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算是水到渠成吧——李东山在马家人的心目中,很快得到了进一步的肯定。
那是马静妍父亲出差前,吃过晚饭,他随马静妍全家一起出去散步。一向不苟言笑的马父,一直跟他扯着话说,不知不觉地和马静妍母女拉开了距离。
马父像是漫不经心地告诉他,他已经托朋友在一家效益不错的单位里,给马静妍找了一份工作,大概过了年就可以安插进去上班。他和她的母亲都希望她能够留在这个城市,留在他们身边••••••还说,马静妍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心思比较重,以后遇到什么事,要多开导她••••••
若说马父的言语还比较婉转、耐人寻味;那么马静妍的母亲却足足给他吃了一颗剂量很大的定心丸。
那时马静妍的母亲无意中透露,她已托人打听过李东山的父母、家庭等等;从各方面讲,她自认为非常满意——符合了自己心目中女儿理想归宿的标准••••••
她甚至还暗示李东山抽空把马静妍带回家,让家人瞧瞧。
李东山心底一方面佩服马母情报工作开展、掌握得如此迅速、细致,一方面暗地里偷乐••••••
如果真的把马静妍这么个如花似玉、知书达理的女孩带回家,那么家里人,尤其是母亲——看了不知会乐成啥样呢?
李东山几次想试探一下马静妍的口风,可话到嘴边,就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马静妍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神色关切地询问他时,李东山每每顾左右而言他。
事后,李东山懊悔之余,又一次次地下定决心:下次见面,索性直说好了。
这期间,李东山又抽空回了趟家。按照在部队应付内务检查时的标准,破天荒地把家中里里外外彻底地清扫了一遍;把客厅及自己的屋子,重新归整布置,还亲自花钱添置了许多新的物件。
一切收拾停当,然后装作陌生人,一次又一次地从外面走进来,审视着整体的效果,不断地做出调整,直到认为赏心悦目为止。
他拉起一旁看花了眼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出入各屋,指点着,嘱咐着,要求母亲全力保持现状。还特别叮嘱她最近要好好练练厨艺,不久要来客人,让母亲到时精心准备几个拿手的好菜。
母亲问他,搞得这么隆重,要来什么大人物?
他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然后不等母亲纠缠,就飞快地离开了他精心布置的“宫殿”。
李东山一早起来洗漱完毕,把自己拾掇得周正了,就满心欢喜地朝马静妍家走去。一路上,他都在想,一会儿该如何开口?如何巧妙、不留痕迹地把话题引入••••••
小区门口的长木椅上,马静妍的母亲坐如针毡。
她时而回头向家中望去,时而站起身向门外眺望,样子十分的焦虑不安。
李东山进入大门,一眼就看到了马静妍的母亲——他快活地迎上来。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眼前这位亲切和善的阿姨,打心眼儿里存有好感。李东山内心明白,马母是喜欢他的,并极力地撮合他和马静妍的事儿。对此,他心中感激不尽。
李东山上前亲热地打了招呼,就示意要上楼去找马静妍。
“东山••••••你等等,”马母拦住了他,“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东山看到马母欲说还休的模样,憨憨地笑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在这听着呢。”
“哎——”,老人长叹一声,忧悒地望了望李东山,“这叫我如何说起呢••••••”
李东山随着马母断断续续的讲述,脸上的表情由惊诧渐渐变为颓丧,后来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身体似乎笼在了层层的迷雾之中,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了下来••••••
昨天,马静妍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的到来,似乎把一切都搅乱了!
马静妍的母亲也是昨天头一次见到这个人,也是分别从这个陌生人和马静妍的嘴里,知道了好多事情•••••
原来此人是马静妍的男友,或者说是半年前的男朋友——同马静妍相处了四五年的男朋友。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从大洋彼岸赶回来,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马静妍的家里••••••