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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徒于昭
    不出两个时辰,三人来到了胡昭的学馆外。
    整个学馆隐立在群山翠柏中,清幽绝俗,空明澄静,偶尔露出的勾檐斗角犹如泼墨山水般清新自然,在落日的余晖下如仙穹般时隐时现。馆外山门外竖立着一座汉白玉牌坊,座下两只虎头栩栩如生,似要噬人而食。牌坊左边书写“七十子六艺兼通,文学溯薪传,北方未先于吴会。”,右边书写“九百里群英毕萃,礼仪表茅蕝,孔杏以后有陆浑。”,中间横栅上批了“后继有人”四个大字,甚是宏伟。
    拾阶而上,山门外两小童侍立,见刘祠等三人进来,其中一个急忙迎接上去,问道:“敢问各位师兄前来何事?”
    刘祠上前抱拳答道:“吾乃扶风刘祠,与吾兄洛阳郭淮前来拜见胡夫子,求为老师,请师兄代为通传。”
    小童答道:“两位师兄原是拜师来的,师傅有命,请两位师兄先行到别院住下,待明日的考试过后再行商议”,一摆手,说道:“两位师兄请随我来”。
    在路上,刘祠和郭淮通过小童逐渐了解到胡昭的一生。
    胡昭自幼多才,学识渊博,尤其精通典史,工于书法,多次被举荐为官,而胡昭爱惜名声,坚决辞而不受。
    献帝初平元年,袁绍听闻胡昭之才,不惜降尊纡贵,多次登门拜访,求其出山,然而胡昭厌恶仕途,且看出袁绍嫉贤妒能,故逃离冀州,隐居山林。
    建安元年,曹操迎献帝于许昌,发布“唯才是举令”,颖川诸贤齐推胡昭,多次邀请,昭辞而不受,以至于后来曹操亲自驱车延请,登门求贤。胡昭面见曹操,陈述理由,曹操无奈而返,痛呼:“失一大贤也。”
    胡昭为避群雄辟召,于建安九年返回阳翟,又于三年前来到陆浑山,开馆教学。诸地王侯听闻,纷纷使子侄前来求学,胡昭为防学生良莠不齐,故在两年前颁布“学例”,规定通过考试招收学生,每年只招收学生50人,现已报名近千人,都等待在别馆中,只等明日考试。
    来到陆浑别馆住下,刘祠与郭淮同居一室,促膝长谈直至深夜,犹感意犹未尽,在老管家刘郅的再三催促下,二人才掩被而眠。
    第二日,刘祠、郭淮与其他学子齐聚广场,等候胡昭的到来。
    刘祠站在广场上,四处逡巡,只见前来考学的学子年纪大的有约三十余岁,年纪小的约十一二岁,高矮胖瘦者有之,相貌英俊、雄壮、丑恶者有之,不一而足。
    刘祠正在遥望间,只觉得衣袖被郭淮拽了一下,扭头望去,郭淮向刘祠努努嘴,刘祠顺着郭淮的眼光看去,只见昨日在茶寮中挑拨事端的张生和他的五个伙计正恶狠狠的向他们望来。没想到人生路窄,这么快就遇到了,刘祠暗暗叹了口气,向郭淮耳语道:“不去管他们了,再说他们不一定能考上呢。”
    这时,馆前锣声一响,开始考试前的准备。
    考官给每个学子发放了一块木牌,接着在馆前大声说道:“请各位学子按照手中的号牌前往房间入座,听锣声三响,考试开始,听鼓声三响,考试结束,考试共两个时辰,现在请诸位散去考试。”
    刘祠手中发放的号牌标写着“辰十七”,郭淮手中的号牌标写着“亥二十三”,两人握手,互道一声珍重,自寻考场去了。
    坐入房中,听见三声锣响,打开试卷一看,题目为“仁战”。
    刘祠于前世中是专攻中国古代史,对古文字也颇有研究,况且还有前世的刘禅这个曾经跟随诸葛孔明学习的记忆所在,在对照三国之前的相关情况略一思考后,便有了灵感,于是下笔——“吾闻天地之道,福仁而祸淫,善积者昌,恶积者丧,古今常数也。是以汤、武修德而王,桀、纣极暴而亡。”
    略一思索,继续写道:“夫王者之兵,有征无战,尊而有义,莫敢抗也,故鸣条之战,军不血刃,牧野之师,商人倒戈。今旄麾首路,其所经至,亦不欲穷兵极武。有能弃邪从正,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国有常典,封宠大小,各有品限。昔辅果决亲于智氏,而蒙全宗之福,微子去殷,项伯归汉,皆受茅土之庆,此前世之明验也。”
    于此开宗明义后,刘祠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的写出了近三千字的文章,在最后,刘祠结尾道:“天命既集,人事又至,师贞势并,必无敌矣。”
    刘祠仔细看着这一气呵成的佳章,心情极为舒畅,把笔一搁,向考官说道:“交卷!”再也不看众人,扬长而去。
    经过三天紧张的阅卷,成绩出来,张榜于门坊之上,一众学子争相观看,入围者喜极而泣,淘汰者痛哭流涕,场面混杂。
    刘祠与郭淮相约看榜,只见榜上标明:第一名:扶风刘祠,第二名:温县司马懿,第三名:汝南邓艾,第四名:洛阳郭淮......,
    刘祠不仅意外的看到了司马懿和邓艾,这两名三国后期的著名军事将领的名字,更在第三十九名上看到了汉中张生的名字。
    张榜完毕,考官在墀台上宣读完入围学子的名字,续道:“请入围学子进中堂,听胡夫子训示,其余人等,皆散去吧。”
    刘祠与郭淮来到堂中,按照名次排好。
    刘祠偷眼打量司马懿,见其身形颇大,骨骼清奇,年方三十许岁,身着玄紫宽服,腰系方巾,两只眼睛时开时闭,不时有一丝精芒闪出,显是有武艺在身。
    再看邓艾,身形颀长,年纪近二十许岁,面白无须,头系袁绍巾,一双眼睛顾目四盼,显是极为得意,正巧遇到刘祠的目光,二人相视,对笑一下,转过头去。
    这时,只听一声鼓响,胡昭出来了。
    众学子一起掀衣跪下,三叩首后齐道:“拜见胡夫子!”
    “皆免礼吧”,台上传来胡昭清晰的声音。
    刘祠等人依言起身,立于玄墀两侧。只听到胡绍继续说道,
    “此次考试,俊秀通达之人多不胜数,为几年考例之最。其中,刘祠、司马懿二人均思志敏杰,聪慧绝伦,可以为尔等表率,其余邓艾、郭淮等人,均文笔雍盛,亦一时之佳文也,能收徒如此,为师甚慰也。今日至此,尔等可于别院住下,明日一早开课,皆退了吧。”
    众学子一起恭送胡昭离去,皆尽散了。
    刘祠与郭淮相携同回别院,一路上刘祠低头不语,暗自思量:据史书记载,司马懿是一个极易反叛之人,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今天在堂上看他,也确为这种貌相,怪不得曹操曾说:“司马懿非人臣也,必预汝家事”,就算能够收为己用,难保日后不出事端。
    邓艾不知什么脾气,如果真是如史书所说的“矫然强壮,信义于世”,那就尽量与其结交,留为己用,以防日后伐魏时出现阻碍。
    正思考间,只听郭淮问道:“贤弟,自你从中堂出来以后,一直缄默不语,不知为了何事?”
    刘祠抬头望向郭淮,突然想到,身边不就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大将吗,为何不向他咨询一下,不由大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顾郭淮的惊愕,嘿嘿傻笑道:“不知大哥以为司马、邓艾人品若何?”
    郭淮停下脚步,仔细思量了一下,说道:“司马懿面相清奇,骨骼雄壮,从胡夫子点评可知其文章博学洽闻,多有奇节,由此可知其必有雄豪志;可是观其面貌,目光闪烁,而步伐却又及其沉稳,则可知其胸有城府,谋略极深,不甘为人下之人,日后必可成为雄霸一方的豪杰”,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邓艾此人,为兄曾听闻,其少时丧父,先随母流落至汝南,后游历至颖川,与当地名士多有交往,曾读太丘长陈寔碑文,言:‘文为世范,行为世则’;每见高山大川,必规度指画行军布营之所在,虽被众人耻笑也不曾放弃,乃当世之奇才也。可是其为人矜持,不善言语。”接着疑惑的问道:“贤弟问此何来?莫是存与其一较长短之心乎?”
    “非也”,刘祠严肃的说,再看看周围来回走动的其他学子,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哥请随我来。”
    抓着一头雾水的郭淮,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刘祠纳首就拜,“请大哥恕小弟未依实相告之罪”,慌得郭淮急忙扶起刘祠,说道:“贤弟多礼了,何事需要如此?”
    “你我二人义结金兰,即为兄弟,具为一体,实不该有所隐瞒,然弟处境危急,实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啊”,刘祠愧首道:“我实乃当今天子皇叔,领豫州牧刘备之子,刘禅”。
    郭淮大讶:“啊,你就是常胜将军赵子龙于长阪坡救出的玄德公之子——阿斗?”
    刘祠愧然道:“正是小弟,皆因吾父败于曹操,现暂时委身于刘璋治下,守葭萌关,仰人鼻息;而汉中张鲁雄视益州,虎视眈眈,随时窥视葭萌关,故而弟处境危殚,不能明言也。然这几日间与兄促膝长谈,论天下经纬,才知兄胸怀天下之志,腹藏权术韬略,为人光明磊落,实为弟平生所见第一人也,故不意再以隐瞒,据实告知,望兄海涵。”
    郭淮叹息道:“此非贤弟之罪也,皆因时事使然,贤弟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却不知弟如何沦落至此?”
    刘祠遂将自己如何失散,如何流落到刘括家中(皆听奶娘徐氏所述),如何拜左慈为师,据实向郭淮叙述了一遍,只是隐瞒了来自另一时空和前世刘禅融合的情况。
    郭淮听完后,长叹不已,问道:“不知贤弟今后如何打算?”
    刘祠道:“这正是我找兄长的原因”,整理一下思路,刘祠开始侃侃而谈,“现如今纲常混乱,小人当权,群贤退让,奸孽从生。我父亲刘玄德现在虽然寄人篱下,无安身立命之所,可是仍然胸怀报国之心,肩负清宇之责,麾下能臣、良将无数,具为复兴汉室的希望,况且我猜测父亲必不能久居人下,到那时,我将回到父亲的身边,协同父亲共同作战,澄清宇内,还权于汉。”
    说到这,刘祠用极其盼望的眼神望着郭淮,“兄长胸怀玄机,志量高远,如时机适宜,必将成为一代名将,弟虽不才,亦怀定国安邦之心,不知兄可否与我共扶汉室,成就一番大业?”
    郭淮听到这里,也不禁被刘祠煽动的心情激荡,胸潮澎湃,于是认真地对刘祠说道:“淮虽愚钝,亦知何为汉臣,何为汉贼。吾父缊,曾任雁门太守,祖父全,汉之大司农,皆为汉臣。今日既然知晓贤弟乃刘皇叔之子,而弟又怀如此之大志,愚兄真是高兴不已。吾虽不才,定将一力佐之。”
    刘祠大喜,紧紧地握住郭淮的手,道:“吾能得兄之助,如得子房矣!”,续道:“恩师左慈临别曾言:‘若遇胸怀大志且向汉者,宜结交之,为师为友,于此后复汉大业有助’,适才弟提起司马、邓艾二人即有此意,兄长可否为弟斟酌一二?”
    郭淮思索一番,慢慢的说道:“司马懿聪明并胸怀大略,志存高远,可是我看他有狼顾之相,并非可以托付之人;邓艾也是一时的才俊,但是看他恃才傲物,若没有能力比他高的人就绝无可能将其镇住,早晚会生事端。所以愚兄以为,司马懿,如无必要,最好不要与其为敌,也不要与其为友,以防其羽翼成熟时反咬一口;邓士载可结交,慢慢观其性情而定,不知贤弟以为然否?”
    “大哥之意与我所想基本相符,就这样决定吧”,心中却想:三国的名将就是牛,只凭借着观看相貌和所写的文章就能定下一个人的品行,虽然有些时候失之偏缪,但整体看来还是比较准确的。早知如此,向左慈老师学习一下他的九品观人之法,已备挖掘名将之用,看来,下次再碰面,就要好好的敲诈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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