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异人馆”比平常又热闹了一些。
原因自然是南宫烈真的在香槟促销活动结束前,买到那瓶封有一万美金的香槟,确确实实地将无中生有的高额奖金手到擒来!
东邦“财务大臣”雷君凡高兴之余,便多买了好几瓶香槟回来庆功助兴。
向以农很庆幸自己能在晚餐开动前,顺利的A到安凯臣交待的东东,及时赶回来交差,没有错过美酒佳肴笑声一应俱全的快乐晚餐。
所以他特别敬了“指点迷津”有功的南宫烈:
“烈,今天下午谢啦!”
“好说,你只要记得你欠我一份人情就行了!”南宫烈既是东邦的一员,自然也不会呆呆的做白工喽!
“行啦!”向以农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啧!“对了,今天下午和你在一起那个大叔是谁?”
他指的当然是雷利。
“一个偶然巧遇、久未往来的旧识喽!”很奇怪,和东邦这几个伙伴谈那些尘封在记忆里有“旧识”,就不会像自己独自想起时那么般,感到沉沉郁郁,闷闷不乐。
记忆力超强,“过目不忘”的雷君凡也凑上一脚:
“难怪我觉得眼生,不记得有见过那位大叔。”南宫烈本来就交游广阔,走到哪里都有一票迷哥迷姐包围上来,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向以农和雷君凡的探问纯粹是好奇+无聊罢了。
“对了,君凡,你明天不是要到市区去吗?”向以农忽然想到正经事。
“没错,好一阵子没到那边走走了,也该去晃晃了。”雷君凡说的是和股票投资有关的事。
平时他虽然习惯在自家地盘做投资决策,但偶尔到证券交易所晃晃也挺有意思的,顺便处理一些必要的手续。
“那我们一起去。”
“咦?”
“我不是说过,有人邀我去鉴定稀世宝石的真伪吗?就是明天喽!”向以农是天生的“宝石鉴定家”,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颗宝石的真伪,优劣和价值。所以经常有很多政商权贵,千方百计的透过各种关系,想邀请向以农去帮他们做宝石鉴赏与鉴定。而向以农总是很随性,视自己当时的心情,喜恶决定接不接受邀约。像这回他会接受鉴赏之约,就是因为那颗宝石本身引起了向以农的兴趣。
“那就一起走吧!”雷君凡顺问了其他伙伴:“还有没有谁明天也要进市区?”
“我PASS!我最新研制的药剂,正进入最重要实验阶段。”每当到了最后的实验阶段,曲希瑞就是这副德性,几乎把心力全投注在新药上,只要一有空就会关进实验室“练功”去。
“我也PASS!好不容易以农今天帮我A到最重要的组件,我要趁势一气呵成的完成最新的改造工程。”安凯臣和曲希瑞一样。每当热中于手边的机械、枪炮或弹药改装、改造时,就会一头栽进去,不到完成决不会轻易罢手。
“人家和小烈烈可能会进市区。”展令扬笑嘻嘻的说。
“你说什么?”向以农、曲希瑞、安凯臣和雷君凡四人大为紧张的齐声追问。
这两个超级大公害要进市区!?
爱说笑!
那未来又会有好长一段日子,得过着大战狂蜂浪蝶的混战生活了!
展令扬抱住南宫烈,一脸幸福的进一步说明:
“刚刚小烈烈答应人家,明天要陪人家出去溜达一天,既然是到处溜达,自然就有可能会进市区喽!小烈烈,你说对不对?”
“是呀!”南宫烈心里明白展令扬是发觉他心情有些忧郁,刻意邀他出游去散散心的。
他也确实希望展令扬能陪陪他,所以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这点雷君凡、安凯臣、向以农和曲希瑞四人自然也知道,因此才刻意制造让他们两个单独出游的机会。
不过,散心解闷和制造公害是两回事,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为了确保未来的宁和生活,安凯臣、向以农、曲希瑞和雷君凡四人。煞有介事的齐对展令扬和南宫烈耳提面命——
“听好!绝对不可以到人多的地方!”
“绝对不可以随便响应向你们搭讪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不行!”
“绝对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你们的资料,不论名字、电话号码、住址、身份、就读学校都不可以!“
“一定要注意左右周遭,一定要确定没有被跟踪才可以把车子开回来!“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进市区!”
“听到没有?”
“听到喽!”南宫烈和展令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出门时,其他几个好伙伴就会紧张万分、如临大敌般。
真是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两个还会迷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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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展令扬坐在驾驶席上的难得景象,南宫烈呆愣了数秒钟。
“快上车喽!”展令扬以一0一号笑容示意。
“噢!”南宫烈还是有些恍恍惚惚。
他居然能搭到“懒氏教主”开的车,这——该不会是天要下红雨的前兆?
惊讶归惊讶,倒是神情愉快的上了车。
当车子四平八稳地行驶时,南宫烈一双眼睛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展令扬俊美的侧脸猛瞧。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每当情绪低落的时候,他就会习惯性的盯住令扬的脸不放。
看着令扬那张早已看惯的笑脸,他就会没来由的感到安心,情绪不再那么低落。
“咱们到河堤公园去走走,这个时间那里没什么人,别有一番宁谧的调调,感觉很不错,如何?”展令扬以悦耳的声音提议。
“嗯!”这小子永远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而且总是在他最想听到的时候说出来……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很开心而坦然的接受了!
这不像他!
一直以来,每当他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是习惯一个人躲起来独处,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也不想接近任何人。
曾几何时,他变了!
他变得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总会想要有人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渡过低潮。
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
能让他有想要在一起、陪在他身边这种想法的,只有东邦这几个伙伴,尤其是令扬!
为什么?
“令扬……你有没有不是讨厌……看到了却会感到心情郁闷,不想见到的人?”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唐突的话,就是想知道令扬的答案。
“当然有啊!不过我只要再看看你们的脸,郁闷就会一扫而空了!”展令扬不假思索的坦率回答。
“真的?”这小子的反应和他一样……
“怎么?不信?”
“不,只是很意外,因为你对谁都很好,所以我常常会有这世上没有你讨厌的人的错觉。”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因为这小子对人总是笑嘻嘻的,因此不只他,他们几个东邦伙伴都常常会有这种错觉。
“那怎么可能!任何人都会有讨厌的人,我当然也有,而且还很多耶!光是被我整过的仇家就多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完,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他们,可是那些讨厌鬼总是阴魂不散,像雨后春笋般,一个一个的冒出来,想到就烦呀!”展令扬大嘴一张就是如江河滔滔的抱怨。
“说得也是!”给他一提,他就想到对付那些死缠烂打的讨厌鬼早已成了他们东邦人生活的一部分。
就是因为早已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他们总是很容易忘了这码子事。
“我倒觉得烈看起来比较像没有任何讨厌的人。”
“呃?”
“不过主要是因为烈天生的温柔和体贴所造成的错觉。”展令扬极其自然的说:“不管是谁,一定会有喜欢和讨厌的人,烈当然也不例外。只是烈因为与生俱来的温柔体贴,所以总是不自觉的对人好,很难意识到自己对人的喜恶。可是不喜欢和讨厌的感觉却不受你的意识控制,很诚实的在你心中堆积起来,久而久之,烈就会感到心情郁闷、情绪低落,想要逃开别人,一个人独自躲起来,静静舒解心中不自觉所累积的压力。那是你已经受不了,由本能所发出来的一种警讯喽!”
“你又知道了?”南宫烈有点愠怒。
这小子怎么可以这么轻易随便的三言两语,就解读出他真正的感受!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也曾经是这样的喽!”
耶——!?
“但是在遇到你们之后就不会了,烈也是这样的,对吧!”展令扬说得再自然不过。
这、这小子……
展令扬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只有在你们面前才会这么坦率的说出心里的话喔!别人就不行了!“
“你这个浑小子——”南宫烈紧紧抱住展令扬,内心是澎湃激荡的,“为什么总是抢先说出我心里想说的话!”
“所以我们才会变成死党喽!”展令扬一派理所当然的口吻。
南宫烈微微一愣,忽然有种恍然顿悟的释然:
“……嗯……说得也是……”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当自己情绪低落时,总是特别喜欢接近令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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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雷君凡、安凯臣、向以农和曲希瑞四人再三叮嘱过,要南宫烈和展令扬能不到人多的地方,就尽量不要。南宫烈和展令扬也很想如他们所愿,可是现在是午餐的尖锋时间,不管他们怎么避,就是无法避开“人多”的地方。所以南宫烈和展令扬决定随心所欲,毕竟这是自然环境因素,非他们两人的绵薄之力可以改变的喽!
“烈,我们去前面那家露天餐饮店吃意大利煎饼好不好?”展令扬最喜欢开发新口味了。
“OK!”南宫烈也有一阵子没尝尝意大利料理了,所以一口就答应。
两个一样抢眼俊逸的超级帅哥,才在露天餐饮店坐定不久,餐饮店和餐饮店邻近的周遭,凡是可以瞄到两位俊美帅哥的地方,全给汹涌的人潮淹没,挤得水泄不通,连带造成邻近一带的交通瘫痪。
一早就相偕到K.B大学去把车子开回来的雷利和班杰明,本以为会有机会再和南宫烈碰面,结果却大失所望,心情已经不是特别好了,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还碰到大塞车,心情就更恶劣了!
“怎么搞的?这个地方居然也会塞车?”班杰明口气极差的低咒。
“可能前面发生什么交通事故吧!看样子可能还会再塞好一会儿,不如我们先去吃个午餐再上路。”雷利想到不坏的权宜之计。
“也好。”班杰明心里还是很不爽!
要塞车哪条路不好塞,偏塞在他们回程必经的唯一道路上,啧!
停好车,四处觅食的雷利和班杰明走啊走的,居然来到塞车的源头。
面对眼前黑鸦鸦的一片人海,雷利顿悟的说:
“班杰明,我看会塞车可能不是发生什么交通事故,而是有什么大明星之类的重量级人物到这一带来了,所以引来蜂涌的慕名人潮塞路,因而造成交通瘫痪的。”
班杰明也发现了雷利所说的情形:
“看样子是这样没错,不过到底是哪个大明星来了?”
“有没有兴趣去瞄一眼?”
“如果挤得过去,瞧瞧也挺有意思的。”
在好奇心趋使下,两个大男人也卯起来去和人家挤沙丁鱼。
不知是他们钻挤有道,还是运气够好,居然很顺利的一起挤到最前面去。
满身大汗的定眼一看——
耶——!?
居、居然是——
艾伦……还有另一个俊美不下艾伦的陌生小鬼……!?
“艾伦!”班杰明率先上前打招呼,雷利只好敛起惊讶跟过去。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我是班杰明。”南宫烈习惯性的展露温和迷人的笑容,说话时顺便向雷利点头招呼。
“我们路经此地,想找个地方吃午餐,没想这么巧就看见你坐在这边用餐,所以就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班杰明刻意环顾四周,才轻叹一气道:“看样子这家店已经客满了,我们可以坐下来和你、以及你这位朋友共桌用餐吗?”
其实他并不特别喜欢意大利料理,不过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吃什么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趁机和南宫烈聚聚。
南宫烈看看班杰明和雷利,然后把视线转向身旁的展令扬,他方要开口,展令扬就抢先表态:
“我无所谓喽!”
“你这小子——”总是抢先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南宫烈很自然的以手指轻敲展令扬的头一记,唇边勾勒起幸福满足的笑意,和班杰明、雷利所看惯的温和优雅笑容截然不同。
班杰明和雷利面面相觑,很有默契的把惊讶放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的静观其变。
南宫烈再次转向他们两人时,脸上又是温和优雅的笑容:
“两位请坐,这位是我的同居人之一展令扬,令扬,他们是班杰明、雷利。”
同居人!?
又是——
“两位大叔好!”展令扬以一0一号笑脸、极为友善的向他们打招呼。
“你好……”大叔?他们有那么老吗?
南宫烈善解人意的加以说明:
“你们别介意,令扬对年纪比自己大的,一律称为大叔。”
“原来是这样……”班杰明和雷利都对展令扬印象十分深刻。
这个一直笑嘻嘻的漂亮小鬼还真讨人喜欢,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却和艾伦一样魅力十足,让人很难不被他吸引。
“大叔们尽管和烈聊无妨,不必顾虑我。”展令扬当真安份守已的坐在一旁,完全不打算加入的继续享用快乐的午餐。
这小鬼挺懂事的嘛!
班杰明和雷利很满意展令扬的识趣。
“听我表妹说,你现在是K.B大学学生会的干部?”班杰明突然很庆幸自己有一个念K.B大学的表妹。
“是呀!”
“老实说,我有点惊讶,我记得你在哈佛念书时,对担任学生会、社团之类的干部一向是敬谢不敏的,怎么现在竟然会……”班杰明的个性比较率性,凡是喜欢直截了当说清楚。
“纯粹是心情上的转换罢了。“
“那——我现在如果邀请你到我的私人俱乐部担任干部,你会答应吗?”班杰明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碰碰运气。
只见南宫烈毫不考虑的笑着婉拒:
“可能没有办法,我现在每天的时间几乎都已满档,恐怕是排不出时间了,所以没办法答应你。”
“如果是非常韧型的干部呢?或者纯粹挂个名呢?”班杰明退而求其次的继续游说。
南宫烈还是不假思素的婉拒:
“恐怕还是没办法,另外,我也不习惯徒占虚名的事,所以你还是另外找更合适的人比较妥当。”
果然还是拒绝!班杰明一点也不意外:
“那好吧!我就不勉强你,这事当我没提好了。”如果把艾伦逼得太紧,被列入拒绝往来户名单之中,那就划不来了!
他瞥了展令扬一眼,把主意转到展令扬身上:
“那令扬意下如何呢?”
“绝对不行!”南宫烈斩钉截铁的当下否决。
这倒是让班杰明和雷利非常意外!他们所认识的南宫烈虽然经常拒绝别人,但总是像刚才对班杰明那样,很温和优雅的婉拒,从未曾像这般强硬,不留余地的断然回绝,而且还是为了与他自己无关的事!
“艾伦?”会不会是他们听错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南宫烈态度更加强硬。
他一点也不放松的转向展令扬,理直气壮的下令:
“令扬,你绝对不准答应,听到没?”
“听到喽!”展令扬温驯的像只最听话的小猫咪。
南宫烈这才态度软化的重展笑容,接手展令扬手上的叉子替他叉起一块干贝,送到他嘴边:“来!”
展令扬很习惯被侍候的张大嘴吃掉,然后很理所当然的差遣人家:“接下来人家要吃虾仁。”
“好。”南宫烈有求必应的又叉了虾仁送入展令扬口中。
眼看他们两人一个喂、一个吃不亦乐乎的沉浸在两人世界中,班杰明和雷利不觉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反应。
最令他们震惊的大发现是——
原来这个万人迷也是有独占欲的,而且非常强烈……
南宫烈再度转向班杰明和雷利时,又是平常的温和模样对待班杰明,仿佛刚刚的强硬回绝根本不曾发生过般:“总之令扬也没办法接受你的邀请,抱歉了!”
“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迎着南宫烈一如往常的友善,班杰明心里颇为诧异——
这小鬼对让自己有强烈占有欲的人,和对自己一视同仁的大多数人,态度居然有着如此明显露骨的差异!他——真的没有发现!?还是刻意隐瞒!?
雷利脑海一直盘旋着自己家兄弟的事,索性趁机说出口:“艾伦,你前晚是不是有出席一个晚宴?”
“嗯!”南宫烈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说来很巧,我大哥莫利和三弟威利也正好有出席那个晚宴,我是昨晚听到我大哥提起才知道的,原来他们两个都有在宴会看到你,不过听说你很快就离开了,所以他们没有机会跟你打招呼。”
虽然这番话和事实有些出入,不过该点的都点到了。
雷利只是把和自己有关的部分抽离罢了。
南宫烈闻言胸口不禁郁闷起来,不过从他善于掩饰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我那晚确实只待了一下就走人了,所以没有发现他们。”
糟糕!心情愈变愈恶劣了……
“那天晚上烈是被我们几个同居人硬带走的喽!”
展令扬笑容可掬的插播。
“还和警卫大叔大玩追逐战呢!”一看到展令扬的笑脸、想起那夜他们几个好伙伴干的好事,南宫烈沉郁的心情不觉又好转了起来。
这个浑小子怎么老是看透他的心情,真是……
此时,服务生正好端来咖啡。展令扬完全不动一下,南宫烈倒是很忙碌。他先帮展令扬的咖啡加了砂糖和奶精,然后尝了一口才递到展令扬前面,很顺口的说:“可以喝了。”
展令扬也很理所当然的接受南宫烈的服务,慵懒地端起调好的咖啡喝了一口,心满意足的笑道:“味道刚刚好,很好喝,谢谢小烈烈。”
“行啦!小心别烫着了。”眼看展令扬喝得津津有味,南宫烈光是看他那一脸幸福的模样,心情就非常愉快。
旁观的班杰明和雷利眼看南宫烈一副旁若无人,只是专注的瞧着展令扬,完全不设防的笑着,除了讶异南宫烈会有这样真挚生动的神情外,更是第一次深刻的体认到——南宫烈才十七、八岁,是个连成年的边都还不完全够着的少年哪!只是他超乎年纪的成熟和温柔体贴,总是掩盖了小鬼应有的任性幼稚,往往让人忘记了他还未成年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