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她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尽管是轻轻的,可还是把李璇从梦中惊醒了,或许,冥冥中也是有感应的吧。她感到了一阵剧烈的心慌。她睁开眼睛看了眼又急忙闭上,果然,看到进门来的正是她希冀却又恐怯的那个男人,正是那个将要俘夺她贞操但她却是心甘情愿的男人。
这男人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站在了那里。李璇睁大了眼睛恐急地看着他,嘴巴中那两排整齐的牙齿不由自主地紧咬着被角。
她看到那个男人转回了身去。她听到了一声微小的声响,那是从门内上锁的声响。这微小的声响差点就让李璇的心跳了出来。她知道,该来的,马上就来了……
那男人在向她走来了,脚步很轻很轻。李璇闭上了眼睛,紧紧地。她要迎接这预料中,不,应该是计划中的恐怖现实!她要接受,她愿意接受,她要无奈的,痛楚地按她所计划的一切行事。
她装着睡着,鼻中尽力喷出均匀的呼吸。精神确实紧张到了极点,她的那两只耳朵竖起,她可以听着这个房间里发出的任何声响。
她听到那男人在床边站住了,她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由这男人鼻孔中发出的粗重的鼻息。
静极了,只有那个男人一阵阵粗重甚至有些慌急地喘息。这时间真的是很漫长啊,好像就是一个世纪。她有心理准备去迎接那场暴风雨,却迟迟不来,这等待也似乎在考验着心理承受的能力,她已经感觉到了承受的极线,她甚至有些无法控制住自己要睁开眼睛了。她告诉自己要忍住,但却还是只能听着那男人的喘息……
她终于又听到了的脚步声,自然只会是那男人的。轻轻地,轻轻地,好像是在踮着脚移动。李璇想睁开眼看看,但没敢。她听到那男人坐在了沙发的上声音,接着听到那男人一声轻轻地叹息。李璇在这时悄悄地睁开些眼睛,就看到那男人在沙发坐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她。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拨打火机点上,一口一口地猛吸,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躺在床上她。
李璇忽然想,他为啥要到现在才来呢?刚才他去了哪里?
姚建设刚才确实是回家了,进了家门给妻子说,市办的秘书、规划局的局长和劳动局的局长约他去打麻将,怕她着急特意回家告诉一声的。妻子本来也知道这种打牌也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方式,就问带钱了没有。姚建设说就是口袋里没装钱回家拿钱的。妻子就怪道,那里是回来和我说一声的,是口袋没钱才想着回家的。姚建设就笑说,最重要的还是回家给老婆大人禀报。妻子就说,就你好嘴巴。
妻子打开柜子拿了三百块钱递给他,问够不够。姚建设说,足够了,我打牌输得时候也不多。妻子就说,你也不能就只想着赢。那规划局的局长,劳动局的局长,还有那个不起眼的小秘书,哪个不是后台硬绑绑的,咱有啥后台?姚建设就说,我心里明白的,这些还要你来教我?可咱也不能输得太多,不赢不就行了。
妻子白了他一眼说,你明白个屁,该输就得输,有时候该赢也得输,不然不知那天谁在背后弄你一把,你这个位置就保不住。有了他们啥事都好办。姚建设说知道,就说你们女人就会啰嗦。接了钱出门时说,我可能要回来晚些,也可能不回来。妻子说知道。却又问,打麻将还能打一夜啊,明天还上不上班?姚建设说,太晚就在他们那里睡了,也不好再回家把你吵醒,不是疼你吗?妻子就说,随你死那里睡去。
姚建设在家里和妻子说话时心很虚,那种做贼似的心理让他不敢与妻子的目光对视。但他极力镇定着自己,没让妻子看出他心里的任何破绽来。接过钱慌慌速速地出了门,也就像逃命似的。
出门后脑中想着李璇,心里也是很慌乱和很矛盾的。他摸不透这李璇到底是不是就有那层意思。想着李璇的那几个眼神,那些笑魇,又确定李璇就是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感觉和她发生那种关系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又想到李璇的有些神态和说话的口吻,又让他隐隐感觉李璇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姚建设在出租车上就这样苦苦的思索着,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焦渴来了电器厂。却在电器厂不远处的一个小茶馆门口下了车,一个人进去喝起茶来。
姚建设的家庭没有任何政治背景,他只所以能在今日的这个官位上坐着,还要感激那场浩浩荡荡的上山下乡运动。中学毕业时,他响应号召去了山东沂蒙的一个贫穷山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由于老实肯干,言语也不是很多,又会耍点小聪明,所以深得当地大队干部的欣赏。第二年招兵时被送进部队。在部队他依然继续着下乡在农村时的秉性,第一年就当了班长入了党,第二年提干当上了副排长。这样一直在部队干到了营职。
前年转业,多亏了他部队的一个老首长与省里某领导的关系,顺顺当当的进入了市人事局当了副科长,去年又由副科长转成了正的。他在这个位置上虽说不显山不露水,可找他办事的人却不少,而且不乏一些领导干部。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办也得办的。可对有些人的事却是要耍一耍手腕的。所以,也就不乏送礼之人。当然他也知道,要想拥有更大的权力,还是即将离休的局长的宝座。所以他除了小心工作外,自然清楚关系的重要性,经常也就与那些不敢得罪的人或者用得上的人聚聚,吃吃饭、打打牌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