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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机四伏
    第二日清晨,刘祠被一阵熙熙攘攘的喊叫声惊醒了。
    只见其余三人已经围坐在案边开始吃早餐,刘祠歉意地笑笑,说道:“各位兄长,小弟起晚了。”
    卫继笑笑,说道:“四弟遭此大变,应该多休息休息,我们兄弟无妨,一起来吃些东西吧。”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在卫继应允后,来人推门进来。
    只见领头一人,身高不满八尺,小细眼睛,嘴唇上一撇短须,身着马铠,腰间悬挂一柄长剑,一入屋内,就用闪烁不定的目光向四人看来,同时抱拳问道:“我乃张汉宁座下申耽,暂领上庸都尉一职,今奉主公之命,特来保护刘禅公子归蜀,不知那一位是刘公子?”
    虽然申耽位于前列,但刘禅注意的并非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另一少年,此人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四肢粗壮,身高近八尺,亦身着马铠,腰悬长刀,头系英雄巾,显然是力量型的武将。进入屋内,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刘禅身上,接着眼神中爆出一丝精芒,显然对刘禅比较在意。
    刘禅不禁在心中暗道:好一员虎将!随即迈步上前,接口答道:“我即刘禅,不知申将军如何知道我在此处?”
    申耽哈哈一笑,径直向刘禅走来,同时抱拳说道:“三日前玄德公有书信前来告知某家主公复得爱子,着某家主公好生看待刘公子,以保护公子周全。主公得知此情,亦高兴万分,吩咐某等日夜兼程赶来扶风等候刘公子驾临,护送公子返蜀,谁知来到此处却得知公子全家遇害,某亦悲愤万分。”接着大手一挥,向刘禅说道:“刘公子无需担忧,某已着县丞抓紧缉拿凶犯,且此次前来,带领兵士500人,足以保全公子安然返蜀,刘公子放宽心就是了。”
    刘禅抱拳表示感谢后,申耽接着说道:“如若方便,不如我们即刻启程,前往成都,以便早日见得玄德公,以全父子之情。”
    刘禅转头看向其他三人,只见三人均暗暗点头表示允可。于是向申耽说道:“如此便在此先谢谢申将军了,请申将军在楼下稍候,我们收拾一下便与将军会合同去。”
    待申耽走后,四人将房门掩上,刘禅说道:“若我们与其同去,万一张鲁有心加害我等,岂不是羊如虎口?”
    郭淮解释道:“现如今张鲁明令其前来护送四弟回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众人皆知,若我等于途中遇害,则伯父必然怪责于张鲁,故其应该不敢妄动。”
    卫继也说道:“确如二弟所言,况且我等在张鲁境内被害,其保护不力之罪不能得脱,民心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分离,对其统治管理汉中一地并无好处。”
    刘禅接口道:“我也曾想到过这一点,即便如此,我们仍需要小心防备,以备不测。”又问道:“诸位兄长可曾认识申耽身后之小将?”
    三人相互看看,均道:“未曾识的。”
    刘禅接道:“我看此人仪貌堂堂,似为忠义之士,绝非申耽可比也,不如我们在路途之中与其结交,以查张鲁及申耽之图谋,如何?”
    卫继、郭淮二人均表示同意,邓艾却说道:“四弟,并非我疑心重,可是张鲁能够派——派遣此二人前来,必定是其心腹之人,倘若与——与实告知,而事又不密,恐怕反而于我——我们不利啊”。
    刘禅知道他还对司马、张生二人陷害之事耿耿于怀,于是道:“那就伺机而动吧。”
    商议完毕,收拾好东西,四人一同下楼。
    来到楼下,只见街道上黑压压的排满了士兵,均身着筩袖铠,铠甲带短袖,由铁片一片一片编制而成,头戴铁胄,颈后有铁片编成的顿颈相护,铁胄顶上插着一根紫红色羽毛,手持长戟,腰配短刀,人人雄壮,极为威武。
    见刘禅下楼,申耽拍马迎上前去,向刘禅说道:“刘公子请上马,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刘禅心念电转,摸着头试探着向申耽说道:“申将军,我昨日突逢大难,不免心志动摇,故而偶感风寒,身体有所不适,将军不用等我,可与我兄长卫继、邓艾二人先行,我与兄长郭淮随后即到。”
    果然,申耽面露不豫之色,但很快就多云见晴,向身后的少年将军说道:“令则,你带领50军士与刘公子押后慢行,某与两位公子先行安排,如遇不妥,及时来报。”
    少年将军拍马上前领命,分出50名军士在后,一行500人向成都开拔。
    不知是否故意,少年将军不但不与刘禅二人说活,更在出城后渐渐与前方队伍来开距离,待到与申耽带领的队伍有一箭之地时,少年将军看看左右无人,向周围士兵招呼一声,一下子散了开来,将刘禅、郭淮和少年将军围了起来。
    郭淮大惊,刘禅更是暗暗心中嘀咕,心道:“张鲁不会就这样将我杀死吧,这样也忒明目张胆了吧?”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手中却不含糊,与郭淮同时勒马,将手扶在刀柄之上。
    刘禅稳住心神,平静的向少年将军说道:“不知将军此乃何意?”
    少年将军怔怔的看了刘禅一会儿,确定他确实没有慌张,这才跃下马来,来到刘禅的面前,向刘禅跪拜道:“罗宪拜见刘公子。”
    刘禅与郭淮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罗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见罗宪下马拜倒,而且周围的兵士只是将他们围成一个圈子,戟头朝外,似乎并没有恶意,遂下马说道:“将军不可如此,快快请起。”
    少年将军罗宪起身说道:“在下罗宪,字令则,襄阳人氏。吾父罗蒙,现于玄德公治下任广汉太守,师谯周,现于玄德公治下任劝学从事。”
    “哦?”刘禅十分诧异,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将军你不前往成都寻求功名?”
    郭淮此时也从马上下来,罗宪招呼刘禅、郭淮二人席地而坐,说道:“我自幼被父亲送出学艺,先随师庞德公,后学于谯周,故而无人知道我本来的身份。本欲于一年前前往成都寻父,然谯老师来信告诉小将说有明主遇难于汉中,着我在此等候,届时定要相助。月前谯老师来信告诉我:‘将星分于野,其侧有星侵之,主将星遇难’。玄德公信使四日前来此,谓张鲁此事,张鲁欣然应允,然待信使走后,却招张生、申耽、杨昂等人商议,我知道事必有变,遂请缨前来,以保公子安全。”
    郭淮向刘禅说道:“我也曾闻听罗将军之父名声,罗老将军也曾在刘季玉麾下任典农中郎将,为人正直严谨,光明磊落,轻财好施,委实为仗义之人。”
    罗宪听郭淮如此称赞其父亲,不禁报以感激地眼神。
    刘禅听完,对这个罗宪已经信了九成,于是向罗宪感谢道:“不知将军如此辛苦,刘禅感激不尽。”
    又问道:“不知将军可知张鲁等人之阴谋?”
    罗宪答道:“未曾探听到。此事极为秘密,申耽在出发前告知与我。为此,我特地带领家将百名,”随手向外围兵士一指,“其中五十人在此,另五十人现正在公子两位兄长之侧保护,一旦有人对其不利,将保护二位脱离险境。”
    刘禅大喜过望,没有想到来到三国后,一路处处不时很顺利,反而在危机关头有人前来相助,看来老天待自己不薄啊。
    只听罗宪又说道:“申耽不敢在汉中境内滋事,必是出阆中,入西充时方才下手,皆因此地山势险恶,多峡谷、丛林,若其下手,必会将我所带领的军士派于外部,将公子四人围绕其中,四百人齐上,那时公子四人必将无力反抗,而且那时不在汉中境内,张鲁也可推托责任。”
    刘禅点点头,说道:“正如我们兄弟所料,届时还请罗将军鼎力相助。”
    罗宪抱拳道:“敢不从命!”
    三人上马,商议了一番,直追申耽而去。
    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刘禅等人对申耽虚与委蛇,不断与其套话,但申耽却鬼的很,除了正常的礼貌问候及作答,其他情况一律不透漏,偏又将四人看得很紧,想私自离开亦没有办法。众人只得暗自警惕,同时与罗宪暗地里商量应对之法,过了十七八日,一路无事,众人来到西充凤鸣山前。
    四人停下马,远远观望这座离开汉中后、进入成都前的最后一座山脉。
    只见山势嵯峨,绿树成荫,当中一条小路宽约两丈,仅能容四匹马并排通过。两侧的峭壁极为险陡,长满了树丛,枝叶挺拔,郁郁葱葱,有的似要冲天而去,有的却似人的臂膀一般,横伸出来,将整条道路遮挡着,给人幽深隐秘的感觉。
    申耽骑马来到刘禅身侧,向他说到:“刘公子,此乃进入成都的最后一座大山了,过了此山,一路平坦,约日半便可到达成都。今天天色已晚,兼且谷内山路难走,我们不如在此歇息,明日一早上路,后日午时便可可达成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刘禅心道:“这么晚进入山谷确实危险,不如留宿一晚,明日白天上路,也好有个应急措施。”遂答道:“如此甚好,劳烦申将军了。”申耽躬身而回,招呼兵士埋锅做饭,整理帐篷。
    当晚,用过晚餐,申耽将刘禅等四人及罗宪请入自己的主帐,招呼众人坐下,小眼一眯,说道:“明日我们就要通过凤鸣山,前路的山谷名曰锁龙,谷宽两丈,长约两箭之地,诸位也曾看过此处山谷,道路曲折回旋,两侧悬崖峭壁,猿猴也不能轻易攀登。某怕谷中有玄虚,故而停留,待明日天亮后再整军前往,以策公子安全,还请公子不要多心。”
    刘禅心里想到:如果不多心,不就是傻瓜吗?一看你就是个奸臣的模样,信鬼也不能信你。口中却说道:“劳烦申将军用心了,此去成都后,必将路途申将军照顾我等告知父亲,届时必将重谢!”
    申耽奸笑道:“不必如此,某受某家主公之托,也是军令,不可有违,公子不必多礼”,转头向罗宪说道:“令则,你明日备本部军马100人,前去探路,出谷后在前方等候,我与刘公子押后,万万不可出现纰漏,明白了吗?”
    罗宪上前抱拳说道:“罗宪领命!”
    刘禅看看天色,向申耽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行归帐歇息,明日一早专侯将军。”随即向罗宪递了个眼神,罗宪心领神会,向申耽抱拳说道:“小将送刘公子一程。”
    在申耽的示意下,五人出帐去了。
    来到刘禅帐中,罗宪吩咐亲兵在外把守,自己与刘禅等人在帐中席地而坐。
    刘禅首先说道:“果不然被将军猜中,申耽这厮果然欲在此行这卑鄙之事,如此计将安出?”
    罗宪说道:“这几日我与公子等人交往甚密,申耽必定看出我们的关系,故而临时命令我前往探路。为以防不测,我明日仍然带领本部军马前去探路,折中而返,申耽必不料我回转如此之快,届时申耽此贼如有异动,公子可前往杀出,我率领本部兵马于前接应,必可保公子平安。”
    刘禅点头道:“如此甚好,就依将军之计。”
    次日,罗宪率领本部军马先行探路,待走了小半个时辰后,申耽才与刘禅等人上路。为保证安全,日前与罗宪商量完毕后,邓艾建议众人内披铜丝软甲,外罩布衣,身持利刃,与申耽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眼见快走了一箭之地时,申耽一挥手,50名骑兵突然前插,挡在了众人的前面,刘禅等人早知如此,却不得不装作愕然的样子,一起勒住马,向申耽质问道:“不知申将军如此何意?”
    申耽仰头大笑,一扫脸上的猥琐之相,顿时间,气势也长了几分,神态威武的向刘禅说道:“刘公子,非是某家与你有仇,可是主公有命,成都来人着某家主公取你的性命,如若不从,则与主公刀兵相见,主公恐治下黎民受难,故而应允。况且某家公子天资聪颖,智慧过人,汝尔四人却视某家公子如无物,百般羞辱于他,义举必将此仇百倍还与尔等!”
    接着手一挥,向众军士喊道:“将这四人与我拿下!”自己却向后勒马,准备退下。
    刘禅在申耽说话时,已经开始度量现在的情况,申耽仅有的50名骑兵全部前插到刘禅前方,隔断了通往罗宪的道路,如果还按照原来的计划,就算能够突围,损失也将及其惨重。这时见自己离其最近,而申耽准备后退,一夹马腹,冲上前去,抽出长刀,准备擒拿申耽。
    卫继等三人也都是智慧过人之辈,这时见刘禅向申耽冲去,哪里还不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于是三人一使眼色,邓艾抽出长剑随着刘禅向后方的步兵冲去,而卫继、郭淮两人则手持短刀向骑兵挡去,务必使刘禅二人能够有充足的时间擒下申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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