀中。
夏总督额头冒出了大颗的汗珠,连忙把银票等推到我面前说:“杨大人,这个是下官给大人以及贵属下在江城的零花钱,等下官恭送大人回京的时候,另外有真正的心意奉上。”
我冷冰冰的瞪着他的眼睛,看得他毛骨悚然,两条腿微微有些发软的抖了起来。
我突然笑起来,抓过银票和金票塞如怀中,笑呵呵的说:“夏大人客气,客气。嘿嘿,五江流域果然不愧是号称天朝第一富地,夏总督,嘿嘿,最近三年收入不少吧?”
夏总督诡秘的笑起来说:“也就是一般了,反正那些外国来的商人,为了生意便利,总是要孝敬一点东西的,他们的货物价值万亿,也不在乎这么点。我们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多少收一点点钱,也是应该的,杨大人以为呢?”
我点点头,轻轻的转动手上的羊脂玉指环,突然阴笑着问道:“刑部的那些大佬们,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夏总督连忙回话说:“秦学士说……”看了看我的脸色。
我没有丝毫动静,眉毛都不抖一下。
夏总督谄笑起来,笑嘻嘻的坐在我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字一句的说:“秦学士说,本来是要他们来装个模样,调查一下就可以交差了,可是曾大先生一句话,让刑部的那些人没了作用。本来下官还是在好好招待他们,既然上头风色变了,刑部的人,嘿嘿,不瞒杨大人说,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们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秦学士还说了些什么?”
夏总督细声说:“大学士说了,杨大人是自己人,要我全力配合大人做事,如果有了纰漏,第一个砍了我的脑袋。总之,从现在起,杨大人就是五江总督,下官全力配合大人。”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客气,客气。不过,不知道这次篓子是谁惹出来的。皇上那里,差点就要废了几个秦学士方面的官儿,秦学士可是火气大得狠哪。”
这话倒是不假,那天晚上我深夜进了秦学士府,商议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偷偷回到宁王府。
夏总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小心翼翼的说:“杨大人万万帮下官给秦学士解释清楚,这次事情下官确实不知道。本来,收取那些秀士学子的银两,然后给他们一个好名次,不过是官场的例行手段,可是前几名还是让那些真正文名很大的人上榜的。”
他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容颜和蔼,点点头,笑了笑,接下去说:“不过,今年他们实在太贪心了。一个巨商,号称江城第一家,把持了江城七成以上的海路航运的宁家,他捐了五百万两白银给当地的学政官,给他那个近乎白痴的儿子,竟然买了个榜首头名。这下五江学子哗然,还有其它的那些买名次的人也都被拉了出来,没办法收场。”
我冷哼道:“夏总督就一点措施都没有吗?”
夏总督忙说:“有措施,我派兵严守四方通道,却是不知道他们联名上书的那份绢书怎么传到了陛下的手里,委实奇怪。”
我冷冷的说:“当然奇怪,不过也不奇怪,曾大先生的一位管家正在江城采购他老人家最喜欢的茶叶,顺便带上了圣京,也就顺便把你的脑袋搁在了断头台上。”
夏总督脸色惨变,差点瘫软在椅子上,颤声说:“曾大先生?天啊,大学士,为何,为何没有告诉我?”
我狞声说:“何止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大学士说了,如果一根手指头上烂了一小块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只手指头给砍下来,省得拖累整个身子。”目露凶光的瞪着夏总督。
夏总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已的哀求道:“杨大人救命,救命哪……”
我假惺惺的扶起他,笑嘻嘻的说:“夏总督每年送给秦大学士暖寿的宝物,起码上千万两银子吧?”
夏总督连连点头:“不止,不止,去年秦学士生辰,下官送了足足价值两千五百万两的珍宝,还有蔡丞相他们我也丝毫没有缺礼的。”
我点点头,挑拨道:“就是啊,你每年送了这么多钱,如果是我,肯定会保住你……秦学士,也稍微嫌狠辣了点。”
夏总督脸色一变:“杨大人,您,您,您……不是秦学士派来的吗?”
我怪异的笑起来:“我是宁王府的侍卫头领哪,夏大人。”
夏总督脸色急转,变幻莫测的变动了半天,看着我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慢慢的喝已经冷却了的茶水,一咬牙齿,猛的跪在地上说:“杨大人,下官发誓,这一辈子效忠宁王殿下,还求杨大人周全则个。”
我连忙假意说:“哪里的话,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效忠宁王殿下,从何说起啊?”
夏总督脸色突然变得冷静无比,飞快的开了另外一个墙上的密格,谄笑说:“杨大人,这点小意思,让您在江城过得舒服些。日后,还靠杨大人周全。秦学士那里,嘿嘿,下官当然没胆子背叛他老人家,不过,我心底可是真正效忠殿下啊!”飞快的塞了厚厚一迭子面额五十万一张的银票到我手上。
我吃惊的说:“夏大人,这个,太多了点?”
夏总督忙说:“不多,不多,区区三千万两,嘿嘿,以后逢年过节,下官必然有心意送上,只求保住这颗脑袋,保住这个总督的位置,下官是个聪明人,不会做糊涂事情的。”
我不客气的把银票放进了怀里,笑呵呵的说:“就怕夏总督日后有了新主子就忘记宁王殿下了,其它几个亲王,对这里也是眼红得紧哩。”
夏总督飞快的说:“不知道杨大人要如何才能真正的信任下官?”
我慢慢的说:“简单得很,夏总督写一封信就好,含义模糊的说要和某个国家勾结,共同渗透进五江地域就好,具体的词句,我来教夏大人。”
夏总督脸色惨白,嗫嚅的道:“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我狞声逼迫他说:“你御下不严,监督不利,这次事情,五江地域大小官员通通都够个死罪,你就绝对够一个抄家灭族的罪名了。秦学士不保你,除了宁王殿下以及我,谁能救你?”
夏总督脸色阴晴不定,牙齿咬磨不已。
我慢慢的安慰他说:“放心,只要你忠心于宁王殿下,我们怎么舍得把你的信交出去?待日后宁王继承了皇位,夏总督的位置恐怕就要更加高升一步,到时候取代秦学士的地位,也未尝不可啊。”
夏总督眼珠里面透出一丝贪婪,慢慢的走向放满文房四宝的条案。
我低声叙述要他写的长信的内容,为了让这份信笺长久有效,关于年代、国名,那个国家的君主的名字,全部都隐晦无比,但是却把夏总督死死的扣住了。
可怜的人,那把断头台上的斧头刚刚离开了他的脖子,他就开始做梦升官了,嘿嘿,真是现实的人啊!
计议已定,我和夏总督笑呵呵的热络起来,他连声说:“杨大人,日后,就靠您照顾下官了。”
我连忙说:“客气,客气,大家自己人,都是为宁王殿下办事,嘿嘿,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
夏总督慢慢的说:“那么,既然曾大先生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情,请问如何处理?下官很难撇清关系哩。”
我狞声道:“简单得很啊!五江地域,大人慢慢的想个名单,把所有的学政官列在上面,到时候我通通砍头。另外那些府州县的父母官儿,嘿嘿,给我三府四州三十八县的官员名单,我通通满门抄斩,随后把那些秀士学子请到现场观看,他们这些读书人,虽然耿直无比,但是有时候又是愚蠢不已,我们下重手随便处置一些人,他们自然为我们歌功颂德,到时候叫他们送个万人联名书上去颂扬皇上的英明,再给我们说点好话,嘿嘿,夏大人的罪责就起码少一半了。”
夏总督连忙说:“还有一半哩?”
我阴声笑道:“那么就靠刑部的那些家伙了。我会当场格杀掉刑部上下,伪造他们的笔迹,狠狠的参夏总督一笔。”
夏总督惊呆了,连忙说:“万万不可,参下官一本,下官肯定脑袋落地。咦,杨大人的意思?”
我舔舔嘴唇:“那个宁家,大概家产多少?”
夏总督露出一丝贪色:“起码有十亿以上的家产吧,他们家五十年来把持了江城对外航运,自己还有盐场、渔场、珠场、珊瑚礁,附带做点走私的生意,五江流域第一大家,肯定是他们了。”
我心脏也有点加快跳动起来,舔舔干涩的嘴唇说:“他的家产,我要一半,真金白银,还有那些小型的稀罕珠宝,下官贪心,就一半好了,夏总督没意见吧?”
夏总督阴声说:“下官怎么会有意见。下官拿一半,然后取出一成,其中五分堵住下面人的口,五分送给杨大人随属人等,一切下官会安排得好好的,不过,怎么才能……”
我慢慢的说:“宁家破坏天朝铁律,收买天朝命官,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一个大试头名,罪该万死。宁家辜负天恩,不思悔改,居然重金收买刑部查案官员,诬陷不肯合作的五江总督夏大人,罪该抄家,灭十族。刑部三位总捕头,英明一世,到老糊涂,居然收受了宁家巨额贿赂,包庇宁家,枉杀无辜官员,陷害朝廷命官,甚至袭击天朝专使一众人等,使钦差大臣身受重伤,已被格杀当场。为了天朝清誉,故钦差隐藏了风声,对外宣称刑部人等被江湖仇人所击杀……夏大人以为如何?”
夏总督皱眉想了半天,连声说:“高明,高明,不过,行事的时候,还得小心为上。”
我点头说:“这个自然,幸好我的下属有熟悉刑部文书所有暗记的人在,不然,伪造刑部文书滚动条的事情还真是难办。明天开始,夏大人就出安民榜,说皇上派了专使处理五江的案子,要各地文士都来江城听从判案。你速速发兵,把那些准备牺牲掉的官员通通抓来,毁掉他们的嗓子,省得他们乱吼些不该说的话。”
夏总督有点害怕的说:“可是曾大先生那里,恐怕宁王殿下也没办法收拾干净吧?”
我嘿然道:“放心,宁王殿下和曾大先生井水不犯河水,曾大先生没理由挑你的毛病,尤其秦大学士为了求自己一个清净,会在朝廷上安排妥当,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伺候好秦大学士,每年给宁王殿下足够的经费就够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办妥的。”
夏总督连连点头:“好,好,只要曾大先生那里没有问题,实际上就没有问题了。不过,那些文人秀士学子要求重新大试一次,如果杀光了所有的学政官,这个,这个出题判卷的人……”
我冷声道:“这个容易,题目我来出:君将以何报天下,君将以何酬君恩。这个题目一出,那些心满意足的读书人肯定会不自觉的给我们说好话,到时候我把前百名的试卷带回圣京,送给皇上过目,嘿嘿。”
夏总督大笑称善,随后问道:“判卷的人?”
我嘿声道:“那就有劳夏总督,去邻近行省借调大批学政官过来,临时凑数就是了,还显得夏总督为国选材,不辞辛劳的功绩,不过……夏总督还是要有被皇上惩戒的心理准备才是。”
夏总督听到我口风一转,急问:“那是如何,不是一切计议妥当了吗?”
我慢吞吞的说:“虽然现在一切计议好了,可是夏总督监察不严,让下属官员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是事后补救及时,消除了不利的影响,以前也有大功于国,不过,被皇上申斥一番,罚个一年俸禄的惩罚,我想还是免不了的,夏大人应该不会在乎这点吧?”
夏总督一身轻松的说:“一年俸禄?罚我一百年也不在乎。嘿嘿,只要事成,下官绝对不会忘记大人的好处。”
我狞声说:“现在给我就近监视宁家和江家的人,宁家的人,一个都不许跑喽,不过还是要放些风声,说他们在拚命转移资产才是,不然我们哪里能安心拿钱呢?”
夏总督惊疑的问:“那江家?他们可是当地武林大家,无缘无故的……”
我淫笑起来:“当然有缘故了,雁回江畔,公然袭击天朝专使,打伤官差数人,嘿嘿,江家那个妞还真够水灵的。”
夏总督忙说:“下官明白了。嘿嘿,江家那个妞是江家家主的小女儿,号称天南玉凤,下官倒是见过几次,不过没想到他们如此胆大妄为,行刺专使,下官知道怎么做了,还有,下官马上安排几个妞儿给大人和随行下属,嘿嘿……”
我满意的站起来,摸摸怀里的信笺和财宝,满足的说:“大家日后自己人,宁王不会亏待夏大人的。夜深了,下官告辞。”
夏总督连忙送我到精舍门口,这才笑嘻嘻的神采飞扬的告辞而去。
盏茶时间,他许诺的两个绝色妞儿就送到了房间……
圣历一万三千九十五年七月十日,五江地域的一千二百四十九名学政官,除了在学子那里有着良好声誉的九十七人,其余全部被关押进了总督府直属的大牢,团团一万士兵,严密把守,赢得了那些秀士学子们的大声喝采,满口称颂。
随后,我要求的那些府州县官员,也被夏总督定了罪名,套上一个勾通学政官,为国挡贤的罪名,全家拿入了大牢,毒刑逼供下,全部画了押。
我们选的,全部都是平日收受过不少贿赂的当地官员,所以并没有引起五江地域百姓的怨言。
连续在江城坐镇三天,取得了所有的学政官以及府州县主管官员的供词,马上选了个良辰吉日,在熙熙攘攘的百姓以及学子们的围观中,推到雁回江畔,一人吃了一刀。
我极其不满的坐在监斩台上,对夏总督抱怨说:“这些读书人,真是麻烦。我们不严厉处理吧,说我们上下勾结,包庇犯官。我们稍微严厉点吧,听听,听听,他们这群腐儒在说什么?居然说我们使用重刑,有伤天和,什么道理,我呸。”
夏总督也很是不满的低声说:“事发的时候,居然十万秀士围堵我的总督府,差点揪我出去打一顿,现在又开始做好人了,真是半瓶子浪荡臭书生。”
派在人群中的三十六剑手之一突然上台,低声说:“有个中年文士,在场边大笑,说什么斩首以曚蔽天下人之眼的胡话。大人,是不是……”
夏总督大惊:“这怎么行,他怎么知道的?”
我狞声说:“不要把他们全部当成白痴,这些读书脑袋都读坏了的家伙,还是有几个厉害人物的。九号,偷偷点他死穴,让他过几天自己抽风抽死了事。”
九号狞笑一声,飞快的下了台子,挤入人群不见了。
我对着噤若寒蝉的夏总督说:“可能妨害我们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留在世上。嗯?”
夏总督挤出几分谄笑,连连说:“是是是……”
我漫不经心的问:“刑部的大哥大爷们,是在哪里住着的?”
夏总督轻声道:“他们啊,本来安排在我的后花园,结果杨大人来之前,他们突然自己跑出去,住进了外国行商聚集的那条街道上一家客栈去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今天晚上,你派几个便服的兵丁,把那里稍微清场一下,省得出篓子。人多眼杂,小心为妙,尤其那些外国商人,我们不好随意下手。”
夏总督连连点头。
圣历一万三千九十五年七月十日夜,夏总督派人随便找了个理由,把那家所谓的鸿宾老店附近的闲杂人等友善的劝回家中。
那些不听劝的马上被二十多个在附近等待的士兵一顿棍棒皮鞭,然后扔进大牢的水沟里面清醒一下头脑。
夏总督带了一批心腹武士,陪同我们一行人等站在离客栈足足百丈的街角处,嘿嘿笑着说:“他们白天也去江边看热闹了,据说还很是发了些牢骚,然后疯跑了一天到处搜罗证据,估计是想翻案呢。不过他们现在也累了,小二说他们已经睡着了。”
我狞声说:“翻我的案子!我的做法不好吗?这样做,上体天心,下察民意,他们能做得更好吗?可笑,该死。”
夏总督连忙砸下最后一锤子:“的确该死,不过,也要死快点才好,才放心啊。”
我漫不经心的一掌按在街边的青马石上,两尺方圆的大石头瞬间碎成二十几块,轻笑着说:“夏总督请回吧,他们今天肯定死定了。”
非常满意自己一成内力造成的结果,最近在三青他们面前,我向来不使出六成以上的功力。无他,小心总是有好处的,谁知道他们当上了刑部老总,会不会翻脸不认人,给我背后捅上一刀子。
虽然现在依然还不是最弱的青竹居士的对手,不过起码有逃跑的能力,嘿嘿,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可以彻底参悟透他们的内功心法,到时候,他们想对付我也没办法了。
看到夏总督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我低声喝令道:“动手。走。”一行人等马上轻轻的腾空而起,慢慢的落在屋顶上。
其中三青最是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仿佛随风飘絮一般就这么滑了出去,我、冰火两位、九煞星、凌风七剑差不多的身手,三掌稍微有点难堪,他们比我们矮了半丈的高度。
三十六剑手清一色紧身黑衣劲装,背插长剑,轻灵的跟在我们身后。
那些被我查清了底细,一心忠心于我的捕快们,分成两拨远远的守住客栈的前门后门,手里是从夏总督的兵营里面携带出来的十三支连发的连弩,十丈之内,可以洞穿牛腹。
我们轻轻的潜伏在了刑部一共四十三人包下的院子附近,看看天色,大概再过一顿饭时间,就可以动手了,那时候他们已经睡熟,大概就难以发现三十六剑手靠近他们房间释放迷烟的声音。
三青本来对这种手段很是不以为然,我哼然一句:“我们现在是官府的高官重役,难不成还按照所谓的江湖规矩正面交手不成?”
青梅点点头,青竹撇了下嘴,青松却是深有感触的连声说是。
我补充说:“如果是曾大先生那种地位和身份,自然要光明正大的和别人过招。我们呢,能够最省力的完成任务就是。”
我还有话没说完,那就是:只要我们杀了他们,是怎么杀死他们的,随便我们怎么说都可以。例如,我就可以宣称,刑部三位总捕头被我一人单剑杀死,别人还不是要相信。
我慢慢的从花木丛中站起,准备发手势给三十六剑手,蓦然远远的传来衣襟带风的声音,我连忙一头重新扎进了花丛,打了个手势叫所有的人隐藏好身形。
十三名面目狰狞的大汉降在院子中心,带头的一个额头长着一个大瘤子的家伙高声叫唤起来:“刑部的三位老总,你们他妈的给老子出来吧。老子阴风谷鬼帝座下独角鬼王残寒报仇来了。”
妈的,哪里来的这种白痴,我们差点气歪了鼻子,越老火气越大的青梅老人差点就甩手一掌打出去。
房间内灯火突明,一个面带铁锈一般斑点的老家伙从房门里走了出来,冷哼道:“相好的,走,去东郊海滩,不要在城里惊动了百姓。”
残寒嘿嘿一笑:“好啊,老匹夫,你们那个总头子呢,断了翅膀的老鹰上哪里去了?老子兄弟们在外面等着,你们过来就是,如果怕死,就别怪老子们在江城强奸她几百个娘们,栽你们头上。”身形晃动间,十三个大汉跳上屋顶,飞快的朝东边去了。
我对着青松露出一丝狞笑,青松连连点头,眼中是那种嗜血的凶残光芒。
飞快的,房间里跳出四十三条人影,追着十三个大汉的脚步去远了。
我慢慢的站出来,一指点死了一个在院落门口张头张脑的小二,示意众人飞快的追上去,天煞星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那些堵门的捕快飞快的飞身追了上来。
我低声说:“传下命令,远远的吊着,等他们拚个死活,我们再动手。”一个接一个的传音,把命令传了下去。
我们偷偷的躲身在双方对峙的海滩附近,二十丈外的一座草木丛生的小土包上。
一个特别矍铄,大概一尺长的白色胡须,身后是两只铁制鹰爪的老头子洪声说:“残寒,你把你的帮手全部叫出来吧。明知道我们刑部四十三名高手在此,就你这区区十三人,怎么敢来送死。”
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真是聪明,老夫阴风谷鬼帝邪向天在此。”人影晃动,足足六十余人突然从残寒他们身后的树林里头跳出来。
我下意识的身体一缩,如果不是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刑部高手身上,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青梅细微的传音入耳:“邪向天,魔道高手排名第四,他的所谓阴风谷,嘿嘿,叫做淫风谷还差不多。人品嘛,嘿嘿,连魔道中人都懒得和他们勾搭,只有那些下九流的色鬼才和他们搭上线。这次居然能纠集这么多高手找刑部人的麻烦,估计我们不需要出手了。”
我微微点头。
身形高大,一脸青灰色,明显纵欲过度的邪向天厉声道:“铁翼鹰王老贼,老夫门下残寒和你无怨无仇,居然追杀他足足五天五夜,坏了我好事,你该当何罪?”
铁翼鹰王差点气疯了,怒声道:“半夜掳掠民间少女,就是你的好事?老夫追杀他五天五夜,就可惜没有干掉他为民除害。”
邪向天突然阴柔无比的说:“其实你们的名声也不好,还不是给某个人做狗,嘿嘿,反正是做狗,何必这么正义凛然的说这些什么为民除害的屁话。”
铁翼鹰王冷声道:“我承认,我帮秦学士做了不少事情,那也是没有办法,他稍微一句话,就够我们全部死一百次。我们留在这个位置上,虽然也做了不少亏心事,起码比你这样的人好多了。老夫不求别人看法如何,杀尽你们这些淫恶邪徒,多少算是赎罪吧!”
邪向天哼声道:“那就没得商量了,孩儿们,给老夫痛宰他们。”
阴风谷等人飞快的向前一冲,刑部众人连忙掏出兵器准备应敌,却惊恐的发现阴风谷众人发出的是密密麻麻的闪着蓝色光芒的暗器。
惨叫声中,十几个来不及反应的刑部下属就这样躺在地上拚命的叫唤起来,连一丝行动的余力都没有。
在铁翼鹰王的怒吼声中,邪向天哈哈狂笑道:“南疆出产的软骨树汁,擦破点皮都够你们筋骨寸断的了,好好享受吧。”一掌劈向冲过去的铁翼鹰王。
铁翼鹰王双爪从背后抽出,裂帛声中,划开邪向天的掌风,双爪划了一个圆弧,狠狠的撕下邪向天的一块衣襟。
邪向天哼声大作,灰蒙蒙的掌风笼罩了周围两丈方圆的地面,和铁翼鹰王缠斗起来。
那边,独角鬼王等几个大汉缠住了两个副总捕头,阴风谷下的诸位高手恶狠狠的围住了刑部剩余的二十四五个高手,大刀就势一阵猛劈。
一个刑部下属的铁刀飞快的捅进一个敌人的额头,向上狠狠一翘,整个天灵盖被揭翻过来,但是他自己也一声惨吼,三把大刀同时光临了他,四肢瞬间被砍掉,随后腰间又是一刀,顿时被砍成了两段,还没落地,脑袋又被一柄重型链子锤砸成粉碎。
瞬息间的事情,阴风谷的人死了十七个,而刑部众人死无全尸,连地上嚎叫的那些人也都被砍成一块块的肉段。
那些剩余的阴风谷高手围住了战场,高声笑骂起来:“三个老匹夫,赶快自己横刀抹脖子,还来得及追上你们的兄弟呢。”
我的手慢慢的举了起来,恶狠狠的发令说:“连弩,射。”
二十四名金牌捕快,三十六名银牌捕快,每个人十三支弩箭,伴随着惊心动魄的嘎嘎怪叫声,如同疯狂的马蜂一样冲着阴风谷人等射过去。
惨呼声中,现场所有阴风谷的人仅仅剩下了邪向天、残寒,以及五个功力高绝的中年人,而刑部的三个总捕头,气喘吁吁的飞快结束了三丈开外。
我手一挥,三十六快剑手在凌风七剑的带领下飞快的围住了场子,所有的捕快在附近戒备,我可不想被人依样射个正着。
我笑容满面的带着三青、冰火、三掌、九煞星下了小土包,疾步走到场子里,连连拱手说:“三位总捕头,在下来迟,让诸位受惊了。”
邪向天他们已经被三十六剑手以及凌风七剑的身手吓个半死,听到我的话,眼色转动,开始慢慢的移动脚步。
铁翼鹰王忙行上前几步:“原来是杨大人,多谢杨大人救命之恩。”
我接着上前几步,凑着他的耳朵说:“秦学士有话要我传给你。”
铁翼鹰王青筋毕露的双手劲道一松,低声说:“请讲。”
我吼道:“他叫你去死。”一掌散发着红色气劲的烈火掌轰在他的小腹处,另外一掌微微泛白的玄阴掌击中他的胸口。
铁翼鹰王惨叫都来不及,飞身向后,我追上他飞逝的身体,含光宝剑出鞘,一剑砍掉了他的脑袋。
刑部两个副总捕头双目怒瞪的吼叫着冲过来,但是每个人胸口突然多了六支剑,惨叫一声,就地身亡。
我微笑着转身,对着邪向天说:“邪前辈,在下久闻大名。”
邪向天警惕的看着我,问道:“你射杀我下属在先,杀刑部捕头在后,究竟意欲何为?”
我狞声说:“无他,借诸位头颅一用。”
邪向天七人大惊,飞身跃起,但是东边是凌风七剑的剑阵,西边是我以及三大煞星,北边是六大煞星带领的二十名剑手,他们冲向了人最少的三青把守的地方。
青梅老人嘿嘿笑道:“邪向天,老夫号称青梅,这是我的师弟,青竹居士以及青松秀士,你来错地方了。”
惨叫声中,我懒得看结果,命令了一句:“布置现场,每个人都补他十几二十剑再说。”慢慢的转身,带人走远了。
我们走出不到二十丈,三青已经轻松的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