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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光
    偶尔的深夜归家,是因为同学聚会。虽然并不想去的,却总有人在你的背后说些难听的话使你不得不去。今天回家,伊音也不会在吧,因为昨天她提起过今天去朋友家的。
    拖着疲惫而由沉重的身体,好不容易上到了四楼。此时,很庆幸自己没喝多少酒,否则一定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回到家。呵……因为我,或许是唯一不会有人主动提出他来送回家的女人。就这样自嘲着,慢慢走向了自家门口。
    这个时间通道上居然站着人,凭借着月亮发出的些许光亮我判断出这是那位神秘的隔壁邻居。对哦,他总是很晚才回家的,看来今天刚好被我碰上了。但这次可不要误会我是故意想要碰到你的哦!真的只是巧合。
    知道他不会和我说什么话,所以只是拿着钥匙走到他的身边想要过去开自己家的门。但是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还没有走到他的身边,或许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吧,他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我的脸。那种眼神让我的脊椎骨也跟着一顺的凉了下来,那感觉绝对就是所谓的毛骨悚然。
    他高出我许多,所以那压迫感本就存在着。而现在又被他那种冷酷的如同寒夜般的双眸恶狠狠的盯着,原来那本就不算多的醉意就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静,这种月光下被野兽般阴冷的双眼盯着的安静,实在太过可怕。我几乎听到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感觉着血管中那冰凉刺骨的血液流经全身。渐渐得,我的呼吸变得紊乱起来。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对人类的绝对恐惧。往常总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惧怕死亡,可现在才发现原来面临死亡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虽然他的肢体并没做出任何的动作,但从他的身体里透露出来的那股死亡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
    我这种一等良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状况,所以也无法立即做出反应。在僵持了短暂的时间后,我下意识的脚往后跨了一步。现在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体的自然反应,这可能是‘自我保护意识的系统’启动了。
    虽然只退了半步,却引起了他迅速的反应。要知道,一米的距离是很微妙的。我可以逃,但他也可以追,同时我有可能逃的掉,而他也有可能追的上。不过我自认是没可能逃的过他的速度和力量,因为才一步,我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他一只手抵在墙上,身子略微向前倾,低着头用比刚才更阴郁、冰冷的眼神睇着我。二个人是如此的靠近,我们现在的状态像极了漫画书或中经常被描写到的情节。就这样被他这样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我居然鼓起勇气抬头用双眼与他直接对视。反正也是逃不掉,那就索性面对他。反正一时的惊吓之后,我那有气无力的个性再一次的死灰复燃了。
    他对我这种无所谓但又坚定的眼神感到些许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面容。他的牙齿咬的很紧,额头上也有汗水在往之下淌。可现都已经到了九月底了,就算热,也不至于出那么多的汗吧……有点诧异。我这种不专心的神态让他感到意外,但同时他似乎也不想耗时间了,终于,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脖子上传来的那种冰冷是金属制品带来的独有的触感,因为被刀刃紧紧的抵着,所以除了那种冷之外,还略带着疼痛。可我看着他的眼神并没有变,脸色也是同刚才完全一样。只是注意到,他的五官原来生的是那么的端正,让我感觉很漂亮,然而他那种脸部的线条却给人很坚毅的感觉。我的思绪在游走,但绝对没有半点害怕的意识。
    眼前的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么,为什么神经那么脱线?!但看上去并不苯啊!他似乎感觉有些懊恼,或许被我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给惹怒了。
    “我也不想的,”他的吐字让我觉得他说的很吃力,“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听我的劝告,老是半夜往外跑。”
    感觉脖子上的刀又被收的更紧了,想必一定有血流出来了吧。我因为疼痛而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但那种象声词实在不知道用哪个字来表述。我略微皱了下眉头,但那种对生死毫不介意的心态又上来了,所以他会把刀收紧到什么程度,似乎无关紧要了。
    我突然看到了他深色的恤衫上有什么液体滴落在地面上,不可能是汗吧。在这样的状态下,我都没有出汗,他就更没有理由出汗了的。而他额头那么多的汗又是……
    我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一再感到诧异,他无法从我的眼神中读出哪怕一点点的恐惧。他对我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一般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应该是大喊救命或者拔腿就跑,特别是女人,恐怕不是用喊而是改用尖叫了吧。
    我抬头看着咬牙切齿的他,感觉他的目光已经不同刚才那样的凛冽了,而且他的眉头皱的比我还要紧。不自觉的,我伸出了手,去触摸他的额头。这个动作又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决对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来的。
    好冷……那么多汗但却那么冷。我几乎是用怜爱的眼神注视着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给我一种阴冷、血腥而又可怜的感觉。虽然现在他拿刀抵着的我看上去更可怜,更值得同情。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手上的刀不禁松动了一下,但却并没移开。他冷冷的注视着我,问了句‘干什么’。但我感觉这三个字他说的比刚才更艰难。
    并不认为他真的会杀了我,否则早该动手了的,但在这样的状态下这样想就有点疯狂了。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碰触了他的身体,手上传来的温度很高,而且手指很湿润。我收起碰触到他身体的那只手,在月光下,看到了自己手,血淋淋的。红色的鲜血……真的很…漂亮。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却并不是因为脖子上传来的痛楚。抬头看着他,我现在能了解他有多痛苦,可为什么自己已经这样了,还不赶快‘速战速决’呢?
    “疼么……”我的声音轻柔的漂浮在空气里,那音色居然柔美的连自己都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也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简直像在做梦。
    “你在说什么?!”他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白痴女人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还有为什么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虽然很轻柔……
    “受伤了吧。”我居然有想要抱住他的冲动,要不是因为脖子上的这把刀‘从中作梗’,我想,自己是一定会那样做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他似乎变得更不耐烦了,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快点动手呢?杀了我就可以赶快回房间治疗自己的伤了。我明白,他的杀机一定来自于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被人看见了。其实那本身并没有什么,但做坏事的人往往……
    我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想要尽快替他进行治疗。从小体弱多病的我很容易便想象的出他现在是多么的痛苦。想的很单纯,所以动作也很单纯。他用力把我的身体重新按回到墙上,抓住我肩膀的手在微微颤动,可这又是何必了呢。
    “跟本我来吧……”我半眯着眼睛,那温和的语调绝对不带半点危险。他似乎动摇了,因为轻轻的推开抵在我脖子的刀时,他并没有反对。
    我打开了房门同时也打开了灯,此时才看清楚那深色的恤衫居然已经被血浸透了。站在门口,示意他跟我进去。不知道他究竟是被我的声音所迷惑,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了幻觉或者也可能是意识不清。总之,他是跟我进了房间。
    我不是医生,但曾经因为要写一本与医生有关的文章而翻阅、参考过相关书籍。虽然那不过是纸上谈兵,但总聊胜于无吧。我让他躺到了自己白色的床上。
    他似乎比刚才放松了很多,样子看上去近乎虚脱。我很迅速的找到了家中的急救箱,那是上次一位医生朋友从国外回来时送给我的。因为他说我的个性太迷糊,经常受到意外伤害,所以拿这当礼物送给我。其实,他口中所谓的意外伤害对我而言不过就是小小的划伤、擦伤之类的,就算不处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他却兴师动众的送我那么大个且专业性如此强的急救箱,当时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希望我出什么大的事故。但没想到,如今还真的有了它的用武之地,我苦笑着打开了急救箱。
    打开EHS急救箱,里面有弹性绷带,安全别针,无菌纱布片,乳胶止血带,医用剪刀,医用镊子,一次性医用手套,带单向阀的人工呼吸罩……最重要的,是有急救手册。
    我带上手套,先用剪刀把他全部染红的恤衫剪开。在动作之余,我居然对这医用剪刀的锋利与使用的方便性深深感到佩服,真不愧是专业的,用起来一点也不费劲。事后,我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算生性有气无力、麻木,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也那么冷静吧。
    他的伤势比我预计的要轻,应该都是皮外伤,还没有伤及内脏。至于现在几乎昏迷过去的原因,想,大概是不敢去医院又坚持跑了太多路,失血过多造成的。而且他身上的血应该也不完全都是他的吧,否则半路上就该‘挂’掉了。我处理完伤口后进行了包扎,然后还测量了脉搏和血压,看着他苍白的脸,听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我不禁对他的职业又提起了兴趣。难道是黑社会么?
    虽然完全没有动弹,但我就是知道他是醒着的。寂静的深夜,窗外挂着一轮明亮的月光。此刻我的房间里只听的见呼吸的声音,微弱的,二个人的呼吸声。
    呼……抬头看着窗外已渐渐泛白的天空色彩,已经天亮了么……
    看着他,他的脸色似乎有了些许好转。总算没有枉费我整整忙了一个晚上。通宵对我而言本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昨晚一刻不停的忙着,所以现在感觉特别累,也特别困。不知不觉我就在床边睡着了,不过幸好天气还没有转凉,应该不会感冒吧……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他正努力着想要爬起来。而看到我那么快就清醒了,他一定感到很意外。其实我从小睡眠就有着很大的问题,即使很安静也未必能睡好,何况身边有所响动。
    对他的恣意妄为的行动我感到有一点点的不满,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我让他躺着不要起来,并且示意这样乱动很容易影响伤口的愈合。我说话的语调很沉闷,声音也很低。一是因为身体有些疲惫,二来说的如同命令般恐怕他这种人一定不会听。要让他感觉我对他不构成任何威胁,这样才能保住我和他二个人的生命安全。
    “先把药吃了吧,”我把药和水递了给他,然后问,“早餐,想吃点什么。”
    “你想要什么?”他并没有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只是盯着眼前我递过去的药和水。
    他并没有伸手接我给的抗生类药品,或许是怕里面会有什么不利的成分。但依我看,更多的是因为不想接受别人帮助的关系。问我想要什么,难道他什么都给的了么?
    “想吃什么?”我把药和水都放到了床头的矮柜上,动作总是和声音一样很轻柔。不过请别误会我是个温柔的女人,这仅仅不过是有气无力的个性罢了。
    “有什么目的?”他总算抬头斜着眼睛与我对视了,但那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猜忌、不安与些许……恼怒。我不禁怀疑自己救他是不是做错了。
    “我想,就做了。”回答的很简练也很干脆,因为我讨厌拖泥带水的个性与事情。若他现在爬起来还是想要把我杀了,想,自己也不会后悔的。
    我总是说这句话,自己做的选择就没有后悔的必要。
    “你很怪。”他的嘴角松动了,有一抹很不明显的上扬的弧线。他低下头,拿起矮柜上的药吃了下去。我想,他对我的个性该是到了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的地步。
    “彼此彼此。”不想多问什么,也并不想要求什么。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定为了某种目的才去做的。动机很单纯,想做便去做了而已。
    当我从厨房里端出早餐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依旧半倚在床背上。原本想,等我出来他一定是不在了的,因为和电影里都是这样描写神秘人物的。不过如今现实并不是这样,不过,我更乐于看到如此的状况。
    我们的对话少的近乎可怜。而且哪怕在说,也都不过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字。那话称不上是句子,仅仅不过是单词而已。但即便如此也比往常我一个人在家要多出许多声音,至少平常是不会煮早餐来吃的。原本以为那种是绝对的安静,可为什么现在明明有发出声音,却让我感觉这环境比平时更寂静了呢……
    “疼么。”当我收拾乘放早餐的器具时,他居然半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悠然的问我。已经能自己起床了么?他的生命力还真的是很顽强。
    “有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昨天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刀带给我的伤害,的确是有些疼的。我并不想撒谎说不疼之类的话。因为人类本就够虚伪的了,所以在能够坦承的情况下我认为就尽可能避免虚伪的好。何况我清楚他并不会为此而道歉。
    “想要什么?”他再一次启口问我,这让我不禁怀疑自己的样子难道看上去像是如此……还没有等把下面的形容词从脑袋中给找出来,身体和神经就因为他与我的距离实在靠得太近而停止了所有活动。从来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心脏也有如此强烈跳动的一天,但这的原因究竟出自害怕、兴奋、不安还是别的什么,就不清楚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再一次在我耳边低语,因为太近,所以脸颊上感觉的到他呼出的温度。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都来的低沉,甚至有些沙哑,我有些被迷惑了。浑身上下那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的血压似乎在瞬间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至少超过了基本标准……
    我不敢转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因为只要稍微一动,想必身体就一定靠到了他的身上。特别是脸……或许会碰到他的唇。整个人都僵直了……此时,我甚至认为他是想要亲吻我的,但很现实的事实是,我想错了。
    他靠得是那么近,但却总也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这样的状态看来暧昧极了。当我的脑袋再一次开始正常的运转,便了解到他不过是在作弄我。虽然知道,但却不想把他一把推开。因为即使只是这样,心里也已经产生了一种另类的满足感。
    “什么要求都可以哦…”他在耳边的低语魅惑着我全身上下每一缕神经。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我能想象的到,他的脸上一定是挂着浅淡的笑容……至于是嘲笑还是鄙视,或者仅仅只是不屑。这,我并不想去猜测。但他期望这个问题有个怎样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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