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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险恶江湖我独行
    吴剑醒来的时候,脚边坐着个人,以背相对。
    他的身子微微一动。
    那人就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
    欧阳枫!
    他的年纪虽小,但脊骨挺直,一时间,给人的感觉是骄傲倔强的。他背着阳光转头,远远超过他实际年龄而成熟英俊的脸微微侧过,吴剑一笑,道:"还没睡么?"欧阳还是看着他。
    吴剑站起来看了看四周,道:"你在守夜?""守你!"欧阳道。
    吴剑看着他言之咄咄,认真的样子,心里不觉一酸。
    这么样大的小孩子,已懂得如此防人,若不是吃过了大苦头,接受过大教训,怎么可能做到。
    他垂下头看了看孩子身上的衣物,叹了口气。
    他自己也不是天生富贵,小时候也是穷过的。他知道穷人的小孩受的苦多,被人欺侮的多,上的当也多。自然比别人警惕。
    十七八岁,自己当年这个年纪,只怕还是忍着痛受人欺负的。
    可是欧阳……
    欧阳别过头,道:"他醒了,你们睡吧."他们所处之处,是有回当铺的后间,吴剑冠名神偷,东西自然有出路。
    大凡当铺,敢收这些东西的,必有背景,所以此刻敢于收留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钱不多势力再大,也是明白这些道理,不敢沾染的.
    此刻欧阳一说话,吴剑倒楞了楞,却见门口,窗口,各有一个小孩站了起来.
    吴剑到是真的怔住了.半饷才道,"要我守着?"欧阳头也懒得一点,算是默认.
    吴剑哭笑不得,道,"白天也要?"欧阳还是不理他,吴剑苦笑了下,道,"门窗都我一个人?"欧阳道,"嗯."吴剑道,"万一我看不住呢?"欧阳道,"神偷吴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吴剑讪笑一声,坐到门前,见欧阳依旧瞪大眼看着他,道,"他们都睡了,这里有我守着,你还不睡?"欧阳冷冷道,"你守门窗,我守你!"吴剑哈哈一笑,道,"守吧!"守……,吴剑有点想笑,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别的不行,但是……他这么多年从未失手,也没人能抓到他,所以现在抓到他的赏银是十万两白银,曾经名动天下的名捕吴失(无失)追了他半年,他现在仍逍遥夜行如旧……
    就在这时,吴剑站起来,才刚走出一步,后面已然有冷风袭体,他用了19种身法后便不再动了,脸上的汗一滴滴滚下来,一柄剑赫然抵在他后腰,吴剑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只是想去方便一下,别误会……"。
    "房里有便桶。"剑入鞘,欧阳面无表情的说。
    "好……"吴剑慢慢缓下身体,一脸骇然的乖乖进房,见欧阳仍冷冷的坐在那。不仅苦笑了一下。
    他惊,然而,更多的是怕!!他有些哆嗦,但他毕竟是个神偷,连名捕吴失都束手无策的人,那不是普通人,他很快冷静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刚才的那一幕,他使出了十九种之多的身法,竟同样躲不开欧阳的剑,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孩子只有十八岁,然而他的剑,他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半点孩子气,如今自己竟栽在一个毛孩子手里,吴剑心里憋了股火,他真想跳起来打他两个巴掌或是一剑杀了他,但他不会,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他答应过方老爹,要照顾他们,他就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吴剑虽是个贼,但他一向言出必践,他不喜欢骗人。其实,吴剑本是个好人,他就是当今威镇武林的"铁剑门"下五大弟子之一,铁剑门是白道中除少林和"天龙山庄"之外的第三大门派。在欧阳这个年龄,吴剑还在受人欺侮呢!!所以,他要讨回他应有的,他要荣华富贵,然而,这一切只有靠偷,他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快的方法了!!!!也就在这时,他遇上他的师傅,他的人生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偷"从此不再是肮脏的代名词,他的"偷"完全改写了武林中"偷"的本义,把它升华成了无比圣洁的行动。
    吴剑叹了一口气,便走向便桶……
    吴剑回到门口坐下,欧阳始终未曾动过。
    欧阳人没动,心并不宁静:方老爹去的急,做为兄弟几人中的老大,以后该如何呢……
    神偷吴剑也不算坏人,方老爹临终寄望与他,必然有他的用意,可为了兄弟几人的安危又怎能放松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其他的孩子安心入梦了,欧阳和吴剑二人就这样对峙着……
    此时,钱不多和周密在交谈。
    "搜遍了城内外所有地方,不见方老头的几个孩子,除了一个地方……"周密恭敬的立在钱不多身后,汇报着最新情况。
    "什么地方?""有回当铺。"有回当铺像方老爹的麻子胡同一样,它虽然是一间当铺,但对于钱不多来讲,它和麻子胡同一样可怕。钱不多虽然想把整个金陵城纳入他的势力范围,但有回当铺他连想都没想过去惹它。
    "有回当铺,"钱不多心一紧,"这事先放一下,让你查的那个人有眉目吗?"周密略显惊恐道:"还没有,不过据线索,江湖上最近有很多作恶多端的人暴尸野外,包括追魂手铁先和过江龙常分,……""也被干了!"钱不多自言自语,声音明显在颤抖。
    追魂手铁先当年一人单挑铁剑门,和江湖十大高手之一铁剑门门主"铁剑无声"莫言战了五十回合才落败,江湖上少有的一流高手,连他都……
    钱不多不敢想下去。
    只听他继续道:"这件事你要查好,三日之内务必查出结果。现在我就把'立鬼堂'让你调谴,事情紧急快去吧。方老爹的小鬼们已经由上头去调查了。你不必管这事。""立鬼堂"乃钱不多手下第一堂,可见他对此人的重视。
    吴剑现在真的躺在棺材里,在一间柴房里,不过他还没死,他是被欧阳点穴塞进去的,他知道欧阳至今还没有相信他,于是把他放进棺材里,而欧阳自己却带着孩子们走了,连方老爹临终前给的油布包裹都被欧阳拿走了。哎,只好认命吧。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背个棺材……还是先解开穴道吧,说干就干,他立即运起了独门内功心法。
    不知过了多久,穴道终于解开了,他暗暗惊讶,这种点穴手法江湖罕见。恐怕已失传多年,想不到欧阳居然会。要不是他的内功心法独特,那他只有躺在这里,等穴道自动解开了。
    霍一下坐了起来,他爬出了棺材,,一道强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在适应了强烈的阳光后,他走了出来。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那扇小窗,屋外是一片竹林,竹子长得很茂盛,枝叶都从窗口钻了进来。拨开竹子,吴剑惊呆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并排站着七个人,都是手持着一柄铁剑,剑尖向下。七人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
    吴剑在看到这批人的一霎,他的直觉告诉他,潞王府的人——来了!!!!!!!潞王府终于亲自动手了。
    同时他也知道,是他包裹里面的的迷香叶出买了他。
    "好浓的杀气啊"吴剑不禁打了个喷嚏。"各位难道是来找我的?""不是找你,也是找你。"立在中间的大汉说的话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哦?"虽然猜出了大汉要说的话,吴剑还是接了一句以便让他继续说下去。
    "本来我们是找几个孩子的。"大汉道。"可是他们不在这里。""所以你们要走了?"吴剑努力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轻松而自然。
    "所以现在我们就要找你了。"大汉冷冷道。"找到你,你会带我们找到孩子的。""那你们会很失望的,我除了有个睡棺材的怪癖以外,是个很普通的人,还没成婚,哪里来的孩子。"吴剑嘻笑道。
    大汉冷笑了一下,他身边的七人竟然霎时间就分散开来呈合围之势。
    "想不到潞王府的人也学会以多欺少了。"吴剑说道。
    大汉笑道:"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只要你说出孩子们的下落,我们可以放你走。""你就这么有把握?"吴剑道。吴剑一边说一边笑,那表情像是他今天要成亲似的。
    那大汉微微一怔,随即说道:"你身上的穴道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的!""那我如果说我身上的穴道已经解了,你信不信?"吴剑笑嘻嘻的说道。
    还没等大汉说话,他已经信了,他不信不行,因为吴剑已经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为首的大汉道:"你也算是个江湖人,应该知道规矩,我们不会就这样就放手,多说无益,得罪了"。话音刚落,七人便欺身而上。
    吴剑也非浪得虚名,弹墙步身法已得师傅真传,几个大纵便跃出包围圈,七人铁剑一转,脚踏七曜,又将吴剑围住,看是训练有素的潞王府门客。
    吴剑身法虽快,但功夫不如那七人,又是穴道刚解,更是不支。七人剑法加快,想一鼓作气拿下吴剑,不料一声威严而略带稚气的声音传来:"住手"。
    七人一惊,向声音来的地方望去,只见欧阳手持长剑,站在树下,身后有同一模样的两人,原来也是方行的养子魏翼,魏封兄弟。
    吴剑大惊,叫到"你们回来干什么?不是叫你们去羊泉山吗"欧阳道,"吴大哥,我们原来不相信你,可是现在信了,我们三人来与大哥共同杀敌"。
    除了吴剑之外,那七名大汉似乎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但他们是杀手,一种不会笑的杀手。尽管他们心里觉得好笑也不会笑出来。可是他们很快心里连一点笑意也没有了。因为他们感到恐惧,他们恐惧的原因是欧阳动了一下,这本来不可怕,可怕的是两名大汉倒了下去。他们颈子上有一条淡红色的血线。没有人愿意相信两个极为出色的杀手会倒在一个十八岁的小孩的剑下。
    为首那位大汉回过神来时暴喝一声,人和手中的剑都飞向了欧阳。一剑,欧阳照样是出一剑。但这一剑足以把大汉送到阎罗王前面。同时这一边魏翼和魏封也拭干了剑上的血迹。
    吴剑看了看周围的躺倒在地上的杀手说:"其实刚才你们不来我也一样可以收拾他们的。""那你刚才在我们动手之前为什么不出手。"魏封道。
    "刚才不是有你们吗!所以我就不用了吗。""好了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迟了。"欧阳冷着脸道,说实在的他有点看不起吴剑,只不过一个梁上君子而已。
    欧阳转身就走了,魏翼,魏封也跟着走了。
    "喂!你们等等我。说真的,刚才你们不来我真的可以摆平他们。哎!我是说真的你们信不信?哎,等一下,你们有没有听我说啊!"魏封回头对他说了一句:"我信行不行,你快走吧。""哎!这才对吗!"这时一条灰影以极快的速度从一棵树上跃下,往潞王府方向奔去。
    这时欧阳才回过头来说:
    "谢谢你!"这是对吴剑说的。
    吴剑当然明白他谢的是什么,刚才他故意说出"羊泉山",而欧阳又故意放走一个黑衣人,想到这里,两人都不由得哈哈大笑。魏氏两兄弟也不禁大笑起来。
    "小事嘛,谢什么呀。""对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样?你说吧,我吴剑虽然只是一个小偷,就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但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护你们周全。"这句话说得大义凛然。
    欧阳心里不由得对这位神偷大大改观。他现在也明白了老爹临终前为什么要把他们交给他。"咱们这会先去天龙山庄找柳行风,爹和我以前说过他是爹的生前好友,我想他应该能帮咱们。"灰影回到潞王府后,潞王爷很平静地问了句:"张清,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潞王爷的平静让张清些紧张,张清拱了拱手说:"卑职这次带去的手下虽然全死了,但听到了他们马上要去的地方。""哦!他们要去哪里?""羊泉山。""虽然死了一些人,但还打听到点消息,还算有点用。你先下去吧。""是,是,是。"张清退下之后经风一吹,一个激灵,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湿透了。
    "范增。""在""你说他们会去羊泉山吗?""不会去。""为什么?""因为那里是我们的地盘。""哦!你不怕他们欲擒故纵吗?""属下之所以认定他们不敢去那里,是因为那里没有躲的地方。""那你认为他们会去那里?""天龙山庄。""为什么?""柳行风和方行是八拜之交,天龙山庄又是江湖中仅次于少林寺的第二大门派,实力雄厚,我想大半他们会去投靠。""天龙山庄早在三年前就被我们秘密控制了,你去通知他们一声,不要漏网。""是""方行啊!方行,你的苦心马上就要白费了。哈哈……!"天龙山庄!
    天龙山庄看上去似乎只是一片寻常的宅院,如果没有"天龙山庄"这四个用剑气刻出来字做牌匾的话,天龙山庄和天鸡山庄,天狗山庄相比没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
    庭院深沉,清幽静谧。任谁都想不到就是这座小小的庄园百年来居然出现过三位天下第一的剑客。
    吴剑抬头看着天龙山庄剑气纵横的牌匾,一股崇敬和膜拜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感觉就好象是虔诚的佛教徒参拜释加牟尼成佛的双菩提树一样。
    吴剑虽然只是一个小偷,但是他也用剑,只要是用剑的人,就一定会有这种感觉。
    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只会两手蹩脚的剑招和一些乱七八糟脚底抹油的身法的小偷居然能够堂堂正正的走进天龙山庄去做客人。这简直就是吴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就站在天龙山庄的门前,你叫他怎么能够不激动,怎么能够不发晕。
    庄园重重,穿过大门后的天井,居然还有一道大门,门上居然还有牌匾,牌匾似乎是上好的红木做的,牌匾上面的字苍劲有力,雄浑一体,仔细看,居然还镀了金。
    忠勇护国,这四个字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奇奇怪怪,似龙似凤的印章,吴剑识字,却不认识那印章,吴剑转头想问问欧阳,话未出口,欧阳已经说到:"那是玉玺,大明世宗皇帝亲自印上去的。"吴剑惊到:"难道……"欧阳道:"天龙山庄的上代主人是大明御点护国剑师,太子太傅。子孙世袭忠勇武信侯。"吴剑乍舌道:"原来你们居然有这么硬的后台,一个个象没事人一样,害的我每天担惊受怕的。"吴剑喃喃道:"护国剑师",心头刚一转念,欧阳冷冰冰的道:"你是不是想攀上这么硬的后台,以后再也不用过偷鸡摸狗的日子,说不定还能博得个后半生衣食无忧,甚至还能捞得个一官半职啊?"吴剑脸刷的一下红了:"这,呵呵"。
    欧阳道:"跟我进来吧"魏封笑嘻嘻的拍拍吴剑的肩膀,摇了摇头,跟在欧阳身后走了进去。
    吴剑一把拉住魏封道:"欧阳到底多少岁了,什么时候开始练的童子功,练这种工夫,平时有没有什么痛苦?哪里还有这种功夫的秘籍,我偷来看看。"欧阳猛的身形一顿,转过头来冷冰冰的看着吴剑,看的吴剑一阵子发慌,吴剑喃喃到:"好歹老子当年也曾经一人挑掉了苦水窑子的淫窝,干掉三十多条恶汉。一帮子小子跟在老子后面叫老大,今天~~哎!"吴剑刚说完,欧阳不由一惊,看来自己是低估了吴剑了,吴剑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吴剑这么多年来能在江湖上逍遥快活,连神捕吴失(无失)对他都束手无策,那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自己那点穴手法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他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解开。
    欧阳一行四人,鱼贯而入,诺大的庄园,除了门口的一个老仆人外,居然没有什么壮丁护院。吴剑看到庄园静谧幽深,亭台处处,不知不觉一个人顿了一下步子,想往别处走去,吴剑才没踏出几步,突然手臂一紧,欧阳一把拉住他,道:"你想死啊?"吴剑愣道:"怎么?"欧阳道:"你别看这里一片平静,你要是到处乱走,只怕要死得很惨!好比你刚才想走的这条石径,一脚踏下去,你会踩到什么,你只怕永远也想不到的。"吴剑定定神道:"我再不乱走就是。"吴剑紧跟在欧阳后面,终于走到了天龙山庄的客厅。
    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连一向冷静的欧阳也无法平静。
    吴剑则更是一脸惊讶。
    里面横七竖八倒了满地的石人,面色狰狞,形状丑恶,如果仅仅这样,还不足以吓到这两位,更恐怖的是,他们的手竟指着欧阳和吴剑!!!!
    正在这时,不知什么地方飞出一只暗剑,朝着他们径直飞了过来……
    吴剑调过头来,只见欧阳一张铁青的脸。
    这就是天龙山庄名闻天下的"飞旋剑阵"。客厅的那些石人其实不是石人,他们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天龙八煞",他们全身都被涂满了粉状的东西,这样既可以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可以增加防御力。
    吴剑心中一凛,他早就听说过"飞旋剑阵"了,但始终没有见识过它的威力,想不到今天竟然马上就要尝尝它的厉害了,此时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欧阳毕竟是欧阳,脸色一下恢复正常,他知道很少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逃生,所以他不打算逃生。他们四人马上背靠背站在一起。
    八柄暗剑在他们四周盘旋飞舞,而且带着呼啸声。四人看得眼花缭乱。
    "快闭上眼睛,听声辨位。"吴剑喊道。
    毕竟是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十年的人,吴剑看出了这八柄暗剑正在乱他们的心神。
    欧阳和魏氏两兄弟依言闭上了眼睛。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
    欧阳只觉闭上眼睛后,那种呼啸声更加强烈了。直似要钻入脑袋,吞噬他的脑髓。
    吴剑和魏氏兄弟也都有这种感觉,看他们脑门上的汗珠就知道了。
    欧阳急思对策,否则这样下去四人会活活等死。
    他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计算着暗剑的飞速。突然脑际灵光一闪。
    只见他双眼猛地睁开,对着周围正在飞旋的一柄暗剑刺去。方向正是向着客厅,对方似乎顿了一下,八柄暗剑也同时顿了一顿,就在这一刹那,欧阳箭一般地钻出剑阵。
    吴剑见欧阳脱出剑阵,心中暗暗折服,同时大喝一声,长剑飞舞出一道剑圈,魏氏两兄弟也照葫芦画瓢,三人都是聪明之人,当然明白欧阳的里应外合之术。
    只见三人的剑圈越卷越大,同时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向欧阳方向靠去。
    欧阳刚飞出剑阵,就觉冷风袭体,一柄暗剑如影随形,向他后背飞来。
    "叮,叮……"剑和剑碰撞的声音,总共八下。
    而后寂然无声,欧阳四人就像一阵风一样,刹时消失无踪。
    钱不多的后花园内。
    "爷,有眉目了。"钱不多坐在后花园的一张藤椅中,在悠闲地闭目养神,闻言忽地睁开眼,眼前闪动着一张马脸,钱不多知道是周密回来了。
    "经过手下连日来调查,发现离魂门传人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哦?"钱不多也明显地感到惊讶。百年来离魂门出来的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人,要么就是五六十岁。像十年前就是六十岁的老头。那时,钱不多还是在经营一家酒楼,没有现在的势力和地位。那时就在想离魂门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想不到十多年后自己竟然和他瓜葛上了。
    "具体相貌不知,也没有人见过。但我们却知道他并不使剑,相反,他使刀。""刀?百年来离魂门可从来没出过使刀的人啊。"钱不多觉察出异样了。的确,离魂门出来的传人百年来没有人使刀,但不表示他们离魂门不会使刀。
    "的确。从多种迹象看来,此人可能是百年来离魂门最奇特的一个人。""是吗?我很奇特吗?"声音暮然响起,似乎在耳边。
    钱不多一惊,他当然知道是谁来了。
    钱不多并没有像先前般害怕,他突然觉得他从未有过的平静。
    是的,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心里反而放得开,坦然去面对。
    周密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他似乎成竹在胸。
    只听悠闲地说道,"阁下,既然进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让我们也好见识见识百年来离魂门最奇特的人。"白影一闪,钱不多和周密的眼前多了一个人。
    此人看来的确年轻,最多不超过二十岁,魁梧的身材,面容白皙,眼神精光四射,再配上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整个英气逼人,世上少有的美男子。
    穿的衣服也是非常奇特,他头上前额绑着一根丝绸带子,一身雪白的长袍,外罩一件黑色披风,披风背面画着一条白色的大帆船。
    手里的那把刀更是奇特,比平常的单刀窄得多,很像苗刀,但比苗刀短。
    "阁下就是离魂门十年一出的传人?"周密明知故问,似乎不信。
    但很快,他相信了,因为此人点了点头了。
    "我今天来是下罚恶令的,限钱不多十天时间,去安排你的后事。""但十天后我会取你狗命。期间你可以广邀高手为你坐镇来保护你。"说完,手一扬。
    钱不多只觉一黑忽忽的物体飞过来,忙伸手接住,一看,是雕着黑白无常的铜板。
    "钱不多,金陵城人氏,八年前和江湖三大杀手钱不刚、孙子和方行,参与杀害梁王一家一百八十条人命,虽然这不是你的主谋,但你和你大哥钱不刚却参与此事,罪不容恕。"钱不多淡淡地道,"我承认我做过此事,但你知不知道梁王的恶行?"这时连周密也听的一惊,世人都知梁王乃贤王。
    "知道。"年轻人的声音响起,"梁王,十八年前曾远征瓦剌,在一次军事行动中误伤草原上住的一户钱姓人家,但十年前我师傅已对此事做过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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