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马将相遇之际,我座下白马腾地一跃而起,直飞到那人头底,那人大吃一惊,本能地躬下了身子,双手护住了头部。3Z一人一马,再加上起跳之力,何止千均之重?白马前蹄在那人背上一踩,顺势借力再次跃起,一阵响彻云霄的长吟,白耳似在向世人宣示着它的功绩般。
不经意间,我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尽管一身重盔厚甲,也是禁不住白马一踏,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料来定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好个家伙,居然在马背在硬生生撑住了,并未见其摔下马背。我瞅了一眼张飞之处,被近十人围得严严实实,想到冲破最后这层防守,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我稍稍放缓了一下马速,心中尚未打定主意,可是后面那帮钢铁怪物已然围了上来,我一颗心“砰”“砰”直响,心中明白:如果我被他们围住了,结局定然和张飞一样,陷入死战之中而不能解脱,也许唯一的解脱就流干最后一滴血,不死不休之局。我突然向敌人后方瞧去。
那身着黝黑盔甲,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将军,身边除了传令亲兵和两个守卫,防守并不严密,我心中一动,“围魏救赵”四个字瞬间浮现在脑海。不等身后的钢铁怪物围拢,马背上轻轻一拍,白马再次嘶鸣,迈开四蹄,向着高顺之处飞奔而去。把那些钢铁怪物远远地摔在了后面,到现在为止,我又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因为人马都披上我重甲,其速度被大大限制了。
近十人望着绝尘而去的我,一时间丢了魂般,我所去之处,并不想要去营救张飞,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我到底要做什么。3zcn.com直到我冲近距高顺不过百步之内,所有人才恍然大悟过来。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况且高顺更是他们阵心所在,作为一军主将的他其重要性远远不止于此。
高顺身旁的两个护卫不等我靠近,左右并驰,一枪一戟,向我纵马冲来,这次对方占据了先机,这两人原本是一同胎兄弟,心意相通,自幼练就了一套合击之术,厉害非常。
眼见着中上两路几乎都被两人枪戟封死了,除非我本人不在马背之上,否则绝难逃过两人的无情夹击。看着长像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人,也分不清究竟谁是谁,猛然间瞧见,还只道是自己看花了眼,好在两人使的是两般不同的兵刃。我深吸过一口气后,决定放手一搏。
两兄弟看着稍现慌乱的我,到目前为止,似乎我并没有任何积极的举动,两兄弟彼此对望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耀着喜色,仿佛两人都已经认定我是瓮中之鳖,手到擒来了。既然不希望我在马背之上,那我就如你所愿好了,将银枪紧含在口中,双手紧勒住缰绳。
枪戟横扫而过,两人配合得几乎是天衣无缝,枪戟相交,一声清澈的金铁交鸣,枪戟相接,碰出一连串火花。原本信心满满的两人却突然发现在马背上少了我的身影,两匹马儿擦身而过间,两兄弟面面相俱,就像是我打看见他两兄弟的第一眼,觉得见鬼一般。
藏身马腹的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整个身子弯曲在马腹之下,全靠着双手之力,感觉到两只手的手指似乎都要披冰冷的缰绳勒断一般,背部不停地与地面摩擦着,尽管明明知道自己身着胄甲,可是阵阵钻心的火热之痛还是从背部传来,仿佛背上已经被磨得皮开肉绽了般。
我紧咬着银枪死死挺住。
等那两兄弟尽去之后,我方翻身上马,上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看几欲被缰绳勒断的十指,已然被勒出了道道血痕。我暗呼了声好险,若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定不会选择这般做法了,就算和他们两兄弟实接实的较量,也不想再遭这份活罪。要知我刚才的做法极为冒险,先不说被两兄弟任何一人揭破我的行藏,赏我一枪或者是一戟,我也是徒呼奈何,只有生受了,双手紧抓马缰的我又哪里来的还手之力。还要就是旁边其他任何人看破我的计量,只须一随便放一冷箭,我还不是只有暗暗叫苦的的份,纵是死得冤枉也只有到阎王哪儿申辨去了。
其次,就是好几次我差点都是坚持不住,想干脆撒手从白马上摔下来算了,怪就怪这白马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既然兴奋得跟什么一样,这般卖命奔跑,几次差点把我从腹下颠簸下来不说,背部和凹凸不平的地面相接,似乎连银甲都磨坏了,更不说我活生生被磨脱层皮。
我看着不足百步距主的高顺,他脸上仍旧是满面平静之色,并未见任何慌乱之态,我暗自啧啧称奇,高顺一双眼睛也是紧锁着我,仿佛再和我较量着什么,一双炯炯有神此刻正一动不动盯着我。也许他已经看破了我“围魏救赵”之计,没由来的我心下先慌了起来,我暗暗对方的高明,居然把局势看得如此透彻。遂自把心一横,竟然不上当,哪就少不得有“假围”变成“真围”了。
我猛拍了马背一记,又将马速提升几分,座下白马更是高兴,如脱弦之箭般直冲向高顺。高顺还稳得住,可他身旁的传令亲兵额间已然隐约见汗了,本来还一直等待着高顺传守卫主将之令,可看着一旁一动不动的高顺,完全没有传达下一个命令的意思。等我冲到离不过五十步距离的时候,那就传令兵再也顶不住压力,令旗招展间,口中大叫道:“守……卫主将,护着阵心!”
就在那传令亲兵叫出一个“守”字的同时,高顺突然大喊道:“不要!”可惜到底慢了一步,尽管他声音很大,无奈众人离开太远,大家都是眼睁睁地看着望尘莫及的我直奔己方主将,除开围攻张飞之人,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传令兵守卫主将的命令,此时看见高传令兵令旗招展,哪里还有半点迟疑。
“为何这般做?”高顺冷冷问道。
“将军!作为掌旗亲兵,我有义务护住阵心和负责守卫主将的安危。”那传令亲兵不带丝毫表情说到。“为何不选择三十步才传令?是因为贪生怕死?”听得高顺此言,那传令亲兵不禁面上一红,口中尤自辨解道:“主将安全在五十步到三十步之间受到保障,属下完全是为将军安危着想,我……”不等那传令亲兵说完,高顺冷冷地“哼”过一声,不过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