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正好,煦暖温和。街道上各色的行人沐浴其中,似乎都很享受。
在马路两旁一排排高大的杨树、婀娜的柳树,前后抽芽不久,新生的叶子微微打着卷儿,挂满了树梢。这一片片柔嫩的黄绿色随风招摇,让人看了会想起初生婴儿伸出的小手,忍不住想上前捏在手里,轻轻的展开摩挲。
人们身上的衣服也日益变得单薄,其中一些不畏寒气的时尚女郎,早早地换上了短裙和厚丝袜,昂首穿梭于人群之中,一副鹤立鸡群的姿态,甚是扎眼。
李东山一路上左顾右盼,浮想联翩:过些日子上街,眼睛恐怕就不够使喽!到那时候,处处如云般的丽人,会把自己既动人又可露的部位充分展示,来吸引男人们或欣赏或垂涎的目光;那些实在没什么资本可露的,索性放开胆子,暴露得更多,这一来同样会掠得众多的眼球,当然其中不乏失望、厌恶或佩服其勇气的••••••
单身宿舍是在一个废旧厂院里的三层旧楼房里。条件说不上好,但能保证白天有水,晚上有电就已经很不错了。院子倒是不小,可光秃秃的只有零散的几棵树。
前不久,据说局里有人前来视察,有关人员立即召集人马,在场院一侧硬化了两块场地,一个羽毛球场,一个篮球场还添置了一些单双杠等简单的运动器械,说是关心职工业余生活,其实是为了应付检查,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楼也像一位要出嫁的老姑娘一样,虽然内部陈旧不堪,可表面却被粉刷一新,基本上达到了遮丑的效果。
整栋楼住的人不算太多,房间相当富余,大多住着是些家在外地不常回去的人。李东山喜欢住在这里是因为离单位近,几分钟的路程。还有就是这里年轻人多,他天性喜欢热闹、凑群儿,过这种随心所欲,无人管束的生活。
他利用几个已经搬走的人名,独占了二楼向阳的一间,凭窗望去,视野开阔,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一览无余。
李东山把车子停进车棚,远远看到有人在院子里的场地上打羽毛球,心想:这眼见天气一转好,人们也跟林子里的鸟兽似的,顺应季节,纷纷地都出来动弹了。
李东山一口气跑上楼,隔着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声,推门进去,原来是对门的几个舍友正趴在窗户上,嘻嘻哈哈地朝下面指指点点。其中那身材如黑铁塔般的大傻,更像个阵前指挥官,高举着望远镜昂首瞭望,咧着大嘴不住地傻笑,就像前方打了多大的胜仗。
李东山进门把包扔在床上,发现自己的出现竟无人理会,不乐意地大声嚷嚷:“喂,你们这群家伙是怎么进来的?我这儿丢了东西算谁的!”
“单身这破锁一捅就开——怎么,你这儿还藏着什么宝贝呢?”瘦子郝伟略带讥讽地说。
“我这里藏着钱呢!”李东山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扔进床下的盆里,“咣当”一脚踢了进去。
“敢情兄弟你吃的是硬早点吧。这大清早的就多了?你把这儿当成金库了吧••••••”
“得得,别拌嘴了。东山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单身刚住进来一批女孩。来,过来看看,还真有那么几个能入眼的。”大傻举着望远镜,眉飞色舞地凑过来。
“你们几个是不是有偷窥癖呀?晚上瞅马路对面的家属楼还不够,这大白天的有什么好看的?”说着,一把把望远镜抢过来,高举眼前,四处搜寻“在哪儿?在哪儿呢?”
“我们特意为你选了一个,可以说跟你是绝配!来,我指给你看。”郝伟凑过来,阴险地笑。
李东山正用望远镜逐一观察,听到这话,忙问:“哪个哪个?还有配的上我的?”
“就那场地上,把我们派下去的种子选手——王凯,打得满地捡球的那个。”郝伟讥笑地捅了捅李东山,说:“瞧见没,身手那个矫健、敏捷呀!就是认不准男的还是女的。”
李东山透过望远镜,看到一个穿着运动装,头发留得极其短,高速地穿梭于场地之间,频频地腾空施以扣杀——那身形、动作和力度,活脱一个风风火火的假小子。
“得,就是她了。”李东山放下望远镜,无视四周人的坏笑,一脸严肃地说:“不瞒你们说,我还就喜欢这种英姿飒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