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样貌凶恶的典韦走进账中,只淡淡向胡车儿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地问道:“主公唤我何事?”这些日子典韦在军中倒也学得此礼仪。曹操指着胡车儿对典韦,道:“这位胡将军听说他力气很大,想要和你比力气!”典韦终于把目光转过,落到了胡车儿身上,仿佛盯着猎物一样盯着他。
胡车儿心中一阵莫名悸颤,原本贾诩交待他事先一定要和典韦比武,而且还只能输不能赢。胡车儿原先还将此人放在心上,还纪想着如何人将典韦打得满打找牙,可等看见真人之后,不免心中有些打起鼓来。典韦嘿嘿一笑,走近胡车儿,言道:“正好俺老典也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你倒是说说如个比法?”
胡车儿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却又怕失了气势,在脚下划了一条线,跟着又退了几步,又划了一条红,说道:“你我各占一方,谁要是有空就寻条绳子来,以所划之线为界,彼此使尽全力,谁要是出线,谁便是输了。”胡车儿话才说完,不多时,便有人送上两指并粗的麻绳。
胡车儿接过一头,在身上缠了几圈,又跟着将人绳头寻咬在嘴中,却是将另一头递给了典韦,典韦慢吞吞地从胡车儿手接过那人绳索,一边接过,还一边不怀好意地说道:“倒也有些趣!”原本宽大的主帅营账,都为两人腾出了地方,文臣武将各站一旁,武将明显看起来比众文臣兴奋得多。
胡车儿和典韦各自站定,典韦随便将绳索握在了掌中,笑着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胡车儿深吸了口气,扎实地在原地扎了个马步,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却不出声,生怕泄了气。一开始,胡车儿便卯足了劲儿,一上来便用尽全力,不想任胡车儿如何努力,典韦却是纹丝不动,脸上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胡车儿接连换了几口气捆在身上的麻绳紧了又紧,甚至深深勒进了他皮肉之中。
但观典韦,一丝动的意思都没有。胡车儿不甘就此作罢,一声大喝,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典韦笑着摇了摇头,道:“倒也是有些力气,可惜啊可惜……”胡车儿简直不相信,如何情况下,典韦还竟能处之泰然地开口说话,“好了!不和你玩了!”
胡车儿突觉自麻绳之上传来一巨绝大无比的拉扯之力,根本容不得他反抗,还没等胡车儿完全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却是莫名其妙摔了个“狗吃屎”,而且额头重重撞在了上首的曹操所座几案之上,额头碰起了个大大的包不说,将那一桌酒菜撞得满地都是,身上狼籍一片。周围传来阵阵策耳的笑声,胡车儿站了起来,不仅脸上有些微微发红,不过,该演的戏还是得继演下去。
原来典韦刚才有意让胡车儿出丑,乘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突然发力将胡车儿拉了过来,自己却是侧身让过。所以才有胡车儿撞在曹操所在位置的几案上一幕。众将见典韦不费多少力气就取胜,纷纷为典韦喝起彩来。而一帮文人则对着胡车儿指指点点,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在说着“自不量力”之类的话。
唯有曹操看着那撒了一地酒茶,心中隐隐生疼,刚才酒才喝到一半,酒意正浓,眼下可好,典韦倒是赢得漂亮之极,只惜了这么一桌好酒好菜。
谁也没想到才从地上站起的胡车儿,又突然高叫起来,“我不服!我还是不服。”典韦睁大了一又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道:“若是不服,再比一场!”胡车儿禁不住打了寒颤,哪里还敢和典韦再比下去?在心中就将贾诩连着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暗自心道:下回再有这种事,自己打死都不会来了。再这样折腾下去,只怕自己这条命今天得交待在这里。
“比也比过了,还有什么理由不服?”曹操盯着胡车儿,语气渐渐也变得不善起来。
“我承认我力气我是比不过这大黑个,可是要是比另外一样东西,我未必会输于他。”见到胡车儿耍起沷来,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再次问道:“他还要比什么?”
“我要和他斗酒!”
胡车儿方才言罢,就见典韦眼睛一亮,走到曹仁所做的位置,拿起酒壶便鲸吞牛饮起来,不多片刻,便喝了个一干二净。曹仁怒视着典韦,思忖着自己一个人不是面前这黑大个的对手,只得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心中却在想着等改天将夏候渊、夏候惇两兄弟约齐了,定然叫这家伙尝尝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