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欧阳枫没想到段羽要说的竟是这些,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欧阳少侠,老夫听药王说你大哥身受重伤,需要‘霪羊香草’,但‘霪羊香草’在苗疆极是难寻,如果欧阳少侠答应老夫的要求,老夫必将全力帮少侠找到‘霪羊香草’!”段羽虽然外表粗豪,但心思却也是细腻!这席话不禁让欧阳心动!
“段宗主,您有所不知,田大哥受伤并非偶然,最近我们兄弟俩一直受着‘潞王’派来的杀手追杀!恐怕……”欧阳枫初听段羽答应帮他找到“霪羊香草”,心中一喜,就要答应,但想起最近正受着追杀,不禁皱眉道。
“欧阳少侠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危,以老夫的实力,‘潞王’又能算什么!”段羽毫不客气地打断欧阳枫的话,背负着双手双眼紧盯空中皎洁的月亮不屑地道,同时他全身也散发着那不可一世的霸气!“三十年前,老夫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吃奶的小孩子,当年他的爷爷,也就是嘉靖帝都要让老夫三分,他又能奈我何……”
欧阳枫顿时感到一阵窒息,不禁大为震惊,段羽的霸气居然能让一个人窒息!难道段羽真的练成了江湖传说中的“天蚕神功”?天蚕神功——始创于宋末元初大理段家家主段浪,此功根据蚕生九变的原理所创,每一次蜕变功力都将成倍的增长,就算是受到极大内伤将死不远,经过天蚕神功的蜕变也能恢复如初,所以又是天下第一的救命神功,只是天底下还没有人炼到第九变,就是当年创始天蚕神功的段浪也才炼到第六变,因此又有天下第一玄功的名号。
“天蚕神功”极为难练,一般普通人练到第一变就得花上五年十年,练到第二变要再花上十年二十年,如果按普通人算起来,段羽的“天蚕神功”也应该练到了第四变了,第四变虽然离第九变相差甚远,但在江湖上能抵挡“天蚕神功”的却是寥寥可数,包括江湖传说中的四大绝顶高手“北道南乞东尼西僧”也只能抵挡住“天蚕神功”的第五变,如到第六变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
难怪段羽能名列江湖十大高手之三的席位,原来他练成了“天蚕神功“!欧阳枫心中暗道,有了这么厉害的角色撑腰,那办起事来好多了。欧阳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大为畅快!其实他不知道,以现在段羽的功力,他完全可以坐上江湖十大高手的首位,十年前“武当大会”那时,段羽的“天蚕神功”离第四变只有一步之遥,但也正因为此,他没能打败“铁剑门”门主莫言和少林方丈常润!
“段宗主,让令千金跟随欧阳一段日子可以是可以,但欧阳还有个要求……”欧阳望着段羽的挺直的背脊道。“什么要求?”段羽忽然转过身来盯着欧阳道,他实在想不出欧阳还会提什么要求。“明日欧阳就要赶赴苗疆,如果令千金跟着我的话,这一路上他们都要听我的!”欧阳毫不退缩,也盯着段羽慢慢地说道。“哈哈……”段羽看着欧阳忽然笑了起来,夜空中分外刺耳,“我当是什么要求,此事我早有安排!”
段羽说完,拍了拍手掌,他掌声刚落,他的后面便出现了四个人,四个黑衣黑裤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这四人好象瞬间出现一样,欧阳根本没看清他们是怎么来的!这四人身材都是一样高低,一样魁梧!他们如果站在你面前,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就是我们段家的四士!想必欧阳少侠对他们早有耳闻吧!”段羽很骄傲地说道,“四年前,江湖四大绝顶高手‘北道南乞东尼西僧’中的西域番僧波罗密来我段家强索‘天蚕神功’,最后负伤逃窜!四士在那次战斗中居功至伟!”
说起四年前的“段家四士力挫西域番僧”这件事,欧阳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时他正在苗疆“圣浴”,每天他都会听到关于这件事的议论,就连西域番僧输在“段家四士”的“幻方阵”下都知道的一清二处!他望了望“段家四士”,只见他们好象四尊雕像一样,与刚才的瞬间出现成明显对比,真当是动如脱兔,静若处子!心中不禁暗暗夸赞!
“欧阳少侠,老夫已安排好了,沿途就叫丹臣和四士护送你们去苗疆,路上一切他们全部都会听从少侠的安排!少侠以为如何?”段羽问道。“好,但宗主您呢?您要去哪里?”欧阳听段羽话里的意思,是不跟欧阳他们回苗疆了!
“老夫好久没去京城了,好多老朋友可能都忘了我吧……”段羽仰天闭目说道,似乎陷入无限的往事之中!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没说话,周围也是一片寂静,只听见青蛙“呱呱”叫的声音!良久,段羽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凝霜,这次我去京城一定会找到第二颗‘天香豆蔻’的,你放心,你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的!”
“段宗主……”欧阳见月亮东沉,不禁要向段羽提出告辞。段羽闻听欧阳的叫声,忽然发觉自己失态,用手摸了摸眼睛道:“哦,时候也不早了,欧阳少侠明早还要赶路,我们,回去吧!”说完,当先而行,朱丹臣在一丈外看见段羽离开,马上跑了过来跟着去了,而“段家四士”就像他们来时一样,瞬间便没了踪影!
这悬崖处在药王庄后面,三人一阵急行,盏茶时分便进了庄!欧阳与段羽互道晚安后,放心不下田幸村,便不由地跨进了田幸村的厢房!他刚进房,便一眼看到了已在床上坐起身的田幸村,月亮从窗户射进来,照在床上,也照在田幸村的身上,洒下班驳疏影!
“大哥……”欧阳不禁轻叫了一声田幸村,“你怎么还没睡,你内伤未愈,还是好好休息吧!”田幸村见欧阳三更半夜还来探视自己,不禁感动地道:“小枫,谢谢你!这几天你辛苦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没事……”“恩,我马上去休息……”欧阳想起两人从小就失去父母,长大后还受追杀,不禁心头一酸,哽咽地道。
“哎,你哭什么,我知道你是为找‘霪养香草’担心,但萱萱跟我说了傍晚的事,嘿嘿,看来以后你和大理段家是脱不了干系了!”田幸村想起萱萱告诉他的傍晚发生的事,不禁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回避,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更何况,听萱萱说段家千金可是一等一的美人的,呵呵……”
“大哥不帮我想主意,却尽来怂恿我,哎,看来古人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说的不错,我要是再跟你混下去,可真的要变成好色之徒了!”欧阳枫听田幸村这么说,愁云密布的他不禁莞尔一笑道。“哈哈,咳……咳……”田幸村高兴地笑道,却不想牵动伤口,咳嗽起来!
“大哥,你没事吧?”欧阳枫边问边拍了拍田幸村背,帮他疏导气息!“恩,没事……”田幸村抚了抚胸道。“大哥,我想明天就开始动身去苗疆……”待田幸村气息平稳下来,欧阳说道。“明天?你一个人吗?不行,那太危险了……”田幸村惊道。
“大哥,你放心,我会没事的……”欧阳枫笑着道,接着又把段羽在悬崖边讲的话说了一遍,田幸村听完,愁眉舒展,笑着在欧阳胸前擂一拳道:“你小子行啊,有这么大的靠山,那我就放心多了!”欧阳微微一笑,但转而又担心地道:“大哥,我走后你要多多保重,我会很快赶回来的!”田幸村点了点头道:“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萱萱这小傻妹她会照顾我的!”
“是吗?大哥你也行啊,从种种迹象看来,萱萱绝对是个大人物,况且她好象和药王前辈很熟,我看我也不用担心你了,哈哈……”欧阳枫说到这里,和田幸村同时轻声笑了起来!田幸村笑完,喘着气微笑地道:“那看来我们谁也不用担心谁了!”
好象又想起什么事来了,田幸村问道:“哦,对了,小枫,你打算走那水路还是陆路呢?”“从陆路走,需要翻山越领,可能没水路快,从水路沿长江走,虽然快速,但水路我又不精通水性,万一碰到敌人,可能连逃生的路都没有……”听幸村提起路线,欧阳枫把心内的担忧说了出来。田幸村也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缓缓地道:“小枫,我看你可以先走陆路到达洞庭湖,再从水路沿洞庭湖经沅江到达辰溪府,然后弃舟登岸,直到铜仁府!”
欧阳枫想了一想,一拍大腿道:“好,高,这样一来不但可避免一直在水路或是陆路,最重要的是让敌人摸不清我们到底是走水路还陆路!而且长江是往东流的,如果我们从武昌府就走水路的话,必定是逆水行船,而到了洞庭湖和沅江,则是完全相反,我们是顺流而下,行程自然快速,亏大哥想的周到!”
“呵呵,小时候,人家就夸大哥我聪明的,那时,小枫你想吃什么鸡呀鱼呀的,都是我帮你弄到的呢!”田幸村笑道,想起小时候的事,两人都不由神往,那时候是多么自由自在,那时两人家里虽然日子都过的清苦,但两人却从未叫过苦!“诶,大哥,说起小时候,我有一件事始终弄不明白!”欧阳忽然问道。
“什么事呢?难道你说的是我娘的事?”田幸村说起娘,眼圈不由一红,问道。“大哥,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事!”欧阳枫自责道。田幸村摆了摆手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当年的倭寇有几人能存活,我想我娘被倭寇抓去后,也和倭寇一样存活的机会几乎是零!”说到这里,眼圈又是一红,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三岁那年的事。
那年,是个疯狂的一年,偌大的南京城居然被不到一千人的倭寇占据,而且还占据了整整三个月,朝廷却是没发一丁点兵来救援。父亲也在那次战斗中被倭寇抓住,母亲为换回父亲,跪求倭寇首领,愿用自己一条命来换回父亲,最后父亲是换回来了,但母亲却永远离开了南京,跟着那群禽兽不如的人一起生活去了!
想起这些,田幸村不禁心如刀割,他在“离魂门”的那段日子里,整天驾着船去海上找啊找,就连日本他都走了大部分地方,但终究他是失望了,母亲以及那群海盗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这是他一生的痛,这个创伤他是可能永远也痊愈不了了。“大哥,对不起,我不该问起这事……”看到田幸村那么悲伤的样子,欧阳枫虽然不知道他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一定是件悲伤的事。“没事……”田幸村依旧摆摆手,说没事那是假的。“大哥……”“好了……,小枫,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没事……”田幸村强笑着道。欧阳枫盯了田幸村一会儿,才扶田幸村躺下,帮他盖好被子,长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