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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刘汉南从沙发上跳起来,出门发动汽车,刘汉东和爷爷一起将大伯一家人送了出去,回来后爷爷说:“我是一碗水端平,给你两万,给你弟弟也是两万,贴补他买车,但房子不能卖,这房子是留给你结婚的。”
    刘汉东道:“爷爷,没房子就不能结婚了么?我不信这个邪,再说给我了,您住哪儿去,您这体格,再活五十年没问题。”
    爷爷笑了笑:“我这身子骨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自个儿清楚得很。”
    刘汉东去厨房洗碗,忽然大门敲响,原来是刘汉南回来了,他说晚上小区里车太多,倒不出去了,请哥哥去帮个忙。
    刘汉东擦擦手,来到小区路上一看,弟弟的悦翔被夹在车流中进退不得,唯有倒车才能出去,黑漆漆的晚上,两边停满汽车,以刘汉南的车技确实很困难,刘汉东二话不说上了车,不用回头,看着后视镜就一路倒了出去,大伯赞道:“小东,车技不错啊。”
    “当兵的时候曾经夜里在山路上倒车,一倒就是三十里,方向盘打错一把就得掉沟里去。”刘汉东说。
    “那沟多深?”刘汉南问。
    “也就几百米吧。”刘汉东随意道,车里大伯一家面面相觑。
    说话间,悦翔已经倒到了小区门口,刘汉东下车,向大伯一家道别,回爷爷家继续刷碗。
    当晚他就住在滨河小区,陪老人家说说话,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接到一个奇怪的号码打来的电话,怀疑是吸费电话,直接挂掉了。
    第二天,刘汉东去银行取出两万元,来到二手机动车交易市场,花八千块买了一辆老掉牙的电喷8v1.6富康轿车,停在滨河小区空地上,又去电脑城买了一台国产品牌的笔记本电脑,用自己的手机做无线热点,上网买了一堆东西。
    网购物品陆续到来,期间刘汉东又去汽配城采购了一番,物资备齐之后开始大修富康,三滤、正时皮带、火花塞、刹车片、全车油水换一遍,又用四氯化碳和三元清洗剂给车打点滴,清洗进气系统、燃烧系统、排气系统,十几年的积碳清理干净,启动引擎听听声音都轻快许多。
    这辆车手续已经过期,没年检,没买交强险,不过刘汉东向来不在乎这个,把车的外观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交警和路政一般不会查,至于交通意外,他有这个把握不碰别人。
    把富康收拾好之后,刘汉东先去了民政局打听自己的退伍补贴款啥时候下来,工作人员回复说你这是提前退伍,得等今年冬季退伍这一波人回来再一起核算,慢慢等着吧。
    刘汉东无奈,回家和母亲告别,妈妈让他下次回来把女朋友带上。
    “妈给小马预备了见面礼呢。”
    “行,下次争取带来。”刘汉东下楼开车,妈妈在门口目送他离去,到了街口,忽然看到继父站在那儿抽烟,刘汉东把脸一别想装看不见,哪知道继父拦住了汽车。
    “有事么?”刘汉东面无表情的降下了车窗。
    “找工作不容易,这个先拿着。”继父将一个牛皮纸信封丢进车窗,扭头走了。
    刘汉东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叠钞票,大概两千多块,看来心细如发的继父已经知道自己并没有在交通职业学院上班,他回头看了一眼,继父蹒跚而行,张口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富康驶向省城,为了节约路费,刘汉东走的是国道而不是高速公路,数小时后,抵达近江东南郊铁渣街。
    刘汉东准备重操旧业,当一名黑车司机,趴活的地点他都选好了,就在大学城的交通职业技术学院门口,这里地处郊区,学生云集,市区的出租车很少见,黑车生意很好做,平时校门口马路上停满了奇瑞、比亚迪等国产车,基本上都是拉生意的黑车。
    中午时分,富康停在校门口正对面的马路上,刘汉东熄火拔钥匙下车,靠在车上招呼来往学生:“走么?市区三十。”
    大中午的没人去市区,刘汉东坐回车里拿出手机想给马凌发信息,忽然电话铃响了,依然是那个奇怪的01开头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准备骂骗子一顿。
    听筒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吸声。
    “谁?说话。”刘汉东道。
    依然没有声音。
    “不说话我挂了。”刘汉东觉得有些蹊跷,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问了一声:“是小帆?”
    “哥哥……我……我”声音终传来,看来小帆的语言障碍尚未完全恢复。
    “我以为是骗子呢,原来是美国越洋电话,土鳖了没看出来,小帆你过得还好吧,啥时候回来啊?”刘汉东乐呵呵的问着,忽然车顶被人重重敲了两下,窗外站了一个人,粗壮的身材,通红的脸膛,满脸的不高兴。
    刘汉东降下车窗,手机夹在肩膀上,问那汉子:“有事?”
    “下来!”汉子厉声喝道。
    “不说了,哥哥有事。”刘汉东挂了电话,从容下车,只见四周围上来几个人,穿着打扮都挺土,手里拎着家伙,貌似附近趴活的黑车司机。
    红脸膛问他:“你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这儿是我的地盘知道不?”
    刘汉东抱起膀子,居高临下道:“你的地盘?谁批准的?有土地证么?”
    红脸膛一个饿虎扑食过来,死死抱住刘汉东的腰,大呼道:“弟兄们上啊!”
    其余人等紧跟着扑上,拳打脚踢,他们用的是最笨的打架方式,但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刘汉东虽然悍勇,但是被红脸膛铁钳一般的双手环抱住,有力气使不出,转瞬间头上背上就挨了几下,情急之下他猛击红脸膛的头部,一下,两下,终于松动了,紧跟着一膝盖顶起,红脸膛终于松了手,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刘汉东猛回头,头上血流下来,狰狞无比,黑车司机们也是经常打群架的,愣了一下便继续冲上来,被刘汉东踢翻了两个,抢了一根棍子,大杀四方,将这帮农村来的黑车司机打得抱头鼠窜。
    不知不觉道路两旁已经站满了学生,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是一所连读三类大专,生源来自全省,基本上都是中考落榜生这个级别,花钱就能上,不良少年占了大多数,旷课抽烟喝酒泡妞打架是他们的最爱,如今大街上演出真人街霸,自然乐得观看,不但看,还跟着叫好呢。
    黑车司机们狼狈逃窜,红脸膛佝偻着身子试图站起来,被刘汉东走过来一脚踹翻,将木棍一丢,扬长而去。
    大街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汉东回到车里,拿起手机调出刚才的号码想拨回去,可是语音提示未开通国际长途业务,只好暂时作罢。
    打跑了盘踞交通学院门口的黑车帮派,刘汉东并不离开,而是简单处理了伤口,继续坐在车里等生意,那帮人将红脸膛扶起,搀到马路对面去休息,一边咒骂着一边恶狠狠看过来,但却没有勇气过来动手了。
    街头恢复了平静,学生们三五成群,该干什么的干什么,两个女生跑过来敲敲车窗:“帝豪网吧去不去?”
    帝豪网吧是铁渣街上一个有上百台机器的网吧,学生们经常去那儿包夜,距离不远,如果打正规出租车的话大概是刚过起步价,也就是十元出头,十一二块的样子。
    “十块。”刘汉东道。
    俩女生嫌贵,换了另一辆比亚迪,上车走了。
    黑车司机们很纳闷,这新来的家伙怎么到手的生意不做啊,他们以看傻逼的目光看着刘汉东,直到几个学校的刺头儿走到刘汉东车前。
    这几个小子是人高马大一脸骄横,走到富康前正要拉门进去,忽然看见刘汉东,彼此交换一下目光,客客气气问道:“这位大哥,你认识火雷么?”
    刘汉东说:“认识啊,那是我小弟。”
    少年们恍然大悟:“没看错,就是东哥,那天在地地道道见过的。”
    火雷当年就是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出来的,现在没工作,依然在学校一带厮混,这些学生都喊他老大,那天晚上就是这帮人杀到才吓退了南强他们。
    刘汉东拿出红梅来,一人发了一支烟,少年们受宠若惊,先摸出打火机帮老大的老大点燃,才自己点上,和刘汉东聊了起来,说说笑笑的样子让红脸膛为首的黑车司机们大为惊诧,这货是出来混的啊。
    电话铃又响了,却不是01开头的美国长途,而是一个陌生的本市手机号,接了,听筒里传出一个男声:“刘汉东是吧,你小心点,有人出钱要卸你一条腿。”
    第四十三章 技术学院门口的群殴
    这不是提醒的语气,是威胁的口吻。
    刘汉东很光棍的回答:“我现在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大门口,你不是要卸我的腿么,赶紧来,我等你。”
    对方也不含糊:“行,你等着,马上到。”
    挂了电话,几个学生问:“东哥,谁要过来?”
    刘汉东道:“不知道,说要卸我一条腿,我让他们放马过来了,有家伙么借使使。”
    学生道:“别的没有,就家伙多,东哥等着啊,我回去拿。”说吧一人飞奔而去,五分钟后从学校里出来,手里拎着一根空心铝合金棒球棍,刘汉东接在手里挥舞了两下,感觉很趁手。
    街对面黑车司机们看他抄家伙,顿时紧张起来,红脸膛摸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刘汉东分析了一下,自己这个新手机号知道的不多,除了家里人就是马凌了,除此之外只有青石高科行政部有自己号码,八成是夏白石找人来报复自己。
    半小时后,十余辆蓝绿相间的捷达出租车从北面开了过来,都是空驶状态,没拉人,齐刷刷在学校门口停下,车门一起打开,穿白衬衣打黑领带的司机们下了车,手里都拎着家伙,为首一人二十来岁,大男人留着马尾辫,一根镀锌钢管扛在肩上,满脸的桀骜。
    刘汉东很纳闷,这不科学啊,青石高科混这么惨?雇佣一帮的哥来揍自己。
    他没动,红脸膛等一帮黑车司机先下来了,手里也拎着链子锁、木棍、砖头等家伙,双方剑拔弩张,开始互相叫骂。
    刘汉东忽然明白过来,这是的哥和黑车之间的战斗,与自己没关系,为免殃及,他准备发动汽车离开,忽然手机响了,再看那个抗镀锌钢管的马尾辫司机,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靠,还是来找自己的啊。
    刘汉东接了电话:“喂。”
    “你个逼养的行啊,找了一帮黑的来帮手,你给我出来!”对方厉声喝道。
    再看马尾辫,也是对着手机声色俱厉,就是他了。
    刘汉东挂了电话,提着棒球棍打开车门,左脚还没落地呢,那边已经开干了。
    两帮司机打在了一起,砖来棍往十分热闹,刘汉东拎着棒球棍有些郁闷,他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马尾辫的哥和红脸膛对战,他出手相当凶猛,钢管挥舞如风,打得红脸膛节节败退,脚下一个踉跄栽倒了,的哥高高举起钢管正要砸下,刘汉东喊了一声:“傻逼,哥在这儿。”
    的哥弃了红脸膛,用钢管指着他:“你就是刘汉东?”
    “哥就是,放马过来。”刘汉东拿着棒球棍在背上挠着痒痒,一脸的不在乎,刀光剑影在他跟前形同儿戏。
    的哥倒拖着钢管杀过来,一米三长的钢管在水泥地上拖出一串火花,气势相当惊人。
    刘汉东将烟蒂一丢,举起棒球棍开始助跑,正面迎敌。
    两个猛人撞到了一起,转瞬之间钢管和铝合金棒球棍就交接了十余次,砰砰啪啪如同暴风骤雨,谁也没有后退,两人都暗自惊诧,对方的力道真足。
    的哥觉得握钢管的右手虎口震裂了,换了一只手握持。
    刘汉东两手握棍,发麻的右手舒展了一下手指。
    战斗还在继续,两帮人在大街上缠斗,的哥这边来的人多,将黑车司机们尽数放倒,拳打脚踢还不过瘾,拿着铁棍猛砸那些比亚迪和奇瑞,一时间满街都是凄厉的汽车警报声。
    忽然一阵轰鸣声传来,众人一起回头,原来是火雷带人杀到了,交通职业技术学院里也冲出来一票手拿棍棒的学生,形势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逆转,的哥们处于劣势,好汉不吃眼前亏,马尾辫的哥将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个尖厉的唿哨,的哥们纷纷上车,一溜烟地跑了。
    火雷驾着摩托车过来:“东哥,没事吧。”身后一票猛人,都是皮夹克墨镜打扮,开着公路赛和哈雷,轰着油门杀气腾腾。
    “毛都没伤到一根。”刘汉东将棒球棍抛给一个学生,向红脸膛走过去。
    红脸膛也闹不明白状况,他们这帮外地籍开黑车的,和本市出租车司机因为抢生意,隔三岔五就要干一架,不过今天这场架有些蹊跷,本来以为那帮的哥是开富康这小子喊来的,没想到他们也是对头,见面就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按理说这个开富康的应该是自己人。
    “朋友,怎么称呼,刚才要不是你,我这脑壳就开瓢了。”红脸膛主动示好,掏出烟递过来。
    “我叫刘汉东,新来的,多关照。”刘汉东接了烟。
    “我叫阚万林,这些都是我的老乡。”红脸膛摸出打火机帮刘汉东点燃,又朝火雷等人努努嘴,“你朋友?”
    “嗯,朋友。”刘汉东吸了口烟,冲火雷摆摆手:“没事,谢了。”
    “东哥有事招呼一声。”火雷一拧油门,带着暴走党徒们绝尘而去。
    黑车司机们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停在路边的汽车损失很重,车玻璃被砸烂了好几块,车身凹凸不平,起码耽误两三天的生意。
    “那人什么来头?”刘汉东问。
    阚万林瞪起眼睛:“那是淮江出租的马伟,你没听说过?那就奇了,他可是冲你来的。”
    刘汉东恍然大悟,上次他去淮江出租应聘司机,登记过手机号码,后来又在公交公司打了卞旭强,想必是他哥卞旭刚动用了本公司的混混来报复自己。
    又是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这回来的都是嘉陵、钱江、力帆等国产摩托车,驾驶者都是附近跑生意的摩的佬,他们是阚万林喊来的援兵。
    “老阚,咋样了,没来晚吧?”摩的佬叼着烟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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