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琼琚上前来替他解围,“陛下病了就要好好休息,莫要过了病气给殿下。”
她这样一说,沐沁吓得忙点头,“是了,朕都忘了这一点,真是该打。”
夜非沉见她如此在意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看向沐沁的眸光都柔和了许多,练琼琚都觉得含情脉脉,偏偏沐沁自己没有看出来苗头,还以为舅舅对自己是对晚辈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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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龙体违和,这一日的早朝便被罢了。
一夜好眠的沐沁醒来,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寝殿,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清凉殿的偏殿,随即也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舅舅走后,琼琚红着脸给她讲了一下她现在的状况,她这才知晓自己已经来了月事,而刚刚还傻乎乎地要将女子补血的粥给舅舅喝,竟然还央求舅舅在这里陪她……真是傻透了!
沐沁将丝帕盖在脸上,遮掩住已经羞红的面颊。
琼琚已然上前伺候了,见她如此,还关切地问道:“陛下?可是身上还难受?”
“不了……”沐沁有些扭捏,小声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如此,琼琚便知道陛下这是害羞了,莞尔一笑,便道:“已经巳时了,陛下可要起身了?”
“再、再等一会儿吧。”沐沁应道,只觉得脸上更烫了呢。
琼琚忍住笑,继续道:“国舅大人给陛下挑了一个嬷嬷,已经在门外候着了,陛下可是传她进来?”
她话音一落,沐沁的脸便烧的更厉害了,舅舅给她挑来嬷嬷的原因再清楚不过了,定是因为身边的宫女都是黄花闺女,面皮也薄,有些事不好给她说。
“让她进来吧。”沐沁说着,将丝帕从脸上拿了下来,也坐起身来。
孙嬷嬷进得屋内,恭敬地给沐沁磕头行礼,待沐沁让她起身回话后,她赔着笑道:“陛下,按照习俗,今儿应该给您扎耳洞的,不知您的意思是……?”
沐沁又想起了沈流素和她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高兴,想着自己终于也能戴那些样式精巧的耳坠了,便点了点头,“现在就来吧。”
孙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寻扎耳洞需要的物什。琼琚也上前伺候着沐沁洗漱。
扎耳洞的过程并不疼,沐沁从梳妆镜中看着自己耳垂上的赤金垂珠耳坠,娇俏地晃了晃头,看见那对耳坠也跟着划出了漂亮的弧度,便满意地笑了出来。
这时木瓜进来禀报说沈家姑娘进宫来看望陛下,沐沁忙让他请沈流素进来。
“陛下可大好了?”沈流素一只脚刚迈进门,便急急地问道。
沐沁起身将她迎了进来,抓着她的手笑道:“灌了几碗苦药汤子,可不就好了!”
沈流素倒是眼尖爱你,一眼就看见沐沁的耳坠子了,笑道:“原来你昨晚是……”她知道沐沁脸皮薄,便没有将话说全,可即便是这样,沐沁还是羞红了脸。
“好了好了,都是女孩子,你害羞什么!”沈流素拍了拍沐沁的手背,笑道,“昨晚你和国舅可和好了?”
沐沁想起舅舅对自己的温柔,便是低下头去抿唇一笑,“嗯。”
“瞧你高兴的,”沈流素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门儿,“我可跟你说啊,这回就算了,下次再这样任性,可是抓不住国舅的心了,你这样无理取闹,次数多了,哪个男人都受不了的,知道了么?”
沐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饶是舅舅那种好脾气的都被她气得好些天不理人,若不是她突然晕倒了,只怕舅舅还是不会与她和好呢。
“朕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沐沁点了点头,暗暗下定决心。
“那就好,”沈流素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虽然这次是国舅大人先低头了,我倒是觉得你也应该有所表示哦!”
沐沁觉得沈流素说的有道理,便答应了。
待沈流素离开了,沐沁垂眸想了一想,不知自己应该怎样表示,忽然想到话本里那些女子用来送给心仪男子的物什,立时便知晓应该怎么办了,忙将孙嬷嬷叫了进来。
“朕知晓寻常人家的女儿自幼便要学习女红的,只是朕也用不上,舅舅便也没让人教朕,方才朕在书上看到说这是世间女子必备的品德,便想让嬷嬷教朕些基本的针法,不知朕现在学起,可还来得及?”
孙嬷嬷恭敬答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必然不能同这世间的庸脂俗粉相比,大可不必学这累人的东西……”她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沐沁不满地“嗯?”了一声,连忙改口,“不过陛下执意要学,老奴便尽心教陛下,陛下天资聪颖,此时学这些,也为时不晚。”
听到这话,沐沁才满意地说了句:“很好,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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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好心累,这一章就木有小剧场了~~妹纸们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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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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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晚风也是柔和的,带着醉人的味道,暖香袭人。夜非沉的黑色刻丝团花杭绸袍子在月华下显得莹亮,他站在建章宫内的竹林旁,负手而立,簌簌的竹叶声中夹杂着几声虫鸣,在安静的夏夜里格外明显。
福昕虽然困倦,站在一动不动的主子身后却是连哈欠都不敢打。国舅大人说出来消消食,结果走到了这边就站住了,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他也猜不透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八成也是离不开女皇陛下的吧?
夜非沉也的确在想沐沁,想到了自己手把手养大的小女娃也在他的怀里成了大姑娘,这样的感觉有点说不出的……奇妙,仿佛昨天她还是那个稚嫩的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一下子就成了大姑娘,也开始扎了耳洞,今年的生辰也要及笄了,然后……要嫁人了……
想到这里,夜非沉的手指在宽大的袖袍里面无意识地紧了紧。
嫁人……他真的不想她嫁给别人!那样的娇,那样的美,那样的香,那样的软……嫁了人就属于了别人,尤其她还是女皇,也许会选不止一个皇夫,看着她辗转于各个男人的身边,他的心定会痛到裂掉!
可他不能那样自私,他可以一辈子不娶,却不能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她是个快乐的姑娘,他霸占着她大好的华年,她会恨他的吧……
夜非沉终于抬头看着月亮长叹一声,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也垂了下来,定住的脚步也动了动。
“福昕,可知道陛下在做什么?”他踱了过来,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福昕也是个机灵的,忙堆笑道:“奴才听木瓜说了,这几日晚间陛下都在寝殿里看书呢,可是用功!”
“哦。”夜非沉应了一声便敛眸继续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