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慧回到那间杂物房冲了杯麦乳精喝下。翻开书本看了会就听见有人敲门。起身过去把门打开,刘燕走了进来,椅上坐下看着欧阳一鸣说:“你那同学真是太漂亮了,整个一仙女下凡啊。”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啊,她是挺漂亮的。人家说她是学校的校花。”刘燕说:“怪不得。听人说大学无美女,今个我算是开了眼,绝代佳人啊。”话停下,就又直盯欧阳一鸣的眼睛看,一阵才问:“是不是你的那位?说实话。”
欧阳一鸣被她的眼光看得心慌,听了这话瞬间红了下脸,却故作不明道:“哪位啊?”刘燕笑道:“你就装吧。还要我说白了啊,就是我未来的弟媳妇呗。”欧阳一鸣忙说:“这可真是没有的事,我们就是同学,没别的关系。很、很普通的。”
刘燕就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话的真假来。那眼光令欧阳一鸣浑身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满脸不自然地问:“你这是干嘛啊?这样看我?”刘燕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看你是真实还是虚伪的。”欧阳一鸣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刘燕说:“我就不相信。没啥关系,很普通的关系她会一人来看你啊。”欧阳一鸣愣了愣,脑子一转撒谎道:“她是到这附近办点事,顺便来的。”刘燕显然不相信,笑笑,说:“你啊,你们大学生倒真会编故事。”
话毕看了欧阳一鸣片刻,忽然站起,甩下句:“不相信啊。”转身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看着离去的刘燕,看着那扇被刘燕随后带上的房门,坐在那愣了好一阵,他似乎明白但却又模糊刘燕的举止和话意。脑中想着:“刘燕本来就是这样无拘无束的性格?还是她对我有意而本能的嫉妒反映?”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结果。摇摇头拿过书,翻起书本竟也看不进脑中什么去,眼前就交替地闪现着徐慧和刘燕的影像。
恍恍惚惚过了阵,刘燕没有敲门破门而入,把正在思索的欧阳一鸣吓了一跳,心又突地颤动起来。他用疑惑地,甚至有些恐惧地眼睛直盯着刘燕,木然地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刘燕看着他扑哧笑了,说:“怎么了?你这眼神和表情好吓人的。”欧阳一鸣缓了下神,憨笑了声说:“你这么风火的进来,还以为出了啥事,胆小的也被你吓死了。”刘燕就咯咯地笑。
刘燕在椅上坐下,探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来,在欧阳一鸣的眼前晃了晃,放在桌面上说:“今晚我请你看晚会,该不会不赏光吧?”欧阳一鸣诧异地看着她,蹙眉问:“你请我?”刘燕盯着他的眼睛说:“不可以吗?要不你请我,我乐意啊。”欧阳一鸣伸手拿过放在桌面上的那两张票,看是军区歌舞团礼堂的邀请卷,就问:“是你们军区的歌舞表演啊,邀请了你的?”刘燕说:“啥邀请我,歌舞团近几日要赴朝鲜演出,今天是出国前的最后一场彩排,汇报给军区和后勤的首长们看的。我表姐在军区机关工作,人家给了她两张邀请票。她没时间去看,刚才来医院看战友就给我捎来了。”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说:“出国演出肯定很精彩的。”刘燕说:“可能不错。”欧阳一鸣看着刘燕忽然冒出了句:“你怎么就想到要请我去啊?”刘燕的脸唰地红了,看着欧阳一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欧阳一鸣说过这话倒真是后悔了,暗怪自己唐突,脸就红了起来,极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结巴道:“我、我没、没别的意思。”刘燕显得有些尴尬,有些温怒,也不说话。欧阳一鸣却又解释:“我是说,你得来这票挺不容易,为啥就想到我了。”话毕又感到说得不很合适,一时竟又找不到合适的语句,脸憋得通红,嘴里结巴道:“我,我,唉,我是说你对我真好。”说完,才感觉此话更不合适,于是干脆低头憨笑了起来。
刘燕倒是被他的话语和窘态逗乐了,心也释然,知道欧阳一鸣是无意的,就红着脸有些兴奋地说:“傻弟弟,我喜欢你啊,喜欢你不就想到你了。”说完也感觉此话似乎有点过了,脸就红了,于是就咯咯地笑。
两人抬眼看着对笑几声,又都低下了头。各自的心里都感觉有点羞惭又有点甜蜜。少顷还是刘燕先开了口:“欧阳,你是不是晚上有事啊?”欧阳一鸣说:“没有啊。”刘燕笑了说:“我还以为你晚上和你那个小美人有约会呢。”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看你,我和她就是同学,没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刘燕收敛起笑容,盯着欧阳一鸣问:“真的没有?”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就是普通,哦,比较好的同学。”
刘燕看了看他没言语,低头想了片刻,抬起头满脸堆起了笑,却调侃说:“我说弟弟,别看书看傻了,这么漂亮得像仙女的女孩可是不多见,你就不动心啊?我要是男人早开始进攻了。”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刘燕站起说:“晚上七点半开场,我们七点坐公交车过去。”再就交待了乘车路线。
转身欲走,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回身来,从桌上拿过票撕下一张来放进口袋里,另一张递给欧阳一鸣,说:“这样吧,你七点前去公交车站,见不到我就先乘车过去,我们在礼堂见。”
欧阳一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是不希望和刘燕一起候车的,公交车站就在医院的大门边上,他也不想被病区的医生护士或者病友看到。但第一次与一个姑娘一起去看演出,心里虽然很兴奋,但也有些慌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