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亚红被安排到了“环宇广告公司”总经理秘书科。秘书科原来只有一位女秘书。这女秘书是Y市人,比亚红年长三岁,姓谭名小丽。
总经理办公室外是一个面积约有十五平方米的小厅。小厅铺着红色的地毯,小厅两侧放着两张紫红色的三人座真皮沙发。秘书科和接待室也就一左一右分布在小厅的两侧。当然,秘书科办公室的门在上班时间一律是打开的,有客人到访总经理,首先得经过秘书的引荐才行。
亚红就和谭小丽在一个办公室上班。按照杜毅的安排,亚红是先在秘书科熟悉工作。在亚红的眼里,这秘书工作也不过如此,接接电话,预审和转发信函,接待或推却一些到访的客人,向总经理口头或书面传递一些工作情况和相关信息。亚红觉得这些工作既简单又轻松。上班快一个月了,有0%的日常工作都是谭小丽主动做了。亚红大多数时间都是看书,看有关广告营销和公关策划方面的书籍。
通过与谭小丽近一月时间的接触,亚红觉得谭小丽是一位很活跃也很健谈的女子,她们俩的关系也处的非常融洽。虽然,那谭小丽是大专文秘专业,但她对只有高中学历的亚红却没有丝毫的懈怠。从亚红的内心来说,她觉得有三点值得庆幸,一是和谭小丽的关系,二是自己从书本上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三是自己能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杜毅有次夸她是“字如其人”。就连谭小丽也自认为不如亚红的钢笔写的好。
近一月时间来,亚红与杜毅仅仅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刚到公司报到的那天,杜毅是极其热情而和蔼地与她攀谈了近一个小时;那个时间段里,杜毅始终是微笑着的。那微笑里透出一种善意的儒雅,那种儒雅是一个成熟和成功男人所自然流露的特殊气质。这种气质对一个女性来说,或多或少地隐射出诱惑力。亚红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动。
第二次见面是亚红送一份信函到杜毅的办公室。杜毅竟是微笑地站了起来,他接过信函说道:“怎么样?工作还习惯吧?如有什么困难,你可随时对我讲。”亚红浅浅一笑。她说:“谢谢杜总的关心。我觉得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第三次见面是杜毅第二次到上海前,也就是两天前的下午下班时。杜毅把亚红叫到他的办公室说:“你在你的办公室稍等我一会,我有事找你。”
亚红在秘书科一等就是接近一小时,在杜毅手提公文包到门口叫她时,亚红的心竟莫名地一震。亚红本以为杜毅会真的给她说什么,谁知杜毅却是叫她下班回住处。杜毅说是顺便送亚红一程,事情在车上说。
亚红到“环宇广告公司”上班时,由于原有的职员住房没有空处了,杜毅叫后勤主任单独给亚红租赁了一套一室一厅的住房。往返于公司上下班只有三站的公交车程。所以,挺方便的。
此时,亚红面对杜毅说要送她回去的话,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道:“杜总,就不麻烦你了,我还是搭公交车回去吧。有什么事就在办公室说吧。”
杜毅呵呵一笑,他说:“坐我的车不放心吗?走吧。”
亚红笑着说:“杜总你想差了呵。你说走就走吧。”
坐“宝马车”与坐“公交车”的感觉是不同的。除了平稳与那车内淡雅的幽香外,亚红更有了一种身份提升的感慨意识。
亚红正想问杜毅有什么事,杜毅却是一边娴熟地驾着车一边说开了:“亚红,你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吗?”
亚红笑道:“我砸知道啊!”
杜毅说:“明天我又要到上海出差,在临走之前,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亚红心里一“愣”。她笑道:“杜总,你是在开玩笑吧?”
杜毅说:“不是玩笑。是真的。”
“送我一样东西?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送我东西?”亚红心里“嘀咕”的同时,小车已来到了亚红的住房楼下。
亚红说:“杜总,你不是有事吗?请说吧。”
杜毅微笑说:“我已说了呀。就送你一样东西。”他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巧的东西。亚红在“噗!噗!噗!”的心跳里看见杜毅拿出的是一个手机。在那时,一部模拟网的手机带号加入网费可得一万多元呀!
亚红犹自在心跳里,杜毅说:“这是一款最新式的摩托罗拉手机。我已预交了一千元的话费。你拿去用吧。中文的说明书也在这里,你晚上仔细看看就行了。”
亚红瞬间觉得自己的脸儿已开始了热热地发红,心的跳动更为快速。她怔怔地说:“杜总,这,这不好吧。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
杜毅几乎能感觉得到亚红那惶然的心跳,但他依旧是微笑着说:“亚红,我不希望你对我说什么。对你来说,我觉得你应该配置一部方便通讯的工具。拿着吧,请领了我的心意。”
亚红并没有去接过杜毅手中拿着的手机,她低着头,脑海却是一片茫然的苍白。
杜毅又说道:“亚红,你怎么啦?请你相信我的诚意。”
亚红依旧是低头无语。苍白的思维里,她的双眼竟莫名地噙上了两鸿泪水。
杜毅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轻轻拿过亚红的左手,将手机放在亚红的手心然后握住说:“我什么话也不说了,你希望你收下我的心意。”
亚红那本是噙于眼中的泪,在这被杜毅握手的瞬间滴落下来。有所觉察的杜毅感到手背有一丝凉意漫过。也就在这刹那,杜毅情难自禁地一手搂着亚红,一手掏出纸巾替亚红搽拭着两眼的泪水。他轻声问道:“亚红,你这是怎么的?我没有惹着你吧?”
亚红轻轻摇了摇头。
杜毅又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委屈,尽可对我说。你就将我当作大哥吧。”
亚红轻声说:“谢谢杜总。”
杜毅说:“今后私下里,你大可不必叫我杜总。”
“那叫什么?”亚红又轻声说。
杜毅微笑道:“叫我杜哥好吗?”
亚红无语。
杜毅说:“不愿意叫吗?”
亚红低声说:“那不好吧?”
杜毅说:“有什么不好的呢?随便你吧。我反正已把你当作了可爱的妹妹看待。”
亚红说:“我并不可爱。”
杜毅说:“可爱”。“可爱”二字刚出口,他的嘴唇已印在了亚红的脸上。亚红在微微的挣扎里并没能脱离开杜毅的嘴唇。那火热的唇使亚红顿感飘然地颤栗。她突然变得有些不能自己。在这种有些不能自己的朦胧意识里,她干脆闭上了眼睛,想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作,就由他吧!他那嘴唇不是已盖向了她的嘴唇么?
【二】
登上五楼,亚红进入自己的住房。她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觉得浑身乏力。惨白的灯光照着她那略显红晕的面容。刚才在“宝马”车里的情景现在想来,她还觉得心律的跳动是异常的。
她没有刻意地推却。事实也不容她在那个狭小的空间,在杜毅那不失大雅的风度里有更多的回避余地。她就那么毫无动作的在些微的恍惚里任由杜毅半搂着;她什么也没看见,只有杜毅那火热的双唇轻轻地、轻轻地粘合着她的双唇;发自杜毅那鼻翼的气息与她那鼻翼呼出的气息,在零距离的空间对流;她在那一刻是完完全全忘却了自己的;到后来,她又是极为自觉地松开了微合的双唇,任由杜毅那舌尖的蠕动,她已说不清自己是在怎样的一种心理下开始融和的。
她下车要走了。她并不在乎杜毅要送她的手机。她根本没拿,是杜毅强行放在她的手提包里的。她下车离开时没有对杜毅说一句话。她只是回头默默无语却是略带微笑地向杜毅望了望,连再见的手势也没做;但是,她看见了杜毅的眼光有一种令自己心跳的依恋色泽。
此时再回想那眼神,亚红的心里竟然飘起一抹淡淡的失落,还有淡淡的忧伤。她知道,自己的心已被杜毅有所俘获。想到此,她觉得心湖又有一缕和煦的暖风吹过似的,周身的血液因此而有所加速。就在此时,她提包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那声音是清脆的,但给亚红的感觉却是有些新奇的特别。不看来电显示她就知道,那一定是杜毅打过来的。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这个号码。
果然是杜毅的声音。他说:“亚红,请你原谅我刚才在车上举动。我希望你不要将它放在心上。”
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只说:“杜总,我……
杜毅的声音再次传来:“亚红,你怎么的?我感觉你有心事。从我离开你之后,你的影子一直飘浮在我的眼前。叫你一块去吃饭你也不去,我真有些难安。”
亚红说:“杜总,我没有什么。你放心吧。”
杜毅说:“没什么就好。记住,一定要去吃饭,身体要紧。”
亚红说:“谢谢你,杜总。我知道了。”
亚红听见杜毅一声“不用谢,再见。”之后,手机里传出了“嘟!嘟!嘟!”的盲音,她知道电话已挂断。亚红的心在这电话挂断的瞬间竟然又窜起一股失落。她走向窗前,眼望窗外不远处那鹅黄的街灯,那变幻的霓虹光晕,那穿梭的车流,那悠闲或匆忙而过往的人群,来Y市快两个月了,亚红第一次感到了孤寂;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真是无巧不成书,突然的门铃声如同一个人杳无声息地来到亚红的背后,再轻轻一拍她的肩头。亚红一震。咦!是谁来了?她快步走向门口。
防盗门开处,除了杨海琴之外,另一个来人让亚红几乎惊呆了。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立在门口,一言不发地,脑子一片灰蒙蒙的苍白,就连关门也忘记了。
杨海琴非常敏感而又觉得奇怪地问道:“亚红,你怎么啦?”
亚红一愣怔,转而声音低沉地说道:“哦!没什么。坐吧。”
罗西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赶紧呵呵一笑说:“亚红可能是为我突然来到Y市而惊疑吧!”
是的。亚红是做梦也想不到的,罗西来到Y市不说,他居然和杨海琴还认识。更让亚红感到悲愤的是,那罗西竟然还厚着脸皮来见她。可是,由于有杨海琴在一起,亚红只有将悲愤强压心头,但脸上却是怎么也装不出丁点的笑容。
杨海琴已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她刚想叫亚红进卧室问个究竟,可一眼又看见了亚红忘记收捡的手机。于是笑着说道:“哎呀!妹子把手机也买起了。”
亚红的脸上很自然地飞过了一抹红晕。她勉强地微微一笑说:“这几天公司有事要随时联系,是公司临时配给的。”
杨海琴“哦”了一声说:“亚红,你吃饭了吗?”
亚红又违心地回道:“吃了。你们还没吃吗?”
杨海琴说:“没有吃呢!我说和罗老师先到你这里来,然后再一快去吃饭。罗老师开始不来,他说不来打搅你。是我一再说,老师来了,理应去看看自己的学生嘛,他才来的。我还没告诉你呢!罗老师也是我读初中时的老师。”
“哦。那你们先去吃饭吧。”亚红面无表情地说。
杨海琴说:“走哇!我们一起去呀!你吃了也得陪陪我们吧。又不要你买单,我请客。”
亚红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去吧。”
罗西终于说话了:“亚红不去就别勉强她了。我们走吧。”
亚红默不做声。杨海琴更觉得了满头的雾水。她对亚红说:“亚红,到里屋有点事我要问你。”对亚红说过,杨海琴又对罗西说:“罗老师,你先休息一会。”
罗西说:“好的。你们有事谈去吧。”
杨海琴随亚红走向卧室,并顺手掩上了卧室的门。她轻声问亚红:“你究竟是怎么的?我看你和罗老师都极不自在。你对罗老师好象有什么仇恨似的。”
亚红说:“他来Y市干什么?”
杨海琴说:“他嫌教师工资太低了。说已辞职,来Y市另谋职业。他说现在下海另求发展的教师很多。”
亚红说:“姐姐,我实话对你说吧……话未说完,亚红的双眼已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杨海琴凭着一个女性特有的敏感,似乎已觉察出了什么。她走近亚红轻声问道:“难道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亚红用手纸抹了一把泪水,低声说:“他是色狼。不因为他,我还不至于中途辍学。”
杨海琴一愣。她又低声问道:“他对你,难道……
亚红说:“你不要说了。”说罢,泪水又是一涌。
杨海琴是彻底明白了。她低声说:“你也别伤心了。管他什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的关键是要珍惜和好好工作。自然这样,我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出于礼貌,我还是陪他去吃一餐饭。你就别去了。”
亚红说:“你吃完饭还来吗?”
杨海琴说:“我就不来了吧。”
亚红说:“你送走他再来坐坐吧,我今天感到好孤单。”
杨海琴轻轻一笑,她说:“你来Y市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出孤单的话。想不孤单,就去找个男朋友吧。”
亚红说:“别开玩笑了,快去吧。如果有时间,你就再来玩会,没时间,就算了。”
杨海琴与罗西走时,亚红只是含糊其词地说了一句:“你们好走,再见。”
送走杨海琴与罗西,亚红关上门就一下软坐在了沙发上。此时,她那思绪因为罗西的出现,开始翻江倒海地澎湃着。她觉得曾经的那些伤痕在一点点地剥落痛楚,她感到了眼前空旷的凄凉,她意识到了今晚突然爆发的寂寞感竟是那样地令人不安,她发现自己置身于大都市却是那样的渺小。此刻,她是真的希望有人能陪伴在身边,聊聊天,说说自己的感慨。
就是在这个让亚红初尝寂廖之味的夜晚,她哪里知道,又一个不幸即将降临到她的身上。
【三】
都市的夜在窗外弥漫着毫无穷尽的张狂,窗内却是静得只有亚红的呼吸在空气里流淌。
晚饭没吃,她也不想吃。洗漱完毕,她就早早地躺在了床上。电视机孤寂无声的呈放在她大睁着的眸子,屋顶的灯光沉默却是温柔地照看着她那只兜有胸罩的白腻上身,略带湿润的夜风静悄悄地透过纱窗拽动粉红的帘子,如殷红着醉意的激动在偷看亚红的诱惑。
此时距杨海琴和罗西走离已有两个小时了,亚红的心已渐渐地趋向了平静的港湾,可她的脑海却突然漂浮起另外一个念头。她抬手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二十一时三十分钟,于是,她很快拨通了家乡中学值班室的电话。值班老师听说是找刘波的长途电话,很爽快就答应了叫亚红过十分钟再打过去,他马上去叫刘波。
面对刘波那“喂!请问是谁呀?”的熟悉话语,一种莫名的酸楚瞬时袭上亚红的心头,但她嘴上却是平静地答道:“刘波,是我,亚红。”
“哎呀!是你,我太高兴了!你现在还好吧?前几天,王涛还问过我知不知道你的消息呢!”
兴奋的话语。亚红仿佛看到了刘波那激动的神情,那注满深情的眼神,她说:“我现在一切都很好,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关于王涛,你也不要主动告诉他什么,如果他再问到我,你可以告诉他,并代我向他问好。另外,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刘波说过这话,又“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你走时写给我的信我收到了,我很感动。不过,过去的阴影就彻底地将它遗忘了吧。现在的工作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要用心做好,争取公司领导的信任;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罗西被学校开除了。”
啊!亚红一愣。这好象又是她意料中的事。但她还是惊疑地问道:“为什么?我刚才说想问你的事正是关于他的呢!”
刘波说:“上月他侮辱一个女学生被告发了。哎!这种人真是枉披一张人皮!你突然问他干吗?”
亚红的心里感到了一丝震惊。她对刘波说:“我在Y市的远房姐姐曾是罗西教初中时的学生。罗西已到了Y市。他找到了我姐姐,我姐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今晚上竟将罗西带到了我的住处。我是连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和他没有说一句话。听我姐姐说,罗西说是主动辞职到Y市来另谋发展的。我就知道他是没有好下场的。”
刘波说:“他走了吗?你今后可得注意他才是。”
亚红说:“两小时前就走了。关于他的事,我对姐姐也有所交代。你放心吧。另外,我将办公室的电话和公司配给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你,有什么事,你可与我联系。”
“好吧。你说,我记下。”
亚红将电话号码告诉刘波后接着说:“另外,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你这个周末到我家去一趟,看看我妈妈,顺便将我的电话号码抄写给她;你告诉她,我一切都很好,希望她不要为我操心;如果有什么事,她……她可以请其他人……给我来电话。”说到这里,亚红的双眼已蕴含着晶莹的泪水。
刘波已从电话里感觉到了亚红的饮泣,他劝慰说:“亚红,你放心吧。我会抽时间常去看望佰母的。”
亚红说:“谢谢你。我也希望你一定要努力念书,争取今年考上大学。这是我最衷心的祝愿。”
刘波说:“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努力的。让我们彼此祝愿吧!”
给刘波通过电话,亚红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她的心里似是塌实了许多。也就在这时,她依稀听到了客厅的防盗门好象有钥匙在开动的声音。惊疑里,她赶紧下床走到卧室的门口。仔细一听,亚红彻底惊呆了,她已明显听到了确实是有人在开自己住处的防盗门。亚红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真想不到是谁竟然有这防盗门的钥匙。恐惧里,她赶紧反扣了卧室的门。
就在亚红反扣卧室门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已进入客厅并关上了防盗门。亚红虽然紧张得有些窒息地呼吸,但她还是壮着胆子扬声问道:“谁呀!”
“是我,亚红。”
天啦!一个多么可怕的声音!这声音是从罗西口中发出的。亚红在卧室内怒极而愤恨地大声说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是从哪里拿到我房门钥匙的?你赶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将告你撬门入室!”
罗西并没有理会亚红的话,他厚颜无耻地说:“亚红,你何必生气呢?我们师生一场,况且,我们之间又有过那么一回事,你的可爱之处让我着实难忘。你打开门,我们好好谈谈吧。”
亚红说:“你别想我开门,我劝你还是赶快滚出去。我永远也没有你这个被学校开除的老师。我不认识你!”
罗西心头一惊,他说:“亚红,你可别听人瞎说,我本来就是辞职来Y市的。你把门打开吧。你放心,我绝无他意。我只想和你面对面聊聊就走。”
亚红说:“你别枉费心思了。我不会开门的。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拿到我房门钥匙的。”
罗西说:“实话告诉你吧,先前到你这里,你和杨海琴进卧室说话,我看见你放在沙发上的钥匙就顺便下了一把。”
亚红在卧室内一看自己的钥匙串,两把防盗门钥匙果然少了一把。她在暗恨自己太粗心的同时也更恨罗西的卑鄙了,于是气极地说:“罗西!你太无耻了!你再不滚出去!我真的要打电话叫人了!”
罗西说:“亚红,难道你就这么无情?”
亚红大声说:“罗西!少说那些!你究竟滚不滚出去?我可真要叫人了!”
罗西竟呵呵一笑说:“亚红,别那么说。你真叫来了人又能将我怎样呢?你凭什么说我是拿你钥匙进来的?谁会相信?”
听过罗西的话,亚红的肺都快气炸了,她知道跟这种人是有理也说不清的。于是,她不再搭理罗西,心下却是在想着怎么才能将罗西赶走。
罗西见亚红不再说话,他以为亚红是考虑,于是继续说道:“亚红,我罗西是发自内心喜欢你的,我来Y市就是专为你而来。亚红,别的不说,你就看在我真心爱你的情分上,打开门我们说说话吧。”
亚红在卧室里思来想去,她知道如果不来人,这罗西是不会走的;她是真害怕这罗西再呆下去了;叫谁呢?她正在踌躇之际,谁知那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亚红知道肯定又是杜毅打来的,她毫不思索地接通就说:“杜总,请你马上到我的住处来一下,有急事!”
客厅的罗西可是清楚地听到了手机铃声和亚红的说话声。他知道那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对亚红说:“亚红,算你狠,我还会来找你的!”,说过,赶紧溜走了。
亚红听到了开门声和罗西那走离的急促脚步声,她感觉到罗西走时并没有关上外面客厅的防盗门,但她又不敢立即走出卧室,她担心色胆包天的罗西万一来个回马枪。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亚红听见有人又走进了客厅,她问道:“是谁?”
“是我。亚红。”
听到是杜毅的声音,亚红心里顿时觉得了一种安全感;可是,她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先前在慌乱里竟忘记了穿外衣,而只临时穿着一套睡衣。面对已到客厅的杜毅,她只好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杜毅神色匆匆地说:“你人在屋内,外面的门都没关,怎么啦?”
亚红在此时见到杜毅,就象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她那委屈的泪水竟夺眶而出。杜毅更是纳闷,他走到亚红的身边说:“究竟怎么的?亚红。”
亚红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此时的情感,她竟一下伏在杜毅的怀里“嘤嘤”抽泣起来。
杜毅有些激动,他轻抚着亚红的秀发说:“什么事让你这样?快对我讲讲。”
沉思少许,亚红这才轻声地说:“我以前的高中老师来到了Y市,我姐带他来到我的住处,他趁着我和姐在卧室里说话的当儿,竟然取走了我一把防盗门的钥匙。他估计我休息了,就来悄悄打开了我外面的门,幸好我的卧室门关着的。”
杜毅有些震怒了,他说:“竟有这种人?他为什么要这样?”
亚红说:“我在读高中时,他就对我心怀不轨。”
“哦”杜毅说:“原来是这样的。他来Y市干什么?多时走?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我找人教训他一下。”
亚红说:“我听说他被学校开除了。是来Y市找工作的。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杜毅说:“如此看来,你得另外搬个地方住才行了。我明天叫后勤部周主任另外给你租一套房子。明天就搬。你放心,有我在Y市,没有谁敢把你怎样的。”
亚红“恩”了一声说:“谢谢你,杜总。”
杜毅微笑道:“你这傻丫头,又来了。还用说谢吗?”说过,他将亚红搂在了怀中。
亚红脸热心跳地说:“杜总,你……”
杜毅低头用满含柔情的眼神微笑地看着亚红说:“红,我就这样呼你,好吗?我怎么啦?”
亚红抬头一看杜毅,她为杜毅那盯着自己的眼神心旌一荡,她又赶快埋下了头。
杜毅说:“红,你咋不说话?”
亚红轻声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毅说:“红,我希望你说喜欢我。”
亚红无语。但杜毅能感觉到亚红的心跳,感觉到亚红略显沉重的呼吸,感觉到亚红全身在轻微地颤抖。他又说道:“怎么?不喜欢我吗?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亚红依旧无语。杜毅用双手捧着亚红的脸,他的嘴飞快地吻了过去。
吮吸是那样地热烈。没有声色的滋味束缚两个胶着的灵魂。空气在这瞬间凝固,天地在这瞬间隐去,人变得恍惚地飘渺……
透过那薄薄的一层睡衣,杜毅首先感觉到自己搂着的有如是一团火焰。这火焰烧着他自己,他自己也燃烧着那团火焰,炽烈,奔放。迅猛沸腾的血液开始在光和热的世界里殷红暴涨。
面对亚红那喷着如兰气息的娇喘,最原始的欲望已开始狂燥地吞噬人性的理智。杜毅已无法自己。他猛地抱起那团燃烧的火焰走向了卧室。
室内的灯光熄灭了,只有两团燃烧的火球在宽大的席梦思上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